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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接到:“若论对大师兄的心意,我可一点也没比你差!”
“哼。”林苍谙轻轻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鄙夷。
“我可以为大师兄端茶倒水、补衣叠被,天冷了我给他暖床,天热了我给他摇扇!”
“你自己的衣服还是大师兄给你补的。”二师兄凉凉地说道。
“那不是他还没接受我嘛……”明乐天声音低了下去,他说到这里,还生出了一股怒气,“你说,我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林苍谙此时感同身受:“是啊……阿仁明明不是那种天性凉薄无心无情的人……可是我无论为他做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我都已经把肉体主动献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你快点去死,我一定要杀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拿垃圾去脏了大师兄的眼睛。”
明乐天打了个寒颤:“莫非……大师兄是玩弄了我?”他伤心欲绝地抱住身体,“哎呀呀……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光!是我的信仰!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上已经沾满污秽,所以注定得不到爱?难道唯有堕入地狱,才可消解我的罪行咩?”他一边念叨,一边流下了几滴晶莹的眼泪。
“……”二师兄被恶心坏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我是代表两个人秉烛夜谈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大早,林苍谙顶着个大黑眼圈出现在演武场。他先走到队伍最前方,向师父行了一个礼。
澄渊挺心疼地看着他憔悴的脸,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阿苍,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这剩下的比试你就别……”
林苍谙马上打断他:“师父,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大家正都跃跃欲试。突然,远方传来了鼓乐声,隐隐约约,如同仙乐。
明乐天看着林苍谙难得一见的呆住了的脸,心里发笑,完全没注意到
自己现在也是一副呆像。
不光他们,整个云逍门所有人都愣住了。
渐渐地,那乐声变得清晰起来,山中的白雾中隐隐现出了一群人影。当先出现的是四个拿着浮尘、穿着蓝衣的少年,明乐天一下子认出来,那是皇宫里宦官穿的衣服,当下心里一惊。而后零零总总十几个身着彩纱面容秀美的宫女,少女白皙的手摇着铜铃,接着还有抬着步辇、手中拿着鼓乐器的小宦官渐渐走上来。那一大帮人当中坐着的是一满脸皱纹的老头子,面白无须,应该是个太监。
当下最前面的几个人高喊出声:“圣旨到——”
“好大的排场!”明乐天心里一哼,转眼看到傻站在那里的同门,叹了口气。也难怪,云逍门向来不涉凡尘,对于国事漠不关心,每年下山的弟子都寥寥无几,跟官府更是没什么牵扯。而且云逍山周围施了法术,凡人难以攀爬上来,这皇帝的人怎么会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的?
眼见一群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老宦官的眼睛一瞪,脸上皱成一团:“大胆刁民!还不跪下接旨!”
却是玄清宗怀行长老主动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跟着跪了下去。
那老太监哼了一声,展开手中的明黄绸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云逍门门主品格高逸,道法精深,现封其为国师,官居正三品,御赐宅院一座。着其即刻进京赴任,钦此——”
还是怀行长老打破沉寂:“谢皇上。”
那升远宗的宗主却站起来笑着说道:“公公有所不知,云逍门此时并无掌门人,如何赴任?您可别被一些急功近利的小人给骗了。”说罢还斜瞟了玄清宗宗主一眼。
老宦官呵呵一笑,掐着兰花指抛了个媚眼:“长老不必担心,皇上已经示下:此次论道大会的胜者,就是云逍门掌门,可随我回京就职。”
澄渊站在一旁气得全身发抖——这算什么!明明是出世修仙的道人,今日竟然为了这种事情现出如此谄媚虚伪的摸样来!他想上前说什么,可是一接触到那几个长老警告的眼光,还是咬咬牙站住了。
那老宦官很是志得意满地环视众人一圈,忽地脸色大变。
“六皇子!”他冲上去激动地说道,“六皇子!天可怜见,您果然在这里,老奴找了这么久,总算是
找到您了!皇上也终日惦记着您哪!”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炸蒙了所有人,就连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怀行长老,此时也僵住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
明乐天懒洋洋地说:“你认错人了咩,我才不是什么皇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我写不出来了……好烦躁……(抓头发)
☆、山上山(五)完
这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明乐天跑到思过楼来送饭。
林苍谙默默地啃着已经凉了的包子,一句话都不说。
白天那场骚乱,知道现在还是历历在目。但是林苍谙感觉很恍惚,他现在几乎记不清楚,那个老太监喊出来那一声“六皇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住了旁边的人表情惊异的脸,或者是陶仁持深深看向这边的那一眼。后面明乐天怎么应付那些人、那些长老怎么送走那个公公的,他好像全部都跳过了一般。
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有点低落。
林苍谙想着明乐天这个人,这个人在他十岁的时候拜入师门,和很多人一样,是被师父在山下捡回来的。据师父说,这孩子父母双亡,一个人流落街头乞讨,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他发现的。这样的身世在山上并不离奇,很多孩子在上山之前都没过着美满的生活,故而这里有着不问过去的规矩,大家平日里都不会打探别人原来的生活。因而林苍谙发现,如果明乐天真的是什么劳什子的皇子,他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反驳。
他看着明乐天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发呆,他的相貌是大家公认的漂亮,眉目如画,融合少年特有的清秀,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事实上明乐天刚刚被领上山的时候,一众躲在旁边的师兄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女孩,师父让他站在那里等一会儿,那孩子就静静地立在山门的一片青翠中,风缓缓吹过,如画一般美丽。似乎那个时候林苍谙主动上去搭话来着,他才十岁,自然对这个好看的小孩产生了好奇心,他听着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师弟们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议论“师父要收女徒弟啦?”“啊,我也有师妹了,好幸福啊。”,可是就是不敢上去和人家打招呼,大师兄又去帮师父准备拜师礼用的东西了,于是他直接走过去,粗声粗气地问:“喂,你是女的吗?”
小女孩怔怔地看着他,嘴唇颤抖,没有说话。
林苍谙正要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把人家吓到了,就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恶狠狠地扑过来掐他脖子:“你大爷的,你才是女的!”
“……”
很显然,他俩的梁子是从一开始就结下了。
随着时间推移,明乐天本人那囧而又囧的本性暴露出来后,被其外表迷惑师兄们纷纷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久而久之……他就变成栖霞峰一害了,与老鼠、黄鼠狼、以及贫穷齐名。
林苍谙想
到这里,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声:“六皇——子大人,怎么今儿还是您老来这儿给我送饭哪。”
明乐天一副疲惫的表情:“师父发了很大的火气,差点和那帮长老打起来,大师兄好不容易才拦住了,现在大家都乱得很。”
林苍谙被他那副“我懒得跟你计较”的表情给噎了一下,然而他想到现在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只冷哼一声道:“师父那么好的脾气也能被气成这样……怀行长老可真够不要脸的,估计山下的结界就是他给破了让那帮家伙上来的。”
明乐天揉揉额头:“谁说不是啊……师父也想到这些关节了,他问怀行长老到底想干什么,云逍门明明一直是热衷修仙的门派,从未参与过朝廷的什么事情。而且当今皇上快要不行了,还跑去去当什么国师……”他叹了口气,“真是疯了。”
“师父还跟我说过,他算出来国之将亡,天下大乱的时候就要到了呢。”林苍谙心想,他还说过“妖孽四出”“国将不国”什么的,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怀行长老说什么‘振兴门派、天下闻名才能不负祖师’还有什么‘明明还有皇子继位’之类的,便说还边看我,看屁啊!老子都说了我不是啥皇子了!”明乐天气冲冲地敲敲地板砖,“我看他就是想下山享受荣华富贵啦!”
“这样的话,那个门主的位子到底怎么定?”
“明天的论道大会不办了,改成每个宗派一名弟子出来比试,赢的那个人的宗主就是门主,看来他们还顾着点面子,没亲自下场厮打。”
林苍谙屏住了呼吸:“那……我们宗……”
“除了大师兄还能派谁啊……不过你放心,师父气哼哼地说他压根不想当这个门主,大师兄随便上去应付一下就行了。”
“哦,那就好。”林苍谙放下心来,“那就……好了。”
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安,仿佛有很大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明天我一定要看紧了大师兄,这种时候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明乐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精神,在那里东摸摸,西摸摸,林苍谙看着头痛,忍不住开口道:“喂,你别乱动了行不行,万一触动什么机关……”
话音未落,明乐天的手碰到了某处,立刻有机关运动的咔哒咔哒声传出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林苍谙还没回
过神来,就觉得自己身下一空,往深处掉了下去。他眼睁睁地看着明乐天扑过来想拽住自己,脸上全是惊惶,他努力地伸出手去——啊,抓住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林苍谙就悲哀地发现:明乐天本来就没站稳,被他一带——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了。
他认命地闭上眼:原来那种不安的感觉在这里灵验了……也罢,反正还拖了一个人一起下水。
地上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马上合拢了,了无痕迹。
明乐天醒过来,发觉四周并不是一片漆黑,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微微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隔间,前方有一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全身都痛得要死……明乐天呲牙裂嘴地揉揉肩膀,好在没有受伤的样子。哎呀,林苍谙这个乌鸦嘴,都怪他!好死不死提什么机关!碰个花瓶就能打开机关,你以为是拍武侠剧呀我靠!
话说,那只狐狸哪里去了?明乐天借着微光打量了一圈,没有他的人影啊。
他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只好向前走,去找那个家伙了。好在只有一条路,也不用担心走岔了。
这通道里一丝银色的微光,照的四周鬼影曈曈,比一片漆黑还要可怕。阵阵阴风从衣服领子灌进去,老觉得是有人在贴着后面吹气,饶是明乐天平时胆大包天,此时也不禁有些忐忑,只好自言自语来壮胆:“哎呀诸位祖师爷啊你们吃饱了撑的是怎么样干嘛修这么个鬼地方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不是歧视变态但是你们好歹考虑一下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祖国大好河山……”
突然,他站住了。
怎么感觉……前面有人?
他不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