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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红瞳中倒映着的是一张平凡的面容,漆黑的长发,墨色的双眸,白色的长衫,一脸的担忧。
是叶妖沙华,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把酒言欢相见恨晚的沙华!
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红衣少年的心就安定了下来,霎时间,就因为身体过度虚弱而沉沦在了睡梦之中,人事不知。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他听地府的鬼差说,今年彼岸花的叶期比以往晚了许多,似乎是叶妖沙华受伤了的关系。
曼珠大吃一惊。
彼岸花,花叶不双生,现在他没办法去找沙华,只能辗转到鬼帝,同样是后者的好友,神荼那里打听消息。
神荼说,前来寻仇的敌人太多,带着无法行动的曼珠,沙华根本不可能会赢,所以最后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不抵抗地接了他们三刀,那帮仇
敌才肯息事宁人。
那时候的神荼很愤怒,即使他的神色永远都是那样冷冷清清的,曼珠就是看出了他的愤怒。
不过他不曾细究,只是怔怔地离开。
接了三刀么……
那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罢了,不是吗?
沙华,怎么就那么傻了呢?
不知道是在责怪自己连累了他,还是怪那个白衣的少年太过傻好,曼珠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一年,在花叶交替的时期飞奔过去找到黄泉路上
的沙华。
遥遥的,那是一片苍翠的绿。
其中,绿纹白衣的黑发少年站立之上,如此显眼而独特。
狂乱的风撩狂了他披锦般的红发,在半空中飘摇,烈焰般的红瞳中有刹那的失神。
叶妖沙华看见了他,墨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惊喜的亮光,双唇一抿,露出一个明亮而炽热的笑容,瞬那便驱散了所有的阴冷,温暖得令人的心
都禁不住柔和下来。
他猜到了曼珠的心思,略微无辜地冲他摊了一摊手,说:“曼珠,我都是为你好!你不准骂我是笨蛋哦!”
沙华如此理直气壮地说,我都是为你好。
那一刻,曼珠真的什么都说不口了,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满目苍翠,红发白衣,相互交缠,勾勒出一幅旖旎的丹青画卷。
很久很久以后,沙华问,曼珠,我如此平凡,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曼珠笑道,就在你说我都是为你好的瞬间。
他想,也许,是被那个明亮而炽热的笑容迷惑了吧。
爱情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以用一秒钟来爱上一个人,然后用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遗忘这个人。
沙华也笑了,他说,曼珠,你相信吗?我对你一见钟情。
漫天飞扬的花瓣,遍地怒放的嫣红里,一身妖红的少年,妖异张扬而沉淀着安静的容颜,那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画面,平静而安宁。
只有在曼珠身边,他才能感觉到的那种平静。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
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装。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
短送冈。”
清明夜,忘川河畔,孔明灯从阳间顺水飘来,一盏又一盏,点缀在了河面上。
那是生者的牵念。
有人在唱词,凄凉的歌声,引得河边的孤魂哭泣不已。
那是死者的悲伤。
曼珠和沙华并肩坐在忘川河边,看着眼前的情景。
这是他们第一次忤逆天命,偷偷在并非花叶交替时期见面。
沙华甚至没有告诉鬼帝神荼。
一年惟有一相逢,再见不知是何时,对于相恋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酷刑,难忍而残酷。
曼珠问:“沙华,若是神责怪我们逆天,你会怕吗?”
少年的笑容是不变的明亮和炽热:
“为了你,逆天又如何?”
如此认真,如此坚定。
这就是沙华,为爱不顾一切。
他轻轻笑着,反问他:“曼珠,你怕吗?”
红瞳闪烁,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曼珠,你知道吗?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三百九十七年,你生性喜欢平淡,但是你喜欢红色,因为它的颜色很接近盛夏的阳光,你喜欢花雕
酒,烫热着喝的感觉很舒服,你喜欢孔明灯,你喜欢人界瓦舍里的曲儿,你讨厌下雪,你讨厌吵闹,你不喜欢去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曼珠,你步步衡量,喜欢或者厌恶一种东西都是从一而终的,但却从来都不是会固执地孤注一掷的人,所以,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神惩罚
我们的逆天,曼珠,如果你怕了,我不介意你就此离开……”
动荡不安的生活并不适合你,你若不肯,我也不舍得你受这种苦。
“只是,曼珠,我从不认为,我们的相爱是一个错。”
“我爱你,天经地义。”
所以后来在神殿之上,他才那么愤怒地质问神荼:“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沙华清越的嗓音低低的,一点一点渗入他的耳中。
曼珠没有发觉,在听完的刹那,他已经泪如雨下。
正文 第二卷:彼岸(66)
更新时间:2010…12…9 12:44:27 本章字数:4722
暴风雨肆虐了整个M市,太过突然的气候异变让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种低迷的气压之中。
一辆捷克在空荡荡的街道中以在这种天气里显得极其危险的车速疾驰而来,滑入了紫宛居寂静的车库之中,换档,入车位,刹车,熄火,动
作一气呵成,让站在车库门口偷懒的保全的因为没有客人而打的半个呵欠全部咽了下去。
车门打开,走出两个男人,一者虽然身上的衣衫有些狼狈,但是灵静出众,那种利落干练的气势难以让人轻视。
另一个则是一个看起来年龄还很小的男人,有着一张微微流露出稚气的脸庞。
保全急忙朝两个客人走去,引导着他们进了紫宛居。
来人正是单非和司浅旭!
“我要见你们的董事长天曳小姐。”司浅旭开口对前台接待小姐说道。
对外,天曳的身份是紫宛居的董事长。
“请问你们二位有预约吗?”她礼貌地微微一笑,问。
年轻的历史研究者皱眉,他没有天曳的电话。
身后的单非连忙道:“你直接报上司浅旭和单非的名字,她会见我们的。”
果然不出所料,在前台小姐接通天曳办公室的电话之后,后者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进去。
顶层,古色古香的办公室。
这里的隔音相当好,即使是外面风雨交加,里面还是听不到一些声音。
一身烟白色旗袍的天曳坐在高大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点燃了手里的女士烟。
风雨来,鬼帝现人世了么……
门被敲响,她连忙起身,迎上了进门的两个男人。
想到刚才下面的前台小姐的电话,天曳奇怪道:“浅旭,单非,你们怎么专门过来了?”
司浅旭没有废话,直接问:“天曳姐,亡羁在不在这里?”
“啊?”她看着两人都不太好看的神情,还有衣衫未干的司浅旭,摇头,“这段时间他都没有过来啊!出什么事儿了?”
单非的脸色更差了,“我们找不到他了。”
“什么?!”天曳大惊失色。
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司浅旭换下,单非简略地把事情和天曳讲了一下。
鹰妖美人的心也顿时沉了下去。
她也联络不到亡羁,更不用说百里梦鄢和伊武千慕。
二话不说,天曳便驱使了族中的众人开始在M市进行地毯式搜寻。
但是狂风暴雨之下,消息不仅传得慢,而且也没有什么让人安心一点的消息。
“先吃点东西吧,你们这个样子会受不了的。”天曳吩咐厨房里的人炖了一锅汤,亲自舀给了他们。
司浅旭和单非心不在焉地接了过去。
将碗递给那个一脸灵静的男人时,天曳的目光在不经意之间落到了他手腕上那个暗红色的锁灵扣上,猛地瞳孔一缩,手微微一抖,碗滑了下
去,摔得粉碎。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闷,也把另外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天曳姐?!”司浅旭急忙起身把她拉开,幸好两人都隔得比较远,没有烫到人。
“怎么了?不舒服?”单非也关切地问道。
天曳缓下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难看,然后对他们笑了笑,“没事,只是一时手滑而已,浅旭,我再帮你装一碗吧!”
暗地里,她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即使亡羁早就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但是看到恨不得在记忆里剔除得干干净净的东西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天曳还是无法做到亡羁
的那种发泄后视若无睹的境界。
那段记忆,真的是太可怕了……
M市,街头,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显得寂凉无比。
风雨不息,乌云翻滚的天空让夜色更加暗沉,寂寥而清冷,散发着诡谲的气息。
忽地,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了转角,沿着街道慢慢地往前走。
不,也许,应该是飘才对!
那是一个少年,有些一张安静而平凡的容颜,白色绿纹的衣衫,长长的额发,下面依稀能够看到一双如同夜空一般墨色的眸子,雨水打在他
的身上,却是隔着些微的距离而被弹开,丝毫没有弄湿他的衣服和身体。
蓦地,天空中闪过一道狰狞的电光,将浓墨一般的苍穹劈作两半,泾渭分明。
白衣少年停了下来,抬起眼帘,透过雨幕望向前方。
那里,像是突然被撕裂出了一道口子,走出了一个赤色的身影,暗夜之中依旧清晰无比。
冷隽的容颜,赤色的长发,赤色的桃绣深衫,冷冷清清的神色,男子凌空走来,表情肃然而强势。
鬼帝,神荼。
沙华看着他,淡淡地叹息一声,没有愤怒,没有仇恨,什么都没有。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移动,写下一行绿色的文字:
神荼,好久不见。
男子也回视他,并没有意外,在心底一点一点地描绘着这熟悉的轮廓,千万年间无数次在梦睡梦醒之间细细怀念的容颜。
没有变……
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如果不是那太过安静的神态,如果不是那太过冷淡的情绪,如果不是没有了那明亮的笑颜,神荼几乎以为,这万年的时间都不存在!
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严苛的鬼帝神荼,而他仍旧是带着炽热的温度的彼岸叶妖沙华。
他们还可以把酒言欢,他们之间没有花妖曼珠……
可惜,都只是如果而已。
沙华,已经不再是沙华了。
如果这个词,永远都那么残忍。
有的时候,过去和现在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还真是可怕到了极致。
神荼动了动唇,也只是道:“好久不见。”语气冷淡而疏离,清清冷冷的,不带什么情绪,声调也找不出什么起伏。
只是,眼神很凄凉。
读懂了他眸中的凄凉,沙华脸色大变,垂了垂眼帘,手指继续游动:
你对他做了什么!?!?
神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微不可见的,“我不会动他,你明明知道的。”
少年微微安下心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