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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怕吗?”采君问道,她只觉得很痛、很灼人,如果不是她闪得快,这鞭子就直接抽在她脸上了。
“你忍耐点,倒下去时可能会有点痛。”芸芷洒了些药粉在她的伤口处。
采君瑟缩一下,还真是疼。
“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出去的好,遇上那个大小姐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芸芷将药粉平均敷在她颈肩处,伸手拿了纱布轻覆在上头。
采君抬手理理领口,起身走到铜镜前,瞧见有道血痕延伸到脖子上方,看来还真是怵目惊心,最近她的脖子不知是不是犯冲,老是伤痕累累,瘀痕还没好,又添上道新伤口。
“我换件高领的衣裳好了。”她想把脖子上的血痕遮住。“你去看着小谷,别让他吃太多糕饼,昨天他才闹肚子。”
“我帮你换——”
“我是脖子受伤,又不是手。”采君好笑道。
芸芷也笑道:“那好吧!”
采君拿了衣裳走到屏风后,正当她脱下长袍时,她听见小厅内芸芷的叫嚷声——
“魏公子,你等一下,采君在换衣裳。”
采君一惊,急忙再套回袍子,她还来不及扣好暗扣,魏桀已出现在她面前。
“魏公子。”‘采君吓了一大跳,双手拢紧袍子,他的脸孔杀气腾腾。“你又想掐我的脖子了吗?”
“你受伤了?”他厉声道。
“你是怎么回事?”她大惑不解,“能不能请你先出去,等我换好衣裳再说,你这样实在太无礼了。”
“魏公子。”芸芷不安地道,这实在太不合礼教了。
“伤在哪?”他问道。
“啊?”采君反射性地应了一声。
魏芸芷失去耐性,他径自扯开她的长袍,采君大惊失色。“你……”她的肚兜整个暴露在他眼前。
因为视线被屏风和魏桀的背部挡住,所以芸芷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用猜的也晓得怎么回事。“魏公子!”她又叫了一次。
“出去。”魏桀咬牙道。他拿开采君肩上的纱布,而那道丑陋的血痕让他怒火中烧。
“你才是该出去的人。”采君怒道,双手收拢衣裳,他晚三番两次扯开她的衣服,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再次扯开她的领口,采君忍无可忍,正准备破口大骂时,他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肩头,引起她一阵战栗。
“疼吗?”他皱眉,见她呆愣地没有反应,他又问了一次。“疼吗?”
采君如梦初醒,他温柔的语气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眨眨睫毛,沙哑道:“不疼。”
五寸长的血痕在她白嫩的颈肩上显得怵目惊心,伤痕上还眨着些许的血渍,愤怒的情绪在他体内翻腾,他要那个该死的女人付出代价!
采君突然撞上他胸膛,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腰一阵疼痛,他又在勒她了;她喘口气,正想问他到底在搞什么,却感觉额际一阵酥痒,他在吻她?!
红晕染上她的脸蛋,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知该如何反应,而下秒她又被推了开来,她望见他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
瞧见她受伤让他怒火中烧,他只是想确定她真的没事,所以才会抱她。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做出行为反常的事。
他自腰腹中掏出瓶子,粗声粗气的说:“把药敷上。”
“芸芷帮我敷过了,我自己有药,你忘了吗?”她的脸蛋火红一片,也有些尴尬。
“我说敷上这个。”他不悦地道。
“我说我已经——喂!你要拉我去哪?”
魏桀将她拉到水盆旁,动手拧干湿巾,就往她肩上擦去。
“噢!”采君痛呼出声,眼泪倏地滑落。
他立刻住手,皱紧眉头:“很疼?”
她火大道:“当然疼,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要把伤口上的药粉擦掉。”
“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问。
“你的药会留下疤痕,我的不会。”他小心地以湿巾沾除她伤口上的粉末。
他的回答让采君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觉心中一阵悸动,其实他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她无法自己地轻贴在他的胸膛上,叹息、出声,魏桀误解她的反应。“很疼?”
她摇头。“不疼。”她轻声道,在他怀中她觉得安心,觉得有了依靠,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
这些年来,都是她努力在让芸芷、小谷、王叔吃饱穿暖,她是他们的倚靠,但其实她也好想要一双坚强的臂弯支撑她,只是她从来不敢这么想,怕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也怕让自己变得软弱,但如今她好想就这么依偎着他,就算有再大的事,也毋需担心。
但她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她配上不他,他是堂堂的少局主,而她只是个卖艺的女子,他理当配个身份家世与他相当的人。
她露出一丝苦笑,离开他的怀抱。“谢谢。”她扣好衣裳。“你以后最好别这样闯进来,外面的流言已经够可怕了,小心以后没有姑娘敢嫁你!”
“什么流言?”
“就是……”她顿一下,这教她怎么说?“关于我害你和徐姑娘婚事告吹,我是狐狸精、荡妇之类的。”她连说都不好意思,脸蛋又红了起来。
他一听,怒火再次在他心中燃烧,徐府竟然造谣生事,这笔帐他绝对会加倍讨回来。
“镖局里的弟兄没有去找徐府理论吧?”她担心地问。
“没有。”他不会这么便宜他们。
“那就好。”采君松口气,她可不要他们为她生事,“你怎么看起来杀气腾腾?”
他摇头没有说话,唯恐泄露他愤怒的情绪,他不自觉地抚上她粉嫩通红的脸颊,想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
采君再次因他的举动而怔住,两人四目相对,那奇异的感觉再度出现,采君只觉得自己要迷失在他黝黑的眸子,他指尖的温度像一道暖流滑过她的身子。
不,她在心里抗拒着,她不能再让它发生,否则她会愈陷愈深。
“魏——”
她未完的话消失在他唇边。
魏桀拥她入怀,想再次品尝她醉人的滋味,他炽热的唇舌引起采君阵阵轻颤,她勾上他的颈项,热情的回吻他,在他怀中迷失。
魏桀箍紧她柔软、纤细的身子,一手探入她的发丝内,在她颈背轻抚,而后游移至她吹弹可破的脸颊,采君逸出一声叹息;半晌,他才找回他的自制力,离开她的唇,他不懂他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吻她?
采君仍然闭着双眼,她叹息出声,红肿微启的双唇诱惑着他,他挣扎着移开目光,采君缓缓睁眼,他紧蹙的眉心将她拉回现实。
老天!她又变成荡妇了。
她慌张地推开他,他松开手臂,令她后退一步。
没有人开口说话。
采君背过身子,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上次他们都能装作若无其事,这次当然也能。
她清清喉咙。“今天天气很好。”
他不懂她在鬼扯什么。“方才——”
“你要喝茶吗?”她打断他的话,手忙脚乱地要倒水,却打破了杯子。“对不起!”她慌张地弯下身。
他拉住她。“别捡了。”她又在逃避他的眼神,他不喜欢这样,他抬起她的下巴。“方才——”
“你该走了。”
“不要打断我的话。”他厉声道。
她更加不安。“你真的该走了,芸——”她朝小厅喊。
“他们早就出去了,你在紧张什么?”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她随口搪塞。
“你不用紧张,我会负责。”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不只采君,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负责?”采君声调上扬。
“我会娶你。”话一出口,他诧异地挑高眉毛,不懂自己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你不会负责。”采君一口回绝。
“为什么?”他拢起双眉。
“不为什么。”她学他的语气说话。
“我要理由。”他冷声道。
她摇头道:“你不用为了负责而娶我,过一阵子官府再为你配一门婚事。”她的胸口揪紧,但她试着忽略这感受,不管怎么样,她不要他因“负责”而娶她,更何况她根本配不上他。
她为什么老希望他娶其他女子?他发现自己对这点感到生气,魏桀不悦地拢紧双眉。
“你宁可嫁给从未谋面的人?”
“什么意思?”
“官府配婚是你想要的?”她可能嫁给别人的念头让他愤怒。
她摇头。“我宁可一辈子不成亲。”
“为什么?”他诧异道,他从来没听过女子想独身一辈子的。
“和你学的,你不也不想成亲。”
他没有回答,采君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拉拉长袍。“反正我已经被说成狐狸精和荡妇,也不会有人想娶我。”
他刚刚明明说了要娶她,魏桀皱紧眉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我说了我会娶你。”他淡淡地说。
“你有高贵的情操,我很感激,但是你真的不用这么做,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她弯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
“你怎么知道?”他皱眉,令他自己讶异的是,娶她的念头并没有让他反感,甚至还有些愉快,他痛恨女人,但她……不一样,她勇于面对他,不怕他的威胁,即使是秦霏,面对他时,有时甚至会流露出恐惧感,但她却丝毫不会,而且她甚至还想撞开他,以避开流箭,他觉得她的行为很愚蠢,但知道她想保护他的心情却是偷快的,她关心他、说话有趣,不会像其他女子让他觉得无聊厌烦,而且不讳言的,他想要她,对一个妻子而言,这些就够了,与其娶别的女人,他宁可要她。
她耸肩道:“你的表情。”她将碎片捡起放在桌上。“你说话的样子像是有人掐住你的脖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恨我。”
他大吃一惊。“我不恨你。”他不懂她哪来这么荒谬的想法,如果他恨她就不可能吻她。
“你当然恨我。”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我说了我不恨你。”他怒道。“不许质疑我的话。”
她摇摇头。“你现在看起来像只发怒的老虎,你真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再多的姑娘见了你都会被你吓跑。”
“这样正好。”他冷声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她蹙眉。“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仍站在原地。
采君瞪他一眼。“我说我累了,想休息。”
“我没聋。”
“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她觉得他疯了。
“你还没解释我为什么恨你?”
她叹口气,他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我的长相。”
“什么?”
他竟还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模样,她瞪他一眼。“这不是很明显吗?我长得像秦霏,而你恨她,所以也恨我。”
“我不恨你。”他又说一次。
她摇摇头,无法置信。“你看见我不会想到她吗?”
“不会。”除了第一眼外,他从没再把她当成秦霏。“你是你,她是她。”
“但我们长得一样。”她叫道。
“只是相似。”
她震惊地望着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不恨她,也不认为她和秦霏一样。
“但是每个人都说我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娘、小翠,和家你的部下也这么说。”
“那又如何?”
“我不喜欢当别人的影子。”她绞紧袍子。“虽然你口里说你恨她,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否则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意她背叛你,你会……嗯……吻我,一定也是想到她的缘故。”
他恼火地扣住她的手腕。“如果我真把你想成她,我早杀了你。”这女人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你好几次都想这么做。”她提醒他。“你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