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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倒是不小。”
“我不会把瘦猴他们留在这里。”
“所以你就让左鸿飞暗算我?瘦猴不是我兄弟?”
“你有枪伤,血腥味容易招惹丧尸。”
“你!”秦思远恶狠狠瞪向林予枫,最终忍了下来,“你们三把楼里丧尸清干净了?”
从飞艇往下俯视,天台一干二净,竟然没有丧尸跟上来,这让秦思远觉得不可思议。
“一言难尽。”思及楼里的诡异,林予枫脸色更形阴沉,拨开秦思远,蹲到邵涵,示意齐封侧扶住人。
刀子割裂邵涵黑衣,四道泛黑伤痕随之显露,皮开肉绽,周边肌肤已开始化脓,开始有坏死迹象,确实是丧尸抓伤的痕迹。
之前是邵涵口述,如今坐实了确是丧尸造成的伤口,齐封脸色惨白,把邵涵衣服掩好,重重坐在一旁,双手撑额,沉默不语。
“齐封,给他个痛快吧。”秦思远同样沉默半晌,掏出枪打开保险。
“不!”齐封闻言猛然弹跳站起,护在邵涵上方:“他还没死,谁都不准动他!”
“你明知道他变丧尸是迟早的事!”
“就算他变异,凭我们几个会对付不了他?”齐封眼神冷冽,“现在他还没死,谁敢动手就试试。”
“算了,我们在旁边守着,不会有大问题。”齐封的表情混杂绝望与愤怒,令人望之心酸,林思远掰下秦思远的枪,合上保险。
齐封见状终于松下动作,重新坐回邵涵身边,两眼发直,凝视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男人。
飞艇已经所有人上来后开始回程,谁都没心思去处理伤势,一连串的打击更是让人了无睡意。林予枫和左鸿飞透过飞艇边缘俯瞰这座留下他们众多同伴的城市,大街小巷中依然是密密麻麻徘徊的蹒跚影子,似乎他们的到来或是离开,对这个城市完全没有影响。
“我一定会回来的。”
“什么?”他们在外舱,风声颇大,左鸿飞并没有听清林予枫的话。
“没什么。”林予枫摇头,望着P市入市高速上的欢迎语逐渐接近又逐渐远去,痛苦的闭上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封坐在邵涵身畔,每隔一两分钟就抖着手试探男人鼻息。秦思远自然也是寸步不离守在旁边,枪在身后蓄势以待,等待着最后一刻。
早已荒芜的城市在脚下飘过,只余下风声在耳边呼啸,左鸿飞插过来想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安慰的话语却无从说起。
“秦哥,求你件事。”握在齐封手里的手掌不再有力,与同样沾满血污的手松松交叠。齐封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猛然用力握紧那双无力的手掌,抬头直视秦思远。
“如果是什么生不同时死同求的话,就不用说了。”
齐封微微勾出一抹苦笑,不可否认,他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这种事就不用麻烦你动手了。”
“你说。”
“如果到达基地邵涵还……活着,我想让他用疫苗。”
“你疯了!”秦思远左鸿飞大惊,惊呼声甚至把稍远的林予枫引了过来。
“疫苗会让人直接变异为进化丧尸,这是你和邵涵说的,也是你们亲眼目睹的,你还想让邵涵用疫苗?”
“那东西开发出来绝不会一点用都没有,我想赌一把!”
“你认为邵涵会愿意成为进化丧尸?”
“丧尸能进化力量,也许有一天也会恢复人类的记忆和情感也说不定!谁知道?你们谁能确定?”
“等等,你的意思是……邵涵如果注射疫苗成为进化丧尸,你要养着他?”林予枫盯着齐封有几分疯狂的神色,突然明白了齐封的真实打算。
“我会带着他离开XA基地,远走高飞,远离其他人和丧尸,不会让他杀人。”
“你以为你能控制进化丧尸?”秦思远气乐了,“凭借进化丧尸的力量,你与它独处,它杀你不过举手之劳,恢复神智——你能活着等到那一天?还是你真的认为邵涵还能记得你?”
“秦哥,我只问你,帮不帮这个忙。”秦思远的话戳到齐封痛楚,齐封脸上闪现片刻痛苦与绝望。忽然紧握在手中的手掌似乎动了动,齐封大喜过望,低头却发现邵涵没有丝毫清醒的征兆,心沉到底的同时却恢复坚定,“你不找史彬我就自己想办法。”
“齐封,你冷静点,邵涵已经没救了……”左鸿飞仍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不会放弃他!秦思远,你能放弃林予枫吗?”
秦思远和林予枫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无奈。
以齐封现在的执拗以及他平时的人脉和聪颖,他们相信即使秦思远不出面,齐封也肯定会想方设法弄到疫苗。
“好,我答应你。”秦思远终于妥协,“不过我有条件,你不能带着邵涵离开XA基地。”
“基地会容得下他?”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会安排。”
“秦哥,谢谢。”齐封低头,用手拂过邵涵线条分明的脸颊,一举一动充满不舍。
旁观的三人叹息,短短数月,齐封和邵涵之间的牵绊似乎已经深得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明知道齐封几近疯魔,但他这样……谁又忍心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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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丧尸数量越来越密集,飘过标志性的高墙,脚下就是另一番与墙外不同的生机勃勃。
飞艇开始缓慢下降,齐封搂着邵涵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对马上面临的境况充满紧张和彷徨。
邵涵的心跳已经在途中极短暂停过一次,那一瞬间,他抱着那个男人,望着飞艇之下无处不在的丧尸,觉得这个世界已是生无可恋。
虽然通过急救措施和药物让心脏重新恢复跳动,但他明白,邵涵不可能再撑下去。
也许下一分钟,甚至下一秒,怀中的男人的心跳就会完全停止,身躯变冷,不久之后再度睁开双眼,张口咬向他,将他一起拖入地狱。
秦思远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疫苗,XA基地将如何处理邵涵,甚至如何处理他们,都是未知。
飞艇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猛烈的震动了一下,随即完全平稳。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舱门外已经站了好几个医护人员,等待舱门开启后带领回归基地的人前往观察区。
舱门侧滑打开,驾驶员和三个男人逐一走下楼梯,医护人员围上前欲带领他们前往检查室,三个男人却如脚步生根,稳在原地不动。
“按照基地规定,所有归城人员必须检查,请各位配合。”医护人员中领头的老者沉声道,却对两侧医护员使了眼色。
守在旁侧高处的警卫员没有动弹,说明舱内还有人没有出来。这种情况他们并不是头一次遇到,见状已经猜到三分。
“我是37号物资队队长秦思远,有急事需要向史彬少校汇报。麻烦你们请他过来一趟。”
在场人员闻言诧异的盯着秦思远。他们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汇报事情是要求长官过来的。这个男人的架子也未免大得离谱了。
“即使有急事,也必须先检查,为了基地其他人的安全,请秦队长予以配合。”
秦思远不是不知道他的要求离谱,尤其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末世中,等级制度远比以前分明,基地的执权者在基地民众眼中就如神一般的存在。但他不得不这么要求,否则一旦他离开,警卫员发现邵涵的状态,绝对会采取立即击毙的措施,说不定连守护在邵涵旁边的齐封的不能幸免。
“请史彬过来,我有急事!”
“请秦队长配合!”老者同样坚持。
两者僵持不下,尤其秦思远担忧邵涵伤势,无奈之下只能采取飞艇上商定的最后一种下下策。
“那就得罪了。”说话同时,秦思远手臂环上老者脖颈,将枪管抵上老者太阳穴。
林予枫左鸿飞和他自是一条心,转眼睛局势巨变,三名医护人员沦为他们手中的人质。
“你们干什么!”事发突然,没人想到有人会真在基地内动武,等警卫员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请史彬过来,马上。”
“放下枪,否则立即击毙!秦思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飞艇外侧形势顿时紧张起来,仍在舱内的齐封眼见三人为他涉险,鼻子陡然酸了起来。
“邵涵,你看秦哥他们为了我们以身犯险。这么好的兄弟,就算为了他们,你也要熬过来……”
狙击手在高楼上瞄准三人脑袋,等待长官的指令。警卫长瞪着场中三人,却在动手与否之间纠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秦思远,你发什么疯!把枪放下!”正当警卫长犹豫不决之时,来者话音犹如天籁,一个身着军装的高个男人匆匆走进降落场,对眼前这一幕大皱眉头。
“史少校,我有事需要私下和你谈。”秦思远松了一口气,刚才每一秒他都将他们三人置身于死亡边缘,找死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有什么事不能等检查以后再说,把枪放下。”史彬脸色黑到极点,这个秦思远是越来越嚣张了。要不是警卫长是他的人,知道秦思远和他私下来往甚密,赶紧让人通知他,秦思远脑门上都不知道多了几个孔了。
“史少校,你还记得在兵工厂答应我的事吗?”
“……全部把枪放下,秦思远跟我过来。”不顾副官的阻止,史彬沉思片刻,大步迈入旁侧的检查室内。
“我们谈妥之前,基地里的人不准进入飞艇。”
“你!好!”史彬对着秦思远,太阳穴突突直跳,长这么大,他算是彻底理解了爱恨交织这四个字的意义。
狭小的检查室内,史彬对着这个能力卓越却做事无法无天的男人,头疼不已。
“究竟是什么事,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要疫苗,马上就要。”
“什么?”纵是史彬,听到秦思远的要求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底更是浮起一丝不明的情绪。
“就是你在兵工厂发给特种队的疫苗,只要一支,你欠的人情就此一笔勾销。”
“你要疫苗做什么?”史彬念头稍转,即刻明了,“你们有人被咬了?”
“邵涵,给不给?”
你他娘的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客气。
面对秦思远咄咄逼人的态度,史彬哼了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堵车堵了两个多小时,码字的时间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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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注射疫苗成为进化丧尸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们不会主动去制造一个强大的丧尸,更不会容许一只进化丧尸存在基地中危及他人。不过——”史彬话锋一转,“想要疫苗也不是不行。”
“什么条件?”
“第一,疫苗注射必须在严密监控下进行。第二,注射疫苗无论成功与否,邵涵今后必须配合研究所下一步的研究。”
第一个条件秦思远能理解,但是第二个——
“你的意思是,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邵涵这辈子都必须呆在研究所成为你们实验品?”
“不错。”
秦思远颇感纠结,对于疫苗他基本不抱希望,对于结果也几可预见。做到当前这步不过为了齐封而已。虽然告诉齐封他会想办法留下邵涵,但XA基地不姓秦,想在基地当中私藏一只进化丧尸,这又谈何容易!
也许史彬的所谓要求,是邵涵的最好结果。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齐封难以接受这个条件。
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窗外林予枫和左鸿飞频频往这边看来,神色焦躁。
“行。”不管怎样,先拿到疫苗,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