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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嗨,青岛。”有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竟然是高粱。哦卖糕的,一时不小心,忘了要避开这只傻狗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高粱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吐著舌头,眯著眼睛,傻乎乎地笑著,说:“我好久没见到你拉,你到哪儿去拉?”
青岛很想用爪子抱著头不看他,不过那样也太糗了,於是硬撑著一张严肃的脸,说:“抱歉,我最近心情很差,哪儿也没去,尽自己待著了。”
高粱那热情的笑脸也僵住,“哦、呃”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青岛抓住这空档,迅速闪了。
那天晚上,青岛缩在某个寂静的屋顶上,用尾巴缠住自己的屁股,用爪子包住自己的嘴巴,望著闪烁璀璨的银河,觉得心里很冷很冷。想起白兰地,他为什麽会对自己那麽冷淡呢?想起白兰地的朋友,伏特加,自己怎麽能跟那麽优秀的一条大狗相提并论呢?还有高粱,那张友善的脸今天在自己面前扭曲了形状,这样的自己真坏真讨厌。青岛突然又想念起自己的妈妈,在记忆里面,妈妈那麽聪明那麽明智,如果是她,她会怎麽办呢?她一定能轻松地处理好这些事情吧?
那麽,这个时候,白兰地又在想什麽呢?其实也是一样的不平静。他多麽想在青岛面前营造出一个完美高贵的形象,可惜事与愿违。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23
青岛走後,白兰地掉进了自我懊恼的大坑。
伏特加在白漆铁栏杆的缝缝里偷偷唤他:“白兰地,快来吃好吃的。又鲜又嫩的大鳕鱼。”
白兰地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单身男人,虽然心地挺温柔,不过照顾起猫猫狗狗就不那麽在行,动不动就给倒猫饼干,就好像存心要倒白兰地的胃口。隔避的伏特加的主人是一对细心的夫妇,喂给伏特加的全都是好东西,知道像伏特加这样的狗也爱吃海鱼,时常也会买些回来。伏特加最讲义气不过,每次都会分给白兰地一些。伏特加胃口大,吃起东西来都是大盆大盆的;白兰地胃口小,只要分给他小小的一块,他也就吃饱了。然後一猫一狗摊著肚子四脚朝天躺在草皮上看天空,看浮云,这是伏特加觉得最幸福的事情。
不过今天白兰地却无精打采的,轻轻地“唔”了一声,摇了摇头,屁股对著伏特加,身子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伏特加有点纳闷。不过他知道,猫跟狗不一样,总喜欢给自己找出一堆心事来,动不动就要别扭一下。他觉得这也没什麽大不了,也算是对生活的一种调剂。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面前这一大盆食物了。他埋下头,“嗷嗷”地大吃起来。
鳕鱼的香味一缕一缕的飘过来,钻进白兰地的鼻孔。平常总是让他口水哗哗直冒,可是今天也不过如此而已。世上的事都是这样,一旦细细想透了就很没有意思。鳕鱼的确是好东西,可是其出现的过程太无趣了。据伏特加转述,所有的食物之前都待在一个叫做超级市场的地方,而超级市场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堆得像小山。装著鳕鱼的是巨大的冰柜。鳕鱼是很远很远的海上的捕鱼船捕来的,送到市场的时候,已经全都是切成一块一块,包得干干净净,码得整整齐齐,冻得硬梆梆的就像石头。伏特加的主人每次去市场,也要买回来像小山一样的大堆东西。鳕鱼只是其中之一。在伏特加的食盆里吃到的时候,还是凉飕飕的,大概在冰箱里放了很久吧?而在买回家之前,这些鳕鱼又冷冰冰地在市场的冰柜里待过多久呢?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冷酷无情,难以接受。
晚上,伏特加的主人都看完电视洗完澡了,牵著伏特加进了屋,白兰地家的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白兰地不怕黑,但独自一个待在黑漆漆的大房子里总归是一件孤独难受的事。白兰地知道电灯是什麽,也知道是怎样打开的,可是自己的小爪子太软了,无论如何也按不动那个开关。
夜深了,四周的邻居都睡了,别人家的点点灯光也逐一熄灭了,白兰地才听到那熟悉的车声,那是自己的疏懒的主人,终於肯回家了。白兰地跳过去蹲在大门口,可是主人的眼神太差没看见他。只是把车直接开进了院子。白兰地只好又从窗户跳到客厅里,端端正正的坐著。主人拿出钥匙打开门,按亮了灯,突然就看到了白兰地,“呵”地一声笑出来,说:“原来你又来接我拉,真乖。”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24
主人是个性格挺阳光的年轻男人,奇怪的只是他一个人独自住在这栋大房子里。白兰地平常见得最多的是隔壁的那对夫妇还有伏特加,至於自己的主人,跟自己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少之又少。“他在外面一定有很多朋友吧,所以才不愿意回这个孤单的家”,白兰地总是这样猜想。那麽独自守著空屋的自己岂不是更孤单吗?这个念头实在太不愉快,於是白兰地一定要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白兰地的两只小小的前爪整整齐齐地并在身前,睁著大眼看著主人,头还稍微歪向一边,想想装装可爱。主人就像突然被提醒了一样,拍著脑袋说:“你一定饿了吧?给你吃东西。”从橱柜里拿出大包的猫饼干,走到餐桌边的角落里一看,说,“咦,早上倒给你的又没有吃完呀。”说著还是继续向里面补了一些。
白兰地的饭碗是一只印著卡通图案的硬塑料碗,碗底的图案是一张挤眉弄眼的猴子脸,猫饼干倒进去的时候,发出熟悉而又郁闷的叮叮咚咚的声音。白兰地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心想: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哪。
主人收好装猫饼干的大塑料口袋,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倒了一点在白兰地的水碗里。这东西白兰地是超爱的,立刻扑上去,用小舌头一舔一舔地喝起来。
主人也过来蹲在他的身边,看他喝酸奶,看得津津有味,说:“怎麽样?味道很好吧?”那语气还真是得意呀。一边还拿起酸奶盒子把剩下的酸奶往自己嘴里倒。
白兰地吧嗒吧嗒地一会儿就把酸奶舔了个干净,主人还在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只好把脖子侧一侧,把饭碗里的猫饼干也一鼓作气地猛啃了几口,算是意思意思,就开始洗脸舔爪子了。
主人似乎很满意,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就往楼上走。白兰地赶紧一颠一颠地跟了上去。
主人跟隔壁的那对夫妇不同,不爱看电视,也很少听音乐,最喜欢对著一块小屏幕敲敲打打。大多数时候总是回来得很晚,可是回来了之後总要去那块小屏幕跟前坐一会儿才满意。伏特加很喜欢看电视,白兰地经常看到他坐在客厅里张著嘴巴傻乎乎地看,不过白兰地对电视不太感兴趣。主人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家里的电视很少会打开。白兰地对主人玩的那块东西很感兴趣,因为这个时候就能显出人的灵活的地方。小屏幕的前面,放著一块黑色的板,板上有一个挨一个的小按扭。主人的手指灵活地在那块板上敲击著,那些敲击代表著某些神秘的含义,可以传达给那块小屏幕,这一切都使白兰地非常向往。主人走开的时候,小屏幕也偶尔会开著,白兰地也曾经跳上去自己试试。可是自己的那一团毛绒绒的爪子,没有人那样又长又灵活的手指,根本不能够准确又迅速地按下那些小按钮,相当沮丧。
主人明显知道白兰地对小屏幕的兴趣,一坐下来,就笑著拍拍自己的腿。白兰地嗖地蹿上去,坐好,认真看主人在玩什麽。可惜看不到几秒锺,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小觉醒来,主人已经要准备睡觉了。白兰地赶紧蹿进卧室,抢先跳上床。主人却提著他的脖子,把他揪到地毯上,说:“乖乖地睡地上,不许上床。”就呼噜呼噜地睡著了。
白兰地的郁闷在这个时候到达了顶点。这生活,这麽就这麽不顺意呢?简直难以理解。还有那只花猫,这会儿大概在哪里逍遥快活吧,他一定不会再来看自己了。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25
主人的床是软绵绵的,还有一大条毛绒绒的浴巾当作被子。主人不让白兰地上床,自己却舒舒服服地钻了进去,马上就睡著了,而且还直打呼。白兰地听伏特加说起过一种叫做“猪”的又笨又肥又懒的动物,现在看看睡在床上的主人,一定跟猪差不多。白兰地睡不著,只好趴在地毯上,听著那单调乏味地呼声,看著主人睡。
第二天天刚亮,主人的电子闹锺就“滴滴滴”地响起来,白兰地明白,这是主人预先设定好到时就能发出的声音。果然响了没几下,主人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关上闹锺,迷迷糊糊地起床了。
话说猫的习惯,洗脸舔毛总是吃完东西後或者不小心被弄脏时进行,要随时随地保持自己干净没味道,可是人却是睡觉前起床後进行──果然人是很懒的动物,把睡觉当成第一大事。主人蹭蹭地跑进洗手间,花样还不少,白兰地早就看熟了。先是拿出一根头上有一撮毛毛的小棍,兹拉兹拉地清洁牙齿。白兰地就奇怪,自己的牙齿不去管也永远是又白又尖,怎麽人就需要刷牙呢?接来下就是洗脸,有另外一件道具,就是一块花毛巾,在脸上擦呀擦呀。然後还要刮胡子。白兰地的胡子是一件很重要的工具,可以用来准确地测量缝隙和洞穴的大小。不过人的胡子又有个麽作用呢?白兰地摸过,那只是硬梆梆的而已,扎得自己爪子疼,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用处,怪不得要刮掉。
白兰地蹲在洗手间门口,把主人的一举一动看得很仔细。不过主人只顾著自己忙乱,根本没有留意白兰地坐在那里,整理完了急匆匆地出来,一脚就踩上了白兰地的爪子,踩得白兰地“嗷唔──”一声惨叫。
主人也吓了一跳,蹲下来捧著白兰地的爪子仔细看,一边还轻轻吹气,说:“怎麽样?没事吧?”
白兰地“唔唔”地叫唤,赶紧趁机撒娇,眨巴著大眼睛,努力要挤出一滴眼泪来。
主人却敷衍了事,说:“好了好了不疼了,没事了。”这件事隔三差五就要发生一回,他早就不当一回事了。
白兰地很不满,主人却说:“差点又忘了,要跟你吃东西。”
白兰地想抗义,主人不理会,跑进厨房,拿出猫饼干,在白兰地没吃完的那小半碗上面又铺上一层,又倒了一点矿泉水在水碗里,就算完成任务。
白兰地还想说什麽,主人也都听不进去了,七上八下的套上衣服,冲出门去,开出车来,绝尘而去。
这麽长的一个夜晚,眨眼就过完了,主人那麽晚才回来,跟自己作伴也只有那麽一小会儿而已,然後就是自顾自地玩啊睡啊,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陪伴,一个人就能自得其乐,那干嘛还要养著自己呢?空荡荡的大房子又只剩下了白兰地独自一个,白兰地鼻子一酸一酸的,只想哭。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26
白兰地走到卧室的大落地窗边往外看,主人的车早就不见踪影。远处有一轮朝阳在缓缓升起。隔壁的院子里伏特加在发神经一样地来回奔跑,那是他的早锻炼,而她的女主人正拿著一把小喷壶在浇花。院门外的车道上,车辆行人络绎不绝。似乎是一整片热闹欢快景象,可是白兰地心里憋得很。
外面的生活,是别人的生活,外面的乐趣,是别人的乐趣,跟自己又有什麽关系呢?只有这个院子里的,这间屋子里的,孤独的忧伤的生活,才是真正属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