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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年轻女子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谁能看见他那四处乱走的堂姐。
“堂哥,姐姐会不会去了后厢?”李源曦转头看着李源祈问道。
“我们去后厢找找。”李源祈点点头,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咬牙挤了进去。李源曦叹息一声,认命地跟上李源祈。
丹萱县主微拧着柳眉,手中捂着一支竹签,满脸无奈。先是和弟弟们走散,如今连丫鬟都不知哪里去了,丹萱县主四下观望,这是哪里?
怕是迷路了。
道人都在前厢,后厢静得与前厢仿佛两个世界,狭长的走廊延伸到远处的幽暗庭院里,昏暗的走廊里透出微微的光亮,遥遥看去,尽头的幽暗庭院里草木茂盛,遮去头顶的阳光,只从繁枝绿叶间遗漏出斑斑点点的碎金。
丹萱县主思索片刻,缓缓顺着走廊朝远方的庭院走去。踏进庭院,翠绿的树影晃了她的眼,仿若置身于林间一般,望不尽的树影,狭窄的林间小道笔直向前,树枝挡住了丹萱县主,看不清小道延伸至哪里。
丹萱县主轻轻拉开挡路的茂盛树枝,从天而下的光束从头顶的树丛间落下,丹萱县主欲抬手遮住眼前的光束,目光刚一触及树枝后的景物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一棵苍天巨木直入云霄,茂密苍翠的枝叶遮去头顶的天,仰头所能触及的唯有那看不完的黯然树荫。巨木将树下整个地笼罩在它的阴影里,数不清的红线从粗壮的树枝上垂下,丝丝缕缕的红线仿佛由天而降,缠绕在巨木上,又从巨木上徐徐垂到幽绿的草地上,犹如垂下的红色流苏,偶有阳光得以穿透进来,碎金的光星星点点地坠在红线上,美轮美奂。
丹萱县主眸中倒映出巨木的绿荫和缠绵的红线,交错的阴影重叠在一起,迷惑了她的眼帘。走向前去,不断有垂下的红线擦着她的发丝衣裙划过,穿过长长的小道,终于在巨木前站立。
肩上被轻轻拍了一下,丹萱县主一惊,慌忙转身看去。
愣了一下,丹萱县主跌坐在地上。
“啊!妖怪!”
“姐姐,姐姐?”李源曦疑惑地伸手推了一下站在走廊上的丹萱县主,丹萱县主猛地回神,愣愣地回头看去。
“弟弟,堂弟、、、、、、你们、、、、、、”丹萱县主看着他们,转头四下看了看,“、、、、、、苍木呢?”
“什么苍木?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到处乱走,害我们找了好半天。”李源曦闷闷不乐道,“小妙哪里去了?”
“她和我走散了。”丹萱县主还没回过神来,低声应道,有些疑惑地看着走廊尽头阳光明媚的大道,转头看着二人,“你们知不知道这庙里有千年的槐荫古木?”
“什么千年的槐荫古木,这月老庙里最大的树都只有三百多年。”李源曦看着丹萱县主说道,“这几日月老庙人多,姐姐可不要在和我们走散了。”
“嗯。”丹萱县主点点头,久久凝视着长长的走廊,直到李源曦催促才转身离去,“明明刚才是在树林了才对啊,怎么、、、、、、”
李源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堂姐,你怎么了?走廊上有什么吗?”
丹萱县主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看见一棵树罢了。”说着,将刚求得签放进袖中收好,跟上李源祈的步伐出了后厢。
是夜。
夜色微凉,丹萱县主睡在绣床上,辗转几次都迟迟未能入睡。今日白天在月老庙,自己可是被吓了一跳啊。
那个妖怪虽没有害人之心,但任谁对上那半张树皮般地脸会被吓着的吧。不过仔细看来,若单看另外半张脸,又是个貌如天人的美人呢。丹萱县主心道。
窗外传来叩门声,丹萱县主迟疑了一瞬,徐徐起身走到窗边开窗看去,不禁愣了一愣。
一半美如天仙,一半丑如妖鬼,却怪异地拼接在一起的脸。丹萱县主很是疑惑,“苍木,你怎么在这里?”
“这重要么?出来吧。”名唤苍木的男子伸手拉过丹萱县主,轻笑道。
丹萱县主看了看他,微微颌首:“你这妖精有事?”
“夜色这么美,你就忍心它无人欣赏?”苍木问道,转头遥遥看向夜空中的星河。“今夜晴朗无云,真是个相会的好日子哪。若是下雨了,天河里的河水就会波涛汹涌,冲毁鹊桥,牛郎织女无法相会。”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我以为只有人间的女子才会喜欢这些。”丹萱县主看着苍木,开口道。
“自是知道的,我便是姻缘的寄托啊。每年我都会与你们相遇,这些事情便是像你一样的人间女子讲给我听的。”苍木缓缓开口道,“日子久了,连我都以为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是真的故事。”
“难道不是真的?”丹萱县主偏头问道。
“我不知道。”苍木摇摇头。
“你不是妖精吗?”丹萱县主道。
“妖精就能什么都知道吗?”苍木反问道,仰头看着天空,许久,呢喃般地低语,“也许不久就能知道了吧、、、、、、”
“什么?”丹萱县主看着苍木问道。
“没什么。”苍木笑着看向丹萱县主,“你是最后一个人,出来吧。”
“去哪里?”丹萱县主问。
“取红线。”
一弯浅色的月倒映在湖里,雪白的脚划在水面上,搅花了为数不多的月色。君绿坐在走廊上,脚伸进冰凉的水中,脚踝处缠着的红线被溅起的水花沾湿。
碧眸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偶从小花端着的绘花瓷盘里那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悠然自得。
“有股槐荫古树的香气呢。”小花遥遥看向远方,开口道。
“嗯。”君绿勾起一丝浅笑,抬头看向夜空,“修为大成时才会开花呢,我都闻到花香了。”
今年的槐荫花,不知开得好不好?
第23章 姻缘木(二)
红线,又名姻缘丝。
将红线两端分别系在一对男女的手腕上,以祈姻缘。
“这不是一般的红线,它是你的姻缘丝,只要你将它系在属意的人手腕上,你与他就能在一起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绝对不能系在已经系着别人姻缘线的人手上,绝对不能。”
睁开眼时,丹萱县主躺在绣床上,眼前的苍天巨木和缠绵红线变成了绣帐上轻垂的珠玉流苏,而原本站在面前的苍木早已没了踪影。
脑海了回荡着苍木最后的话,丹萱县主动了动身子,瞥见微闭的窗,一丝阳光从窗缝透进来,落在桌上绣了一半的绣品上。
怎么天就亮了?她明明是在深夜林间的苍天槐荫树下才是。
是梦吧?
小妙端着水进来为丹萱县主更衣洗漱,丹萱县主缓缓从绣床上坐起来,抬头看着小妙,道:“你昨夜睡在外屋候着,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小妙摇摇头,“奴婢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丹萱县主微微颌首,抬手准备穿衣,中衣的袖中忽然掉出什么东西来,落在脚边。丹萱县主低头看去,却是一根细长的红丝线。
丹萱县主愣了愣,弯腰捡起红丝线,不解地喃喃:“难道、、、、、、是真的?”
边塞打了胜仗,穆小将军立下赫赫战功,特被皇上召到长安接受赏封,这几日宫中夜夜盛宴,可见皇上对穆小将军何等青睐。
丹萱县主站在榕树下,仰头看着树梢上的风筝,为难地咬着下唇,怎么就断了线呢。
看来是拿不到了,毕竟那么高呢。
眼看就要到晚宴的时辰了,算了吧。
心里想着,丹萱县主便要转身离去,忽地听见树上传来一个声音,“这是你的风筝吗?”
丹萱县主一愣,抬头朝树上看去。背对着黄昏的光芒,阴影将那人的脸隐藏在昏暗里,丹萱县主却仿佛能遥遥看见那人咧嘴露出的灿烂笑容。
那人站在树干上,手里拿着她的风筝,低头看着她。
丹萱县主问道:“你怎么在树上?”
那人笑了笑,从树上一跃跳了下来,平稳地落在丹萱县主面前。他转身看着丹萱县主,答道:“我一直都在树上,只是你眼里只看得见你的风筝而已。”
丹萱县主脸上一热,低下头去。
他伸手将手上的风筝递到丹萱县主面前,不介意地笑道:“给,还给你。”
丹萱县主踌躇了片刻,伸手接过。
“你看起来不像宫女的打扮啊。”他看了看丹萱县主,随口说道。
丹萱县主看向他,道:“我不是宫女。”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是什么人,点点头就转身朝远处走去,“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家去罢。嗯、、、、、、这里刚才好像走过三次了,皇宫里真是的,修这么复杂的路干什么,搞的我都晕了、、、、、、”
那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远处的小道上。
丹萱县主看着消失的人影,这个人,似乎不是宫中的人。
隔着殿中舞女翻飞的裙裾望去,对面一个面熟的人让丹萱县主疑惑了一瞬,那不是今日傍晚在花园遇见的人吗?伸手扯了扯李源祈的袖子,低声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李源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这就是近来颇得皇伯伯厚爱的穆小将军,虽只是平民出身,却比那些朝臣之子更厉害些,才十九岁便是战功赫赫。边塞那场战役他便是先锋,只身杀进敌军取其帅首级,使得敌方军心涣散,被我军一举击溃。”
“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的穆小将军就是他啊、、、、、、”丹萱县主望着远处席位上的人,低声喃喃道。
“听说皇伯伯有意召他为婿呢,以后也许能留在长安也说不定。”李源祈说道,转头却瞥见丹萱县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穆小将军,顿时心下一乐,道:“不如堂姐求皇伯伯将你许配给穆小将军?我看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丹萱县主脸上一红,转头瞪了李源祈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继而依依不舍地望了穆小将军一眼。
晚宴结束时,夜已深了。皇后颇喜欢自己的几个侄儿侄女,笑着邀他们留下过夜,李源曦喝得醉醺醺的,早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出去了,只有李源祈等人还陪着皇后聊些宫外的趣事,其乐融融。
重臣陆续告退离去,皇后见晚宴散了,便邀几人去她宫中坐坐。丹萱县主转头看了看迈出殿门的穆小将军,转头对皇后说道:“皇伯母,丹萱今日还有事,不如改日来找皇伯母赏花?”
“丹萱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啊?”皇后轻笑着问道。
“改日再与会被皇伯母说,今日,今日、、、、、、还不是时候。”丹萱看着穆小将军出了殿门,再不跟上便找不到了,担忧地看了一眼殿门。
皇后却忽然明白了一样,笑着朝丹萱县主摆摆手,道:“原来是丹萱长大了呀,去吧去吧,不过改日来宫中可要和皇伯母好好说说。”
丹萱县主脸上微红,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去。
李源祈看了看皇后,道:“天色晚了,待会我送堂姐回府罢。”
“去吧。”
穆林早已察觉有人一路尾随着自己,等快走到宫门时,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身后宫灯微明的大道上,“你还没回家?”
丹萱县主见被察觉了,走到穆林面前,抬头望着他,道:“穆小将军要回府了吗?”
穆林点点头,笑道:“我在长安没有府邸,如今住在驿馆呢。”
“南城的驿馆吗?”丹萱县主开口问道。
“是啊。”穆林答道。
“我家也住城南呢。”丹萱县主低着头说道,袖中的手不断地绞着丝绢,有些局促不安。
穆林愣了一下,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不在意地笑笑,道:“不知小姐可有随从跟随,若是没有,在下正好顺路送小姐回府。”
丹萱县主微微回头瞪了一眼要过来的李源祈,李源祈苦笑一声,不再往前走。丹萱县主看了看穆林,道:“今日本是要留宿在皇伯母宫中,随从都遣走了。”
“既然如此,小姐便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