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注一:魔兽世界的人物起点在艾泽拉斯世界,要到58级才到外域。这里指得是无法和班长共同在魔兽的虚拟世界中探险。
注二:RPG里面,大部分的法术都是需要施法时间,一般叫做「唱法」。要准备材料、吟唱咒语、手势身段之类,而「唱法」可以被干扰的,使唱法时间延长,甚至中断。许多GAME都依循这个规则,魔兽也不例外。圣骑士的「专注光环」(技能),则是减少唱法干扰的机率。
注三:圣光闪现为圣骑士的补血技能,施法时间较短,补血量少。圣光术亦为补血技能,施法时间较长,但补血量较多。保护祝福也是圣骑士的技能,可保护目标不受物理伤害一段时间。
其它如「忏悔」、「制裁之锤」、「驱邪术」、「圣光圣印」、「审判」、「奉献」都是魔兽世界中圣骑士技能。
注四:斯坦所姆后门乃是魔兽世界中等级六十的副本。
第六章 迷途重返
按照设定,应该穿过门口,就可以迎战「男爵」(boss)。但是他们解决守门的四个盔甲骷髅之后,却诡异的进入一个无数廊门的迷宫。
无数现代化的办公室、无数储藏室、无数的楼梯和交错的走廊。
让人不舒服的是,这些建筑物的墙壁宛如内脏的颜色,还会一起一伏,宛如在呼吸。
「这是什么鬼?」岑毓抚了抚胳臂上的鸡皮疙瘩。
「我们应该逼近核心了。」上邪一路搜索着军火,「唤名看看。」
他们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一面是恶心的墙壁,另一面是窗户,可以看到外面萧索枯黄的景物。
清了清嗓子,岑毓喊,「吴瑜越!」
他迅速的将那狂人「定」住,但是在同时间,窗户突然破碎,伸出无数腐烂冒着绿水的手臂,那些手臂将岑毓拖了过去,上邪咒骂的跟着飞扑而去,抓着岑毓,一起被无数手臂拖入深渊。
那些手臂风化、粉碎,而他们的坠落却没有停止。坠落这样快速,但是他们到不了底。
看着上邪严肃得接近狰狞的面容,岑毓突然涌出极大的勇气。不能让他死,自己也不能死。家里有个女人,在等他们回家,班长还需要她的眼睛。
「吴瑜越!」他吼了起来,用力的牵扯了和狂人之间无形的牵绊。这让他们的坠落缓了缓,黑暗纷碎,重组出景物,他们一起栽进冰冷幽暗的湖水中。
岑毓喝了不少水,快要失去意识。就跟一般溺水的人相同,他抓着上邪,几乎将他一起拖入幽暗的水底。
上邪呛咳着,扳着岑毓发青的手指,「放松!我不会让你溺水!放松!」一面托住岑毓的下巴,水流带走他的声音,他不能放手,但怎么把声音传达到岑毓那儿?
在他气馁的时候,岑毓眨了眨眼睛,松开手指。最初的惊慌过去,他尽力放松自己,让上邪将他带出水面。
这是梦境。这只是梦境而已。岑毓鼓励着自己,他只是以为自己溺水,并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当然他不知道,在现实中的他们,莫名的从口鼻溢出不少水,差点在干燥的办公室里溺死。
「怎么办?狐影?怎么办?」九娘慌张起来,「怎么会这样……」
众生很少作梦,梦境对他们来说,很陌生。只有少数如梦魔,或掌管梦境的仙神才理解梦境。
狐影皱紧了眉。他虽然成了仙,但梦境不是他的专长。
「……乖乖去烤小饼干就好了,淌什么浑水……」他搔搔头,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那两个人像是病人,身上不断出现伤痕,虽然痊愈得很快,却留下疤痕。
上邪突然呼吸沉重,呼出浓白的气。依旧保持人身的他,胸口的衣服透出大片血渍。
狐影心头动了动,拉开上邪的前襟。血很快就不流了,却浮现出几个由疤痕构成的字。
「吴瑜越 叫醒他」
对,这是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他立刻坐下来,打开计算机,连到舒祈那儿。
***
「你在做什么?!」岑毓大惊失色,虽然因为失温和溺水颤抖不已,他还是扑过去想阻止自残的上邪。
「你懂屁!」上邪也没好到哪去,没好气的将他推开,「这家伙可以任意改变地图,我们说不定下一步就掉进硫磺坑或火山口。光靠我们两个是没办法的,当然要外面的去叫他起床啊!没很痛好不好?婆婆妈妈……」
说是这样说,他连咬紧牙关也没办法完全抑制颤抖。
「我可以唤名阻止他啊!」岑毓大声起来。
「你断法那么慢哪来得及?」上邪也跟着大声,因为扯动伤口而龇牙咧嘴。「这不能怪你,你拥有这种天赋也没多少时间,根本就没磨练过……」
「你明明可以教我。」岑毓低下头。
上邪静默了一会儿,「我想,你还是没有这种能力比较好。你是平凡人类,拥有这种能力又不能升学、也不可能加薪。你若不去用,长大就会渐渐消失。你若真想学,我会教你怎么保护自己。但你和平凡的幸福就会没缘份了,你自己要好好想想。」
他低头看看,伤痕已经不再出血。「发什么愣?等我们逃出生天才有机会去想以后的事情。」他啰啰唆唆的教训岑毓,而他的继子,眼神却透过他,极度惊愕。
岑毓并不是「看」到什么。而是一种感应,一种微妙的辨认。就像是一点气味、一抹背影,他就可以「知道」。
「班、班长。」岑毓张大眼睛,「徐菫!」
一道蜿蜒如银蛇的闪电像是响应他的呼唤,闪烁的划过天空。
像是整个梦境都无限缩小,又无限扩大。他看见了苍白脸孔的吴瑜越,坐在高大的王座之上,显得非常渺小、惊慌。他看见了徐菫……的眼睛,他也相信,吴瑜越也看到了他。
「吴瑜越!你不准动!」岑毓厉声。他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刻,在他人梦境中,第一次萌芽了「劾虚」的能力,将吴瑜越彻底死锁捆绑,封杀了他改变梦境的能力。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
他只顾着追寻那道闪电的去处,浑然不知这个梦境开始缓慢的崩溃。
岑毓只顾专注的前行,却没留意到景物越来越荒凉、道路越来越崎岖,最后断裂成深深的纵谷,只有羊肠小道或整或破的在险峻的山势蜿蜒。
纵谷越来越扩大,而破碎艰险的小道不容两人侧身,上邪只能惊险的走在岑毓后面,不时拉他一把,不然就会滚落极深的深谷内。
越往前走,干枯的谷底开始炎热、滚烫,暗红的熔浆溅起灿烂的火花。非常一致的往他们的前方流去。
极目而望,只见黝黑、沉默如死的天空,有着不会闪烁的星星明亮着。
这段路很长、很长,漫长的宛如绝望的具体化。岑毓紧绷着精神,他将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吴瑜越身上,另一部分的注意力,则在班长的眼睛中。
严厉的唤名、不厌其烦的束缚住恶梦的主人;并且在这片绝望、干枯的内心世界里,感应班长那一点点金光,温润平和的眼神。
这,就是他在这片险恶中,唯一可以指引的方向。他们跌跌撞撞,像是两个盲人。若是稍微疏神,没有束缚到吴瑜越,就会引发一波殭尸大军,消耗他们仅存的体力。
好几次,上邪必须把岑毓抱起来,扛在肩头,举步为艰的前行。「……现在觉得有法力条和体力条(注一)可以看真是幸福。」即使又渴又倦,上邪还是笑笑的,「我们的血量还剩多少?你说说看?」
「五百?六百?」岑毓唤名束缚后,虚弱的跟着笑,「现在很想有个法师跟来做可颂和冰河水(注二),最少可以坐下来补充体力和法力。」
「来个厚幽纹布绷带(注三)就好了,我没那么奢求。」
这对很宅的继父子拿着魔兽的设定说笑着,也彼此打气。他们共同爱着一个女人(虽然爱的形式不同),因此有了外于血缘的牵绊。在这么困难的时候,让他们更体会到彼此的重量。
要活着回到家里,跟那个女人说,「嗨,我们回来了。」
就是这个执念,让他们熬到尽头。但眼前的光景使他们倒抽了一口气。
眼前的道路向下崩塌,崩塌进一个又宽又大的黑洞。那黑洞什么都没有,是彻彻底底的虚妄。而虚妄正用坚持而缓慢的速度吞噬了梦境一个角落,像是癌细胞一样点点滴滴的侵蚀。
而他们以为是星星的东西,则是一双双的眼睛。
各式各样的眼睛,各种颜色的眼睛。他们悬在黑洞之上,注视着深渊。而黑暗深渊,也用绝对的虚妄凝视回来。
在这种凝视中,黑暗深渊的边缘被镇静下来。但还有几个角落,深渊像是活物般,蠕动而呼吸似的,侵蚀着。
侵蚀熔浆、侵蚀纵谷,侵蚀进整个梦境。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听到了远处宛如闷雷的声响。梦境在崩溃。从非常遥远的地方崩溃,渐渐逼近过来。
「你们,无路可走了。」疲倦的吴瑜越依旧是苍白的面容,却露出一丝丝笑容。他从虚空中浮现,像是一抹幽灵。「我赢了。加上三双眼睛,应该可以压抑住深渊了。」他露出鬼魂似的冷笑,「够了,真的够了。因为你们有着非常强悍的眼睛。」
上邪回头望望绝对虚妄的黑暗深渊,「我和岑毓,只有两双眼睛。」
吴瑜越笑得更欢,却像是在哭。「还有我的。」
上邪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这不合理。就算他是天人后裔,也不该有这种能力。「你将人间和天界的裂痕搬到自己的梦境中?这不可能。」
「可能的。」吴瑜越自豪起来,「因为我是被选中的,我阅读过《未来之书》。」
上邪深深的将眉皱起来。
《未来之书》。这本在虚无的时空长流中隐隐约约,说不清是福是祸的神秘书籍。能够阅读《未来之书》的众生非常的稀少,在这本有自己意志的书籍之前,众生平等,连神族知道的都不会比人类多。
人类当中某些资赋优异的灵媒或预言者能够阅读《未来之书》,并且做出非常正确的预言。但这本书是从什么地方来、有什么目的,甚至全部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知道的人很少。即使是佛祖豢养的妖魔上邪,也仅听过世尊提过「继世者」和「裂痕」的部分,但详情世尊只深叹一口气,「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却不愿对他多说什么。
「《未来之书》让你夺众生的眼睛?」他问。
「这是诸多方法中,我能力所能及的。」吴瑜越忧郁的笑,「你瞧,我是救世主。不管别人笑我是怪胎还是神经病,说我是阿宅丑男也好。我还是有我能够办到、足以骄傲的大事业。」
岑毓望着这个被他唤名束缚,却将他们深诱核心的恶梦主人。他看起来年轻而苍白,脸颊上还有几颗青春痘。不知道是他的天赋,还是同为少年的认同,他突然了解了这个恶梦主人的心。
希望被赞扬、爱护,却永远得不到这些善意。他遁逃到动漫画和网络游戏,寻求另一种满足。不知道什么机缘让他阅读一本天书而觉醒,还是因为觉醒才阅读天书……他原本可以逃走,原本可以不管这个深渊、这些崩毁。
「你本来可以不管,而且保有自己的眼睛。」岑毓虚弱的低语。
吴瑜越总是冷笑的面具凝固,一点一滴的龟裂、掉落。露出面具之下惶恐脆弱的面容。
「我玩过很多游戏欸,你听过『日不落』吗?」他勉强弯了弯嘴角。
岑毓和上邪都点点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