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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太强也是种麻烦啊。」
「没错。」阿久津率直地回答。
阿斯卡注意到对方用力咬了下薄唇,上面渗出点血,让他有种冲动想拿刀去抹。
「来拟定作战计划吧,你现在一定有什么腹案了吧?」
阿久津缓缓吐出一口气,「大约每十分钟,引路人就会进入接待处领一个亡魂去接受分类,你可以趁间隔差不多的时间,假扮引路人把那家伙带出来。」
所谓的分类,就是以最简单的善恶标准为基础,一般人是偏向中间值,这种的最简单,只要被问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就可以送到十王厅去,甚至也不用见到正式流程该晋见的主厅者,几名判官团队便会决定这位死者下一世的投生所。
若偏向善者,下一世的出生有可能就能含着金汤匙,当然也有投生在贫苦人家,往后靠自己白手飞黄腾达。
偏向恶者,则一世灾厄不断,命中大劫小劫无解。活在人世,也像待在地狱(根据这个理论,自己有可能就是前世坏事做太多)。不过若态度有所改变,倚靠宗教或是其它连锁因缘,也有可能扭转乾坤。
大善者与大恶者,这种靠近极端值的,会被送到主审者,也就是十王厅的掌管者那边去亲自问话,依据更精细的询问与各类参数,也许下地狱,也许到天堂。
以上,地下一楼商店街的特等公务员考试参考用品店中,《城隍府组织应用流程入门学》(上)有此解说。
至于是不是真的,阿斯卡就无法对此做出肯定。
顺带一提,由于店里有很多人都在看白书,所以有闲时他也会往他们之中一站,拿起书来埋头猛看,无视于老店长愤怒的雷射光眼神。
「要把他带到哪里?」
「地下一楼的员工出入口,接下来我会负责。」阿久津说。
光听大概会觉得有勇无谋,而阿斯卡也不相信对方会如此草率。「可以把他切断吗?」
「啊?」阿久津好像真的吓了一跳。
而阿斯卡则很自然地说:「我自己试过,因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所以就算会痛会流血,就算手整条断掉也会重新再长出来,反正不损失什么,如果把七海先生的四肢斩断,甚至只留颗头,就能够轻易地带到各种地方了。正因为体积小,又不能跑,所以随你报复都行,也能方便地藏在抽屉里。」
尤其,今天正好拿到一把很利的刀,切肉就跟切豆腐一样。
阿久津的眼睛瞪得很大,又嗫咬了几口下唇,现在上头已经血迹斑斑。
「那样,不是会很痛吗?」他以一种很慢、很小心的语气问。
阿斯卡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阿久津。虽然他跟对方认识的程度也没有真的深到哪里去,但就是有办法断言,这绝非平时的他会轻易出示的态度。
「当然会痛啊。」不过有什么关系。仇人嘛、给予人权也太奢侈了。
正因为有这层觉悟与认知,所以之前他随身带着氰酸一类的药品,随时准备被逮还是出了事,就立即自杀。
「啊……我、不是要复仇。」声音像是硬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彷佛放太久而干掉的强力胶,吃力又难过。
「这就有趣了。」阿斯卡的表情就像逮到老鼠尾巴的猫。
「不用你多管其它事,只要把他带到那里就好,其它的我会负责。」阿久津强调,「不要切他的身体,哪里都不行。」
「意外地体贴嘛,如果对那群差点失业的不良大叔们也有这种心就好了吧。」
「你今天特别饶舌啊!」阿久津压低声音,也压低愤怒。
「请别这么说啊,难得遇上你也有拿我没办法的时候,不趁此回敬的话,会有辱我杀手之名。」
「你……」阿久律脑后的电线扬起,在半空中咻咻飞舞,模样很像蛇发女妖发怒时的怒发冲冠。
「而且除了我以外,你也没有别人可以拜托了吧。」阿斯卡轻轻给对方最后一击。
他跟对方一样,「朋友」都很少。
电线锐利地朝阿斯卡疾射过来,速度应该有子弹般快了,不过因为是直线移动,小心点的话还是能避开,他挥开手,利用掌侧打歪电线,指尖缠上后使劲往自己的方向扯过来。
阿久津发出呜的一声惨叫,果然真的会痛,他的整个身躯被阿斯卡硬拉下椅子,阿斯卡毫不放松地继续扯住,以至于他的后背只能贴在阿斯卡胸前。
「呐、对我说实话好不好?」
「痛……」阿久津眯起眼,眼镜歪了一边,几乎要从他的鼻梁上滑落。
「我现在是没有主人的猎犬,可以自己选择要服从谁,要我服从你,可以。但在那之前,得先让我信任你。」
「你只要把七海带到地下楼之后就可以了,这样办不到的话算什么专业!」
「杀手也要懂得明哲保身啊,弄不好的话,我的处境也很危险耶。」阿斯卡在阿久津耳旁低声说,「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需要理由也无所谓,可是我要知道你想做什么。这是条件。」
阿久津咬着牙齿,显然很不想说。
「你知道我去勘查的时候碰到谁?高巽喔、那个可疑的大叔耶,光是他出现在那里就可疑得乱七八糟了,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他还说要是惹出麻烦的话,有可能会保不住我,这种状况你还要对我隐瞒吗?」
阿久津继续咬牙,看来很用力。
阿斯卡则发出近乎悲伤的声音质疑。
「我不懂,像你这样的家伙……」他到底了解对方多少?「对人类,到底还抱着什么期待?」
要是把问题丢回给自己,自己又会怎么回答?
他跟阿久津在同一位阶,有类似的波长,并且都有理由去……讨厌/不喜欢/抵抗……人。
那些过去,造就了通往名为现在的未来的他们。
他们很像。
「你知道什么?」阿久津低下头,眼镜终于落下,啪地摔在地上。
「明明就是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的人,居然还替他着想『会不会痛?』『不是要复仇』,偏偏你才不是那种心胸宽大,把左脸一股脑儿凑过去,说『请这边也打一下吧』的这种人。」阿斯卡缓缓放松拉着手里电线的力道,「『你只是对于怀着恨意感到无聊而已。』」
即使是如此。
就算如此。
大费周章地要把过去伤害自己的人带离监视者,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想单独见个面,不必这么麻烦,城隍府的员工每个人都有权利申请,在亡者滞留在这里的期间提出想个别见面的申请就可以了。」
「你知道啊。」阿久津用舌头啧了声。
「感谢地下一楼商店街的特等公务员考试参考用品店,里面的书虽不无聊也不有趣,对我这种有将组织章程以及各项规定背起来癖好的人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阿斯卡喜欢看各种条列式的明文规定。
在不破坏规定的状况下达到目的,这样子会比较有趣,也可以病态地打发时间。
体制内的漏洞其实千疮百孔,不必多蛀几个,光就目前情况也很够用了,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是那样。
「我还以为光是背怎么用归档程序就让你累得跟狗一样了。」阿久津的喉头咕咕咕响了几声,阿斯卡已经将电线完全松开,改成将他压回椅子上,强迫他面对自己。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能跟美人面对面聊天的滋味还不错,现在他还是得防备何时有电线会发怒地卷过来。
「那我一定是条聪明的狗吧,时间就像吸水海绵,只要努力挤一挤,总是会有几滴流出来的。」以前他可是在枪林弹雨的中东小国灌木丛里边躲边背俄文会话,因为下次任务会用到,该怎么挤出零星时间学习,别的不会,这个他倒能自夸技术优良。
「我啊、」阿久津撑着下巴沉默了会儿,「虽然对于徒劳无功的努力很不屑,但本身并不否认努力这件事。」
「看得出来。」因为阿久津绝对有资格被归类在努力者那一区。但因为很能得要领,才能被称为杰出人士。
「我,对于自己为什么被杀,完全无法理解;能接受,可是不能理解,退一百步还是不能理解,一万步也不行,根本搞不懂,什么叫作『你太骄傲』,什么叫做『你凭什么』,什么叫做『多不公平』?」阿久津扭动身体调整好怎么坐比较舒适,他大概没被人强压在椅子上过。
「看得出来。」因为你是不同的生物。
对方不懂自己招来恨意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存方式就跟野兽一样正确。而他进步的方式只有一种:「封闭」。
独自一人的档案处,只有自己与计算机。
只要不与人接触就可以了,野兽张嘴就想咬人,所以解决的方式就是闭嘴。单纯如此。
生前与死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一个人而已。
「你想弄懂?」阿斯卡问。
这个问题太简单,连他都可以回答,虽然初见面时只听他说过零碎的片段,不过那样就足够了。阿久津的才能实在很棒,光看他写程序的功力就能知道,但身为人的个性太差,谁都无法忍受之间的落差度,不管是怀着嫉妒还是愤怒,所以才会被杀死,并以一种对方觉得该让本人感受到屈辱的方式。
那时阿斯卡说,是因为阿久津很漂亮,不过是胡说八道。
结果那种方式的胡说,反而能被对方所理解。对美丽的人产生欲望,所以想抱他,这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是说因为你太美,自己没有跟你一样的绝世容貌,所以因嫉妒想把你毁容,这样则会产生疑虑。
阿久津还不会嫉妒,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使得他没有机会学会嫉妒。或者说,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力所及,所以不会追求额外的东西,也就是说,在研究领域方面他有着非常透彻的自知之明。
「我永远也弄不懂。」阿久津说。反抗着那些对他而言不必要的情感。
「所以……?」
「我要放他走。」阿久津转过头来,对阿斯卡笑,模样就像个孩子。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是七海的错,只有这点我很清楚。」精确却主观的认定,「所以,我要放他走。」
「麦克风测试、麦克风测试,一、二、三。」阿斯卡调整被昵称为小蚊子的的迷你耳机,为了通讯方便起见,阿久津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抽厢里找出一些连他这个军事通都自叹不如的设备,无视于他的欣羡眼神,只说「想要的话随便你爱拿什么」。
另外,阿久津在给阿斯卡变装用的轻度数眼镜侧,各装了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摄影机,能跟档案处的计算机联机,便于下指示用。
「『别玩。』」阿久津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这样感觉好多了,总比声音直接出现在脑子里好。
「我无聊啊。」阿斯卡缩在电梯附近,观叶植物的死角,手里捧了一本已经该作废的旧资料,假装读得起劲。各单位都有这种排外呆子的人,不管到哪里都带本书,摆明了就是想自愿成为他人搭讪招呼的拒绝往来户。
「『要是失败的话,我一毛都不会给你的。』」
「这是拜托人做事的口气吗?」而且根据统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