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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青年埋怨着,却被梦的主人拉着坐下,并没有靠近篝火。可能是不想惊动凑乐和听曲的人们。
乐曲绮美多变,时儿是欢声笑语、幸福美满,时而又是哭泣哀叹,悲伤别离。我看到有水珠落在花朵上,转头发现身旁的银发青年居然默默流泪。那晶莹的泪水滑在他的颊上,让人想起清晨沾在花朵上的露珠。
美女哭泣当然打动人心,我却没想到男人哭却也会如此动人。想伸手帮他抹眼泪,却发现我根本就碰不到他。
“离别真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他是听那别离之曲有感而发,还是别有深意?
梦的主人伸出手搂住青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似乎低声说了什么。青年有点吃惊地看过来。
此时乐曲变得优美柔和,情意绵绵,能看到远处火堆旁边一双一对的人影。再低头发现银发青年的颊上染着红霞,目光灼灼。
当我睁开眼睛之时,眼前正是银发青年那俊美的睡颜。让我瞬间错以为仍在梦中。再看清楚一点,居然是那只肥鸡珝。就算化成人型,睡觉的时候还在流口水,不知梦到什么好吃的。它把我梦里银发美男的形象完全糟蹋了。
我伸手捏它的脸,发现手不能动。而右手似乎摸到光滑的皮肤。奇怪,珝明明就睡在我左边。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心里有不对的预感,机械地转过头来,果然右边也睡着一个人。一头青丝披散在枕上,我身下还压着一小束。
重点是——这个也是男的!而且又是luo男!
我靠!我靠靠靠!为什么每次醒来身边都是男的?难道不可以给我一个美女吗?其实我也不要求一定要G杯,C杯、F杯也是可以的呀。(天音: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不对,重点也不是这个!脑子里浮现出白发青年那阴险的笑容还有黑色巨兽赤色的眸子。那时胸前的剧痛是如此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做梦。
慌忙低头发现胸口一片完好,丝毫无损。我摸了两遍都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奇怪之处只有我的身上也不着片缕。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我感到一片混乱之际,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堂哥的声音在虚掩的门外响起。
“小藤!你在哪?”
“在这里。”我下意识地回答,却突然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想立即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堂哥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情形之后整个愣住了。知道他铁定会误会,我慌张地喊道,“堂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左边的男子发出低沉的声音,有点朦胧,“主人,您醒了?仆立即为您更衣梳洗。”
说完那男子起身,赤luo的身子就展现在眼前。他大大方方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那里面有我放置的几件衣服,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他……”堂哥指指我,又指着黑发男子,半天无法说出半句话。
“堂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不认识他!”看着堂哥的脸色越来越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被正妻捉jian在床的感觉,心虚之极。
“嗯哼……”珝似乎凑热闹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抱住我猛蹭,“主人……嗯……我还要……”
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砸下,我简直不敢抬头看向堂哥。
“堂哥……这个人其实是……鸡……”我结巴得连‘肥’字都漏了,结果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杜子藤,我不管他们是鸡还是鸭,我不想评论你的性向。但是你昨晚一夜未归,打无数次电话都不接,你知道我爸妈有多担心你吗?他们挨个亲戚地问,还打给你的同学。”
“你的班长把昨晚出的事都说了,还说你没事已经回家。但等了这么久你连人影也没个。差点没把我们急死!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而你却在……”
听到脚步声逼近,我一抬头立即受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心里犹如被鞭子抽了一下般,更加是疼痛不已。
视线模糊了,看不清堂哥的表情。心里似乎被什么梗住了,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是……”
黑发的男子冲了过来挡在我跟前,厉声让堂哥退后。珝也抱住我叫着‘不准伤害主人’。可是我真想叫它们滚开,不要再让堂哥误会了。
只听堂哥长长地叹口气,“你已经成年了,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也没资格管你。”
听到脚步声响,我立即推开那两只,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伸手拉住堂哥,可是我没看清楚距离,只拉到了他的衣角。
衣角也好,我死死拉住。
“听我解释,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
却感到手里的衣角一下子被抽走,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我看着什么也捉不到的手发了一小会儿呆,直到黑发男子喊我才回过神来。
披上衣服慌忙冲下楼去,店铺的木趟栊断裂,两扇木门也倒了半边。但我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冲出大门,小巷只有老鬼它们在打牌,堂哥已经走得不见踪影。
“创师大人,昨晚真是吓死我们了……”老鬼念叨着,旁边的小鬼吐槽‘你还能再死一次吗’。
“我堂哥向哪边走了?”出了巷子向左边是回家,向右边去医院。我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追。
“你问刚才那位小哥?”老鬼说道:“他是创师大人的家人吧?昨晚在外面转了一整夜。”
听老鬼这么说,我心里不由得咚地一跳。
“为什么他不进来?”
“因为那位大人的结界,他是没办法进来哦。但小哥很有耐性,一直转到天亮……”
我已经听不进老鬼后面的絮絮叨叨。原来堂哥在外面等了一整晚。刚才我明明有注意到他双眼满是血丝,疲倦不堪的表情,但我一直在意解释的事,所以忽略了。
我木然地走回店子里,抱着双膝坐到沙发上。
“堂哥……对不起……”以前也会惹堂哥生气,可是他从来不会打我,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一想到堂哥已经讨厌我了,心里就被千百根针刺穿一般疼痛不已。
“主人,莫哭。”一双手伸过来搂住我,抬头发现是那名黑发的男子。他穿着爷爷的唐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典优雅感。
“刚才那个人欺负主人,我去教训他。”珝带着满脸气愤,挽起衣袖抬步就要走出门口。
可是我现在完全没心情陪它们闹。我问黑发男子,“昨晚是你撑起结界的?”后者点点头。
它就是其他人口中所说守护这间铺子的‘那位大人’吧。就是因为它,所以堂哥进不来。不知为何心里无名火起,我一把推开它。
“别碰我!”
我朝着它和珝怒吼,不理会珝的叫嚷径自跑出铺子
其实心里明白这叫做迁怒,它根本没有做错。本来就应该要好好守护这间铺子的。可是我无法平息心里的怒火,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最好的还是离开,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好像也没有问出堂哥出了小巷走哪边。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过了重阳,天气已经越发地带上凉意了,匆忙穿上的夏装实在抵不住。我裹紧了衣服,摸摸口袋,里面没有半毛钱,手机更是忘在铺子里了。
可是我现在也没脸回去。不知不觉居然走进了妖怪世界的结界中。看到河伯的船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船头的艄公安静地划着船。
直到船停下我还在发呆,坐在前面的乘客唤我下船。
“骚年,该下船咯。可不能让匠师大人等。”那位大叔很面熟,我好几次坐船都遇到它。
“嗯?哦……”我还有点发愣,走下船之后才想起没钱付船资。师傅说这艄公其实是个狠角色,如果被它记入黑名单,以后都庸想坐它的船。
正当我站在码头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人伸手递了船资给艄公。转头看到紫夜正担忧地望着我。
“小藤,你还好吗?”船缓缓离岸,紫夜弯下腰捧着我的脸。“你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我一张嘴,鼻子又酸,咽喉似乎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只能摇摇头。
“来。你还没有吃早饭吧。人呀,肚子饿的时候心情就会很糟糕。”他拉着我走进宅内。
师傅正在饭厅吃早餐,跟紫夜微微点了一下头,视线扫到我脸上之后,愣了一下。紫夜让我坐到师傅旁边,说是去端点心上来。
一时间饭厅就剩下我跟师傅,那沉默的气氛让人感到更难受。
师傅叹了口气,夹了一只小笼包凑到我嘴边,“吃吧,吃饱后才有力气哭。”
“我才没有哭!”我忍不住站起来朝着师傅大吼。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哭了?我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吼完才想起自己居然朝着师傅发火,立后悔不已。“对不起……师傅,其实我不是……”
还没有说完,突然被师傅有力的手搂进怀里。沉稳而醇厚的男声带着几分宠溺的语调从头顶传来,“你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好吧,想哭就哭个够。”
师傅的怀抱很宽阔温暖,让人非常安心。心里的委屈如溃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小肚子算是失恋了。虽然超级狗血,不过攻君们能够乘虚而入。
有亲觉得炎军的死亡是小肚子的责任。如果小肚子不阻止重华,莲被掐死的话,白发青年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那时就不是死个地守那般简单了。大Boss会把其他人都打成game over。
小肚子其实是在乎师傅的感受才会出言制止重华杀那少女。如果少女真是照片里的人,死掉的话,师傅肯定会伤心。他一瞬间想到的是这个。
☆、70·捻指环2
以后每当我想起那天在师傅怀里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时候;都会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不过哭完之后确实感觉好很多。紫夜做了很多美味的点心。我立即化悲愤为食欲;大块朵颐。吃饱喝足之后,眼皮就开始打架;明明才刚睡醒;为什么会这么困呢?
“想睡就睡吧,醒来后就没事了。”
师傅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沉稳而温柔;是让人安心的声音。我伏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子就进入梦乡。
这次没再梦到银发青年;而是梦到紫之居的庭院。我听到少女的欢笑声;还有少年的朗声诵诗;还有师傅那低沉的声音显得特别温柔和愉快。
我发现自己站在藤花之下,看着眼前庭院中三人。师傅满头的青丝束成辫子,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很多。
一名少年坐在琴前,一边抚琴一边诵诗。师傅手持长剑随着少年所诵的诗句和古琴韵律舞剑。而穿着翠色衣裙的少女站在少年旁边,每到师傅剑招凌厉精彩之时,少女便会拍掌叫好。
师傅也会回头看向两人,与他们相视而笑。这时候的师傅应该很幸福快乐吧。他朗声欢笑的样子我是从来没有见过。
为什么会别离?师傅明明很爱他们。
梦的最后,我又看到那名白发青年。他虽然仍然笑得温柔,但那种笑却不再是抚琴少年发自真心的笑容,更多的是怨是恨。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师傅的房间里。眼睛有酸疼,好像睁不大。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成桃子一样,简直糟糕透了。
“你醒啦。”师傅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原来他一直就坐在书桌边上。
他合上书籍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