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醒啦。”师傅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原来他一直就坐在书桌边上。
他合上书籍走过来,伸出手把我本来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得更乱。“感觉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不敢看师傅。刚才的事简直丢脸到家了。
“好了的话就回去吧。有人来接你了。”
好奇到底是谁来接我,顺着师傅的视线看向窗外。只见有两个人正站在庭院里,紫夜似乎正在跟它们聊天。
“我……”之前那样吼它们,现在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它们很担心你。我记得跟你说过刚出生的式神是很脆弱的。即使它是上千年的灵,但身体还是刚诞生而已。”
“师傅,我怎么听不懂。谁是刚诞生的式神呀?”
师傅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的小徒弟真是个糊涂蛋。那只黑的不是你刚制出来的吗?”
“咦——”黑发男也是我制作的式神?它不是一直守护着铺子吗?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自己用尽力气唤出珝,之后就没记忆了。或许该让它们把事情说清楚。
已经时近正午,紫夜做了一大桌的菜。珝看到饭菜双眼放光,溜到桌边想偷吃,手刚伸碰到碟子,眼前刷的影子闪过,它的手就被用力打了一记。
“你干嘛打我?好疼耶!”珝朝着黑发男怒吼。后者站在他旁边镇静自若,像是根本没做过一般。
黑发男虽然穿着爷爷的唐装,朝着师傅行礼,“龙大人,久违了。”它的姿势很优雅,应该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
“确实许久不见。今日再聚实属难得。来,喝酒。”师傅率先落座,我也会到他旁边,紫夜站在旁边为他倒酒,又端上一杯给黑发男。
黑发男坐下后,珝也立即凑到桌边。它正想朝一盘清蒸脆肉鲩伸出爪子,瞥到黑发男正瞪着它,立即抽回去。
终于有人能管得住肥鸡了,可是却不是我这个主人。到我该是幸还不是不幸呢?
其实我更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一直插不上话。它跟师傅应该是认识很久了,聊一些我都听不懂的事。
因为心里有记挂的事,我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可是碗里一直有肉和菜。黑发男在谈话之间会夹菜放进我的碗里。明明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夹菜实在有点怪,但它做得非常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违和感。
夹鱼肉的时候都会把骨头全部挑出来再放进我的碗里。它实在很会照顾人。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我心里感到更内疚。其实它一直都在照顾和保护我。
不过,一直以为的田螺姑娘居然是男的,实在让人失望。果然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大家吃得差不多之后,珝发挥了它的特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看它狼吞虎咽的,真怀疑我制出来的不是式神而是一只拥有黑洞胃的食神。
我放弃问珝昨晚的事,这家伙的智商还不足以支持它复述事情经过。唯一的办法就是问黑发男。这位屋子君看起来挺聪明的,应该知道来龙去脉吧。
大概发现我看着它,黑发男转过头来正好与我对上视线。我慌忙尴尬地别过头。
“有事吩咐吗?主人。”
“不要叫我主人。听起来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就是这种称呼才会被堂哥误会了。(天音:明明就是你自己说什么‘鸡’的,所以才被误会。)
“少爷。”
你是谢巴斯塞钦吗?我轻咳了一下,说道:“叫我子藤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男沉默了,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这让我心里非常不好受,到底是怎么回事?转头师傅求助,后者笑着拍拍我,“你还没有给它取名字。”
“咦?”
“它的灵附在你制作式神的黑玉上,从而获得型体。但是毕竟是刚诞生的式神,必须由你这个主人取名字。”
很难想象它是那块黑玉变的。那块黑玉上的阵式和咒文已经全部刻好,差一点就完成了。可是我并没有起阵召唤的记忆。算了,先给它取名字吧。这样也很难称呼。
“那就先取名字。”原本是想制一只狼型的式神的,所以一早想好了名字,就不要浪费了。
它单膝跪到地上,我站到它面前,双手结印,然后食指和中指合并点在它的额上,“守护之灵,汝名玡。”
一点光从玡的额上扩散开来,包裹着它全身。它的脖子上显露出赤色的图腾,那是我的子藤印记。如锦缎般乌黑的长发从肩膀上倾泻而下,宛延于地面。英挺的五官带着古典的优雅气息。低垂的眼睑,墨玉明眸,一静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能构成一幅画。
不过我根本没想过要把式神塑造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它本身的样貌吧。
“玡,能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吗?”
玡点点头,娓娓道出,“昨晚珝抱着浑身是血的主人闯进店中求救。有数匹凶兽尾随追赶,将铺店包围。仆没有实体,只能将凶兽挡在店外,却无法发挥力量救主人。”
“主人的血沾在黑玉之上,玉上的阵式已经启动。仆擅自附于黑玉之上化为实体,请主人降罪!”
看它仍然单膝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让我更加内疚。“快起来。你一点儿也没做错。不,应该说做得很好。谢谢你救了我!”
应该是它获得实体之后动用力量救了濒死的我。设下结界也是为了挡住那些黑色的巨兽。今早我还迁怒于它,实是不该。
“对不起,今天早上对你发脾气……”
“仆未能解释清楚,主人生气也是应该。”
“都说不要叫什么‘主人’,还有不准自称‘仆’!”每次都让我想起日语里少年的自称,很别扭。
“主人……”在我严肃的视线之下,某式神终于改口,“子藤,我记住了。”
“对了,珝也不准叫我‘主人’,知道吗?”我巴掌拍在低头啃点心的珝后脑勺上,让它差点呛着。别人都在说正经事,这家伙倒好,吃得那么欢。点心都差不多被它吃光了。
“嗯哼……”珝拍了很久胸口才把点心咽下去,眼泪汪汪地凑过来,“藤藤……”
“你疼什么疼呀?肚子疼吗?”
“杜子藤不是你吗?”@_@
“……”=_=||||死肥鸡,智障加脑残,我诅咒你!!!
离开紫涧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决心回家后立即向堂哥解释清楚。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堂哥误会。今早我才赫然发现,堂哥在我心里的份量已经变得如此之重,甚至有点超过了兄弟之间的情义。
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极不正常,我对堂哥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而在堂哥眼中我又是什么呢?
让珝和玡先回铺子里,玡对店里的事很熟悉,有了实体能做更多事情。看来不用招伙记了,还能兼保姆看着珝。
回到家中,堂哥还没有回来。我向大伯和伯妈道歉,他们却并没有责怪我。但从大伯的眼中仍然能看出担忧。
“其实父亲以前偶然也会这样。我们只是担心你,毕竟小藤你还太年轻。如果应付不来的话,暂时把铺子关了也没关系的。”
“没事,有人帮我忙。谢谢大伯。”
大伯能理解实在太好了。只是堂哥……
大伯说他上早班,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大概是临时有事。结果那天晚饭他也没回来吃,说是约了人。听伯妈喜上眉稍,绘声绘色地跟大伯说起堂哥可能有女朋友了。大伯也露同欣慰的微笑。
也对,堂哥毕竟年纪也不少了。二堂哥早就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大堂哥还没动静,大伯和伯妈能不焦急吗?原本我也应该替堂哥感到高兴的。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心里很郁闷,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尤其是今天还发生这样的事,更让我坐立不安。晚上不敢睡着,一直等着他回来。
☆、捻指环3
直到深夜才听到有锁匙插+入门缝中转动的声音。熟悉的脚步走进了房间;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声音。大概他在找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张口想喊堂哥,却骤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堂哥的外套就搭在床头前的椅背上;我能清晰地闻到外套散发出淡淡的异香。不是太浓郁;在黑暗中丝丝缕缕地缭绕着。
是香水吗?做医生的堂哥是绝对不会用香水的,所以香味是他从别人身上沾来的。一想到他刚才是跟某位女性在一起,我心里就堵住。
生生地忍住了唤他的声音;眼眶有点刺疼,心里非常难受。堂哥洗刷完开了台灯;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却又忍不住偷偷眯开一条缝偷看。
堂哥拿着手机在灯下发短信;嘴角微微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俊逸的五官在灯光下变得非常柔和,他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息,那种气息一直都让我感到安心。可是,现在这种温柔却并非属于我,而是手机那端联接的某位女性。
我知道堂哥以前也有谈过几位女朋友的。可是后来都因为各种原因分手。外科医生这种工作实在太忙了。
或许他们也很快就会分手吧。这个想法有点恶毒,可是我无法抑制住自己。
发了一阵子短信,堂哥有点不舍地把手机放下。他抬起手,我看到他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个指环。因为是外科医生,他并不习惯在手上戴任何饰物,可是现在居然在手指上套个指环,实在让我惊讶。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低头在指环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低喃了一句话。虽然很轻,但我听到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浓郁的情感。
心里梗得几乎要炸开一般,鼻子酸楚难受,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却仍然有炙热的液体溢出眼角。
感到床的一边微微陷了下去,堂哥的手就抚上我的额头。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又滑到我今天被打的脸颊,用拇指抹去了滑下的泪水。
“对不起,小藤……”堂哥轻轻地叹口气,然后翻身睡到床上。
很快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吃早餐。堂哥很关心地问我脸还疼不疼,“对不起,昨天是我太急躁了。不知道那是你新请的伙记。”
“咦?”
我根本没有请过什么伙记。堂哥继续说道:“后来其中一位打电话给我解释清楚了。既然请了伙记,开欢迎会是应该。但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居然醉了。害我们担心一整晚。”
是玡打电话给他的吧。只有玡才有这种智商,我从来就不指望肥鸡。它还真会编……
“……再有下次,哼哼,你知道后果吧?”堂哥伸手捏捏我的脸,那种威胁式的冷笑相当可怕,我立即猛点头。
“以后保证不会!”
在堂哥抽回手的时候,我看到他食指上的指环。白玉的质地,温润通透,带着一抹胭脂色。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指环很不顺眼。男人戴这种白玉指环真心不适合。
“堂哥,这个指环谁送的?不会妨碍到工作吗?”
堂哥笑了笑,拿着外套和公事包从我身边走过,用手弄乱我的头发,“小鬼头,管太宽了吧?”
看着他一边哼小曲一边轻快地走出门的背影,我感到心里一片落寂。或许我应该搬到店子里住,这样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太痛苦。以后,如果堂哥娶了妻子,我终究还是要搬的,早搬不如迟搬。
我把想法跟大伯说了,后者眼中透露出微微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