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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还没回来吗!」
没回答对方,他微笑,直勾勾地盯著对方笑,笑到吸血鬼自己抹把冷汗把门捡起来拼回去时才开口:「阿书不一定今天会来喔。」
「什麼!本公爵的血誓感觉到他就在附近了!居然不是今天回来!」罗德骂了句:「该不会又是被中央方还是那些鬼种族刁难,本公爵这就去宰了他们!」
「我没有意见,但是请不要再踩在香菜上面了。」
罗德这才发现自己大步走过来时,一脚踩在菜圃上,「嘖!罗嗦,你什麼时候开始跟小鬼一样罗嗦!」
「你们和阿书让我住在这里,所以我当然得负责整个屋子上下,包括庭院。」拨动金色的发,他淡淡地说着。这几百年来,他失去的记忆一点一滴地从他人处取回来,失去的情感则由少年分给他的另一半开始产生。
他现在,正在用很慢的速度试图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罗德看了眼白花神族,「算了,本公爵在这里等好了,这可以放在老鬼的坟墓上吧。」他从大衣裡掏出一把白花。
「可以的,请先过去吧。」他指著庭院转角的石碑方向,一样地微笑。
吸血鬼边骂边走过去了。
那年,他清醒之后才知道少年作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决定。
曦静静听著被留下来的罗德叙述,无法釐清自己心中有什麼感觉……其实对方大可以不用承担这些事,他从头到尾都与这些事无关,就只是个孩子。
但是他选择了。
「小鬼叫你以后去住他的房子,如果房子烂了他会再回来找你和艾西亚算帐。」罗德丢下这样一句话,决定了他之后的去处。
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天空的广大、土地的辽阔,还有什麼都不用负担的心情。
难以形容,无法再有情感的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於是,他就在这裡住了三百多年。
曦关上了水,看著院子裡生气勃勃的植物。
「哥哥,喝果汁。l从窗户探出身体的女孩笑吟吟地递出杯子,「这是水蜜桃果汁喔,莉拉姊姊给的水蜜桃很甜。」
他在这裡住下之后,极地圈的艾尔菲将这个女孩送过来。
与他一样,被剥夺接收能力的实验品。
在少年签订合约之后,神族真的不敢再来找他们了,他和女孩就这样过著自己的生活,去哪裡都不再被约束。
然后他尝试著学习找回自己,也教导女孩并為她重新命名,就如少年想争取的,他们不必再肩负自己出生的宿命,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自由,即使是接收者也一样,他可以处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他们。
曦笑了,接过杯子,「谢谢,小霞。」
女孩甜甜地笑了,很高兴地跑回厨房继续努力。看她这样子,根本没有人想得出她就是三百多年前的接收者。
就如一般人一样。
是的,的确如此。
每个生命都有这样决定自己的机会和自由。
曦已经开始相信。
停下喝果汁的动作,他微微偏过头,看见有通道直接连进院子。
在各种隔离术法下,能进到这个住所的人非常有限,只有几位而已。
「曙哥哥回来没有?」
出现的是海族的小帝女,也像是兼程赶路一样稍微有点仓卒,不过一出通道后她立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久违了,曦先生。」
整整衣物,凛冬露出优雅大方的微笑。
「凛殿下。」行礼后,曦还来不及讲些什麼,另一侧的通道也被人打开。
一看见来人,凛冬眼睛一亮,直接就衝过去抱住对方的腰,完全没有刚刚优雅的仪态,「艾尔菲哥哥——」
才刚踏出通道就被扑抱,完全没心理準备的极光连忙站稳了脚步,然后才按著抓住自己的女孩,「小凛,好久不见。」
「小凛殿下。」跟在极光身后的极地狐狸组笑嘻嘻地探出头。
「一号、二号!」凛冬放开手,改去抱住另两个交情很好的护卫,「你们也来了啊?」
「是啊,还帮殿下带了礼物来。」
看著热闹的三人组,极光无奈地笑了笑,凛冬也只有在跟一号、二号打闹时才像个孩子。接著他转过头,看见了曦,「好久不见。」
「是呢,虽然之前才拜访,却也已经有几十年了。」曦笑著看著这群人,「先进去吧,小霞正在帮大家准备聚餐,你们这次过来应该也要住上好几天吧,请务必多留点时间。」
「嗯,我已经请父亲代為管理极地圈,十天半个月不是问题。」本来就打算住几日的极光也很不客气地答应了。
「这真是太好了。」很喜欢他们的曦也难得地开心了起来。
说说笑笑之间,去后院的吸血鬼正好走回来,然后又跟凛冬、一号、二号吵闹起来。
一片热闹之际,砰地一声,刚刚才被拼回去的大门又被撞飞开来,接著是某个和他们不是很熟的傢伙连滚带爬地撞进来,还眼泪鼻涕齐流,接著边甩著鼻涕边衝过来——
「阿书呢!阿书不是回来了吗!阿书啊!」
罗德一拳把邱隶揍飞了。
「呜呜呜,阿书啊……」
完全无视蹲在角落哭的傢伙,罗德嘖了声,点燃了菸,「反正小鬼应该就在附近了,该不会是太久没回来迷路了吧?」几百年过去了,除了这处居所,人类世界基本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小鬼也是用通道的,迷路就太好笑了。
「应该不至於。」极光咳了声。
「你这个傢伙,居然叫一堆黑暗种族来投靠本公爵,本公爵的领土现在人口爆炸!」指著熟悉的极地圈友人,罗德劈头就骂。
「呃,极地围也无法收容黑暗种族,公爵您身為黑暗帝王,收纳黑暗种族比较名正言顺不是吗?」极光笑了笑,连忙退开一步,以免吸血鬼真的扑上来。
「本公爵现在一天到晚都要听艾西亚的疲劳轰炸,烦都烦死了。」
「原来你就算当帝王了,脑子还是没长好吗?」
「浑蛋!本公爵……」
罗德停下没骂完的话,愣愣地回过头。
不远处的围墙上坐著身穿白色长袖衣服的孩子,然后他身边蹲著火红髮的少年。
「你这个死白毛!」
他马上衝过去揪下小孩就掐。
「曦!」站起身,墙上十五、六岁模样的红髮少年站起身,朝著讶异的曦挥手,「阿书说好弟弟要给哥哥带礼物,这个是给你的。」说著,少年就往后转,从围墙后面拖出一个超级巨大、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的水晶恐龙骨架。
顶著几乎和房子一样大的骨头,少年看了看院子,大小好像放不下去,于是皱起眉。
「天啊……那个不是幻境平原的雷兽吗……」看著骨头觉得很眼熟,也跟著其他人一样惊吓半晌才猛然想到那是什麼东西的极光整个错愕。
他只有在很小的时候看过他父亲串一隻回来,雷兽骨头虽然很美,但是传闻中凶猛无比,一般种族不可能击败这种幻兽。
「算了,先放外面好了。」把骨头丢出围墙,少年跳下来、挺胸得意地对曦开口:「阿书说礼轻情意重,那礼重就一定情义更重了,所以我搞半天才打死一隻骨头看起来又大又重的,这样兄弟情义应该很重了吧。」
「真是重到举不起来啊。」凛冬喃喃地说。不过那个骨架真的好美喔……
曦回过神,看著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少年,和记忆中的青年高度有差,脸也稚气许多,但是轮廓面孔却是一样的。「你是怎麼復甦的?」他记得生命之坠已经被他毁掉了,应该不可能在这麼短的时间裡復活才对。
少年歪著头,想了想,「阿书说不能讲,弟弟的话要听。」
「小鬼呢?」从骨头中回过神,罗德瞪向挣脱他手的白色小护卫。
还没开口,红髮的少年有点疑惑地说:「不是一起回来了吗?刚刚就进来啦。」
「咦?」
他站在墓碑前。
乾净的白花被种植在碑旁的土地上,随著微风慢慢摇动。
几百年之后终於又回到这栋房子,连作梦都会梦见最熟悉的成长之地。
他的旅途并不是外人所想的那麼容易。
不管在哪裡住下,接触过什麼人、什麼种族,他的存在都不会被人记得,再怎样喜欢的旅程朋友都会转头变成陌生人。
走在寂寞的黑暗路途上,一开始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向前走,累了就睡、醒了就继续移动,因為他不能在同一地方待太久,否则便会遭到驱逐和追杀。
他也曾后悔自己的选择,也想乾脆了结自己就不用这麼痛苦。
但是阿公的话始终无法忘却。
就算那种无法向人讲述的憎恨与孤寂盈满心头,还是咬牙不敢随便放弃。
不管在黑暗的山洞裡,还是在静寂无声的房间中,他只能看著身旁的红花和娃娃,然后一张一张翻著相机裡的储存照片。
他都不知道暮照了那麼多照片,成千上万张,除了风景之外还有他、罗德、极光、一号、三号等等,所有他接触过的人都在相机裡,有说有笑的根本不知道是在什麼时候被偷拍的,那些记忆在翻动相片时瞬间鲜活了起来,而之中甚至还包括司平安等人。
这些照片和阿公的话在最初的旅程裡成為他生命的重心,让红花与人偶再度復甦也变成他继续向前的目标。
之后他的努力得到回报,孤单的旅程在后来百年之间陆续有了护卫和兄弟的陪伴,所以在自己怨恨疯狂之前,稍微开始有了支撑力,还有一直记掛的这些人、这个地方,在想跌倒掩住眼睛不看一切时,都会支持他撑下来,一点一滴地,逐渐开始成為巨大的力量。
世界已经看不见那些朴实的街道,以及曾经苍鬱碧绿的草木和清澈的流水。
每个地方、每个生命都在变动。
但是自由啊……一直都是相同,不管走到哪个世界都一样,抱持自由之心的种族们,终将有一天会再把这个世界建成美丽之境。
他已经不是那时的自己。
异动的时刻还持续著,不断地改变每个生命体与每个空间;被不断更动的故事也一直一直发生著,从最开始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那些被称為成长的刻印会恆久留在自己与所接触的每个生命之上、灵魂之中,就算死去也下会消失。
他还活著,还在继续往前走。
黑色与金色的短髮被微风掀动,绿色的眼睛从墓碑移开视线。
就是这麼近的距离而已,已经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了,接著是连死都不可能会忘记的那些面孔,有哭有笑还有愤怒,往他这边衝过来。
「死小鬼!你居然偷偷摸摸地进来!」
「阿书先生。」
「阿书啊啊啊啊——」
「曙哥哥!」
这是他选择的自由。
只要心能够自由,不管在哪裡他都觉得和他们相隔不远,所以他不再為这个选择后悔。
就算世界再怎样剧烈变动,他最终还是会再回到这个家。
因為他的选择家才存在,因為选择才能活下去,不管是自己或是自己喜欢的人们。
然后,一样的成长活到现在。
几百年来他始终认為自己不是什麼伟大的人物,起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