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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太过熟悉,并且太过久违。
随便颤抖地睁开眼,面前少女容颜竟赫然变成了白姐的模样!
女子的唇角溢着鲜血,神情虚弱又惊惶,吃力地伸手攀住他的肩,“弟……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随便干裂的唇不经意地哆嗦起来,“姐……”
仿佛突遭雷劈,脑子里巨大的轰鸣,陡然身处幻境,周遭的一切都化了虚无,他完全忘记了方才的状况,呆呆看了她半晌,渐渐红了眼眶,接着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女子,“姐!”
是假的,白姐被泡涨的面容模糊的脸,冰冷的身体,都是假的。这一刻才是真的,对吧,这一刻才是真的。这是陪伴他、关心他十几年的姐姐,他好想她,他怎么舍得她走……
“姐,你不要死……”他慌乱起来,惊慌失措地去捂她身上的伤口,怎么会受伤?谁伤了她?是他自己么?还是谁?不可以死的,她不可以再死一次……
再死?
女子的手从他肩上挪至脖颈,指甲冰凉的寒意令他浑身一震,眼中清明一闪而过,虽然不足以令他辨清什么,但突然间心寒的直觉令他下意识地推开了怀中这人!
随便脖上被女子尖锐的指甲刮出缕血痕,白姐惊叫着向后栽倒在地,一边痛楚地咳着血,一边不可置信地呜咽道,“弟……你为什么推开我……咳……我好痛……好冷……”
“姐……”他僵在原地,痛苦地看着她在地上挣扎着。
“弟……你扶扶我……我好痛……”
她脸上的神情凄楚而无助,深深刺痛着随便的心脏,他手足无措,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方才为什么要推她,想上去扶她,脑海里却似有什么东西大叫着不可以。
白姐又唤了他几句,仍得不到结果,眼角瞟到一旁静卧的季逸林,眼色一暗,一边仍旧咳着血挣扎着,一边偷偷将身子向他挪去。
“不要碰他!”随便连忙再次举起了枪。
白姐回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神情温柔,溢血的唇角牵出他熟悉的温暖弧度,“你要杀我,弟?”她软软地问。
随便手一颤。
“你要杀我么,弟?我把你当亲弟弟……”她说,眼角泛了红。
随便手抖得几乎持不住枪,“不……我……”
他也是当她亲姐姐的,只有她这一个亲人,他一直很想告诉她,虽然他觉得他们彼此心里都知道,他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直到再也没人可说。
他犹豫着,眼睁睁看着白姐的手向季逸林伸去——
“呜呜呜!坏人!!”
女子细细尖尖的声音突然刺入耳膜,给他带来些许清明,随便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一团东西跳跃着扑上了白姐腹部的伤口。
“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藤蔓尖叫着,再次强势侵入她腹部那道翻卷着血肉的剑伤,只听得白姐一声凄厉的惨叫,竟被藤蔓揪出了一节血淋淋的肠子!
那惨叫声扭曲得不似人音,随便眼睛陡然睁大,这才意识到所处情势,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白姐,正一边与藤蔓挣扎一边企图再次挟持季逸林的只是虚姬。
他举起枪对准虚姬的脑袋,虚姬抬眼看他,眼神交汇的一刹那,随便眼前一花,隐约又看到白姐的影子!
“坏人吃了你姐姐的魂魄才会这样!”再次被虚姬扣着心脏拎开的藤蔓在半空中挣扎着尖叫,“雷雷笨蛋!开枪啊!”
随便心中一痛,手却更抖了。他明白的,白姐已经死了,他明白的,可是对着她那张脸,要他怎么下得了手,他怎么舍得下手……
他那边犹豫,这边藤蔓抵死挣扎,伸长枝条又急又气地去拉扯虚姬的手臂,“你再不杀她!她就要杀恩人了!!”
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一刹那,脑中轰一声巨响,随便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扣动了扳机。
“碰——!!”
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血肉横飞,脑浆扑簌簌地喷溅在他脸上!
在那颗头颅爆开之前,他似乎隐约听见虚姬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喊了声什么。
“呀啊啊啊啊——!!!”被脑浆淋了一身的藤蔓莫名地开始尖锐地惨叫起来。
那声音几乎要刺破随便的耳膜,脑中一痛,白姐的脸被炸开的场景在脑海中幻灯片一般反复闪现,他杀了她!他杀了她!
随便也跟着尖叫起来,丢开枪抱住剧痛的脑袋跪了下去。浑身抽搐着瑟瑟发抖。
他杀了白姐,他杀的,是他杀的……
他想不起一切的前因后果,只记得自己开枪的那一刹那,无法抑制的痛悔与内疚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亲手杀了他姐姐,怎么会,怎么会……
“随便!”
身体被人抱进怀里,他泪眼模糊地抬起头,眼前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隐约让他觉得是他最想见的,最令他心安的。
无端端在昏睡中被他二人凄厉惨叫唤醒的季逸林迅速辨清了状况,单手抚着他的脸,哑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我杀了她,我杀了白姐……”
“那不是你姐姐,没事了,不要怕,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那一句话不知带了怎样的魔力,听得随便心头一颤,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霎时涌出一脸的泪,紧紧地抱住了季逸林。
你在这里。就在这里就好,哪里也不要去,不要丢下我。
……
作者有话要说:有藤蔓在,即使是打BOSS都是很愉悦滴~
但是小声预告说偶有间歇性后娘症~~
提醒说下章有一咪咪甜。。如果算甜的话。。。
预告说下章应该是明天。。。视留言而定(虾米?偶是恶霸?偶就是恶霸,叉腰狂笑咩哈哈哈。。变脸打滚抹泪哭,人家寂寞嘛都没人陪人家说话之。。滚来滚去。。)
35
第 32 章 。。。
他浑身颤抖地抵死地抱着,季逸林有些微寒的掌心抚在他脑后。良久才渐渐平复了呼吸,混沌癫狂的意识慢慢回复。
于是这才察觉到,自己贴在对方胸口的脸上似乎沾惹了温热黏湿的液体,眼睛一瞪,整个人都给吓清醒了,迅速分开距离。
“你的伤!”
那场面真是血肉模糊四个字不能形容,隐约的突起像是外露的骨头,碗口大的伤口翻卷凝结着黑褐的血块,甚至还在往外不断渗着血。
我伤的我伤的我开的枪啊啊啊——!!随便这才真是要疯了。
季逸林虚弱地苦笑,拉住揪着头发一脸抓狂的他道,“没事,不要慌,撕点衣服给我止血。”
他只匆匆止了血,便要随便去将小六扶过来,示意虚姬的尸体。
“咳,取心脏喂给他……”捂着肩上伤口喘息道。
随便竭尽全力忍住在喉口翻涌的胃液,从那腥臭又恶心的身体刨出了那颗血淋淋软乎乎的东西,刚要递到小六嘴边,远处一个惊惶的声音。
“六!!”
随便眼角一抽,这家伙来得倒真是时候——太他妈是时候了!早你他妈干嘛去了?
早还在从山脚下一路往上挣扎的乘尧一身都是被荆棘木石划破的伤口,狼狈不堪地一瘸一拐奔了过来,扑到小六身上。
小六被他大力摇醒,咳着血有些恍惚,“少主,您怎么回来了……咳……虚姬呢……”
“管她去死!”乘尧咆哮,“我怎么不能回来?!你不要想丢开我!”
“少主……”
随便抽搐着嘴角想你们在这里情深意重个什么劲,重头戏都不是你们演的好吧,打完了才出来捡便宜,魔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顺手把那恶心巴拉的心脏丢给乘尧自己喂去,蹲边上呕了几口,狠狠地用袖子擦擦嘴,回去扶季逸林。
赶紧去找医生要紧,看他那一身的伤,随便小心肝颤得都快跳不动了。
季逸林却制住他动作,看着一直蜷在虚姬尸体边一动不动的藤蔓——她从那声凄厉的尖叫之后一直趴在这里再无动作——“她怎么了?”
随便也有些紧张,蹲下去抓住藤蔓的枝条摇了几下,怕是她也耗尽了力气,于是回头冲乘尧道,“喂,省着点,分一些给她。”
乘尧一脸的不情愿,被小六轻推了几下,这才撕了几块那血糊糊的东西,过来翻找到藤蔓长嘴的那根枝条,强行塞进去。
……
荒郊野岭找不到交通工具,随便脖子上挂着藤蔓——怕丢下她会被乘尧那小子吃回去,扶着季逸林,下到半山腰的别墅区,寻着停在外头建筑工地的一辆老式汽车。
季逸林指挥着随便开车门,拆电线,接线打火,俨然是一副因为职业特殊性而“借”车借惯了的样子。
等发动机隆隆地响起来了,虚弱地靠在副驾驶座的季逸林才想起问了句,“你会开车?”
随便陡然囧了。“呃……看过……”
季逸林牵唇苦笑,软□子靠在车座上,声音越来越低,“总要学会的……哪,我的命交给你了……”居然就闭了眼。
“喂?喂!林林?!”
不要睡啊啊啊振作点喂喂喂这现在是要怎么办啊啊啊你怎么就能对我这么放心啊喂……
于是在青年慌乱的呼唤声中,在被惊醒的建筑工人的奔跑追逐下,沾满水泥尘土的小汽车轰隆隆地,东拐西歪地,惊险万分地,沿着山路一路开了下去。
……
“嘶……你们可真能折腾。”半夜被强行弄醒的医生一边揉眼屎一边端详着季逸林的伤。
“外面那赃车不要停我门口呀,”他一边剪着季逸林的衣服一边郑重警告,“开镇口去呀,别被人看见呀,血迹指纹头发丝什么的都赶快弄干净的呀!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高智商犯罪的意识都没有!幸好今晚收费站轮班的是我们的人……”
“大哥你别跟我说话了你先看看他……”随便那个心急如焚。
医生一瞪眼,“我正看着的呀,急什么呀?死不了,最多也就把这只手给卸了,你让他给他上司打个报告,就在我这里装义肢,我给他打个八折,不要太便宜……”
随便一边眼角直抽地想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一边挽袖子。
医生一看他要揍人了,非常识时务地撇撇嘴转了话题,“啧,开个玩笑嘛。小蔡?去办公室把我大衣拿来,突然冷起来了,哎……”
连带着后面这句都这么耳熟……
难道当初淡定如季逸林也被对方急得想揍人……
随便也是怕自己一发飙把人家诊所又给炸了,不想多跟那医生待一起,又被医生催了俩催,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门去处理那辆赃车。
刚一拉开车门,眼睛猛地瞪得圆溜溜的!
裸裸裸裸裸——
有个性感裸女横躺在驾驶室!
丰胸窄臀,白花花的皮肉几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