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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郑杜皖虽然摇头,脸上却笑着,心情挺不错。
“春夏,你这样说,郑叔和郑姨都要不好意思了。”郑旭阳也笑着摇头。
阮雪菁也陪笑。她知道春夏是寄居在郑家的,但看样子春夏的地位似乎也不太低,起码和关玲平坐,不禁对她小了心起来。
“春夏好会说话。我要有这样的妹妹,能说些体己的事,不知有多高兴。”
“你要有这样的妹妹,不被她气死才怪。”只有郑关昭不给面子,“小鬼滑头得很,才不是你见到的这么听话。”
“阿姨,”春夏像小孩子嘟起嘴,“你看关昭哥啦,又欺负人了。”
郑杜皖也觉得郑关昭当着阮云菁的面前这样说有欠妥当,笑了笑,转开话题说:“雪菁,你身体状况保持得相当好,平常都上哪家俱乐部?”
这时刚巧有电话找郑旭阳,郑旭阳退到书房接听。春夏趁隙阴狠地瞪郑关昭一眼,不巧被他接个正着。但他没反应。春夏扯扯关玲,示意走人,关玲没母亲的命令不敢任意行事。春夏转转眼珠子,忽然低哼了一声。
“怎么了?”郑杜皖问。
“嗯,阿姨,我的肚子好像有些怪怪的……”
“快进去吧。”没等她说完,郑杜皖便会意,小弧度摆个手。
春夏歉疚地站起身,手抚着肚子说:“那我回房间了,阿姨。不好意思,雪菁姐。你们慢慢聊。”那口气说不出有多愧疚、不好意思似。
郑关昭凉眼望着春夏……说“望”,不如说“打量”、“盯视”,表情有些灰,但没说什么。
春夏走上楼,确定脱离受监视范围,眉头一松,双手搁在脑袋后头,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还对自己笑起来,一副轻松惬意。
她几乎吹起口哨,大摇大摆的走回自己房间。
呆子才会楞楞地待在那里活受罪!
她用脚勾上房门,一屁股陷在舒服的皮椅上,双腿高高挂在桌子上,再也没有下楼去。
因为太惬意、太舒适了,春夏摇腿晃脑起来,还哼起歌,啦啦啦地,完全没注意到悄然无息站在门口瞪着大眼睛望着她的阮雪菁。
要收腿已经来不及了。
春夏索性皮着脸,“哟”了一声,搭着笑,说:“你怎么上来了?雪菁姐。”奇怪,她明明把门关得好好的。看清了只有阮雪菁一个人,心头笃定不少。“就你一个人?我阿姨呢?还有关玲姐和关昭哥呢?”
“郑伯伯有事找关昭,皖姨在吩咐下人一些事,我请她不必招呼我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这么快就变成一家人了?春夏皮笑肉不笑。“阿姨一定很喜欢你。”
阮雪菁微笑,没有正面回应,说!“我看你房门开着,所以过来看看,你别介意。”
人都进来了,才说这些屁话,她要介意也来不及。春夏笑咪咪说:“怎么会!雪菁姐不愧是关昭哥看上的女人,连习惯都这么相似。关昭哥也常常像这样,就算是三更半夜也一样,连门都不敲就跑进来。我抱怨了好几次,他都不听,碰上我正在换衣服时,还笑我身材扁,胸部小,好讨厌喔!”一副天真的口吻。
阮云菁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目光紧起来。但看春夏一脸烂漫,笑得多没心机。她盯着春夏高高搁在桌上的长腿说:
“你都这么率性?女孩子这样不太好看哦。”大姐似姿态。
春夏见势收回长腿,又一脸谄媚说:“关昭哥也常常这么说。你就不知道,雪菁姐,他才凶呢!每次要给他撞见了,他不由分说就一巴掌扫下我的大腿。很痛的耶!打得我大腿都红起来了。而且还打我屁股,把我按在他大腿上,狠狠用力的打我屁股。”边说边作势地摸摸她圆翘的臀部,好像仍心有余悸。“我又不是小孩子,他还打我屁股,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雪菁姐。”
阮云菁脸色又是一变,脸上的笑容只能说是勉强挂住。春夏说得那么天真,但她清楚,春夏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不解世事,那狡猾的眼睛窝藏的都是讥嘲。
“因为你还小,所以关昭才会管教你,也是为你好,”阮雪菁勉强撑着笑容,暗里却有些咬牙切齿。
“才不呢!他就从来不管关玲姐。”春夏表现得一副咬牙切齿。“啊!对了,雪菁姐,你要不要去参观关昭哥的房间?”故意压低噪音:“我知道他把那些有的没有的杂志都藏在哪里,还有写真集,那个色老头!自己上梁不正,还敢管教我。”
“你怎么知道?听你说得好像挺熟。”阮云菁试探。
“啊,我常去嘛!”春夏回得不假思索,没注意阮雪菁那一闪而逝的不对劲脸色。“我就说他只会欺负我,老是叫我帮他捶背捶脚,我要不肯,就打我屁股,好霸道。雪菁姐,你一定要帮我,关昭哥实在太可恶了。”
“他只是跟你逗着玩吧。”阮雪菁的笑容挂不住了。
“才不呢!他还逼我签什么条约,说我是他的女奴,还说女奴本来就是要伺候主人的,不管什么事,我全都要听他的……”
“够了!”阮雪菁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铁青,非常难看。
“咦?雪菁姐,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还在作戏!阮云菁忍无可忍,转身冲了出去。
春夏也不追了,安适坐在那里,慢慢地、得意地抿起笑,抿得两边嘴角弯弯。
但她没安适太久,才一会工夫,郑关昭便一脸凶神恶煞冲了进去。
“小鬼!你到底对雪菁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哪有?”春夏一脸无辜委屈。“关昭哥,你不要随便冤枉我。”
“你还敢否认!雪菁全告诉我了!”关昭气得逼到她鼻子前,“臭小鬼,我警告过你不许胡来的!”
春夏更委屈了。“我怎么敢嘛,我不知道雪菁姐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我只是陪她聊聊天。她问我你以前交过的女朋友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要胡说也没得说啊,你不要这么凶我。”
这小鬼头,满嘴胡说八道!阮雪菁可不是这么说的。阮雪菁说……可恶!那根本没什么,可春夏不知怎么胡说八道的,竟变得那么暧昧。
他又逼近一步,“小鬼,我警告过你的!”
“你又想打我屁股了?”春夏不屑地撇嘴仰头睨他。
郑关昭猛怔一下,目光狰狞起来。
“你就是这样胡说八道的?故意让雪菁误会?”
“我才没有。”春夏否认,“这种丢脸的事我怎么可能到处对别人说。”
郑关昭哼一声,粗声说:“你那点伎俩我还会不清楚!小鬼,你给我听好,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要敢再这么胡来,我绝对不饶你!”
“你想怎么样?”春夏收起委屈模样,沉下了脸。
郑关昭没回答,狠狠瞪了她两眼,忿然转身出去。
一波未平二波未起。
这天放学,春夏才走出校门口,一个还算高大的身影便冲着她罩上来。
“连春夏!”是真的冲着她。
“我不认识你。”春夏吊个白眼,很干脆,掉头就走。
“你忘了?”那人挡住她,“你还写了情书给我。”
啊,是关玲暗恋的那个。
春夏这才好好的打量他一眼。她根本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那一团黑人卷头。仔细看,居然也算是型男,不比木村拓哉头来得差。关玲的眼光,欸,总算有点长进。
“干么?”她的态度一点都不客气。“信不是我写的,是关玲写的。你找错对象了。”
“郑关玲?”黑人头挑挑眉毛,“我是找过她,她跟我说到这里可以找到你。不过,这事跟她没关系。情书是你交给我的,你没在信上署名,我当然找你。”
搞什么!她千交代万交代,关玲居然还在玩这手“猜猜我是谁”的笨游戏,连名字都没留。她到底在干什么啊?!春夏翻了一个白眼。
“关玲害羞,没写上名字。我郑重告诉你,暗恋你的人是关玲,喜欢你喜欢得要命的也是关玲,跟我没关系,所以,你去找她吧。我说得够清楚了吧?那么,散会。”
“等等!”黑人头又挡住她,眉毛又挑高,显得很有意思。“不管信是谁写的,我有兴趣的是你。”
哦?春夏半眯起眼。黑人头好歹也是型男一个,很有款,条件似乎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呃,天下芳草那么多,好女不吃同窝兔子的草。
“我没兴趣。你还是去找关玲吧。”她摆摆手。
虽然有点可惜,但好草多得是,不碍事。
谁知,她才回到家,黑人头的电话便锲而不舍追上来了。看样子黑人头是那种主动出猎型,和她有得别苗头。不过,春夏有得烦,说没两句,看见关玲进客厅,便把电话甩下。
“关玲姐。”关玲一脸怨胀的哀怨,吓死她的心脏。
“他去找你了?”关玲幽幽的,像幽魂那么阴沉晦暗。
“欸。”春夏硬是头皮承认,“他搞错了,以为信是我写的。关玲姐,你应该写上名字的。”不忘抱怨一声。
关玲两只黑眼珠无言地望着她,有些儿怨,有些儿酸。“我写了也没用,他看上的是你。”神态楚楚,多落寞,而且憔悴。
春夏有些恼。搞什么?!这又不是她的错,怎么搞得好像全是她的不对。
“关玲姐,你别这么说,这跟我又没关系。”她早说过,这种事要自己来,偏要她帮忙送信,搞出事情来,这回又要怪她了。
关玲幽幽地、伤心说:“我不怪你,你警告过我的。”
实在,春夏差点没呕死,这本来就不干她鸟事,还说什么怪不怪!
“关玲姐,这种人没眼光就不要理他了,反正天下处处是芳草。”
听起来像风凉话,但春夏是真的这么想的。外头花花好世界,型男那么多,干么单折一枝秃草。
关玲摇摇头,也不说话,表情有点幽怨有点伤。
晚上,她便因身体不舒服没下楼吃饭。
然后,接下一个礼拜,关玲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关在房间里炼仙丹,整整憔悴消瘦了一圈。
“关玲最近怎么了?老是不下来吃晚饭?”这天关玲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郑旭阳觉得奇怪。
“这要问某人了。”郑关昭有意无意看看春夏。
郑杜皖立刻将箭头指向春夏,“春夏,你知道关玲怎么了吗?”
春夏当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说:“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吧,关玲姐才会没什么胃口。”暗地里伸腿踢了郑关昭一脚。
郑关昭闷哼一声,斜挑起眉瞪春夏。
“是吗?真的没什么事?”郑杜皖有些怀疑,“可是,好好的,她却突然跟我说想出国念书。”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春夏羡慕得不得了,说:“关玲姐想出国念书?什么时候?”
“她说想出国先念语文,然后申请国外大学。我是不反对。只是太突然了。以前我想送她出去,她犹豫不肯,现在却突然说要出去,而且已经在找学校。”
郑旭阳说:“关玲若自己真想出国念书,也没什么不好,对她的将来有帮助。”转向春夏,“春夏也可以一起出去,两个人有个伴,互相照应。”
郑杜皖心里也有此意,对郑旭阳的提议倒没反对。郑旭阳便说:“怎么样?春夏,你要不要和关玲一起出国去念书?”
要!当然要!一百一万个愿意!
春夏简直巴不得。郑关昭却泼冷水说:“春夏才十八岁,跟过去只会碍手碍脚。再说,她还没毕业,等毕业了再说也不迟。
春夏一颗心沉下来。杀千刀的郑关昭就是要跟她唱反调!
郑旭阳想想有理,也就不再提。
饭后,春夏敲开关玲的房间,劈头便说:“关玲姐,你要出国念书?”
“嗯。”关玲点头,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