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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见他只买了一碗汤圆,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冷捕头,您不吃吗?”
伍钦旸道:“这是你们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我就不吃了。”说着将勺子递了过去,也不着急问她和杨家有关的事,只催促道,“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该凉了。”
柔儿听他语意关切,不觉愣了片刻,低声道:“冷捕头,您真是个好人。”这时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又用勺子舀起一个汤圆慢慢吃了,笑着说道,“好甜!”一滴眼泪却落到了面前的碗里。伍钦旸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这一直不是他的强项。柔儿就这么静静地哭了一会儿,直到伍钦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一块手帕塞进了她的手心,这个动作无疑给了她很大的力量,柔儿止住了泪,用只有伍钦旸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道:“冷捕头,木香她……她已经死了,我……我好害怕我会和她一样……”
伍钦旸道:“木香是谁?”
柔儿道:“她是小姐房里的贴身丫鬟,三个月前的一天突然投井死了。可我……”她说到这里又轻轻咬住了嘴唇,“可我一直怀疑是大夫人害死了她!一定是大夫人逼她……所以她才会跳井的!”
伍钦旸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柔儿道:“我和木香的关系一直很好……她妈妈得了重病,她家里还有要上学的弟弟,所以她不可能会自杀的!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她会死是因为大夫人让她保守一个秘密,那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宁的,然后她把这件事情偷偷告诉了我……结果第二天晚上她就跳井死了!一定是大夫人对她还不放心,所以干脆逼死了她。”她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很恐惧的神情,“大夫人还不知道木香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可是我很害怕……她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我就会和木香一样……冷捕头,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现在大少爷也死了,大夫人她……”
伍钦旸道:“柔儿,你不要害怕,我会找人来保护你的。”
柔儿睁大眼睛道:“真的?”
伍钦旸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能不能把这个秘密先告诉我?”
柔儿道:“这件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她犹豫着,最终却还是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戏班出事的那天晚上,小姐其实不在房里,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回来,又叫木香陪着她一起去找大夫人。当时大夫人已经睡了,而且小姐偷跑出去本来是瞒着大夫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在半夜里去找她。后来大夫人把木香拦在门外,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等小姐从大夫人房里出来了,大夫人就和木香说,以后无论谁问起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要说小姐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小姐好像吓坏了,回到房里也一直没有睡着,木香就陪了她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叶捕头他们找上门来,木香才知道昨天晚上戏班出事了,那个唱青衣的文姐姐被人给害死了!”
伍钦旸道:“你是说……”这下连杨小姐都有嫌疑了,“那你们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柔儿道:“大概是四更前后吧,因为有更鼓的声音,所以木香记得很清楚。”
伍钦旸又觉得不对了,四更前后就是半夜三点左右,而文莺莺是在三点之后被害身亡的,这个时候杨小姐已经回到了家里,从时间上来说也不太可能是杀害文莺莺的真凶。伍钦旸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柔儿提供的应该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只是他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但不管怎么说,木香的死很有可能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毕竟就保守秘密的角度来说,死人永远要比活人可靠得多。
柔儿说出了这个秘密,总算放下了心头的那块大石,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看着陷入沉思的伍钦旸出神,等到伍钦旸回过神来,又有些羞涩地把头低了下去。伍钦旸没注意到柔儿这些小女生的心思,心里想的都是案子,觉得目前掌握的线索不少,只缺一条线将它们合理地联系起来,便又对柔儿柔声道:“你能再和我说说杨家的事吗?”
柔儿疑惑道:“杨家的……什么事?”
伍钦旸道:“什么事情都可以,你随便说,我认真听,好吗?”
柔儿的脸又红了,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个孤儿,原本是在园子里打杂的,是大夫人给了我一口饭吃,我才没有在园子里饿死。后来大夫人让我贴身伺候大少爷,无非是想有个给她递消息的人……大夫人很不喜欢二姨太和大少爷,我长得不漂亮,大少爷不喜欢我……在二姨太眼里我是大夫人的人,所以她也很讨厌我……可是别人都说我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所以……”她终于还是难过起来,“我在杨家过得很不好,可是别人都觉得我应该过得很好。木香肯受委屈,是因为她家里还有重病的妈妈,可是我……木香死的时候我恨不得替她去死!后来大夫人给了木香家里一大笔钱……冷捕头,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不想回去,大少爷死了,大夫人一定认为我已经没用了……”
伍钦旸本意是想让她说说杨家的家事,不想却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自陈身世的话,又见柔儿眼圈发红,难免对她生出了几分怜惜。伍小同学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寄人篱下的辛酸他或许一辈子也感受不到,如今却稍微懂了一些。他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要是不想,不回杨家就不回杨家吧,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想办法帮你找份其他的工作……没人是天生就要伺候别人的。你父母要是还在,一定不忍心看你受这些委屈。”
柔儿擦了擦泪道:“冷捕头,您能听我说这些话,我就已经很感激您了。”
即便是有祝明月的前车之鉴,伍钦旸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女孩子这种发自肺腑的感激,只好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大夫人给了木香家一大笔钱?”
柔儿点点头道:“是啊……如果我是木香,看着那么一大笔钱摆在自己面前,再想想妈妈的病和弟弟念书的事情……我觉得我也可能会去跳井的。”
伍钦旸道:“那杨老爷和大夫人呢?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柔儿道:“老爷和夫人的关系实际并不是很好,不过表面上还是很和睦的。老爷的弟弟在外地做大官,但据说是因为夫人娘家的资助才有了当官的机会,所以这些年来老爷一直对夫人很客气,当初纳了二姨太也是因为夫人一直没有生育,这些我都是听府里的老人说的。”
伍钦旸道:“其他人呢?他们的关系又怎么样?”
柔儿道:“二姨太和夫人一直不和,这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二姨太觉得自己生了儿子,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小姐总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她一直想让少爷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不只是一个妾室的儿子,但老爷是不会允许的。夫人在府里很有地位,她把我安排到少爷身边……其实就是想知道少爷什么时候犯错。但是少爷的名声很不好……在家里还比在外面好些,老爷虽然一直骂他,但对他还是比小姐要好。小姐念了书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木香和小姐朝夕相处,小姐还会教她写字什么的,谁知道……不过夫人很疼小姐,所以特别反对小姐参与什么学校的活动,夫人觉得这样下去迟早出事,但是小姐不听她的话,经常偷跑出去,和那些同学一起去街上发传单。”
柔儿叙述的内容和玄珏打探来的消息大体一致,大夫人和二姨太的矛盾也基本清晰,所以伍钦旸很快又换了个思路,继续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戏班出事的那两天,府里的人都在做些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异常的地方?”
柔儿道:“戏班出事的那两天?”
伍钦旸道:“对,不一定是事情发生之后,你仔细想想。”
柔儿想了想道:“其实也不能说是异常,事情倒是发生了几件。大少爷很喜欢文家班那个唱青衣的文姐姐,所以经常给她送些金银首饰什么的,有的是大少爷自己拿钱买的,有的是从二姨太的梳妆台上直接拿的,但文姐姐一直对大少爷不理不睬,大少爷也不生气,还继续给她送东西。后来少爷说是自己送的东西不够好,所以文姐姐才一直不理他,就趁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去了老爷的房间,把家传的那个镯子偷过来了,出事的前一天去戏班送给了文姐姐,不过文姐姐还是不理他。”
伍钦旸暗想这就是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女人的拒绝似乎更容易让男人产生征服的欲望,如果文莺莺一开始就从了杨少爷,有的也只会是一个纨绔公子负心汉的故事,怎么也不会和这起扑朔迷离的凶杀案扯上关系。伍钦旸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继续道:“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柔儿道:“那天傍晚的时候老爷发现镯子不见了,问了管家知道少爷之前曾经来过,就一直忍着火气等少爷回来,等少爷回来之后就直接把他叫到了书房,之后他们两个就吵了起来。老爷大发雷霆,让人把少爷关进了后院的柴房,说谁也不许把他私下放了,不然也和少爷一起关着。老爷知道我是夫人安排到少爷身边伺候的,就没为难我,后来带着一队人去了戏班。老爷一走就有人去柴房给少爷报信,少爷就让人帮他开锁,在老爷回来之前就从府里跑出去了,应该也是去了戏班。老爷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回来之后似乎不太高兴,也没问少爷的事,直接就回房休息去了。直到第二天一早少爷被酒馆的人送了回来,老爷才知道昨晚少爷从柴房里跑了出去,直接动了家法,后来叶捕头他们就来了。”
伍钦旸道:“那杨小姐呢?”
柔儿道:“小姐那天很早就休息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后来木香和我说,是小姐让她那么说的,说是小姐突然决定悄悄出门,让木香帮她瞒着。木香以为她又要去外面见那些同学,也就没说什么,直到半夜小姐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再加上第二天白天的事……”
伍钦旸觉得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打断她道:“那她知不知道你们少爷偷镯子的事?”
柔儿道:“您是说小姐?”见伍钦旸点了点头,又回答道,“应该知道吧,那天老爷发了好大的火,小姐是之后才说自己不舒服的。我们都以为小姐是想躲着老爷,可老爷一直在跟少爷发火,根本没顾得上小姐。”
伍钦旸终于想通了自己一直没能明白的地方,他的心里浮现出一个很大胆又很实际的猜想,可以说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他看着柔儿的眼睛,神情忽然之间变得有些严肃,柔儿被他的眼神吓到,又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迟疑着道:“冷捕头,您怎么了?”
伍钦旸道:“没什么。”仍是觉得有些话不得不问。他慢慢道:“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大夫人有没有叮嘱过你,不管什么人问起,一定要把大少爷的失常和文莺莺的事情扯上关系?”
柔儿闻言惊讶道:“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二六章
伍钦旸心中有数,这原本就是个很容易被忽略的问题,因为他和韩向阳一样,都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如今这错误的一环得到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