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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屑一瞥,但双眸蒙上一层浓重的倦意。接连几天,二十四小时无微不至的看护,致使这副身躯疲累不堪,情绪浮躁异常。
凝视憔悴苍白的少年,心更是疼得全身无力。找来数位医生替他诊断,换来的答案都是如出一辙。等死,似乎已成了不可逆转的现实。
远漓完全依著呼吸器,点滴,来延续单薄的生命。一天内苏醒的时间,也在逐日递减,几乎只能看到他的睡颜,甚至两天都不见他睁开。但漠然知道,只要魂魄不被取走,少年便不会死去。
“箐宛,醒醒……”话音沙哑,吐出的几乎是“气”,而非“声”。距离上一次醒来已有三天,青年望著他似度日如年,“箐宛,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所以……醒来,好不好?”
这恳求又似命令的言词,让人不觉有些啼笑皆非,但一抹哀愁仍是从心底撩过──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只是少年从不曾静心听过他真意,醒著,也不过呆呆盯视窗外的鬼吏,不曾看漠然一眼。
房内又只剩呼吸机的声响,周围岑寂郁悒,无形中夺走所有欢声笑语,独留无尽压抑蔓延,笼罩。
“咳咳咳……”
一阵干咳激起默然全身细胞,突地站起,抚著远漓的额发,目不转睛:“箐宛。”
少年费了一番功夫,才使视线清晰了些。呼吸粗重迟缓,胸口上下起伏地厉害。醒来便觉喉部干涩非常,极其想喝水,却在看清眼前人後,执意压下了请求。
“想喝水吗?”青年问得用心,可对方不领情,微微摇了摇头,算是拒绝,“不喝?那我喂你喝好了。”
闻言,远漓不禁蹙眉,他知漠然所说的“喂”是何含义,一时词穷。
突然,圈外的小鬼们个个惊恐不已,四处逃窜,竟是瞬间都没了踪影。少年诧异万分,而床边的青年高高挑眉,稳稳放下水杯,径直跑了出去。
……
“鬼王这老狐狸,派了这麽多小鬼围在这里,就等著守株待兔了。”饕餮一脸不满,驱著成群结队的鬼吏,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不过,这说明小不点还活著。”
“……怕是鬼王在等时机罢了。”昔君剑眉紧缩,宛似解不开。鬼王如此泰然自若,不急於一时,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哼~我以为你逃出去想干什麽,原来是去搬援兵吗?”一声鄙夷而至,引得痞子龙怒火蹿升。他不用看来人,便知发出这“杀千刀”音色的是哪根葱。
及时拦下怒火冲天的五弟,昔君望向门前满脸阴寒的青年:“让我见远漓。”
“难道我说不让,你便会乖乖回去?顾昔君……啊~我忘了,现在该叫你龙三子……嘲风。”站於两位龙子面前,漠然依旧冷傲不羁,“过来夺人,就别装得一脸和气,看了就让人恶心。”
不等他人喘息,青年一咒,寒冰幻化成剑,一击逼退两人,地动雪摇,松树上的白袄纷飞而下。
“狗养的秦漠然,喷了老子一身雪!”饕餮怒发冲冠,眉目气得扭曲,利爪狰狞,熊火自周身越生越旺,顷刻间化开满身雪花,周围白冰气化无踪。踱步便想撕烂青年,使其焦炭成灰。
“等等!”昔君一把拉住痞子龙,火焰尽数不见。
“别拦著俺!今天老子一定要把这狗养的打成狗血!”现在的他不需要理智,他只想出气报怨。可一见三哥浑身上下干干净净,哪像饕餮狼狈一身,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差距,这就是TMD的差距。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昔君话中有话,无声一使眼色,痞子龙还算留点智商,即刻心领神会,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0。22鲜币)第六十六章:垂危(二)
漠然眯眼不动声色,心下却也起了提防。这龙三子果真与饕餮天差地别,先前一击,他完全未受到丝毫波及,浑然一身轻,悄然躲过。
“呜呜呜呜……”
诡异空灵,令人发怵的非人低鸣,四面此起彼伏。雪地翻涌变形,从下方爬出只只恶臭无比,焦黑溃烂,干瘪畸形的行尸走肉。
“囚魂祭!?”这群死尸的天盖上都刻有“诛”字,但从尸首的腐烂程度判断,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
“别太惊讶!这家夥养了一堆,全部凑齐,建座长城都绰绰有余。”饕餮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难道说……告诉欧阳‘囚魂祭’的,就是你?”昔君怒目圆瞪,他忽然彻彻底底明白,为何远漓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即便灰飞烟灭,也不愿留於此人身边。秦漠然,形容他心狠手辣远不足矣,这个人泯灭人性,藐视生命如同他们似蝼蚁一般低贱。
青年无言,神情阴冷之极。待雪地染成墨紫,空气浑沌不堪之际,众死魂齐围攻上……
风起云落,如岚狂袭,卷起层层皑皑,雪暴顷刻间击溃众多死魂,打得它们体无完肤。金眸凛然威仪,一拳打散大片死魂,个个尸骨无全。
但它们本无生命,只是听命於他人的傀儡,即使受到巨大的破损,终能无限复原。
无奈轻叹,看来必须得找到施术的阵法不可,否则,岂不是没完没了?不过,这秦家血脉果然不一般,按常理,“囚魂祭”的法阵必在施术者附近,可这里绝非最初施术地,他是怎样做到的?
昔君陷於自己的思绪中,似是全然忘了此刻的处境。漠然邪魅一笑,心中胜券在握,可突然一个激灵,即刻意识到从中有诈──饕餮在哪!?
“……箐宛!?”原来是自己中计,从始至终,那两个龙子的目标都在少年身上。青年转身便想回屋,岂料峰回路转,雪地崩裂,众死魂掉入深沟不得自拔。猛然受击,气血逆流,胸口一甜,腥红溅洒。
纯色白雪絮絮而下,清风吹走满地污浊,怨念如炊烟化灰烬,“囚魂祭”崩坏失效。
“难怪你能随时随地招致即出,你竟把阵法施於自己体内。”昔君望著气喘不止的漠然,心中不由感慨──此人太疯狂。
青年嘲讽一笑,调整姿态,嗤之以鼻:“就算你破了‘祭’,我也死不了,你能奈我何?”
剑眉紧缩,一时无言。不出他所料,鬼王确实处处放任秦漠然,才使其越陷越深,狂傲自负。而这……也在那人的计划之内吧?
“你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吗?”
“……”青年不答,也不见任何神情变化。看来他是心中有数,只不过为何明知还任其摆布?他并非是个被利用,还能不动声色之人……
“三哥!”这时,饕餮抱著远漓夺门而出,神色慌张,“俺一拿下呼气罩和点滴,他就昏过去了!”
“别动他!”看到呼吸絮乱,浑身瘫於龙子胸前的少年,漠然脸色突变,勃然大怒,挥剑欲想夺回远漓。
昔君疾步挡在面前,徒手接住冰刃。锋利的刀身划开肌肤,缨红顺著缝隙,不住往臂弯蜂涌而下:“秦漠然!你也不想见到远漓出事吧?那就给我老老实实一边待著!”低吼一声,甩臂便将深受内伤的青年,抛去几米外。
虽是拉开距离,但漠然依然而立, 不算太过狼狈。
昔君急急抱过少年,再度送回屋内,坐於壁炉前,让远漓紧紧靠在自己的胸口。
(0。26鲜币)第六十七章:救治
抬起受伤的左手,贴於对方唇瓣:“远漓,乖~把嘴张开。”虽在耳边细语劝诱,但少年毫无回应。
无奈,含下腥红,抬起远漓的下颚,四唇相贴。
漠然一阵妒火中烧,却硬生生地压下怒意,强迫自己不去阻拦对方救治。
“呜……”少年一尝到血腥味,便是不安的挣扎起来。昔君牢牢圈住他的身子,撬开齿关,长驱直入。炙舌带著血液,混著唾液渡入小口中,攻占各处,几近霸道的缠绕丁香,逼其不得不喝下全部。
肌肤上透著金色脉痕,条条蜿蜒,闪瞬即失。怀中少年渐渐平静下来,虽说不上呼吸均匀,但也不再急促异常。白皙的纤手,不知何时紧紧拽住昔君的衣袖,口中的小舌竟笨拙地回应起来,原本急中生智的方法,却在此刻成了真正的缠绵。
“咳……咳咳……”空气入肺,引来一阵轻咳,远漓昏昏转醒,“……昔……君?”当面前的容颜清晰可辨,少年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
跋扈中带著英气,是自己日益思念的俊颜,熟悉的气息让远漓倍感欣喜。这是真的,不是梦?
伸手抚上剑眉,英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一切都是如此怀念。眼泪,自顾自的往下流。
“傻瓜,哭什麽?”拂去泪珠,轻点鼻尖,眷恋地亲吻稍显苍白的樱唇,贪婪地吸啅对方的呼吸。少年还很虚弱,但依旧甜美过人。
这宠溺的吻,扰得远漓麻痒难耐。稍稍避开,使自己能更好的看清他。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少年一直以为比谁都坚韧不催,可是,当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思念顷刻间泛滥成灾,泪水就此掉闸。原来,爱情才是举世第一利刃,再好的盾牌放在面前,也不过如此。
“咳哼!”忽然,饕餮刻意重咳一声,算是提醒两人别太忘我,在场还有“观众”呢!
远漓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屋内不只他和昔君。目光尴尬游移,却瞥见漠然那一脸阴沈之极的面色。心中一紧,背脊生寒,望著对方青筋具显的双拳,不由心惊。
“俺说三哥,你不过是给小不点喝了点龙血,他的病尚未稳定,你们两还是快点把‘该做的事’给做了,省得夜长梦多。”痞子龙大大咧咧的一句话,顿时让三人各持异色。
昔君无奈的连连摇头叹息,远璃瞬间面红耳赤,而漠然……脸色刷白,牙根紧咬,双眸立显肃杀之意。
“远漓,你还是先……”昔君全身心都关注著少年,方开口,却冷不防被远漓一把推开。刹那,一声骇人闷响,贯彻所有人的心房。
冰剑无情,硬生生刺进少年的左眼。持剑之人全身轻晃,薄冰化雪飘零,剑身消散。殷红狂涌而出,虽已捂住血洞,但灼热的液体不住流淌,透过指缝,沾染大片衣衫,地毯,顷刻成泊。
“远漓──!”惊恐万分,心似是被刀割,被撕裂。抱住少年,想止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却是无措。因为伤的是眼睛……是眼睛……而那里已然空落无物,模糊一片……
“不……箐宛……箐宛!”脑中空白了好一会,漠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
“滚!不准你碰他!”昔君怒吼咆哮,岚风逼退青年,瞬间撞上墙壁,背後赫然一个大窟。
血,大量流失,少年,气若游丝,意识无存。腥红肆虐密布,竟是把昔君的衣衫一同浸透:“远漓,远漓……我会救你的,我能救你的,别睡!别睡!”
“三哥!”随著饕餮低呼,自昔君的後方,伸出无数双枯槁诡异的骨手,只只扒住无形的门扉,竭力掰开……
阴气逼人,鬼魅横生,无数枯手穿过阴与阳的缝隙,拉开阻隔。空间如同被扯破的棉布,撕开一口大洞。对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从内里透出股股让人窒息的气压,禁不住颤栗。
如墨回廊传来阵阵脚步音,空旷,回荡。下一刻,子夜斗篷飘过“门框”,徐徐而至,黑布靴跨过横栏,阴阳相合。
(0。28鲜币)第六十八章:功亏一篑
“……鬼王。”昔君咬牙,全身戒备,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年,生怕被其夺走。
望著魁梧高大,斗篷遮掩大部容貌的鬼界之王,饕餮不禁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