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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吧?有可能。
“请问有何指教?”他直接问着。既没有发晕盗汗,也没有脸红心跳,当然也就不会偷笑自己受美女青睐的好运道。
美人儿编贝玉齿轻咬下唇,显见他的反应令她颇懊恼,也甚感因反应不对而使话题无以为继。
“我……我是乙班的刘淳雨。”
她以那种“这会儿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的表情期盼得到回应,实在令李举韶无比为难。会令他注意的人不多,除非是某方面有专长的人才能荣列其上,但这位小姐除了她可能是系花之外,还有什么丰功伟业吗?
“你好。有事?”无论如何。这才是重点。何况以他现在的身分,最好表现得呆一点,如果对方的企图是当他李某人的女友的话,能撇多远就撇多远。
“我……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似乎用尽毕生之力才将话说完,并且含羞带怯地垂下头。
“我不认得你,所以没有看法。而且我已有老婆了,没有空出来的怀抱再去容纳他人。
我想,你应该也不是这个意思吧?”他很好心地给台阶下。
“你……你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到了已称“老婆”的地步?羞怯不见了,大美人此刻的红晕是因为羞怒。
奇怪,怎么没有人相信他口中的老婆是真真正正的“老婆”?不管啦,没差啦!他点头。
大美人倏地起身,在眼中涌满两泡泪时,丢下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随着白裙飘飘,大美人铩羽退场,看得一票痴男好不心疼。
“造孽呀!”随着一颗篮球飞来,调侃的女中音也传了过来。
“杏子,又找我玩球了?现在不行,我工作还没做完。”他将球丢回去。握起笔又开始努力赚钱。
王春杏甩甩短发,悄立一边偷看他好看的侧面。
莫怪他一入学就吸引女人注目,谁能不被阳光一般的大男孩吸引呢?俊秀的面孔因架了金框眼镜而显得无此斯文儒雅,而且他的皮肤天生不场晒黑,真正像一名白面书生;功课好,运动也强,口才更上佳,天生是白马王子的料!尤其当他开怀大笑时,简直让女人心怦失神。
他自知条件好,但并不高傲,和气而逗趣,与任何人都相处得极好。但他也有缺点的,太爱钱以及太过冷淡──对男女之情冷淡排拒。入学至今两个月半了,一路跌碎在他身后的,是女子们的玻璃心。
因为他一直表明自己有要好的女友,所以大家也没给他按上什么辣手摧芳心的盛名……
但,他真的有女友吗?还是只是想阻止女人示爱?
王春杏衷心希望是后者。
“干嘛,吃我呀!要收钱了哦!还不把口水擦一擦!”李举韶猛抬头,笑弄着同班同学男人婆。
“去你的!我玩球去了,下工后咱们打一场。”
“再说。”他挥挥手,看她仓卒离去,不在意地耸耸肩。
终于得以拿下眼镜会周公去了。
眼前花花草草芳华遍地,但他小指上的红线,早与一名女子缠成了一生一世。说来还真的可惜,不过如果束雅不是红线另一头的伴侣,只怕会更可惜吧?
大概。这么想也好,反正老婆到底是娶了嘛!
闭上眼,思绪蒙蒙,时光彷佛未曾走过十七个月,毕竟一年前与一年后根本没啥改变。
多的,只是一个叫李毓的小祖宗而已
这,其实已是天翻地覆了,在他们未及弱冠的小世界中……
若当真要起算他们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其实也不必推算得太远。虽然从国一同班之后彼此就有点给他那么郎有情、妹有意,但败笔在于他们都不喜欢当第二名。
国一属常态分班,第一学期就在李举韶的轻敌之下败北,但第二学期倒也扳回了好几成。国二就男女分班了,最奇怪的是分班了反而令他们走在一起;成天泡图书馆吃冰的下场是世间又多了一对小小的情侣。
除了更加在学业上较劲之外,他们发明了一个游戏。如果各自考上了国一中与国女中,看分数高低,可以要求对方一件事──而在那之前,亲密的限度只在于拉拉小手。
后来他们果真都考上了第一志愿,不过季举韶分数高了那么十来分,成就了他们青涩的初吻。
有了初吻,尺度当然也就大胆了。趁着大考、小考、模拟考,几乎没吻得出轨。
不过他们约定“那档子事”必须在考上大学之后才做。但说与做是两回事,否则也不会蹦出来一名叫做李毓的小娃娃了。
孙束雅的母亲是药剂师,家中自然也就开了一间小小的药局,以便与当医生的孙父狼狈为奸,一个看病、一个配药,多么天衣无缝。
药局嘛,当然少不了保险套这玩意儿。有一天──也就是十七岁的孙束雅高二下学期甫开学时,没事拿着保险套把玩,孙母见了,生怕女儿搞不懂用法,要是哪天不小心与男友天雷勾地火,忘了防范可糟了。于是无比详细地将女儿教得非常明白,甚至画了图表来让她印象深刻。太过深刻了!
这是错误的一大步!
虽然上了高中后,强大的竞争力之下,菁英之一的她已不再保有第一名的宝座,但这并不代表她旺盛的求知欲有所稍减。趁着某个周末的空档,她偷渡了三打保险套前往男友的卧室,要他进浴室测量看看哪一个size比较合,结果……结果证明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好不要拿敏感又易上火的话题来讨论。
孙束雅在“教训”之下,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第一次实在是不好受的,试问,两只菜鸟还能有什么美好的结果?他痛,她也痛。不过李举韶比较不怕死,而她怕,根本不愿让他再亲近。
隔了三个月,才又给他亲近了一次,感觉十分愉悦。然后,注生娘娘便来叩她的肚皮了。
真是有冤无处诉!由此可知上天是公平的,总不会亚当、夏娃被赶出了伊甸园,而其他偷吃禁果者安然无事吧?
孙束雅是在九月开学后才发现自己珠胎暗结了三个多月,居然不曾发现!
报纸上有“九月堕胎潮”的耸动标题,而她以为自己恐怕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不然还能怎样?她与举韶都小,哪有法子养小孩?
何况她可不想给父母活活打死。于是只好找参与有分的夥伴支援了。她不知道多少钱才够,慎重约了男友出门会面后,搂着猪公扑满一路哭了出去,直怪老妈怎么可以进货不良保险套,根本一点也不保险。
李举韶甫知她有孕,当然也差点楞到九重天去,但再一波的震撼是关于女友爱人决心堕胎的话。
他是没料到会有小孩啦,但也从来不存堕掉自己骨肉的想法。何况他是认定这个老婆的,既然有心要娶──本来预定十年后实行,现在也不过是提前进行,那么又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小孩呢?
不过,她会那么想也不能怪她,毕竟有孕的是她,要面对更多损失的也是她。
但李举韶有心要留下小孩,断然不容许孩子的娘去妄为了。
那时,他们有一段对话的
“你知道堕胎的程序吗?”他沉重地问。
“不知道……”她哽咽依然。
他紧搂着她,双手则放在她小腹上,小心地爱抚:
“最先,因为我们未成年,所以你要得到家长的同意书。”
“报纸上说有密医,不必……”
“报纸上也说密医执行后的下场是血崩与不孕。”他轻搓她手臂上的疙瘩。
“那……那怎么办?”她又哭了。吓得六神无主。
“就算我们有同意书,堕胎手术也是很可怕的,你千万别听信什么无痛流产的谎言。你瞧,书上不也说第一次不会很痛,你却痛得发誓不再让我碰──”
“谁跟你谈这个!”她指他胸膛,庆幸他们消费的地方是有包厢的茶艺馆。
“好好!导回正题。我看过报导,所谓的人工流产是以一种类似汤匙的机器伸入子宫里面,然后抓住胚胎,加以绞成烂泥,导流出来;不然就是以大钳子探入子宫刮刮弄弄,将小胚胎夹出来──”
“别……别说了!好恶心!”害喜加上想像画面的不堪,她脸色苍白地抓来垃圾筒乾呕。“我不想受这种痛,但我能怎么办呢?”她脸色始终苍白。手脚冰冷。
他托起她下巴:
“我们结婚吧!”
“我不要!我才刚升高三,与你相同要往联考的窄门冲刺。我不要为了孩子当黄脸婆,你不能要求我这么做!”
他轻声安抚:
“嘘,只要生下孩子,你仍可以再读书,只是晚一年而已,可以追上的。何况,我们把这件事变成两个家庭的问题后,比较可以解决;我们毕竟还小,没有本钱学人私奔,只好被骂一顿,然后将问题丢给他们了。反正你我的父母早认定我们是一对了。对不对?”
她有些心动,但怕的事情更多了:
“我妈会打死我啦!”
“不会的,有我站在你前面,他们只会打到我,不会伤到你。来,我们立即打电话,将两家的人集合在一起,要骂要打一次做完省事。”他耸肩,紧锁的眉宇终于因她的软化而舒解。否则他还不知该怎么办。
不再担心家人,她叹气道:
“肚子大了怎么见人嘛!”
“自从六月那一次之后,没有再相好,原本就是怕有孕,不料根本早就有了,早知如此,何必禁那么久呢!”也就是说,他们总共不过有两次不清不白的关系。怕怀孕,也怕联考分心,只剩一年了,不该再胡乱想其它,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红着脸,伸手刮他:“羞羞脸!”
他伸手搂她入怀,吻了好久才笑:
“真的嘛!我一直想──唔──”双唇遭青葱玉指捏,不得言语。
“不许说,色鬼。”
他小心压她在榻榻米上,将她双手压在两侧,十指与十指交握:
“我们一定会成夫妻的,所以我不要有任何一个该来报到的孩子因为时机不对而被杀掉。对你来说,我是太自私了,因为辛苦怀孕的人是你。束雅,原谅我,也恳求你好好生下咱们的孩子。”
她盈盈大眼有泪水冲刷过后的澄亮,低低的,她如呢喃的要求“那──那你要一直爱我哦!”
“当然,我不爱你,爱谁去?”
浓情蜜意之后,当然是面对怒骂与铁拳齐发的下场。
那一次,向来受宠的李家么男,被父亲与兄长修理得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然后两个半大不小的娃儿,便在双方家长同意下结婚了。
然后如此这般,过了一年多,直到现在——
第2章
星期六的早晨,婴儿的哭声权充美好一日之始的序幕。接续的,当然是小爹娘们的手忙脚乱。
“举韶,苹果泥打好了没有?宝宝好像一副没吃饱的样子。”原本准备赶公车去也的小妈妈,此刻只好做好迟到的准备了。心中第一千零一遍地告诉自己非让宝宝改喝牛奶不可。
也许明天开始。
李举韶睡眼惺忪地由区隔成两坪大的小厨房走了过来,头发七横八竖,没来得及梳──反正他还打算再睡。没课的星期六如果不给他睡到日正当中怎么够本?
“小祖宗的胃口愈来愈大了。”他坐在老婆身边,因为没戴眼镜,所以眯着眼凑近儿子看着,那小子似乎已将母亲体内最后一口乳汁给吸尽了,却仍尝试吸更多,所以眉头愈皱愈紧,眼看就快哭出来了,要不是舍不得放弃乳头,只怕又要哭个惊天动地。
“好啦,小鬼,让妈妈上课去,老爸来伺候你吧!”他抱过儿子,抢在妻子扣好衣服之前,偷吻了一下。
“讨厌!”她红着脸拧他厚脸皮一把,将制服收拾回端正的原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