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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火烧起来了还管得到分不分寸!”上官灵灵冷哼一声。
“是吗?要不要来打赌?”冯诩挑起眉。
“赌什么?赌不出一个时辰内,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贞洁会不会被大野狼吃了?”啧,臭男人!
“灵妹,你说话越来越粗鲁了。”冯诩翻了个白眼。
门外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进向翼耳中,上官灵灵高八度的尖嗓唤回了他险些失去的理智。
向翼朝门外大喊:“把门带上!灵灵,麻烦你再去帮我拿一份膳食过来!”就是用强也得逼她把饭吞下去。
“要不要再提桶冷水?”
“你还真啰嗦!”冯诩又捶她一下。
向翼想了想。“麻烦你了!”放着备用也好,免得他待会又克制不住。
看来他是高估了大哥的自制力,不等上官灵灵赏他白眼,冯诩自动自发地说:“我去提水吧!厨房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就说嘛!”她瞪他一眼。
分配好工作,两人立刻分头去办事。
房内的两人继续对峙着。
见她没力气再挣扎,一时怜惜溢满心头,他安抚道:“好了,你乖乖的我就放开你,但是别再乱动了,嗯?”
放开她手腕,白晰肌肤上一条条红指印令他蹙起了眉。“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一松手,她立刻又蜷缩到床角,睁着水雾的大眼直瞪着她。
哎!怎么又缩回去了。
“纤纤……”他伸出手,等她自动靠过来,等了许久仍不见她有动作。
“不要逼我,我不信任你……”她直摇头。
“你必须信任我,别无选择。”
她仍然一径摇头,眼底有一抹责备。“你骗我!”
“我是你的保镖,不会伤害你。”
“怎么相信?”
连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都背叛了她;现在的她可说是众叛亲离,她还能相信什么人?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又如何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她连他是杀手还是保镖都搞不清楚了,还要怎么相信?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以她的绝顶聪明,恐怕真相她早已猜到了七八分。
在落雁坡上,当假扮他的冯诩自称他是“散财童子”时,她说——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何以她会如此肯定那人不是“散财童子”?这代表什么,代表她知道他才是真的“散财童子”吗?
瞧他又稍稍靠过来,她尖叫道:“不要!别靠近我!”
他握紧拳头,站在床沿看她。“好,我不过去,但你得过来!”
再放任她逃避下去,她会永远变成现在这样,不!他绝不许!
“不要逼我……”她摇摇头。
“我没逼你,但是你不能一直跟墙壁贴那么近,我会吃味。”有个温软的怀抱等着她,她却宁愿选择冷冰冰的墙壁?
她摇摇头,怕他那噬人的眼神,她索性闭起眼。
“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虽然他怀疑这是否有用。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你不想知道,可是我想说呀!”她心底果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是你家的事!”
“我家就快变你家了。”
“不可能!”
“有可能。若你再闭着眼睛和我说话,你会来不及说不。”
“我已经说——啊!”
“来不及了。”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不要!别碰我!”她反射性地推他。
他耐心尽失,不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他强吻住她的唇,品尝她的甜美。
“不要抗拒我,纤纤……”
“不——”她又羞又窘地哭出来。
在他温柔地吻去她泪痕之时,她心头突然一阵悸动,令她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他眼底燃烧的欲望火焰似乎要连她一同燃烧……天,这男人究竟为什么要接近她?她害怕地伸手想遮住他慑人的双眸。
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畏惧与困惑,向翼拿下她的纤纤素手,搁在他心口,想藉此传递他内心无尽的渴望。
掌下高热的体温和心跳像是会灼人,她想抽回手却被按得死紧,她只得无助地感受那一波波莫名心悸与激情……
“你真令人着迷……”他在她耳畔低喃,细碎的吻洒落她珠圆玉润的耳垂、粉颈、红唇,原先抱住她纤腰的手也游移地探进她衣内……
一桶冷水突然淋下,顿时浇熄了这一团火热。
向翼猛然从火热的亲吻中回过神来,拥着金纤纤,他抬头看究竟是谁坏了他好事。
上官灵灵站在床沿,手里拎着已经空了的水桶,语气有一丝嘲谑。
“看来,远水还是及时灭着了近火。”
先前如果她当真无聊地和二哥打赌,这会,她岂不是稳赚不赔?
“啊!”金纤纤跟着回过神,推开向翼的怀抱,又缩回床角。
“水虽然是我提的,但那不关我的事。”冯诩摆摆手逃避责任。现在他对大哥的自制力可是完全没了信心。
上官灵灵那桶水浇熄了他的欲火,也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湿衣让金纤纤的曲线毕露,向翼赶忙拿起棉被想遮住无限春光,却发现连棉被也湿了。他立即坐在她身前,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灵灵,感谢你的“及时雨”。”他摇头笑道。
“不客气!”上官灵灵神气地仰起脸。瞥见一身湿淋淋的金纤纤,她说:“我去替金姑娘拿套干净的衣裳吧!”
“谢谢。”向翼又看了眼缩回角落的小可怜,若有所思地朝她笑了笑。
太危险了,她得离他远点,越远越好。她早该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上官灵灵才走,房里顿时又弥漫着迷情诱惑的气氛。
冯诩见两人这般浑然忘情的模样,想自己或许该适时提醒一下。
“咳、咳。”冯诩故意咳了两声,提醒向翼还有其他人在场。“大哥,你不用去换件衣裳吗?”
“这里没你的事,别杵在那儿碍眼了!”向翼头也不回地说。
怎么灵灵是“及时雨”,他却成了扫兴人?这不公平啊!冯诩皱起眉。
“少啰嗦!快滚!”
爱人的香闺岂能让人轻易逗留,即使亲如兄弟也一样要轰出去——
过了数天,向翼受够了金纤纤的畏畏缩缩,决定今天非把她拉出象牙塔不可。
打定主意,一大早他便来叩她的门。
“啊,放手!不要!”金纤纤挨着房门哭喊,整个人蹲在地上。
“要我放手可以,但妳得乖乖跟我走。”他绝不再心软。
“不要!谁知道你要带我上哪去?”她死命地摇头。
“就算我把你卖了,你也得跟我走!”她怕接触人,他偏要带她往人多的地方去。
“不、不,你休想!”
“我已经想很久了,只怪你自个不争气!”他邪气一笑,扳开她紧捉住门板的手,不理会她震耳欲聋的尖叫,将她整个人扛起来带出镖局。
“搞什么啊!大清早鬼吼鬼叫的。大哥你扛着她要去哪?”上官灵灵皱着眉。
“去替她医病。”
“唉!白费心机。”上官灵灵瞪了他肩上的金纤纤一眼。“她没药医啦,管她去死!”
金纤纤也暂时止住了哭闹,变成断断续续的啜泣。
“不医怎么行?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子,我哪里舍得她死。”上官灵灵的话让向翼拧起眉。他轻抚她的背,心疼她的泪。
“啧啧啧,大哥你也去挂个诊算了,中毒太深。”
“你火气大,一起去找大夫算了。”向翼不以为忤。
“她不需要找大夫,她大概也需要找个人毒一毒她。就像金姑娘给大哥下了药一样。”冯诩不知何时也凑上一脚。
“哦?那二弟你就牺牲一下吧。”说完,随即扛着金纤纤大步走出门。
“二哥,你想让我下“毒”吗?”使毒可是她绝活。
“别闹了!我还要回去睡回笼觉呢,恕不奉陪啦!”冯诩头也不回地说。
※※※※※※
向翼扛着金纤纤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不免引来路人侧目。
“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她声音破碎地说。
“你保证会跟着我走,不偷跑?”
“嗯,快点放下我!”
下一刻,她被安全地放稳在地上。他伸出手,等她将手交给他。
怕又被他扛上肩,她只得怯怯地将手递到他厚实的大掌中。
“你不常说你是堂堂金玉银庄的庄主,就连高官显要见到你都还得礼遇三分,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后不许你再怕人了。”
缓步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沉默良久才说:“这世上没有其它事物比人可怕,人最可怕了。”
“人就算可怕,也轮不到你怕;别忘了,向来只有人怕你呢!”
她仰起脸。“怎么你就不怕我?”而且还老是欺负她!
“因为我比较特别。”
“哪里特别?”
“我生得俊俏。”
“不要脸!比你俊的大有人在。”
“哦?你见过吗?”
“没,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对!那就换个理由吧。大概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不怕你。”
“胡说八道!”
“说谎可不行哟。”
“我才没有!”
“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你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她突然觉得有点心虚,难道她真的……不、不可能的!她生平最讨厌无赖了,而他,更是无赖之最。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否则,就代表你爱我喽。”
“鬼才跟你胡闹!”她别过头不理他。
“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他得意洋洋地笑道。
她低下头,不想理会他。突然,她被后头的人撞了一下,她低呼一声——
“呀!我的钱袋——”
“你在这里等,我去追那个偷儿。”他拔腿去追那个不长眼的小偷。
“喂!等等——”她唤着他,但他追人已追得老远,没听见她的话。“我的钱袋没事啦!”
自从和向翼走一道,为了预防任何破财的“意外”,她特别在身上放了两个钱袋……刚被扒走的那个是没装银子的。
她掏出衣襟里的家当——这才真是她现在仅存的财产了。再没钱,她会死。
在这秦阳县她不熟,所以她不敢随意四处走动。突然,她发现四周多了好几对观望的眼神,回头一看,发现是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而且人数越聚越多。
“向翼……”她有点害怕地低唤,频频看着向翼离去的方向。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哟——”
转过身来,她才发现原来小孩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那淋上红红糖浆,看来很好吃的山渣糖葫芦。
光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难体会这些小孩何以眼神直盯着那一串串糖葫芦。看他们衣衫褴褛,想也知道他们没钱。她虽富有,却也不曾浪费钱吃这种零嘴。
讨厌孩子们乞怜的眼神,她站离一大步,等着向翼回来。
“糖葫芦哟!好吃的糖葫芦哟——”
她不自主偷瞧了眼,看到那红艳欲滴的糖葫芦,她竟然也止不住咽了口口水。
“大叔,这糖葫芦怎么卖?”一名男孩怯生生地问那小贩。
“一串三钱,你要买吗?”今天生意不好,瞧这些穷孩子八成也没啥钱,干脆便宜卖算了。“我算你两钱一串吧!要不要买?”
金纤纤不禁竖耳听他们对话。
“我们只有一毛钱,可不可以……”小男孩细声地道。
“一毛钱?!不行不行!”卖一毛钱会亏死的!“没钱就闪边去!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
“可是……好想吃喔。”孩子们失望地细语。
孩子们失望的声音不断传进她耳中,她摀起耳朵,不想理会那一波波声浪……不行!她才不做好心人,浪费钱!
“好想吃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