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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驰昊自己本身带着叛党之嫌,聚集旧部的行动变得十分困难,一要躲避通缉,二要说服他人,而且驰昊还费了大量的心思在试探和反间计上。这不似从前,发道命令,下面的人一级一级往下传达,一并服从。而此次,驰昊对每个人都用了不同的说服和试探方式,不管从前多信任的人,他都防着留一手,用其他人彼此牵制着。
短短几日,驰昊觉得自己像费尽了几年的心力,逸中帮他从头上拨了好几根白发下来。
白云成团成簇散步在蔚蓝的天边,碧绿幽静的湖泊旁,两人躺在吐着嫩芽的草地上,驰昊的头枕在逸中的怀里,一边食着干粮,一边望着自己的白发从自己指缝里随风吹走,大丈夫怎会在乎这几根白发。
可逸中心疼极了,低头吻着他的发鬓低喃着:“你近日太费心神了。”
驰昊抬起下巴瞧了逸中一眼,乌黑的发丝垂在两鬓,俊美如画的容颜,宛若仙子下凡,驰昊此时才留意,逸中初见时那脸上的稚气已褪去大半,那鼻眉间更脱出男子的俊朗之气。
驰昊不禁伸手摸了摸逸中的鼻。
这一路幸好有逸中跟在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行宿,他只需全心想着何如让那些叛党现形,如何将父亲和朋友救出。尽管有时候会焦躁,但却心里总中有股暖和的力量支撑着,不似当初戴罪立功来攻靼瓦时,心里只有一柱寒冰彻骨的绝念撑着自己一定要救出父亲,现在已没了那时满心孤寂的悲绝,逸中寸步不离地粘着他,他就算想孤寂也孤寂不了。
逸中吻了吻驰昊抚摸他鼻梁的手心,驰昊放下手,问:“你怎么长大了?”
“什么长大?”
“以前还有些稚气未脱,现在这脸更像男人了。”
逸中紧张地摸摸自己的脸,问:“你不喜欢么?”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驰昊瞥了逸中一眼,把手里的包子一口塞在嘴里嚼。
“呜……”逸中哭丧个脸推开驰昊直奔湖边。
“喂,你不是这样就想投湖自尽吧?”驰昊难得笑了出来,他知道逸中才不会去自尽。
逸中没应驰昊,蹲在湖边撩开乌发,仔细打量着水中的倒影,看了半天,突然哈哈一笑,转头冲驰昊说:“我又不难看。”
“我也没说难看。”驰昊觉得好笑。
“我比以前更俊了吧。”逸中笑眯眯地走了回来。
驰昊笑而不答,闭上了眼。
“你看看我啊。”逸中俯□推了推驰昊。
“有什么好看的,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身子。”驰昊说出这话时,自己也惊了一下。
逸中怔了怔,垂头不语。
驰昊想是自己戳到他伤心处了,这本是两人都不爱提起的事,一个人,一个妖,驰昊还记得那日逸中经不住道士的法术露了条火红的尾巴,逸中原形是什么样自己也没见过。
既然现在提了干脆就问个彻底,也不用心里老扎着根刺,逸中是妖,那已经是自己改不了的事了。
驰昊做好了对面真相的准备,鼓起勇气道:“逸中,你干脆显出原形让我看看。”
“没。”逸中躲了躲,小声回答。
“为什么?我又不是不敢看。”
逸中摇摇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肉身,现在这个肉身已经是我了,我和肉身已经长成一体了,你也瞧见了,这个肉身随我长大,模样也有些变了,这是我自己修炼出来的,若只是个肉身,他长不大,也不会变样,还能随意换主,一旦魂魄出壳,他很快会腐烂。而我现在这个身子,就是我自己了。”
驰昊听了不是太明白,反正只弄懂逸中说这就是他自己的原形,驰昊马上捏住逸中的脸,“你糊弄谁呢,你生出来就长这样,你生出来不是只狐狸吗?”
逸中哇哇大叫,打掉驰昊的手,一脸委屈,“是啊,我生出来是只狐狸,你要看狐狸的原形,你就抓只狐狸来看看,我是红色的公狐狸,皮毛比一般的狐狸亮,可我现在修炼出来就是这个肉身了,这也是机缘巧合,不是顺便能得来的,你再要我变回去,我还不知道怎么变回去了。就像你的魂魄如果飞出去,你还是你肉身的模样,我现在也一样,就是这模样。”
“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霸占着人家的肉身不肯出来了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我都说了,这个肉身已经和我长一起了,现在它就是按着我的样子长。”
“那不是要长成只狐狸?”
逸中被驰昊弄得哭笑不得,“是我化成人形的样子长,反正你看到我现在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逸中又一笑,“顶多就是更俊些,还是这个模子。”
“按你的样子长,说不定是越来越丑。”
“才不会了,我没化人形前也是只是很漂亮的狐狸,变成人自然也不会丑,再说驰昊啊,你就算变得奇丑无比,或者变成一只小猪了,我也一样喜欢你。”
“你才变成猪呢!”驰昊白了逸中一眼。
“我变成猪那你是不是也喜欢我?”逸中睁大眼睛问。
“我喜欢吃猪肉还差不多。”驰昊站起身拍拍屁股,“赶快起来赶路了,老说些没用的话。”
逸中连忙站起来,他知道驰昊的事耽误不得,该听话的时候他不会胡闹,于是两人又一起上马赶路了。
第六十三章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固川一郊外的军营不远处下了马。
天色已染了一层淡墨,风吹得草丛簌簌作响,俩人躲在草丛间探头观察。
门岗把守比往日要松,站岗的人少了,驰昊皱了下眉头。
“这里又是谁啊?”逸中转头问。
“我以前的手下,叫魏大奎的,奇怪,以前他的门岗比别人都严,现在怎么松了。”驰昊眼眯得更深了,似乎想望穿里面的一切情况。
“会不会已经换人了?”逸中问。
“应该不会,我们这两天见的人他们都是互相有往来的,若换人会有人告诉我。”驰昊沉思片刻,突然说:“走,我们就这么进去。”
“哎,等等,我还没贴胡子呢。”逸中连忙把两撇假胡子贴在自己鼻子下。
把假须是驰昊要逸中贴的,从头一次逸中扮随从跟着驰昊去密会旧部,驰昊就觉得逸中站在那儿会影响别人注意力,这小子也不知怎么越来越俊得离谱了,特别是在塞北之边,男子女子都生得粗犷,自己留着大胡子倒把先前的俊气掩了大半,而逸中却惊美得像个稀世罕物落在大家的眼里,叫人怎不多看几眼。
于是驰昊便叫逸中把自己弄得普通些,想来想去,就给逸中贴上假须,这样一来,虽然还是难掩光华,但总算没那么惹眼。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向军营大门。
“站住,你们哪来的,来这里做什么?”站岗的士兵阁着几步远就开口问。
驰昊摆出一副从容之态,答道:“我来找魏大奎的。”
站岗的几个士兵一齐望向驰昊,问话的那个士兵面不改色上下打量了驰昊一眼,便说:“跟我来。”
驰昊朝逸中看了一眼,逸中便会意地跟着驰昊一起走进去。
营地很大,一直走了好一段路,两人才被带进一个有人守卫的大院屋里。
“你们稍等,先在这里坐着。”那士兵说完又出去了。
人一出去,逸中就开始东张西望,驰昊稳坐在椅子上问:“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
“就是觉得跟你先前去的那些人那里比,这里防守很松,这屋子也没什么机关好像。”逸中望望驰昊。
驰昊突然一笑,“我大概猜到缘由了。”
“啊,是什么?”逸中凑过头去好奇地问。
驰昊低声笑了笑,“一会儿肯定有人在屋外偷看我们。”驰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叹道:“唉,我这模样也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出来。”
“我叫你剃胡子你又不剃,老扎着我。”逸中摸摸自己的脸。
驰昊摇摇头,“大多数人还是别识出我来得好。”
逸中没说什么,驰昊觉得怎样好就怎样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这些小事都无所谓,虽然更喜欢驰昊以前没留胡子的清俊外表,但现在驰昊这大胡子的模样看习惯了也觉得挺喜欢,反正留不留胡子只要那个人是驰昊就行。
没多大会儿,逸中嗅出了屋外有生人气味,难道真像驰昊说的有人在外面偷看了,逸中唇角一翘,装作不经意地撇过头冲驰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屋外有人。
驰昊会意,笑了笑,提高音量道:“是大奎哥来了吗?”
“哎哟,妈呀,真是你!”屋外震出个粗犷的大嗓门。
马上门口出现个高大的身影,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和他那声音很搭调,乍一看,像个匪盗。
驰昊站起身一步跨上前,“大奎哥,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那大汉一把推了下驰昊的肩,“奶奶的,你少拿好听的蒙我,你真那么想我怎么不先来找我,把那些鸡鸡猫猫的找完了才想到我。”
驰昊哈哈大笑,“你那些兄弟都是鸡鸡猫猫,那你也好不到哪去。”
“去,我生气呢,敢情我在你眼里排不上号。”那大汉手一叉腰,撇过头,倒真是满脸不高兴。
逸中坐在那儿看了不禁发笑,这土匪吃哪门子酸醋呢,这么大个人了。
“大奎哥,你信我,就因为你重要,我找你的时间都是有计划的,唱戏的不是有压轴这么一说么。”驰昊拉住大奎的胳膊笑道。
大奎转过脸,“这话听了还中用。”随即便哈哈大笑,一边拉着驰昊坐下,一边兴致勃勃地说起来,“前些日子碰到瑞兄弟,他说你去找他,也一定会来我这里,我苦等啊,听说你是翻墙去他那里的,我还把守卫的人撤了好些,让你偷摸进来方便些,奶奶的,你居然又走正门了。”
“哈哈哈……”驰昊也乐得大笑,“我来时就觉得奇怪,怎么守卫人那么少,我寻思着人这么少也不知道盘查得严不严,看那门哨才问一句就把我带进去了,我后来想到,你恐怕是听到什么消息知道我会来了,我哪想到,你还会动这种脑筋,居然胆大到把守卫的人减了。”
驰昊一面笑一面暗叹,幸好自己有防着几个大嘴巴,不是不信任他们,有几个兄弟以前是出生江湖,有时候兄弟间江湖义气重,倒会互相通消息。
“奶奶的,反正守卫多了也没用,我顶上那些鸟人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养的,自己打仗跟烂狗屎似的,还成天想法子想弄走我的兵,去他娘做梦,驰昊老弟,你要不来,我自己也想造反了。”大奎说到激动处,差点把桌子拍烂了。
驰昊笑着拍拍大奎的胳膊,“你别生气,我爹和我现在是被他们诬蔑造反,你是不是跟我们太肝胆了,想一起被诬蔑。”
“是又怎样,老子才不想受这鸟气,连你们都被诬蔑,这朝廷眼睛也是被狗屎蒙的,我不如跟你们一起逍遥快活去。”
“你看我这样像逍遥快活吗?”驰昊嘴一撇。
大奎眼睛朝驰昊旁边的逸中看了看,小声笑道:“方才在屋外,没仔细瞧,以为你已经娶了个夫人,哎哟,后来才看到怎么夫人还有胡子,哈哈哈……”
逸中一听说他像驰昊的夫人,也高兴地跟着哈哈大笑,只有驰昊那神情颇为尴尬,“他是我随从。”
“别蒙我,这公子哪像随从的样啊。”
驰昊看了逸中一眼,乱了,哪有随从也跟着坐在椅子上,完全没个低眉顺眼的模样,还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