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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只有你愿意亲近我,如今就算是死在你的手中……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杜千年闻言,更加下不了手。
他明知开口道出这些话的不见得是零,极有可能是恶灵的苦肉计,但他无法无动于衷,几次提剑之后,他颓丧地垮下肩,缓缓回头看着炎禾岁。
该怎么办,他真的下不了手……。
「千年!」炎禾岁大吼出声。
杜千年一愣,与此同时零的手已经从背部穿出他胸膛。
第十章
你这个大色魔!
杜千年略侧眼看向他,鲜血自唇角溢落。
「零……」
穿过他胸口的,与其说是痛,倒不如说是悲伤。
为什么他们逃不开宿命?
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仿佛注定他们之间只有一个结果,任谁也改变不了。
「不……」零落泪,挣扎着。
他摇着头,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当吸入的黑暗越多,他的意识就越模糊,等到他回神时,他的手已经穿透千年的胸口。
看着他像孩子般的哭泣,杜千年摇头失笑。「所以我才跟你说……你会被同化啊……」
这家伙……怎么就是学不乖?
不过,也好,如此一来,他也不需要挣扎,因为他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杜千年看着还站在三步外,无法动弹的炎禾岁。
「千年……」炎禾岁发色绚烂如霞,就连眸色也红艳慑人。
他用尽气力也挣不脱束缚,否则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千年被伤害。
「别气,我没事。」杜千年笑着,却觉得气息越来越虚,眼看那道时间缝越来越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咬了咬牙,他用力往后一退。
「如九!」零怒吼着,目眦尽裂地看着他贴向自己,让他的手更加穿透。
「别叫……×的……痛死我了。」杜千年痛得眼角泛泪,把脸往后枕在零的肩上,凝睇着他滑落眼眶的泪。「别哭,我又没怪你……不过接下来,你可也别怪我。」
说着,他扬剑一刺,既然转不了身,他索性往自己胸膛刺入,穿透背部,没入零的胸膛。
零先是一怔,旋即唇角缓缓地扬起。
「千年!」受制的动作不再,炎禾岁迅速向前,却不知要如何将两人分开,就怕他会失血更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千年笑睇着他,唇角不断地淌落鲜血。「抱歉,我忘了先通知你……」可也没办法呀,时间紧迫,一刻都不能浪费。
「你……」炎禾岁抚上他的脸,心碎的抹去他唇角的血。
千年没有异能,身体遭受这种重创,他……还活得了吗?
「禾岁……」
「别再说了……」他红艳的眸底闪动光痕。不管自己怎么抹,他唇角还是不断地溢出血。
「不……我是想说,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给我一个吻?」他突然好想亲他,可是他动不了。
炎禾岁轻捧起他的脸,轻啄着他的唇,尝到铁锈般的血味,也尝到一抹咸涩,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那是谁的泪。
「为难你了……」杜千年泪水不断地掉,不知道是为了即将的死别,还是心里有太多的遗憾。
「不为难,你知道我很爱你。」他轻柔地抱着他,怕牵动他的伤势,红眸直瞪着身后垂眼不语的零。
他恨不得杀他……可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他的如九、他的千年就要再次离开他,比起杀了零,他更想自我了结,不让爱人抛下他。
「爱……」杜千年眨了眨眼,感觉眼眶发烫。
他也爱他,也舍不得他,但……
「对,我爱着千年前的姬如九,千年后的杜千年……留下来,哪里也别去……为我留下来……」
听着他带着浓浓鼻音的哀求,感觉落在自己耳边的温热,杜千年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如果可以,他也想留呀……
「禾岁……这次……别再等我了。」
他没有异能,这种伤势是肯定活不了了,但在死之前,他要将禾岁送回原处。
「不许你这么说!」
杜千年低笑着,轻声道:「零,帮个忙吧……那里有道时间缝。」他看不到零的表情,但他知道他一定明白怎么帮他。
「不,我不走!」
「缚!」零喊着。
炎禾岁登时不得动弹。
「禾岁,再见。」杜千年舍不得眨眼,尽管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还是一直追逐着他的身影,像要将他的容貌烙进灵魂里。「听从呼唤,归去!」
恶灵既除,那么禾岁从此不再拥有异能,更不再具有不死之身,那么,他就不会死心塌地的等到永恒了。
「不!」
别丢下他,别再一次地抛下他!
炎禾岁企图抓住什么,但这个时空虚无得不容他停留,犹如幻境般,爱人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的好友和姬重八。
他错愕地瞪着眼前的人,缓缓看了四下一圈。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是解开封印又已倒塌的皇城,再往上看去,是刺眼的太阳,那海市蜃楼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年呢?」他哑声问。
姬重八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千年呢?!」他一把揪过姬重八的衣襟。
「禾岁,你冷静一点!」受创的东方肖架开他,把筋疲力竭的姬重八护在身后。「为了打开时间缝,重八已经很累了。」
「再打开一次!」
「禾岁,你明知道天官不可能连续施术。」
「快,千年受了重伤,必须赶快救他!」
「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如九的气息了。」姬重八愣愣地道。
炎禾岁怒目瞪他。「他会在哪里?」
「我不知道。」姬重八呐呐道。
「你不知道……那个海市蜃楼是你冻结的时空,你会不知道那个时空最终前往何处?」仿佛失去理智,炎禾岁怒眸闪动危险光痕。
姬重八皱拧着眉,不敢说出实情。
反倒是东方肖豁出去地说:「那个时空会消失,要不然重八为什么要打开时间缝?就是为了让你们离开……千年如果还在里面,当然就跟着消失……禾岁……你就不要想了,我看你身上有伤,先疗伤吧。」
东方肖说到最后,瞧好友无神地垂下眼,不禁语塞。这种痛他也有过,何况禾岁是连续失去爱人两次,换作是他,恐怕也是痛不欲生。
像力气被抽光,炎禾岁无力地跌坐在地,眼神空寂地看向远方,凄情勾笑,笑声由缓渐急,由沉敛转为狂放。
明明是笑,可却让人闻之鼻酸。
「禾岁……」东方肖单膝跪在他身旁。「你……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要执意解开封印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炎禾岁托着额,却止不住笑。
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他现在只想知道——「千年,你在哪里?」
「千年……千年……」
断断续续的呼唤声仿佛深入海底,将身在黑暗的杜千年给拉出,他张开了双眼。
「呼,你终于醒了。」
杜千年眨了眨眼,觉得浑身疲惫得要命,连开口说话都累。「赫里,你怎会在这里?」
脑袋一团浆糊,他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你会穿着奇装异服倒在古堡里?」史赫里一头闪亮金发束在脑后,浓眉压着眼窝,状似质问,但杜千年知道,这表情代表他的担忧。
不过,「我……」他想说,却觉得记忆就像是抓在掌心的沙,以无法挽留的速度流逝着。「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想要抓住仅剩的记忆,但却只有一双红艳的眸,拥有那双眼的人……
「千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医生说你体力严重透支,必须好好休息才行。」看他脸色惨白得吓人,史赫里揉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
「我怎会体力透支?」他不是到古堡去驱逐恶灵吗?
就算是再厉害的恶灵也不可能让他体力透支,可……他真的好累好累。
还没等到史赫里的回答,他的意识再度坠入黑暗之中。
史赫里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他。
千年的头发长长许多,但他们上回碰面不过是三天前的事。
而且,千年的胸上有两道已愈合的伤口,还有那严重透支的体力……在在都透着古怪。
当古堡的主人通知他,他赶到英国,瞧见昏迷不醒的千年时,着实吓了一跳,无法理解好友到底碰上什么状况。
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千年却像是经历了老长的一段时间。
还有……史赫里冷沉的眸淡淡的扫过病房角落的一团黑影。
当杜千年再度醒来时,二话不说地办了出院,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好得不能再好,而且,英国医院的收费贵得让他很想吐血。
庆幸的是,古堡主人为了感谢他驱魔成功,替他付了医药费,还把原本谈妥的价钱爽快大方地汇入他的帐户。
于是,杜千年欢天喜地地回到台湾。
说来也怪,他不过离家一个星期,却觉得自己好像外出旅游许久。
舒服地往床上一躺,杜千年不断地打滚着,却没有出现预期的快乐,不禁茫然爬起。
怪了,钱已经入袋,事情也摆平了,他应该要开心,为什么却莫名感觉闷闷不乐?
「千年。」
「赫里。」他抬眼望去,瞧见好友拉着行李箱进门。「那是你的行李箱吧?」
「嗯。」史赫里把行李箱搬上床,快手打开之后,取出一个纸袋,倒出一些物品。「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杜千年看着散落在床上,脏兮兮又破烂的布,还有一个锦囊,似乎装了什么,他忍不住拿起来,倒出来一看,瞬间瞪大眼,他一把抓在手中,嘴张得快要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好多珍珠……而且每颗直径都达六、七公分,然而最教他惊诧的是,约莫鸡蛋大小的钻石。
恍惚之间,他依稀瞧见有个人从掌心喷出火,让原本有鹅蛋大小的钻石缩水成只有鸡蛋大小,害他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千年?」史赫里仔细地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嗄?」他傻愣愣地回神,视线很自然地定在钻石上。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因为他贪财嘛,可他的脑海中怎会出现那种莫名其妙的画面?
「那是你的。」史赫里说。
他慢了半拍才抬眼。「我的?」
「正确来说,那是你出现在古堡时,身上穿的服饰还有带的锦囊。」古堡的主人联络他时,将千年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收拾着,等他到时才一一查看。
原本不太想追问这件事,可好友偶然出现的落落寡欢让他十分在意,这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看能不能勾起他些许记亿。
「我的?」杜千年偏着头,缓缓地将钻石拿在手心把玩,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开心?」史赫里凉声道。
杜千年没好气地睨他一眼。「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朋友?」
「你是杜千年吧?」史赫里没头没尾地淡问。
「不然咧?」
「那就是啊。」史赫里很捧场地用力点头。
杜千年眼角抽动着,暗暗问候他爸妈。
「以往的你要是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会兴奋地又跳又叫,然后嚷着你要放假,暂时不接任何案子。」十几年的交情,他清楚千年的行为模式,遇上这种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他不应该这么冷静沉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嘛帮帮忙,我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开心地又叫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