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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指挥室里,从李家的疾锋机甲上反馈出来的情况也显示着那边的情况可能要糟糕。努维奇中将已经两次进言亚瑟皇子,询问是否需要派出援兵接应。
亚瑟一直没有说话,面色冷凝,似乎对李家的表现非常不满。也是,在场很多人也没想到,李家看起来那么厉害,可一碰到天裁,还是稍逊一筹。不,不是整体的力量不如,而是那个领头的,简直太厉害了!他究竟是谁?
直到努维奇第三次想要张嘴的时候,亚瑟才开口道:“下令救援吧。”
宁夭的最强战力到底是多少没有人知道,可经过宁远山默认的,星际海第一人的名头到底不是随便说说。他低调得像一柄无锋剑,知道他锐利的,想要折断他的人,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折断他的能力。
因为他们在努力的时候,宁夭比他们更加努力。
李之界的血液在沸腾,灼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那是人被逼到极限时,血脉能力全部被激发了出来,而这个时候,人往往是最不能自控的。他的招式骤然变得凶猛起来,精妙的连招更趋于野兽搏斗的本能,打得宁夭一下子也有些来不及变招,机甲胸前的护甲都被打出一个大大的凹陷,让坐在里面的宁夭被震荡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深吸一口气,宁夭把那股血腥味吞咽下肚,右手猛拉操纵杆,左手在操作平台上疾点。李之界已经乱了,他一定得趁此机会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随着操纵杆被猛地拉下,宁夭的天裁机甲以左脚为中心直转一百度,同时右脚屈膝,借助惯性的力量,狠狠的往疾锋的腰侧顶过去。疾锋躲闪不及,硬吃了这一招。可宁夭的攻击还没完,就在两辆机甲因为反作用力分离的时候,天裁忽然抓住了疾锋的左手臂,双手一错,刺啦一声,疾锋的左手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钢板、连接线全部断裂!
李之界却浑然不管那失去了的机甲臂,就着被天裁扯断手臂的力量,整个机甲就朝天裁扑过去,还完好的那只机甲臂不要命似的往天裁身上招呼。
李之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拼命就会死。但谁都看得出来,宁夭依旧稳居上风,李之界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多给天裁添几道伤口罢了。可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忽然,据两辆机甲大约五十米远处,一辆疾风猛地甩开正在跟自己打斗的天裁,用了极速模式冲向宁夭!
“嘭——”宁夭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零点三秒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却是脸色巨变。这辆把他扑倒并且紧紧抓着他不肯松手的疾风,在企图自爆!
“宁夭!你去死吧!”那人怨毒的声音透过机甲传入宁夭的耳中,让他在这生死关头竟然微微一愣。然后他很快回过神来,把几家的力量开到最大,可也撕扯不开他。
准备自爆的时间是很短暂的,短暂到宁夭都来不及用炮火把他轰开,短暂到其他天裁小队的成员们都来不及飞奔过去援救。
要死了吗?宁夭看着眼前那辆能量越来越狂躁的机甲,手心里渗出了一层汗。不,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绝不能在这里死掉!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袭来,宁夭被震得双手都握不住操纵杆,身体重重的弹在座椅背上。他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对面的机甲自爆了,可是紧接着,迟来的爆炸声以及热浪告诉他,他是被人推开了!
谁?!
宁夭急忙抓住扶手让自己坐稳,回头看去,就见熊熊的火光中,机甲的残片四散飞溅着。有疾锋的黑色,也有贝瓦机甲的青色。
“宋少将!”
天裁的人都快疯了,靠的近的几辆天裁不管不顾的冲进火里死命的把宋夏的机甲给拖了出来。可宋夏的机甲已经被自爆给碾压的不成样子了,机甲座舱也被炸掉了一般,宋夏的一只手露了出来,露出了斑驳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
那画面猛地撞进宁夭的脑海里,宁夭的心脏像是被牢牢扼住了一样,漏跳了一拍。然后噗通、噗通、噗通越来越狂躁,像是擂鼓一样,震得宁夭满脑子都只剩下心跳声,还有眼前这遍地狼藉。
自爆的疾锋已经碎成了碎片,里面的李家人连尸体也再拼凑不起来。模糊的血块和机甲残片被熏出黑色的烟,众人的怒吼和嘈杂的战火声逐渐被剥离出脑海,宁夭的声音在颤抖,握着操纵杆的手陡然发力。
“宋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死的不应该是自己吗?为什么又是这样?!
宁夭的机甲猛地蹿了出去,像一块陨石,携万钧的力量砸入了李家的阵中。所有的情感全部化作了杀意,如果不发泄出去,下一秒,他的心脏好像就要爆炸。
李家的人看着暴走的宁夭,心里的恐惧愈发强烈。他们忽然明白为什么家里的长辈再三叮嘱不要随便招惹宁夭,这个人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宁夭疯魔了,再听不进任何的声音。可是一只手却在关键时刻从背后紧紧的拉住了他,那熟悉的声音穿过耳郭,直达心脏。
“宁夭!冷静下来!先救宋夏!!”
宋夏……宋夏……不是他的笑笑吗?笑笑……宋夏……对,他不能走远了,要回去救他!
宁夭的攻势戛然而止,他奋力的掀开已经变了形的机甲,脚步有些踉跄的冲到宋夏身边。
“别动他!让我来!”宋夏的双腿被卡在机甲里,已经有些变形了,宁夭一边喊着,一边指挥着旁边的天裁小队的人,小心翼翼的把机甲钢板切割开来。宁夭则连忙给他止血,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医疗车呢?怎么还没到!”楚朔也走下机甲来到宁夭身边,刚才正是他关键时刻把宁夭叫了回来,否则宋夏估计要直接重伤不治。而他带来的人也很快稳住了局势,李家人已经被宁夭吓破了胆,连忙溃逃。
“我去催!”宁猴儿连忙去催,而更多的人,此刻都红了眼,追着李家人紧咬不放。
宁夭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银针插入宋夏周身几个大穴,又嫌不够的用手摁住宋夏身上的伤口。可是伤口那么多,他摁不住,血一直一直流,很快就染得他满手都是。
“宋夏!宋夏你醒醒……宋夏!”他拼命喊着,宋夏却像睡着了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连他的呼吸也渐渐弱不可闻。
旁人看到宋夏和宁夭这副样子,都不忍的攥紧了拳头,眼眶发红。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宋夏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宋夏的睫毛却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
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宋夏从梦中醒过来了。
四周的声音很嘈杂,他好像听见宁夭的声音,微微笑了笑。
啊,真好,他活下来了。
“谢……”他张开嘴好想说话,可那声音微弱的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他想说谢谢,谢谢你,从来不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会给我治病,会对我笑,会给我暖暖的汤喝。
宋夏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可是忽然间,他似乎又听见了别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么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忽然又想起一个人,还有一只狗,想起那张被他珍藏在枕头底下的照片。他忽然又有了一种想活下去,再回到他们身边去的渴求,可是好冷,好困……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宋夏又失去了声息,匆忙赶到的俞方紧紧的抓着宁夭的胳膊,声音都是颤抖的,“你快救救他啊,你不是医生吗?你救救他啊!”
宁夭正在想尽办法救,俞方这一闹,让他忍不住想回头吼他一句安静,可他一瞥眼就看见俞方那张急得眼泪都留下来了的脸,怔了怔,什么都没说。
楚朔抓住俞方的肩膀,“你镇静!他还没有死。”
“对,他一定不会死的。”宁夭紧接着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安慰俞方,又像是在给自己下死命令。
医疗车来了,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宋夏台上车。宁夭一路帮他摁着还在不停留血的伤口跟上车,没有等回到营地,直接拿起车上的医疗工具开始动手术。
宁夭经过一场打斗,自己身上也有伤,精神状态也不佳,此刻就是强打起精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手术中去。
夏亚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自发的在医疗车旁边警戒,全程如临大敌。外面的战争还在继续,这里,却成了最牵动人心的地方。
俞方沉默着,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宋夏那辆机甲的残骸旁,徒手在里面扒拉着,在里面刨出了一个被挤压的变了形的蛋糕盒子,奶油都已经渗了出来。
看到脏兮兮的蛋糕盒子,俞方的眼泪又一次顺着眼角滑落,无声的,却是最揪心的。正在警戒的士兵们看着他,看到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少将对着一个压扁的蛋糕盒子哭泣,一时间场间的气氛沉闷又压抑,每个人,似乎都有了想哭的冲动。
上战场以来,他们已经失去了多少战友了,如今又轮到宋少将。人的生命轻如草芥,无论是少将还是普通士兵,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他们其实都不知道俞方真正在哭什么,只有楚朔,看着那蛋糕盒子似乎明白了。
你为了别人去死,我却哭成一个傻逼啊。
两个小时后,医疗车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宁夭朝楚朔做了个手势,一行人便立刻赶回营地里。
车上,俞方和楚朔隔着宋夏的病床跟宁夭面对面坐着,刚一坐下,俞方就急忙开口:“怎么样了?”
宁夭脸色凝重,“他的身体破损得太厉害,现在只剩一口气吊着,我需要把他放进营养箱里做全面修复。”
俞方听到‘营养箱’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就变了。营养箱就是个透明的玻璃箱子,在他的印象里,需要躺到里面去的,都是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他还有多久才能醒过来?”
宁夭艰难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他是为了救你才……”
“俞方!”楚朔立刻打断了俞方的话,再看向宁夭,果然看见他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分。
俞方被楚朔这么一断喝,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口不择言,这不能怪宁夭。他自己不也没能保护好宋夏吗?
他又抬头看向好像安静睡着的宋夏,露出被子的那几截手指还跟往常一样又白,又纤细。他忍不住伸手去碰,可是快要碰到的时候又顿住了,生怕碰一下,这人就像瓷娃娃一样碎掉。
宁夭没有再说话,微微低着头,灯光照耀下,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回到营地下车的时候,他也没有再跟着宋夏走,只嘱咐了另外一个军医尽快把宋夏搬到营养箱里去,就谁也不理的,独自走向了他和楚朔的军帐。
楚朔去指挥室安排好一切,也立刻返回了军帐里。掀开帘子,宁夭就站在一片阴影里,没有开灯,就是像个木头人一样干站着,背影单薄。
楚朔快步走过去握住他垂下的手,才发觉这只冰冷的手一直在轻微的颤抖着。他不由握紧,把人从背后揽进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宁夭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才仿佛又活了起来,他回头看着楚朔,眼眸里的情绪像波纹一样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