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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眉头紧蹙,而这时,一个通讯申请弹到了他的机载屏幕上。那是通讯兵转过来的,来自于夏亚的通讯要求。
微微沉吟,心里的疑惑促使肖恩点下了接通按钮,屏幕一闪,一张温和笑着的脸庞便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楚朔的副官?!”肖恩瞪大了眼睛,握着操纵杆的手不由握紧。
“呵呵,肖恩少将居然认得我,真是我的荣幸。”索明微微点头,看那背景,应该是在相对安全的指挥部里,“不过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索明,是楚少将麾下的副官。”
肖恩凝眸,惊愕被强压下去之后,一个猜测已然浮上心头,“刚刚一直在岭南这里主持战局的,是你?”
“呵呵,是我。”索明正了正军帽,回忆了一下楚朔最惯用的语气,道:“我模仿得还不赖,对吗,肖恩少将。我刚开始跟少将打赌,还赌肖恩少将不会上当呢,结果果然是我输了,呵呵,楚少将果然才是永远的赢家。”
看着索明侃侃而谈的样子,肖恩只觉得一股气蹭蹭蹭的往上窜。这人请求通讯到底是来干嘛的?专门来刺激他奚落他的吗?
“那那个人是谁?”肖恩压着嗓音,黑着脸问。
“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是敌人啊,肖恩少将。”索明笑得愈发柔和,而与他同处一室的指挥部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这索副官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蔫坏蔫坏的。
闻言,肖恩紧紧抿着嘴,多听无意,立刻切断了视讯。只是心里郁积的那口气真是哽得他十分难受,短短的指甲嵌进肉里,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索明特地过来奚落他,他可以认了,这是那人的恶趣味也好,故意扰乱他心志也好,肖恩可以不在乎这些。然而,索明奚落他的内容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他的心头。
他还是被楚朔给摆了一道!
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在这里的不是楚朔,带兵去增援莱顿而不是这里,那楚朔率领的那只孤军定然不会这么顺利的在后方为所欲为!毕竟指挥部更靠近那只孤军多一点。如果他能立刻识破这边的伪装,那他也许就能转身围剿楚朔,把他彻底扼杀在这里!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天大的机会已经就这样错过了!而现在他们一旦战略转移,夏亚救人就更容易了。可是战略转移一旦开始,断没有再中止的道理,他们也完全没理由再回去死磕,那只会让自己更不利。唯一能给夏亚重创的办法,是去太恩港城。
但肖恩再冷酷,终究也做不出去太恩港城阻挠救援平民的事。如果他这么做了,舆论,将会把贝瓦彻底打入谷底。
于是思量再三,肖恩只得咬咬牙,黑着脸下令道:“我们撤!”
这时,贝瓦的先锋部队老早已经踏入了仓封山地区,后续部队也陆续在去的路上,途中虽然遭到了夏亚边军的顽强抵抗,但那么点点残兵,构成的威胁毕竟很小。
岭南地区的贝瓦军撤退后,夏亚一方追击了一定距离之后就快速回缩。以他们目前的人数,继续追下去讨不了好,得等后续救援部队赶来之后,再谋大计。
半个小时后,距离仓封山一公里处。
肖恩抬头,透过机甲视窗看到外面那个高耸的山头,心里终于好受了点,至少,这一块地方算是争取到了。然而,就在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阵震天响的轰隆声从远处传来,地面忽然之间便出现了小幅的震动,所有的机甲都为此受到了影响。
怎么回事?!地震了?索明赶紧又一次抬眼看去,却看见……那仓封山……塌……塌了?!!
山坡上的一个陡峰忽然间便崩裂开来,朝着山脚轰然崩塌。仓封山很大,不可能一座山都塌了,但就是这小小的一角塌陷,也是致命的。碎石巨木宛如雪崩一般朝着下面驻扎的贝瓦军当头砸下,大地震颤着,惊呼声惨叫声瞬间便被淹没在那滚滚的洪流之下。
一滴冷汗,忽然从肖恩的额角滑落。
这是天灾吗?不,这肯定不是!仓封山地区常年安定根本没有天灾可言,这一定是夏亚人搞的鬼,是他们为了报仇,不惜把山给炸了!
楚朔,你好狠!
肖恩忍不住一拳打在机甲的操作界面上,破碎的玻璃割破了皮肤,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那种刻骨的恨意与愤怒,瞬间便吞噬了他的心神。
可是眼前的景象跟太恩港城被炸毁时的样子何其相似,肖恩几度张嘴,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要狠,要决绝,不就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吗?
与此同时,太恩港城。
岐黄驾驶着机甲穿梭在破损的街道上,开着扩音喇叭,四处巡视着。紧张的调度着人手进行救援,以及,收敛尸体。太恩港城几天前被一轮猛烈的炮火袭击,整个城区因此面目全非,大量平民当场死亡,还有很多人及时逃了出去,分散在周围的村镇,而剩余的,都被埋在了地下。
军队来之前,不是没有人想去救,而是贝瓦军队盘踞在这片区域内,普通人根本不敢在这时候走动。他们不会期望这群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子的士兵会跟他们讲道理、讲人权,夏亚人宁愿就这样死了!也不会再跟他们低一次头!
于是,他们自己的军队来了。
当夏亚人那标志性的黑色军服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时候,当他们看到那个醒目的‘玖’字标志时,热泪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在得知军队的来意后,一波又一波的人便走出了藏身地点,自发的赶往太恩港城。
被埋在超市里的三个人还没有意识到曙光的来临,期望与绝望交织之下,被饥饿折磨着的他们还在兀自与死神抗争着。那个戴着耳钉的混混还坐在墙角,手里拿着终端机,一动不动。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唯一的食物香肠丢给了女学生,他自己就这么活活饿了三天,饿到头晕目眩嘴唇发白,可是女学生流着眼泪在一旁哭泣的时候,他仍旧开口不耐烦的骂骂咧咧,一脸的痞气。
他不禁想,原来我也是个他妈的好人,老妈你这下可以不用担心我死后会下地狱了。
一片死寂中,终于,有那么一两声异响打破了平静。机器的轰鸣声,人的叫喊声,脚步声,静止的事物好像在这一刻都动了起来,原本死去的城市也重新焕发出生机。女学生惊喜的站起来,互相对望一眼,相拥在一起,激动的泪水顺着风干的泪痕再次流淌而下。
混混也笑了,撇撇嘴,调动起最后的力气再度接通网络,很好,电还剩下最后一点点,够了。
贝瓦的混蛋们!有人来救老子我了!
扑簌簌的碎石粉末掉下,轰鸣声来到了头顶之上。他指尖微顿,抬头。一直压在头顶的天花板被搬开了,久违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刺痛了他的眼。
在那刺目的日光中,他隐约看见那搬开天花板的巨大机甲上,荆棘缠绕着的字,代表夏亚军部的黑,tnnd,害的老子都想哭了。
第31章 无题
正午的太阳炙热耀目,一度死寂的城市正随着这日光渐渐的回温。残破的废墟里,奔走呼告的人群中,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扛着他的摄像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瓦砾上行走,镜头忠实的记录下了星历1000年8月3日的,太恩港城。
这原本只是夏亚边境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没有北都星那么的繁荣,但这里的人们却也有着夏亚一以贯之的乐观与坚韧。中年男人也是其中的一员,作为当地报社的一名新闻记者,他每天都扛着相机奔走着,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幢建筑,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尽管如今这些东西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但他仍旧能够按着记忆力的路线,轻车熟路的到达他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身体里属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血液在沸腾,催促着他不停的拍下去,去完成这个沉重的使命。
学校门口,两鬓斑白的老教师看着半塌了的教学楼,瓦砾下露出一角的课本,总是被学生笑说成‘忧国忧民’的表情,似乎更忧愁了;城中心的广场上,步履蹒跚的母亲在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间搜寻着,颤抖的掀开一角辨认着容颜;商业街前,一对紧紧握着手的情侣被挖出,手上新买的对戒还在熠熠闪光。
男人红着眼睛忠实的记录着一切,手紧紧的攥着,几度拍不下去。然后他很快看到,可爱的学生们拉走了老教师,一群平日里总是打打闹闹的男生们四处呼喊着失散的同学,捋起袖子,哼哧哼哧的搬着东西,仿佛有花不完的力气。不时有士兵还有临时的志愿者们抬着担架飞奔而过,路过广场时,近乎绝望的母亲终于找到了躺在担架上的儿子,喜极而泣,旁边的一位女护士适时的递上了纸巾。还有的恋人惊喜的在救援时重逢,两人携手,救出了一位被困的小姑娘。
男人不断的调整着摄像头,后退时,不小心踩了个空,幸好一辆路过的机甲适时的伸手抓住他,把他放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谢谢!”他挥朝机甲挥手,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
机甲回过身,手臂屈起,敬了个礼军礼就又匆匆赶往下一个点。男人认得这辆机甲,就是它走街串巷的拿着大喇叭指挥救援。他不由把摄像头对准了它离去的背影,想来个特写,没想到正好拍到又一群黑色机甲列着整齐的队伍驶进了太恩港城。
机甲驶过太恩港城的中心大道,男人常年从事新闻工作的第六感驱使着他一路扛着摄像机奔过去,追到人最多的广场上时,看见为首一辆机甲停了下来,座舱打开,一只锃亮的军靴率先出现在镜头里。
而后是笔挺的军服,腰间的配枪,肩头闪耀的将星,军帽帽檐下那双永远能给人以力量的黑色眸子。
那时那刻,阳光正好以最好的角度照下,整个广场有那么一两秒陷入了沉默。而后一声稚嫩的嗓音打破了平静,一个小女孩惊喜的指着那名军人,拉了拉妈妈的衣袖,雀跃的喊道:“少将哥哥来了!妈妈你快看是少将哥哥来了,囡囡再也不用怕怕了……”
妈妈拍拍女儿的头,噙着泪点头,“嗯,囡囡乖,我们没事了。”
男人看着镜头里忽然开始泣不成声的人们,哭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震彻了整个太恩港城。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宣告苍白,因为这一幕,已是如此的有血有肉。
8月5日,一部名为太恩港城大救援的纪录片出现在了夏亚的网络上,没有经过删减,没有经过后期加工,忠实的为焦急的夏亚人还原了太恩港城的情景。再加上不停滚动实时动态,夏亚人揪起的心终于稍稍回落。
片子的最后,是一片偌大的空地,被搜罗出来的所有尸体都被整齐的码在一起,盖着白布,等待最后焚烧,然后彻底离开这个世界。镜头扫过的画面是沉重而压抑的,再耀眼的日光也不能将其减弱半分。黑压压的人群站在尸体堆前,苍白着脸无声的啜泣。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列军人,黑色的军服正好应景,却哀而不伤,沉稳而不沉重。为首一人正是楚朔,所有人随着他的动作摘下了军帽,从不低头的军人微微俯首,抿着唇,不言语。
然而当他抬头时,眼里的目光再度坚定,冷冽决然,扣上军帽,铿锵的嗓音回荡在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