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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身上招呼,阴差阳错之下完成了第一次合作。
事情不断发展,北海联军和**组织间摩擦日益剧烈,让奥兰多不得不慎重考虑起苏瑞建议。苏瑞是他们叙比哀成立不久就加入进来,是他们重要通讯人员,人长得漂亮,又有能力,一直深得奥兰多信任。奥兰多授意下,苏瑞开始尝试向外发送信息,联络南联盟人。
于是,顺理成章,苏瑞与自南联盟而来特派员安妮和凉木接上了头。
但奥兰多为人谨慎,一边叫苏瑞量核实两人身份,一边继续观望着各方动静。也就是他这份谨慎,所以叙比哀能力压其他组织一头,但正因为如此,叙比哀也一直没有什么大突破。
奥兰多一直迟迟没有下决心,安妮为此有些心急。林子了解她心理,但却知道现急不得,急应该是叙比哀这边才对。日渐损失人手,被压缩活动区域,紧缺武器,哪样不让人着急。
安妮也知道自己这种心理不行,终归是阅历太浅,而林子话就像一针静心剂,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一路过来对她颇为照顾,又能力非凡男人,让安妮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于是,安妮一方冷静沉着之下,奥兰多终于坐不住了,而这时,苏瑞又顺利连上了网,告知了他们关于南联盟消息。南联盟得到民间援助了!政府外墙上那面巨大告示板上,滚动播出这一串爱心企业家名字,那后面跟着令人眼花缭乱数字,让奥兰多不由心酸。如果这些前能分一点给他们该多好啊,哪怕只是个零头也好。
这时安妮也学精明了,适时表示,如果叙比哀再不给出答复,他们将考虑选择其他人来合作。奥兰多咬咬牙,终于答应了南联盟方便合作要求,正是归顺,而后由他作为代表处变,联络其他反抗组织,一一招降。
南联盟给出条件不可谓不诱人,于是一切工作都暗地里有条不紊进行着。林子和红笺也私下里调动人手,为他们行动打掩护。
2月1日上午,八方会谈。
八个较大规模反抗组织首领都暂时放下兵戈,聚集起来,共同商讨大计。会议某个地下赌场内进行,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半小时,正规军巡检实太频繁,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否则要是被人一锅端了,那可真是白色联盟第一大悲剧。
安妮和林子没有列席,这次会谈主要是让他们内部讨论出个结果,再来跟他们两人商量。眼看着事情有着落,安妮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回来那么多天一直忙,就趁着这个空档回到自己以前居住地方看看。
那是一片原本阳光明媚花园小区,就市中心,当初那场烟花笼罩范围之下。安妮小心隐藏着自己行踪,站小区围墙外看着,昔日欢声笑语地方如今已经是一片萧条,花坛里杂草没有人清理,而那些楼房内,也早没了居住人。
安妮父母是本分工薪阶层,北联盟全面封闭前,好不容易凑足了钱,带着弟弟逃了出去。他们让安妮一起走,可是安妮不愿意,独自拿了钱,辗转到了南联盟。人各有志,即使是一家人,大难之前也不免走上不同路。安妮父母其实很想不明白,他们那么普通家庭环境下,这个一向乖顺女儿,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条艰难路去走。
理想?信念?对于很多人来说,平安活着,就是唯一信念。
林子不放心她,所以一直跟她后面看着。瞧见她围墙外站得脸色有些发白,正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却见她自己走了回来。
她看见他,一怔,而后微微一笑,那笑容像院墙里还顽强盛开山茶花,“你来啦。”
林子蓦然觉得这画面很是美好,也许可以画成一副油画,标题就叫午后少女。他不由就想起故乡那个人,她坐花架下静好模样,能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洁净无垢。
“我们走吧,他们该谈完了。”林子说着,率先转身往回走。安妮追上去,与他并肩缓步走着。两人为了不引人注目,挑偏僻小巷子走,安妮时而偷偷打量着身边人,忽然间觉得,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少女与大叔,漫步过荒凉故国。
然而这种就是一瞬幻梦,周围景物衰败,不时走过一脸冷漠而肃杀巡逻兵,以及那似乎近咫尺又远天边枪声,今非昔比强烈冲击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左转,走过一个街口,两人原本要从这里离开。可是安妮刚想一步踏出去,眼前一花,一个人从旁边墙上跳下,拦了两人面前。
“苏瑞?”安妮惊呼出声,但她顾忌着他们身份,刻意压低了声音。
林子一看红笺出现,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问:“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红笺耸耸肩。
林子便走到墙角,紧贴着墙壁,探出头自己去看。不远处,上百个北海联军士兵聚集街道上,围着什么,骂骂咧咧。又仔细看几眼,才发现那围着是十几个男男女女,看样子,应该是本地人。
林子眸色一暗,忍不住心里暗骂一声。安妮也凑过来,看到了那边情况,而这时,那边那十几个人已经被粗暴打倒地上,痛呼着求饶。可是他们求饶声和哭喊声反而助涨了暴行,拳打脚踢宛如雨点般落他们身上,鲜血很就从他们身上流淌而下,染红了地面。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刺耳呼喊声萦绕耳畔,安妮脸色刹那间就白了,一股逆血涌上头顶,身体冲动就要冲过去制止。然后站她身后红笺仿佛早有准备,一手死死拉住她,一手捂住她嘴,把她禁锢这街巷阴影里,不得动弹。
“林子!”红笺低呼,微微愣神林子立刻回过头来,看了瞪着眼睛满眼怒火安妮一眼,脸色暗沉抬起左手,右手左手手表上一抹,一个微型摄像头弹出,对准了几十米外暴行,悄然记录。
“唔……唔唔……”安妮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只能无声挣扎着。可是红笺力道很大,让她根本不能挣脱,反而越挣扎越难受,感觉都不能呼吸了。
这时,红笺压低了嗓音她耳边响起,冰凉,如同恶魔低语,“小姑娘,别太天真了,你现出去除了死,谁也救不了。不要忘了你身上肩负使命,你死不要紧,麻烦你别浪费我们那么多人为此付出牺牲。”
顿了顿,她又说:“你看看周围人,有人动吗?”
安妮怔住了,挣扎着动作微顿,而后目光一扫,只见她所能看见角落里,三三两两人躲着,看着,跟她一样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可是那眼神里多是麻木,是空洞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只是躲着,留下绝望泪水。
安妮终于冷静下来了,一时间觉得手脚冰凉,再没有比这刚糟糕感觉。而那边惨呼声却加刺耳尖利,搔刮着人心上那片软肉,折磨人发狂。
那边现有一百多人,都是荷枪实弹士兵,己方只有三个人,战力完全不成对比,而且有巡逻兵这个隐患,出去,就等于死。他们谁也救不了,只会加激起那些人心中暴虐因子,让多人白白牺牲。
这个道理,林子和红笺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安妮稍稍冷静一下,也很就想明白了。可是想明白和可以接受,是完全两码事!
“嘭——”忽然,一声枪响如平地惊雷,让安妮紧绷神经一跳。她忍不住再次朝那里看去,有人倒血泊里,额头上一个血洞狰狞喷涌着鲜血,那双眼睛瞪大大,仿佛无声控诉。
一声枪响之后,便是接二连三枪响,士兵们得意嬉笑声音回荡一片死寂街道上,冷厉目光扫视之下,没有人再敢探头观望。
安妮怔怔站着,就连红笺什么时候放开她都不知道。直到她忽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才发现是自己眼泪掉了下来。嘴里依稀有铁锈味弥漫,她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再度朝那边看去,士兵们已经散了,有躲藏着人出来料理尸体,小心翼翼,飞,将尸首拖回去。
她又慢慢把视线移到林子身上,他还冷静,记录着这一切,好像什么都无法打断他手里工作。这时候他,看起来跟刚才多么不一样,冷酷、无情。
等到这出戏终于散场,林子放下手,回头瞥了安妮一眼,不容置疑抓起她手,“走。”
安妮脚步有些踉跄,被林子拽着手久久无法回暖,直到坐到自己临时安排房间里,一直坐到太阳西斜。林子来找过他,八方会谈结束,那就是他们上场跟那八方一起谈判了。可是看安妮这样子,林子便自己去了。
晚上时候,安妮一个人坐天台上吹风,耳边反复回响着白天苏瑞那几句话。她还记得她使命,下午谈判她没去,所以她必须让自己恢复过来。其实她明白,北联盟现状况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可是亲眼看见时,仍然……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这个酒瓶坐到了她身边,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广阔无垠夜空下,吹着风,谁都不说话。
良久,安妮低低说道:“谢谢你陪我。”
“好点了?”
安妮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以前……常常碰到这种情况吗?”
安妮是知道红笺身份,但也仅仅知道她和这个凉木是同伴,都来自于夏亚。
“我还好,她经常。”林子灌了一口酒,待自己身体暖和了些,又笑着说道:“她下午说话你别太放心上,你们成长环境不同,阅历也不同,她标准,对你来说太过严苛了。”
“她很厉害,我来这儿以后,经常听到别人夸她,叙比哀人都对她很看重。”
“嗯,她确实很厉害。”
安妮看着林子喝酒侧脸,星光下,那人显得有些朦胧,越发不真切,仿佛隔了很远很远距离,就像生活两个世界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安妮又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问题刚一说出口,安妮就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问。那是机密,这么冒冒失失问出口真是太愚蠢了。
可是林子却没事儿一样笑笑,回答了她问题,“其实也没什么,虽然不能告诉你确切名字,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工作性质了。我入行四年,算是资历较浅一个,苏瑞久,我们这一任头儿上任前她就了,算是唯一一个元老吧。”
“那她之前同伴呢?”
“死了,就剩她一个了。”
意料之中答案,但安妮听了,心里还是闷闷。这轻描淡写一个‘死’字,到底蕴含着多少悲痛?可是这些人呢?他们还坚持,做着这种危险之极事情,永远无法让自己真实身份暴露阳光下,明明是那么温柔一个人啊,可是有时候却还是要冷酷无情逗留黑暗里,他们信念又是什么?
这里不是夏亚,他们为之拼命,为之奋斗,可又有谁能看得到?
林子喝完酒瓶里后一口酒,对天呼出一口暖气,伸了伸懒腰,站起来,神色之间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低头,洒脱笑笑,拍了拍安妮脑袋,而后信步离去。
“好好努力吧小姑娘。”
与此同时,夏亚。
宁夭看着屏幕里由红笺传回视频,伸手速捂住朝朝那双充满了好奇大眼睛。朝朝眼前一黑,还以为是爸爸跟他玩游戏,咯咯笑很开心。
通讯那头红笺久久没有得到宁夭回复,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