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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脸,一张温和,冷静的脸,然後迅速和另一张脸重叠在一起,在宫殿里曾经纠缠过他的疑惑突然豁然开朗,答案却是他最不愿意想到的。
“要我说出那个名字吗?我想你也不笨,应该已经知道了,”罗兰放低声音,附身凑到律的耳边,“那个人就是……赫琪。”
“不要说了!!”律大声尖叫著捂住耳朵,把身子缩成一团。
“赫琪是听从我的命令才跟在格里佩特身边。
“你说谎!!”
“他定期会和我通信,报告国都的情况。”
“你说谎!!说谎!!”
“你们出国旅行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罗兰像是很高兴看见律疯狂的模样一般,不紧不慢的叙述著他的故事。
“赫琪是珊琦的哥哥。”
他用一个简短的陈述句结束了自己的话。
律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没有力气的手指像烦躁的猫一般在皮革上来回抓挠,弯曲的背部不停的颤抖,无法合紧的牙关咬著嘴唇,满脸苍白。
这是一个没有办法再把事情往好处想的真相。他什麽都没有做,却被贵族的嫉恨包围,幸好那时有赫琪安慰他,格里佩特喜欢他。
可是不久之前他失去了格里佩特,对国都全部的希望,都留在了赫琪身上。他以为只要赫琪说出自己被贵族欺凌的真相,格里佩特就会拆穿罗兰所有的谎言,知道自己身上的伤,不是罗兰弄的,更没有做过那种下流的事。
而现在他终於连最後的赫琪也失去了,一切就像一场梦,醒过来时,什麽都是假的。赫琪什麽也不会说,格里佩特会相信罗兰的。
他在国都已经没有朋友了,只有敌人。
哼……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吧,他不过是个无亲无故的流浪者,原本就没有依靠,能够成为格里佩特的替身,本来就是运气,运气用完了,蝴蝶又只能恢复成难看的虫蛹。
他什麽也没有失去,只是回到了原点。
对。
什麽也没有失去。
“让我下车。”律轻轻抓住罗兰的袖子哀求。
“下车?你连路都走不动,在冰天雪地里想爬到哪里去?”
“你不用管,让我下车。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格里佩特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赫琪也不可能帮我,我现在不过是博尔斯图的亡国奴,没有任何价值,留著,又有什麽用呢?”
罗兰眯起眼,伸出手指捏了捏律的脸颊:“你没有价值,只是对格里佩特来说,可对我来说可不是这样,否则你觉得我会这麽闲,大费周章的把你放走又弄回来?”
律皱起眉,转开脸企图躲避罗兰的手,他不喜欢那种冰冷的感觉。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了,我什麽也不知道,你拷问我也是没有用的。”
罗兰抬头笑起来:“拷问,拷问,怎麽一提到自己的价值你就只能想到这个?平时故事看多了?还是格里佩特说了我什麽坏话?或者是你喜欢被人虐待?”
律闭起眼睛不说话。
罗兰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再说什麽,叉起胳膊低下头闭目养神,狭小的空间内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的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这次,你要换个地方住,一个人住。”
律狐疑的抬眼,罗兰却没有看他,依旧沈沈的低著头。
马车飞快的向波伦谢克城驶去,离国都越来越远。
律和格里佩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远的看不清了。
房子虽然外观不太漂亮,却很温暖,特殊的建筑设计,让它即使没有壁炉,也比一般的房子暖和,律一走进去,发冷的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你怕冷吧?这是城里唯一一座结构如此特殊的房子,我整理了一下,给你一个人住。”
律若有若无的恩了一声,好象只是随便呼一口气,他也不管罗兰示意自己上楼的动作,一个人在楼下的客厅里环顾。
整个房间里都铺著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很舒服,在这样的地方,外面的寒冷似乎也没有这麽惹人讨厌了。
律不知不觉的放松了表情。
罗兰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见律一直没有过来,忽然走上去,从後面环住他的腰。
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一下子又绷的紧紧,律慌忙捏住罗兰的手腕。
“喜欢这里吗?”罗兰柔声问,好象他不是一个绑架犯,而是特别为一位客人布置了这个地方。
“你说呢?”律冷冷的反问,动了动身子试图挣脱开,罗兰却纹丝不动,像是在向他示威。
两个人姿势暧昧的站在客厅的中央,谁也不说话。
“干什麽?说明你力气很大?”僵持了一会儿,律终於忍不住先开口了,这种诡异的亲近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好奇怪……你的身体好象比一般人暖和,是因为长期住在温暖的地方?”罗兰的话带著古怪的笑意,两只手突然灵活的探进律外套的下摆,贴著内衣一直摸到他的胸口。
心脏附近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惊的律差点叫出声来,他情急之下猛的踩住罗兰的脚,趁两只手松懈的机会逃开他。
“滚远点!不许碰我!!”他一边喊一边往後退,一直退到沙发後面,远远看著罗兰安静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要追过来的意思。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四处看看,吃的用的这里都有,要是还有什麽需要的,我明天会派人来,你尽量说就是了。”
“哼,不用您费心了,我承受不起。”律讽刺道。
罗兰也不生气,微微笑了笑:“别急,我知道你喜欢干活,这些当然不是白给你的。”
“你要我做什麽?”这是律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他最不明白的就是罗兰对自己的想法,把自己重新绑回北方,到底是为了什麽。
“以後你会知道的,它足够我用这些东西来换。”罗兰说完便笔直走向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律一个人站在沙发後面,听见门发出“啪嗒”的声音,然後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走到门边,试著拉了拉,理所当然的,门被反锁住了,他又沿著墙走了一圈,所有的窗户都被死死钉住,根本不可能出去。玻璃是加厚的,上面还装了木板,整个房子就如同一间密室,只有主人能进出,客人完全没有自由。
律叹了口气,拉著扶手走上楼梯,顺手打开所有的灯,灯全都是暖色调的,许多束光线打在身上,就像阳光一般的颜色,连身子都好象温暖起来。
房子不大,东西却很齐全,也许是以前哪个家庭住过的,即使这样,律也不得不说,罗兰把这里布置的十全十美,完全知道自己要什麽。
没有奢华的家具,却摆了非常柔软的被褥和枕头,窗帘也是厚厚的丝绒,律睡觉很浅,床有一点不舒服,房间有一点亮光就睡不著,这点连格里佩特也是过了很久才察觉到,罗兰却发现了。
衣橱里挂满了厚厚的外套,保暖的内衣,还有各种袜子和手套,每一样都是最合适的尺寸,律根本不知道,罗兰是什麽时候调查出这些的。
这个人如此的奇怪,一边冷酷的伤害他,一边却又如此的善待他,就好象把一个花瓶砸碎以後,又细致的修补好,让他最後一眼看见格里佩特时是如此的绝望,却又把他放进一个精美的……牢笼?
也是,即使这里再怎麽舒适完美,依旧只是一座变相监狱。与之相比,律更愿意被关在塔楼或者监狱里,否则,他现在得到的越多,将来一定也会失去越多。
罗兰并没有就此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罗兰第二次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律最不想见到的人,珊琦。尽管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给尽冷眼色,珊琦却丝毫没有发现,因为她的情绪完全被蒙蔽了。
律虽然不是万能的,却也早觉察到珊琦的想法,从他上一次看见她时就知道了,而现在则更加明显。
珊琦非常喜欢他。
躲在罗兰身後女孩,两颊绯红,连话也说不清楚,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飞扬的神情,完全就是一个陷入情网的少女模样,律在心里笑,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头上,对象还是她。
如果是以前,他还什麽都不知道的时候,可能还会暗自窃喜,庆幸自己连敌人都可以迷惑,而现在却只有恼怒和憎恨,一想到她的哥哥赫琪正不分昼夜的和北方保持联络,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掐死!
虚伪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干些什麽,居然还有脸做出这麽恶心的表情!!
珊琦不知道律为什麽脸色这麽难看,一开始雀跃又害羞的心情渐渐变的迷惑,暗暗的揪著罗兰的衣服。
“珊琦听说你回来了,一定要来看看你。”罗兰一边摸著女孩的脑袋,一边说。
律靠在楼梯的扶手边,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全是赫琪的影子,赫琪的嘴,赫琪的鼻子,赫琪的眼睛,除了表情和性别,他们是如此的相象,自己以前怎麽没发觉?是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他们两个?
珊琦不是笨蛋,早就发现律异乎寻常的冷漠神色,脸抬的高高,想说什麽却又不敢。
“珊琦不知道他哥哥的事,你可不要乱说话。”罗兰忽然凑过来,偷偷在律的耳边提醒。
这个家夥,又来装好人?
律眯起眼睛看著他,一脸不屑的神色。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律……”珊琦终於忍不住,小声叫著他的名字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律不吭声。
“我以为以後都见不到你了……”珊琦的声音带著细小的哽咽,又欣喜不已。
“我也没想过会再和你见面。”律不冷不热的回答,依然不肯正眼看她。
一旁的罗兰沈默的看著尴尬的场面,也不过来说什麽,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这是我的用处之一?满足一下你喜欢的孩子的相思之情?
律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罗兰拣回来的动物,只是为了满足别人的观赏欲望。
“那……我去做点吃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呢。”珊琦狼狈的为自己找台阶离开,律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就这样沈默的站著,等珊琦离开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他不想给罗兰说话的机会,要是自己就这麽上楼了,罗兰必定不会罢休。
这天的这顿晚饭,绝对是律和珊琦最难以下咽的一次了,律根本不想听到珊琦的声音,看见她的脸,而珊琦却以为律心情不好,拼命制造著说话的机会。
至於罗兰,就像在看笑话一样,双方都不插手。
律好几次想摔碗摔桌子,但还是忍住了,在这种寄人篱下的状态,这样做没有意思。
漫长的晚餐终於结束,律眼睁睁的看著珊琦吸著鼻子收拾餐具,进厨房的时候,明显的擦了擦眼角。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罗兰幽幽道。
“管我什麽事。”律冷冷的回,“你以为我还愿意看那张跟赫琪一样的脸?”
罗兰笑起来:“也许现在你看她时候时候的心情,就和我看你时候的心情差不多。”
律抬起眼:“像恨格里佩特那样恨我?”
罗兰只是笑,并不回答,不过律从他的眼睛里也能看见那种隐忍的恨意,他绝对是恨格里佩特的,在这种憎恨无法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