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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的背后(完结+前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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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看的出神,口里轻声跟唱著儿歌,阳光从侧面照到他的脸上,泛出一层金色的光圈,好象和看门人口中的俘虏是两个人。
  罗兰微微一笑,如果是格里佩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一个人必然有属於自己而别人无法模仿的特质,只要抓住它,认出真假就根本不是难事,现在在自己眼前这个和夙敌拥有相似面容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个爱逞强的孩子,而且,很单纯。
  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的表情,看门人口中的坏脾气,再加上现在这副毫无防备的天真模样,证明了他是个很容易欺骗的对象。
  
  律发现有人进来了,快乐的表情立刻消失,换上一脸冷漠,转过身去。
  罗兰眼里出现一副俊秀的面容,却带著隐隐的锐气,那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长年积累出的。他知道这个格里佩特的替身并不是本国人,潜意识里必定有排抗陌生人的习惯,可以说像是小动物对人类的那种害怕。
  他突然很想逗逗他,故意不说话,看著律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忍耐著的怒意,然後是困惑,律满心疑惑,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先是抓了他又不理他,自己不知跑到哪里去,现在来了,却又一声不吭,像看戏一样站著,算什麽意思?!
  看见那些什麽都问不出的送饭的已经够烦了,现在又来一个!
  
  “你站著干什麽?等我变出把刀来杀了你?”他冷冷的问了一句,经过罗兰身边,绕到床沿整理被褥。
  “听说珊琪把你弄伤了?”罗兰转过身,压下视线,在律的手腕上看见一条细细的伤口。
  律皱了一下眉,立刻明白他所说的珊琪就是那天袭击他的女孩。
  後来他伸脚踹她的时候被她误伤,留下一道伤口和很不好的印象。
  
  “关你什麽事?”
  “回答的这麽不配合的话,我可是会把你送到拷问室的哦。”罗兰故意说的很傲慢,果然看见律阴沈下来的脸色。
  “求之不得,天天窝在这里都快生茧子了。”他直起身,毫不掩饰自己对罗兰厌恶的眼神,“可惜我什麽都不知道,只会把你们累著,所以还是快点杀了比较好。”
  罗兰低头微微一笑,手指勾上床头柱上的带子玩弄。
  这个人还真是忠心耿耿,难怪格里佩特如此信任他。
  
  律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没兴趣管他到底要干什麽,继续做自己的事。
  却不知道罗兰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兰依然一脸轻松的玩弄著手里的带子,而律也没有任何兴趣打探他下一步的打算,继续忙著做自己的事,收拾完了被褥,又整理桌子,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罗兰,房间里响动的只有物件的声音,气氛却一触即发。
  这也是後来很多次他们单独相处时的情景,安静,却紧张,罗兰用沈默玩弄这个他眼里单纯的替身,而律则装做不在意的警惕著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
  “那……”罗兰忽然开口,律猛的抖了一下,手里的木杯子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沈闷的响声。
  罗兰低头一笑,直起身子向门口走去。
  “那,我先走了,”他故意在门前停了一下,“有什麽问题的话,告诉送饭的人就可以了。”
  
  律一声不吭,僵直的站在桌边,直到听见像过了几个世纪才传来的关门声。
  他大大的吁了口气,居然发现自己背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快步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罗兰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又通过门上的小洞往外看,没有人,看来他是真的走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过於紧张,居然没有问关键的问题。
  怎样处置他。
  一想到这里,律的心情又烦躁起来,操起壁炉边的碳棒,用力在墙上刻下一到痕迹,那是他记录日期的方法。
  也许是太用力,棒子划到末端的时候突然断了,短线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和其他痕迹有些不协调。
  律愤愤的丢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地上,看著火炉里热烈的火苗。北方太过寒冷,壁炉是无法缺少的取暖工具,在这里过久了才知道,寒冷是多麽令人难受的事情。
  而文学社就要在这麽难受的地方,日复一日的战斗。
  真奇怪,这样做,究竟有什麽意义?
  
  格里佩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缇桑这个小国一定会更加繁荣,律怎样也不明白文学社这样做是为了什麽。
  部落制?这种原始制度如何维护所有人的安全?律自己的国家,就是因为各个部落间的自相残杀,以强凌弱,才落到所有人都无家可归的地步,如果不是被格里佩特所救,他的下场早已经和家人一样,被其他部落的人杀死,或者沦为玩物。
  或者说罗兰有什麽别的打算?
  可是从他的眼睛里,什麽也看不见。
  
  也不敢看,律已经发现,罗兰看似很平凡,却望不到底,他有一部分是谁也不了解的。
  而这恰恰是律最难以与之相处的人,很不情愿的承认他害怕他们。
  害怕後就退缩不是律的性格,如果文学社的首领是另外模样的人,他也许不会有什麽兴致,现在面对罗兰,却非常想做点什麽。
  可以说是斗志。
  斗志一出,什麽恐惧,紧张,就全被抛在脑後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以後是什麽样,律已经肯定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麽。
  
  为了他本人,也为了格里佩特。
  
  
  在囚室里的第一次会面之後,罗兰又来过几回,话题依然没有任何进步,依旧停留在表面的对话上,除了最後一次。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话的时候正解下自己的披风,往律的身上披,却很干脆的遭到拒绝。
  “外面很冷。”
  “我知道,不过,你披风上有血的味道,我不喜欢。”律非常不配合的穿著单衣就往外走,那时他看见罗兰拾起雪擦拭披风时嫌恶的表情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对被他杀死的王族士兵的亵渎。
  罗兰自然是不知道律在想什麽,也不勉强,无谓的笑了笑,示意他走在前面。
  算是警惕?律抬了抬脸,用向下的视线看他微笑的脸,顺从的沿著青石板走廊,慢慢离开囚室。
  去哪里?不会真的是拷问吧?直接处死?
  律想这些的时候,听见罗兰在後面轻声哼著歌。
  他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想掐死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直到走到外面被冷风吹散,才渐渐消失,外面的寒冷远比律想象的更可怕,他开始有些後悔了。
  “怎麽不走了?太冷?”偏偏罗兰还在後面嘲笑似的追问。
  “不冷!!”律没好气的乱吼,用自身的温度抵御寒气,大步朝前走。
  顺著罗兰的命令,穿过被雪花染白的小树林,掰开树枝时的声音不小,因此律无法确定,自己浑身发抖还要逞强的狼狈样子,是否被罗兰嘲笑了。
  一开始的各种猜测,逐渐被一个结论所取代,那就是,罗兰没有任何深远的打算。
  只是想玩弄自己。
  
  
  律怀疑自己一路上是不是在不停的骂粗话,不过他已经被冻的头脑一片混乱,所有的感觉都只体会到寒冷,其他什麽也记不清了。
  就这样发抖的穿过树林,来到尽头。
  尽头是一片被封冻的湖,湖面清理的很干净,罗兰没有再要求律往前走,自己踩上冰面,回过头,很自然的伸出手。
  律也很自然的去拉他,却突然愣住,硬生生的在中途停了下来。
  他在干什麽?
  
  罗兰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没穿钉鞋,会滑倒的。”
  他的所有话在律听来都是不怀好意,这次也是一样。律冷冷的抽回手,一声不吭的慢慢也踩上冰面,小心翼翼的稳住身子。
  罗兰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劝阻,自己大步走了起来,沿著湖地面连接的边缘,也不管律在後面保持身体平衡的同时紧跟著前进,有多困难多狼狈。
  慢慢往前走的时候,律清楚的看见自己脚下不是单纯的冰块,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透明的冰面下,有一张张双眼紧闭的脸孔,衣著整齐,像睡著了一般静静的躺著。
  罗兰巧妙的避开,尽量不碰到那些脸所在的地方。
  “他们都死了,战死的。”他说话的口气淡淡的,简短的解释著,听起来却和平时琢磨不透的感觉不一样。
  “这里是战士的坟墓,所有在战争中死去的人都被埋葬在这里,与其在地下腐烂,这样的方法,还能让我们想念的时候一直能见到他们。”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麽?陪葬?”律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也许不单纯因为太冷。
  
  “的确是陪葬,但不是你。”罗兰停了下来,用脚尖踩了踩脚下的冰面。
  律下意识的低头,在那里看见几张熟悉的脸。
  “这是和你一起的士兵,他们本来可以不死的,如果不反抗的话。我想不出比这样处理更好的方法,以後你寂寞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看看,不会有人阻止的。”
  律呆呆的站著,嘴唇颤抖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流浪汉突然被人施舍一块面包。
  却是用脚踢给他的。
  
  胃里一阵阵的泛起恶心,全身抖的更厉害了,如果罗兰没有做这件事,他对他的态度,顶多只是对待一个普通的敌人,而现在,他却想立刻杀了他。
  那天在雪地里,马车边,罗兰用雪擦披风时那种嫌恶的表情律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而现在,他用那几具尸体,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慈善家。
  
  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以为我被你抓的时候吓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律想笑,全身却冻的无法动弹,表情僵硬的古怪。
  望著地上的视线,渐渐被什麽东西遮住,越来越暗,身体却越来越暖和。
  罗兰默不作声的靠过来,解下披风,裹住他。
  这次律没有反抗,紧紧盯著脚下,一动不动,感觉到环在背後的手臂没有拿开,慢慢的搂住他。
  “珊琪告诉我,那天你哭了。”
  罗兰的声音像最亲切的好朋友,温柔低沈。
  在律听来却恶心造作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没有这回事,他们跟我又不是很熟,不过,”律笑了一下,“无论如何,我不能说你做了一件坏事。”
  他说话的时候紧紧握著拳头,指甲几乎陷进皮肉。
  身体的某些地方,像烧灼般的疼痛。
  
  
  很明显是寒冷,也可能加上更复杂的原因,回去之後,律就发起高烧,被带进波伦谢克城,囚禁在塔楼之後的种种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应,都通过这场大病一并爆发了出来,几乎让他失去意识好几天。究竟昏迷了多久律已经不记得,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张陌生的床上。
  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头脑,无法做出任何主观判断,只能看著四周的摆设,什麽也想不起来。
  现在看见的东西,和回塔楼後睡著前所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不像是医院,因为没有看见满眼的白色,反而更像一间普通的卧室。
  盖在身上的被子,柔软的枕头,垂下的绸帐都散发著干净的味道,丝毫没有囚室里旧物发霉的气味。
  窗帘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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