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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久看了两人几眼,转头对马文才很温柔地道:“小文想吃冰激淋蛋糕吗?”
马文才抬起漂亮的小脸蛋,大眼睛转了几转,嘴角翘起来:“想!”
脆生生的回答听得施久笑弯了眼睛,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饭卡:“去买自己喜欢的吧,不着急,晚一点回来也好,那边还有肉串呢!”
“嗯!”马文才接过饭卡,很利落地跳下椅子,不多久就踢踢踏踏地跑得不见人影了。
“现在,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吧。”一直到目送马文才身影离开,确信自己的谈话不会被后者听到后,施久才开口对梁杉柏说。
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对施久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他的那些小动作代表着什么含义,只消看一眼,就清清楚楚。
梁杉柏见施久提问,便将勺子一丢,凑上前去,施久也跟着凑过来,两大男人就跟特务接头一样,头抵着头,压低声线,窃窃私语。
“为什么你会和马文才在一起,而且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因为他来找我,上次在祝府,他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凑齐了魂魄,如今只有我能养活他了。”施久的答案并不是完整的答案,却也并不算撒谎。
马文才的确是来找过施久,但并不是自己只身前来,而是由祝映台带来。但是一来祝映台只是出现了一下就销声匿迹,施久也并不知道之后他究竟去了哪里,二来施久深恐如果让一年来一直在四处奔波执著寻找祝映台的梁杉柏知道祝映台曾经出现过,恐怕会逼问马文才。
施久是不知道梁杉柏一年来不停地拜师学艺是否真的学到了什么真功夫,但是万一,他确实有了那么点小本事,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会不会伤害马文才那可说不一定了。施久觉得自己这次的确是有“同”性,没人性了,但是他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养活他?”梁杉柏皱起眉头,伸出手,触碰施久的脖子,在那里,有两个几乎已经淡不可见的红印,“你用血喂他?”
施久点头:“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现在不仅没了大部分的能力,身体也变小了,就连以前的记忆都丧失了很多。”
梁杉柏摇头:“养小鬼最终会伤害到饲主本人,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小文不是那些小鬼!”想也没想的,施久吼出来。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自己,又看向远处,看到马文才正在肉串摊前很高兴地挑着什么,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梁杉柏浓眉紧锁,紧紧地盯着施久看了一阵。那眼神仿佛带着几万度的高温一般,烫得施久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就像你猜的那样,我喜欢上小文了!”施久叹口气回答,他本来也准备把这件事说给这个死党听,却并没有预料到会那么快。
“喜欢?”梁杉柏诧异,“怎么个喜欢?”
“真的喜欢。”施久很认真地回答,“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喜欢。”
梁杉柏龇牙咧嘴:“施久,几月不见,你堕落了,居然恋童!”
施久也龇牙咧嘴:“我就恋童怎样,而且小文会长大的!”
“不对,阿久,小鬼是不会长大的,非但不会长大,也不会有实体,更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在阳光下,乃至进食人类的食物。”梁杉柏若有所思地看向施久,“其实刚才我就想说,马文才不像是个正常的小鬼,但凭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小文本来就是差点修到鬼仙的级别,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还有那个祝映台,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你这么说他,不觉得很对不起他么?”施久不满地道,对于好兄弟对马文才的评语,感到十分不悦。
“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梁杉柏察觉到施久的不悦,遂放缓语气,“我担心你养他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另外,老实说,我确实也担心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那根本不可能。”施久斩钉截铁地驳斥,“小文和我感情很好,根本不会伤害我,倒是你,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样好吗?”
梁杉柏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没办法说服你了。”
“本来你我就都不是可以轻易让人说服的人。”施久笑着拍拍兄弟的肩膀,“我让你放弃祝映台,你可曾听过我的?”
梁杉柏摇摇头:“不过为防万一,过会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而且,你应该也想知道他对你是什么看法,抱着什么感情吧?”
本来有些不耐烦听着的施久,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居然一下子满脸通红起来,扭捏了半天,才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好”。
“表舅舅,我回来啦。”正说着的时候,拿着一大堆烤串和冰激淋蛋糕的马文才吃力地搬着托盘走了过来,施久赶紧接手将托盘放到桌上,又忙不迭地替他分盘。
“阿久,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买奶茶么?”梁杉柏出言提醒。施久这才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小文,表舅舅去买奶茶,你在这里先坐一会,表舅舅马上就回来。”
马文才左右看看两人,歪了脑袋想了想,然后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
因为担心马文才,施久并没有去多久,然而等他回来的时候,“梁马会谈”却显然已经结束。他只看到马文才正在兴高采烈地挖着自己面前的提拉米苏蛋糕吃,而梁杉柏,则是一脸痴呆的模样,傻傻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空盘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柏?阿柏?”施久叫了几声,见对方没反应,不得不一巴掌拍上去。
后脖子被拍得生疼,梁杉柏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施久,愣了愣,慢慢地,脸上居然浮出沉痛的神色来。
“阿久。”梁杉柏起身,伸手拍拍施久的肩膀,接着用无比感伤的语气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扔下莫名所以的施久,抄起他的破烂桃木剑,摇摇摆摆地走出食堂去了。
二十一、
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这个疑问,成了施久后来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的最大困惑。
若从体型来看,无论怎样都应该是身高在一八零以上的梁杉柏比之身高不足一五零的马文才小朋友占有绝对的优势;再从人品来看,也怎样都应该是脆弱纤 细的马文才小朋友比起没心没肺的梁杉柏更来得吃亏,但是从谈话结束后带来的效应来看,又不得不让人相信,以如此不对等条件的情况进行谈话的结果,却确乎应 该是梁杉柏反而吃了亏,或者应该说,不仅是吃了亏,并且是狠狠地吃了亏,吃了个狠狠的闷亏!
所以说,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如果联想到事后梁杉柏一脸沉痛的表情,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着“请好自为之”的台词来考虑的话,这个疑问便有越趋加重的倾向。
当施久带着疑问尝试逮住自己的兄弟来个严刑逼供时,他却不得不承认,即便性格行为变得比以前奇怪不少,梁杉柏同学却始终不折不扣地好好维护着他 “闪电前锋”的名誉。就算穿着看起来前脚绊后脚的长衫,身上背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桃木剑,梁杉柏同学却依然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施久,同时,撒开四蹄,如闪电 一样奔、向、远、方……
施久一路从食堂堵到课堂,从课堂堵到操场,从操场堵到男厕所,最后终于在气喘吁吁中决定放弃,转而从马文才小朋友处入手,于是……
“小文,炒面好吃嘛?”
“好吃!”
“小文,下午,你跟阿柏都聊了什么啊?”
“表舅舅想知道吗?”
“呃……也不是那么想……不过,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嘿嘿,阿柏哥哥问我喜不喜欢表舅舅呐!”
“是……是吗……”某人紧张咽口水,“那……那小文怎么回答的?”
“当然喜欢喽,小文最喜欢表舅舅啦!”
“真……真的……”某人两眼放光。
“当然啦,小文也喜欢表舅奶奶和表舅公公呢!”
“是……是这样啊……”某人沮丧状,“那……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嗯……”
“嗯?”
“嗯……是那个来着……”
“那个?”
“嗯,是……秘密!”
“……”
结果,就是施久同学在哪里都没讨到便宜。
到了晚上,403一寝室“妖魔鬼怪四人组”难得全留在房里没出去,当然,这个寝室里现在还多了个新室友——马文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马文才小朋友长 得实在太可爱,连胖子和瘦猴都难抵他的魅力,除了书生,其他人几乎全围着该名小朋友团团转,当中转得最厉害的,当然是施表舅施久。
“小文来玩游戏吧,表舅舅陪你。”
“小文来尝尝这种糖果,很好吃的。”
“小文渴不渴,喝汽水吧。”
“小文什么什么……”
“小文怎么怎么……”
“小文这样这样……”
“小文那样那样……”
胖子终于忍不住,在旁边冷眼旁观了一阵道:“久子,你还真像人老婆!”
正在手把手教马文才小朋友如何打游戏的施表舅听说,眼睛盯着屏幕,头也不抬地应了句:“那是!”
话说完再回味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将手柄一丢,施表舅肃然道:“李胖同志,我要严肃批评你了,瞧你这话说得!再怎么说,要像,我也肯定是像老公好不好!”
瘦猴在旁边起哄:“嗷嗷,久子要做自己表外甥的老公!”
书生一直躺在床上不声不响地看书,听到这儿把书一放,居高临下问:“你怎么看?”
说话对着的,却是被众人包围在当中的马文才小朋友。
“我吗?”马文才抬起头,对着上铺的书生微微一笑,“嗯……等小文长大了,当然要表舅舅做我的新娘子!”
“嗷嗷嗷嗷——”瘦猴欢呼。
“嗷嗷嗷嗷——”胖子也欢呼。
书生推推眼镜,不置可否,低下头,又拿起他的书来看。只有施久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未来新娘子”,闹了个大红脸,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幸亏熄灯时间很快来到,随着寝室楼灯光的统一熄灭,东正大的学生们各自归位,爬回了自己的床铺。
“小文,是不是觉得挤了点?”施表舅往外挪了点,试图在有限的空间里,为小表外甥营造出更舒适的环境来,马文才小朋友却紧紧地抓住自己表舅舅的衣服,牢牢地贴着对方不放。
“这样就好了,表舅舅,再挪,你就要摔下去啦。”马文才很乖巧地说,拽着施久的睡衣,将他往里面带,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施久,脑袋就蹭在施久的肩窝处,头发搔得施久痒痒得厉害。
这么说起来,虽然和马文才重逢已经有段时间了,彼此的感情也从最开始的单方面敌对到了现在双方和睦相处,可像这样和马文才一起睡,也只是初见以来的第二次而已吧。
忆及之前的事情,施久难免有种“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的感慨。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收留一个“小鬼”,一个过去有嫌隙的“对头”,甚至,慢慢地喜欢上对方?
其实要说“人鬼恋”也好,“同性恋”也好,“恋童”也好,那都是世俗所无法接受也不能容忍的事情,换做一个心思细腻、敏感脆弱的人处在施久的立 场,这几个词就足够砸得对方进精神病院,但施久好就好在一来坦率,二来没心没肺,他想也会想,但顶多就是想过算过,考虑最多的还是将来自己做攻如何的威 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