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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个妖僵持不下。你瞪我,我瞪你,谁也不让谁。璎珞根本拉不走赤炎,但是话已经撂下了,即使拼尽全力他也不会妥协。碧玉本无暇,天生高贵冷傲。璎珞是个极其注重颜面的妖。也容不得半点别人异样的眼光。
赤炎是不能体会璎珞的感受的,他自小就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惯了的。在他的脑子里,其余的人都跟空气一样,可以当做不存在。
从赤炎进来,点菜,到和璎珞起争执。悠闲地坐窗子边的齐蕤都一一看在了眼里。本来已经吩咐过符宝去监视他们的行踪了。只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跟了进来,转头让符宝去找秘书若娜全权代理他处理今天的事务。
赤炎,真的是赤炎?齐蕤端着奶茶的手竟然因激动而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原来赤狐妖赤炎是真的存在于这世间,而且还从书上走了下来,那么鲜活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直到今天,齐蕤还记得一千年前他阅读过的来自人界的一本书里对赤狐妖赤炎的描述:
终南山山脚有一张姓猎户。以打猎为生。某日因妻刘氏病重,上山采药。偶见一身长约一米的火红狐狸在林中奔跑穿梭。于是猎户弃药篓急速追赶。后至一小溪边,那狐狸尽消失不见。张猎户四处寻找,结果见一浑身红衣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神色戏谑地说:“我叫赤炎,你呢?”男子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如天仙下凡。张猎户瞬间痴迷了,根本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像被勾走了三魂七魄般在溪边站立良久。直到天色已晚,张猎户才陡然清醒。红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张猎户两手空空,悻悻而归。直待到了家中看见病榻上的妻子才恍然记起未曾采回药草,遂后悔不迭。不料妻咳嗽两声,低语:“你手中是何物什?”张猎户抬手一瞧,一株百年赤色灵芝赫然现于手中。后刘妻服下灵芝后病愈如初。俩人大喜,找一擅长书画的秀才按照口述画一幅图挂于中堂日日烧香膜拜。为之取名赤狐大仙,当恩人供奉。
现实中的赤炎更美,微微浓烈的柳叶眉,狭长魅惑的丹凤眼,还有天然嫣红的薄唇。真真是雌雄难辨,魅惑众生。只是那活泼可爱的性子。呵呵,齐蕤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和如阳春三月的暖风。
只是,赤炎的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妖。这个妖是哪个族群的,齐蕤还不大看出来。碧绿如水的眸子,挺直的鼻梁,相得益彰的细唇。也很美,但和赤炎不是一个类型的。像一块温润的碧玉。又像是一汪清洌的泉水。样子比赤炎文弱了些许,不过性子倒也执拗,和赤炎的倔强不分上下。很奇妙的组合。那么最后谁会赢呢?齐蕤铙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个表面上一副和善的模样,私底下却暗暗较劲的家伙。
璎珞不打算再和赤炎拼蛮力了,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炎,你再不走。我以后不买菜,不做饭,不洗衣,不打扫房间了…还有,你明白的。”
赤炎一听,立即傻眼了。也顾不上没有装满的肚皮,直接松了手跟着璎珞走。
就知道有这效果,璎珞拉了赤炎的胳膊就急匆匆地往外赶,像这地方将要发生灾祸似的。
齐蕤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厅的门口,脸色渐渐阴冷。手里的杯子再也经受不住他强大的握力“砰”地碎裂了,无数细小的晶莹透明的玻璃渣四处飞溅,有一些还洒落到了他细长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从雪白的肌肤里浸了进去,冷彻心扉。
赤炎已经心有所属了么?两个妖的关系已经如此的亲近了吗?一起吃饭,还一起睡觉?齐蕤烦恼不已,恨不得用落石术将整个餐厅砸个稀巴烂。不,他可是魔王。他不能若无其事地看着赤炎和别的妖走得那么近。一千年了,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过赤炎这个名字。好不容易找到了没有理由就这么眼巴巴地拱手相让。赤炎是他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下午,符宝来到了王的家。他是来请罪的,因为关于赤炎和那个男子的资料他一点也没搜集到。那两个妖像是从天而降似的,没档案,没亲人,没朋友。也没工作。
齐蕤端正地坐在沙发椅上,两手五指相交扒拉了好一阵才开口,只有一句话。
“他们刚来不久,这不怪你。”
“恩,那下一步?”符宝不相信王会轻易放手,当初在魔界的时候,为了讨好逢迎魔王的王公贵族不知道送了多少的美女俊男来到王的宫殿。结果都被放在了偏殿里不闻不问,置之不理。据说还因此自杀了不少,上吊的上吊,投河的投河,差点没把那些侯爵和王爷们气个半死。那以后,再也没魔敢来献殷勤了。都只道是魔王不好*,对这方面过于淡漠和疏离了。符宝开始是一点不相信的,总以为王是偷偷金屋藏娇了。至于秘而不宣一定是基于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直到有一天,符宝为处理一件紧急的要事必须听取王的命令而闯入了对方的寝宫。
当时,王正一动不动地站立在书案的正前方,手里拿着一只细长的毛笔却迟迟没有落到身前铺开的白纸上。他还隐约听到了来自对方嘴唇里的喃喃细语。
“赤狐赤炎,听说你在妖界是独一无二的美男子,普天地其无丽,旷千载而特生。只是我怎么也描摹不出你真实的样子。”
从那时候起,符宝就知道王是迷恋上了那个叫赤炎的狐妖。只是,符宝真没料到,会在人界和对方撞上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所谓的缘分,到来的时候躲都躲不开。
☆、第七章 齐蕤定计
齐蕤低头沉吟了好一阵,才抬起了墨玉般的双眸看向符宝,神情里竟有些落寞。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自会处置。”
符宝将头俯下一顿:“是。”然后准备离开。
只是还没走远,刚刚打开门就被王给叫住了。
“等等。”
符宝像有预料似的迅捷地转过身恭敬地站立。王是要亲自出马么?扯了扯略厚的唇角,符宝还没等王说话,就先一步道出了对方的心声。
“王,下午的饭局不去了吗?”
齐蕤悠悠地站起身踱到偌大的透亮的落地窗前背过身负手而立。心里怎么就放不下,也割舍不了那个笑容妩媚的男子。只是他真的很忙,竟找不出多余的时间去靠近和进一步了解对方。
把界内的一切事务都交给大哥齐明定夺本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那家伙早就觊觎自己的王位,私底下笼络了不少的王公大臣。他必须办完事马上回魔界稳定局面。只是,只是……赤炎,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你,又或者根本就无缘相识,更谈不上相知相恋。心里弥漫着浅浅的忧伤,齐蕤的脸上慢慢笼罩上了一层阴翳,像风雨将至的天空中气息压抑的乌云,怎么也驱散不了。
“不了,还是让若娜带我去。我想去见一赤炎最后一面,算是告别吧。”
“王,他旁边还有个难缠的家伙。”符宝了然地点点头。做魔王真不容易,符宝在心底里暗自唏嘘。他现时也辛苦地暗恋着一个女魔,只是一直害怕被拒绝,不敢表白。就这样默默地在远处关注着对方,却始终无法靠近和碰触。符宝觉得身心疲惫。如果说思念是一种痛,那他的心现在正在里面备受熬煎。无疑,王比他更凄惨。他还能时时见到对方。可是王不能。这单相思的病估计是会传染的,符宝觉得。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家伙会是谁?
齐蕤定定地看着花园里的一丛丛郁郁苍苍的紫竹,蓦地脸上涌起了一股怨怒的愤懑之色。
双手紧扣,嘴里急速地念叨了一阵。最后大喝:“漫天狂沙……”
王这是干什么呢?符宝疑惑地走上前,看向一楼的自己按照王的意思布置的小园子。地上旋起了一团狂暴的沙土,像被龙卷风裹挟着在竹林的上方高速地旋转和四散开来。竹子被打得噼里啪啦直响,最后东倒西歪,还折断了不少低矮一些的还没有长成形的嫩苗。总之,茂盛的竹林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看来,王心情不好,拿它们撒气了。
齐蕤是想到了那个碧玉般温和的男子,因为那男子也像翠竹般地文雅,外表柔和而内心却坚韧。齐蕤是嫉妒了,嫉妒他可以陪伴在赤炎的身边。嫉妒他同样超绝脱俗的容貌。嫉妒他能让赤炎俯首帖耳,乖顺听话。而自己对于赤炎只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如果能早一点遇上赤炎,如果能和他有一段日子的相处,如果,如果……他不相信自己不能俘获赤炎的心。只是,他根本没有时间,要怎么样才能在对方的身体上铭刻下他的印记,在对方的心里也抢占有一席之地。貌似只有一个方法,虽然霸道残忍了些,但是目的可以达到。为事成而不择手段,这对于魔王齐蕤来说,早成了家常便饭。
“符宝,你去安排一下。调虎离山。还有,去西山红枫林景区预订一间好点的客房。”
“是,只是,我要和那个男子周旋多长时间。”符宝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从来没和妖打过交道,心里很忐忑。虽然在魔界,他算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可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现世有五大界啊,谁知道自己还排的上号不啊?
“符宝,你不用担心。虽说是各界人才辈出,高手如云。你的实力仍然足以和天界的大将抗衡。不管是哪种法术起源于五行,也止步于五行,万变不离其宗。那个男子柔和的气质很接近大自然的植物。如我所料不差,与木脱不了干系。你学的正好是金系法术。完全可以发挥你的所长。不过,千万不要把他弄死了。”
“王,我知道了。”符宝一下子信心倍增,那好办了,干脆打成残废。十天半月也爬不起来。保证妨碍不了王的好事。
心意已决的齐蕤正巧转过了身形,一眼就瞅见了踌躇满志的符宝。对方的心思他岂能不知。于是颦了眉赶紧制止。
“符宝,残了也不行。”
唉,符宝什么都好,战力强劲,办事也干净利落,还忠诚无比。就是长了个榆木脑袋,太过死心眼了。也不想想对方可是赤炎的好友,要是断胳膊断腿了,还不把自己恨个半死。
“是。”符宝总算是明白了,一根筋算是绕了过来。只是,他有预感,这绝对是个苦差事。
此刻,同一片天空下,热闹繁华的城市另一端。
某高档饭店的豪华包间里。赤炎将细长的双腿慵懒地伸直了,将身体全塞进柔软的沙发椅子里,嘴里叼着根牙签,上下晃悠。
“珞,我吃饱了走不动了。”
璎珞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空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睡这儿好了,我回家去。”
“急什么,坐会呗。而且,这次,你不能再扔下我了。”赤炎想了想不久前的悲惨遭遇,又不满地嘟哝开了。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车烧了。然后你用林行术,我用疾风步。才算是公平。”
“你敢…”璎珞的眼睛里又开始有火苗在跳跃闪烁。冷静,冷静,心里默念无数遍。语气尽量温和一点。
“炎,以后我不会再为难你了。只是,不要再乱用法术好吗?我求你了。虽然我们从妖界也带来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可坐吃山空啊,再多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而且,我们俩还没有收入来源。你不想在还没完成任务之前和我饿死在大街上的吧?”
有那么严重?赤炎眨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