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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一身白衣,瞳孔的颜色很淡,微笑的面容温柔又富有亲和力,全身都散发著优雅的绅士气质。凝视著这张脸,费兰兹一阵心头火起,恨不得要用眼睛把他的身体烧穿出一个洞来。
「夏牧……」他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自己十几年的冤家对头,居然真的是尹殊的导师。
说是冤家对头可能不恰当,他们之间并没有很大的仇恨,只是相互看不顺眼而已。当年夏牧曾经是费兰兹的婚约者,在科学技术上颇有建树的夏家,以及在军部中地位举足轻重的萨尔次维特家一旦联姻,什麽贵族院之流根本不是对手。
然而因为得到了尼德兰的一份基因图谱,夏牧的家人在二十年前全都遭到杀害,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和费兰兹外出游玩才逃过一劫。费兰兹按照家族的命令没有把凶手的身份告诉夏牧,反而被他误以为自己的家人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对整个军部恨之入骨,连带费兰兹也被当作仇人。
夏牧生性清高,费兰兹的脾气又暴躁。两个人都不愿跟对方沟通,结果让误会越陷越深,每次一见面就是吵架。
而现在,这个让他纠结万分的「前婚约者」居然是尹殊的导师,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要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吗?不,费兰兹隐约感觉到尹殊的行动与夏牧脱不了关系,直觉在警告他,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他按下电话的呼叫键:「叫白宵来。」
半分锺之後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名身材高挑的黑发青年走进了费兰兹的办公室。
青年有著一双漆黑色的深邃眼瞳,神情似忧郁又似冷淡,是令人难忘的俊美长相。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他修长而矫健的身材,挽到手肘处的袖子下面,露出一双有力的手臂。
「上次的庭院行动辛苦你了。」费兰兹斜靠在椅子里,懒洋洋地笑笑。白宵就是那次坐在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在整个军部中,唯有他的枪法是费兰兹绝对信任的。
「都隔了两个月才提起这件事,您真的不是别有用心?」白宵冷淡地扬了扬唇角,「说吧,这次又要给我出什麽难题?」
「你说话不这麽刻薄会死吗?!」费兰兹一阵暴燥,狠狠踹了一下桌子。然而白宵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神情淡定地向前平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白宵在军队中的身份极其特殊,二十年前情报部截获了尼德兰的一批动物实验体,他就是其中之一,原型是绵羊。之後的几个月里其他实验体纷纷死亡,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并且以混血种的身份成功地变为了人形。
与其他资质平平的混血种完全不同,白宵不但英俊美貌,而且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他头脑聪慧,反应敏捷,胆大心细,精通射击和搏击术,且善於在危急的时刻做出准确判断。费兰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手,将他和梅希塔特一起培养成了优秀的人才。
只是这两位「人才」各有各的毛病,经常让费兰兹暴躁不已。
「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机会来了!」勉强按下火气,他恶狠狠地将夏牧的照片甩到办公桌另一头。
白宵低下头,看到照片的瞬间,他沈静的黑色眼瞳立刻燃烧起来。俊美的脸上虽然还是没什麽表情,但那双眼睛已经将他激烈的情绪表露无遗。
费兰兹头痛地按住额角,白宵在工作上几乎完美无缺,可他的爱情观却诡异无比。早在幼年时期还不能变成人的时候,他就以小绵羊的形态对夏牧一见锺情。
失去家人之後,夏牧的性情变得十分冷淡,几乎不再亲近任何人。唯一能让他展露笑颜的只有他就读的寄宿学校附近,那座实验牧场里的动物。白宵曾经在那里住过一阵子,连他的名字也是夏牧取的。
这种饲主和宠物般的感情到底怎麽会在白宵心里演变成爱情,费兰兹想穿脑壳也无法理解。让他更加无法理解的是,白宵对夏牧的爱居然维持了十多年,如此忠贞的暗恋真是让花心又滥情的费兰兹敬佩不已。
「我已经调查到夏牧教授是尹殊的导师,你认为这层关系对我们的行动有帮助吗?」他问白宵。把他叫到这里来,可不是单纯地要看他对著夏牧的照片流口水。
「你是觉得尹殊拜托KING帮他找东西,这件事会和教授有关?」白宵反问。
「没错。」
「……难道尹殊要找的是图谱的密钥?」
白宵沈思了一会儿,立刻一语点穿费兰兹的想法。
图谱,这正是让费兰兹产生怀疑的关键。
夏牧的家人在二十年前因为尼德兰的基因图谱而丧生,但那份以密码写成图谱此後却下落不明。它很可能落在了夏牧的手中,而夏牧或许以为它是从军方科研机构里流出来的机密文件,而派出尹殊前来与KING谈判。毕竟没有密钥的话,连最基本的解读也无法进行,更不用说进步一研究它。
费兰兹和白宵,对此都有相同的猜测。
「到他身边去吧,」费兰兹点了点夏牧的照片,「替我确认这个家夥到底和尹殊在搞什麽鬼,最好能找出图谱在他手中的确切证据。除此之外想对他做什麽事情随便你,你想追他还是跟他上床,我都不会阻拦。」
「不要一开口就说这麽下流的话,况且教授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你本来就没有资格阻拦我对他做任何事。」白宵冷哼一声。
「唷,吃醋吗?」费兰兹邪恶地一笑。身为优秀的情报人员,白宵面对任何危机都能冷静应对,唯独提到夏牧的事会立刻情绪失控。费兰兹至今还没有告诉他,自己曾和夏牧有过婚约,否则真不知道白宵会暴走到什麽地步。
「……无聊的事少说两句,」面对费兰兹的玩笑,白宵厌烦地白了他一眼,「总之我会完成你派遣的任务。但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得扮演几次坏人的角色,协助我。」
「这没问题,反正在夏牧眼里我早就是个坏人了。」费兰兹耸耸肩。
「那就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按照我的计划,必定能找到教授拥有图谱的确切证据。不仅如此,我还能让他主动离开大学,心甘情愿地跟军方合作。当然,我也会制造机会让你再和尹殊见面。」
「哦?然後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让夏牧爱上你?」
「当然。」
直视著费兰兹颇具玩味神色的翠绿色眼瞳,白宵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调查夏牧和尹殊的计划从那一天就开始了,费兰兹首先邀请夏牧前来伦敦讲学,然後将白宵做为随从派遣到他身边。白宵很快就占了夏牧身体上的便宜,并且顺利地跟著他回苏格兰去了。
尹殊果然在那里,从费兰兹身边逃走之後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大学继续当他的研究生,日子过得平静又惬意。从白宵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费兰兹气得差点把桌子掀翻,恨不得立刻带上一支小队把尹殊抓回来狠狠揍一顿。
但是他当然没这麽大的权力调动士兵满足私欲,只能趁大学一年一度的公开讲座期间,偷偷来到学校。那天因为夏牧收到恐吓信,白宵和尹殊都坐在演讲厅的第一排保持警惕,费兰兹不想被他们发现,只能远远躲在演讲厅外面的树丛里,隔著窗子偷窥尹殊,鬼鬼祟祟的样子惹来不少路过学生的怀疑视线。
觉得自己的样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费兰兹一边看著尹殊那张蛊惑人心的漂亮脸蛋,一边已经在心里扒光了他的衣服蹂躏了好几遍。能让他沦落到做偷窥狂的地步,这只臭狐狸……真他妈的不简单啊!
正当费兰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时候,演讲厅里突然传来两记枪声,进而是学生们的喊叫声。演讲厅里瞬间乱成一片,夏牧和白宵已经被围在人群里看不见了。
费兰兹隔著窗子看见尹殊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似乎追著什麽人。相信白宵有能力处理这副局面,他不假思索地跟上去,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从教学楼里冲出来,而尹殊正在後面紧追不舍。
他想出手帮尹殊一把,然而这时一道白影闪过,挡在了他的面前。
居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尹遥。
「您怎麽到这里来了?」看著一身便装的费兰兹,尹遥微微皱眉。
费兰兹看见他愣了一下,立刻火冒三丈:「怎麽又是你!我到哪里管你什麽事!你他妈没看见那个混蛋又在做傻事了吗!」
就在尹遥阻拦他的几秒锺里,尹殊已经跟那个西装男扭打起来。在搏击上尹殊显然不在行,几次三番也没办法把对方压制住。
「族长在做什麽与您无关,这是我们狐族内部的事务。」像是没看到尹殊渐落下风的样子,尹遥冷冷地说。
「去你妈的内部事务!你们这些臭狐狸的脑子都进水了吗!」费兰兹简直想把尹遥一枪打死,「族长是白痴,你们这群手下也是白痴?!整天让他白白送死也无动於衷,你们他妈的配当什麽狐族!」
「说过这是狐族的内部事务,与您无关。」尹遥说著扬了扬手,几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把费兰兹团团围住。
恶狠狠地看著他们,费兰兹真後悔没有把今天做为正式行动报备。否则他可以尽管带上一支部队,别说是几只狐狸,就算整个狐族都出动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在这里和狐族动手的话,军官的身份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憋著一肚子气却不能出手,费兰兹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就在这时尹殊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捂住眼睛跪倒在地上,那个西装男往他的脸上洒了什麽东西。他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看见尹殊不再纠缠之後就仓皇逃走,很快消失在了树丛里。
看见尹殊受伤,白衣的年轻人立刻扔下费兰兹冲了上去。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尹遥看著费兰兹,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
「我知道您无法理解我们的行为,但这是族长的任务,谁都无法插手。」他叹息。
「去你妈的任务!」这时的费兰兹已经全然不顾形象,张嘴就是粗话。
「总有一天您会知道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我他妈一点都不想知道!」
尹遥苦笑:「您的脾气还真大。难道我们的族长受伤,就让您这麽生气吗?」
「我……」费兰兹一时语塞,「……我……他受伤管我什麽事!我只是看到你们这种乱七八糟的战略战术就来气!你们那种娇生惯养的蠢狐王压根就什麽都不懂,那种蠢货就应该抓起来很狠揍一顿,让他痛得跪地求饶,一辈子都不敢再随便送死!」
「……好吧,如果您能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到他,就随心所欲地揍他吧。」
「……你说什麽?」
「我是说,如果您能从白狐族手中抢走我们的族长,他就任您处置。」
看著尹遥苦笑的神情,费兰兹似乎从他的脸上读懂了什麽。
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後悔。要是哪天尹殊落到了我手里,你们就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
「那您就来试试吧。」
苦笑著扔下一句话,尹遥转身离开费兰兹,走向尹殊身边。几名白衣青年这时已经扶起了尹殊,带著他慢慢地走了。
盯著那些人离去的背影,费兰兹捏紧拳头,狠狠一拳打在了身旁的大树上。
好吧,尹遥的话他记住了。将来就算追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