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汪小姐?”衣冠勤愣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瞄向桌上的红纸片。“我不记得曾与汪小姐见过面。”更未曾听过她的芳名。
“呵呵,衣公子这就不懂女儿心了,你没见过她,她不见得没见过你呀!”汪总管笑开。“三天前我家小姐随我家老爷上街时,曾偷偷掀起轿帘观看人群,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看上你的。”到底他家小姐是千金之躯,平日没什么机会接触男人,衣冠勤又长得这么俊俏,难怪她会对他一见钟情。
汪总管不觉得这样的择偶方式有何不妥,衣冠勤反倒认为离谱,遂沉下脸开口道--
“谢谢汪大小姐的错爱。”他没兴趣被人当成路边猎艳的对象。“但是我恐怕没那个福分承受汪大小姐的--”
“衣公子想必是因为不知道我家大小姐的长相,所以心存怀疑吧!”见苗头不对,汪总管灵敏地打断衣冠勤的拒绝。“我这儿带来了一幅我家小姐的画像,还请衣公子过目。”
汪总管笑吟吟地摊开手中的画卷,衣冠勤立刻看见一个手执蒲扇的纤纤美人对着他微笑。
“好漂亮!”
这句惊叹是从崔红豆的嘴里发出的。从她不小心闯进来以后,她就没什么机会插嘴,可画里的人儿实在长得太美了,教她不得不惊叹。
崔红豆觉得汪秀雅长得很美,但是衣冠勤呢?
不错!他也承认汪秀雅长得十分清丽,可惜不对他的胃口。
“我对汪小姐的长相没有任何意见。”看完了画像,衣冠勤做出评论。“但我还是坚持高攀不起,烦请汪总管代我如此回复你家老爷。”
“衣公于不满意我家大小姐的长相?”总管进一步探问,没忽略掉衣冠勤无意间飘向崔红豆的眼神。
“不,你家大小姐长得很美,只是我--”
“我听人家说衣公子最近一直在找地盖房子,颇有成家立业的打算。”不待衣冠勤完全拒绝,汪总管又技巧性的转个话题。”是又如何?”衣冠勤仍是板着脸,没什么好脸色。
“是的话你就不该断然拒绝这桩婚事,应该考虑这桩婚事背后所带来的利益。”汪总管到底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更换立场说话。
“衣公子虽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也有在金陵落地生根的意思,但金陵的老百姓并不健忘,也都记得你手上的钱是怎么来的。”
他的钱来自和倭寇同流合污、来自于生意间的投机取巧,虽然年代久远,可大家都记得,否则不会前脚才刚入城,后脚就有人到处都传说“衣冠禽兽”来了。
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衣冠勤毫不意外对方摸清他的底。他的过去并不光彩,这事人人皆知。”时间一久,人们自然会忘记我过去干过什么,这点不劳汪总管费心。”衣冠勤不信金陵的居民真有这么高洁,钱能改变一切。
“话是不错,可若有人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你靠什么发迹,这可就不妙了。”汪总管老好巨滑的威胁他。“再说,衣公子现在虽然有钱,但不见得有地位。俗话说得好:有钱还得有身份。倘若衣公子真娶了我们家大小姐,不但能博得好名声,还能一下子提升你的社会地位。如此一来,衣公子就不必成天烦心能不能对令尊交代,何乐而不为呢?”
换言之,汪总管不只掌握了衣冠勤的过去,甚至探听好了他的未来,包括他父亲对他的殷切期待。
再一次地握紧拳头,衣冠勤极想叫对方滚一边去,别来打扰他的清静,可又无法否认心底的愿望,因而抑郁不已。
在遇见崔红豆之前,他原本就是做此打算。他的计划是,先找墓地,然后盖房子,再找个出身良好的女人成亲,从此在金陵落地生根。
如今,机会好不容易来了,他却如此犹豫,甚至一个劲儿地往外推。
“如何,衣公子?在下所言不差吧?”在他低头犹豫的时候,汪总管适时推波助澜。“只要你肯答应这桩婚事,就算对令尊有所交代,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摸透了衣冠勤底子的汪总管,一直强调他最在意的事,可真正教他下定决心的人,却是崔红豆。
“我也觉得你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
崔红豆突然插进来的话,使得衣冠勤原本垂若的头,倏地抬起来。
“你说什么?”衣冠勤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敢置信地反问。
“我说,你应该答应这桩婚事。”崔红豆深吸了口气回答。“汪小姐的出身良好,而且人又长得这么美,放掉太可惜了。”
“你希望我娶她?”无法相信她竟然这么说,衣冠勤眼中跳动的净是生气的火焰。
“我是为你好。”崔红豆勉强笑道。“我刚刚偷瞄了桌上的年生一眼,发现你和汪小姐的八字其实挺合的,如果结成夫妻,一定很相配。”
她会这么说全都是为了他,因为她知道,他这一生影响他最深的人就是他父亲。他要出头,他要完成对他父亲的承诺,为此,她不能自私的徘徊在他左右,他需要的人不是她,她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风水师,无法帮助他完成他的梦想。
因此,她开朗地微笑,让他相信,她是真心真意希望他娶别的女人,自己也好闪一边去。
她的出发点是如此美好,可惜衣冠勤一点也无法体会,只是看着她,再看着她,直到快望穿她的灵魂,才缓缓的开口。
“既然连我的‘朋友’都觉得我应该答应,那我还能多说什么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崔红豆。
“请代我转告你家老爷,就说我会考虑这桩婚事。”
随着衣冠勤的应许,一切似乎开始有了名目,而崔红豆的心,也在这刹那开始隐隐抽痛。
第七章
崔红豆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直到亲耳听见衣冠勤不置可否的回答,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不堪一击。
郁郁寡欢地躲在房里最偏僻的角落,崔红豆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就像一个胆小鬼,自从衣冠勤当着她的面,说要认真考虑和汪秀雅的婚事后,她就是这副德行。
虚伪、胆小、心口不一,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过去她从不曾躲过谁,因为不需要,可如今她不但躲着衣冠勤,也躲着自己。只因为她害怕一旦揭开了外表那层面纱,会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比谁都渴望一份爱;一份她从不曾盼望,可如今终于能体会的刺人情感。
“红豆,如果你真的喜欢衣冠勤,你就不应该放弃。”
蓦地,她想起昨日桑绮罗对她说过的话。“拒绝一个人很容易,可一旦真的失去了,想再找回来很难。上天不会一再给你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啊!”
她也记得她的结拜大姐有多关心她,有多用力握住她的双手,恭贺她。她好高兴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对于世界上的每个人而言,每一次的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之于她的结拜大姐是,对于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只为了成全自己的冲动,不去为对方打算,更何况她根本没有资格追求爱情,她的爱情早巳献给了天地。
“我发誓我崔红豆,今生今世只钟情于风水玄学,永远不……”
昔日稚嫩的豪语,透过记忆的长廊,蜿蜒朝她涌来。她捂住耳朵,可那一句又一句兴奋的誓言,仍是毫不留情的窜入她的耳膜。
“我发誓……我发誓……”
她更加痛苦地捂住双耳试图逃避,却因而差点错过了门外的呼唤。
“红豆。”
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让她愕然放下双手,倾听突来的声响。
“你在家吗,红豆?”
她愣愣地注视着大门口的方向,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来是不在……”
由于崔红豆一直都不出声,对方因而判定她不在家,转身便要寓去,崔红豆这才如梦初醒,跟着冲出去开门。
“师兄!”
匆匆忙忙地叫住欲离去的身影,崔红豆的眼里有些许的错愕、更多的不敢置信,惊讶之情完全表现在脸上。
“好久不见,红豆。”被她叫住的男子转身,眼底净是笑意。“看来五年内你长大了不少,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男子一面打量崔红豆,一面调侃她,害得她脸红。
“我、我哪有变!”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我还是以前的我啊,只是长高了一些。”呃,胸部也丰满了不少就是。
“你不只长高,还变漂亮了,变成一个大美人。”男子笑着摇头。“记得你下山之前还是一副野丫头的模样,才不过几年不见,你已经亭亭玉立。”眼里且有淡淡的忧愁。
“说什么亭亭玉立,师兄说得太夸张了啦!我哪有变那么多……”男子越是赞美,崔红豆越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大半天才突然想到她还没请人进门。
“啊!师兄,快请进。”瞧她糊涂的。“我们家房子很小,师兄你可别介意……”崔红豆嘴里忙着叨念,手里忙着翻箱倒柜地想煮茶,男子见状连忙阻止她。
“别忙了,红豆。”省得她被热水烫伤。“我不渴,刚刚四处向人探听你的时候,才到街口的茶铺喝过茶,你尽管坐着就是。”男子眼带暖意地看红豆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的性格没多大改变,仍是这般急惊风,安静不下来。
“好,那我就坐喽。”崔红豆向来满崇拜她这个师兄,当真听他的话坐下来。
“对了,师兄。你怎么会突然到金陵找我,师父允许你下山了吗?”才刚一屁股坐下,她即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她师兄,惹来他温暖的一笑。
“当然是允许了。”男子解释。“我又不是你,功夫还没有学完就跑。是师父他老人家亲口告诉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我,才让我下山的。”
“哦,我懂了。”听完男子的说词,崔红豆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跟男子开玩笑。“那也就是说,师父他老人家的毕生绝学,都被你吸光了喽?”要不是她老爹突然翘辫子,不得已必须下山继承家业,说不定现在她也跟他一样厉害。
“胡说,师兄哪有你说得那么卑鄙?”男子被她孩子气的说法逗笑。”只是师父让我下山,一时之间我不晓得该去哪里,就决定先到金陵采看看你,没想到居然被你说成一条血蛭,唉。”真是冤枉好人哦。
“我开玩笑的嘛,师兄。”崔红豆顽皮的吐吐舌头。“既然你还没决定去哪里,不如就在金陵落脚,你觉得怎么样?”她敢打赌,凭他师兄的功力,金陵有一半的风水师都要没饭吃。
“再说吧,目前还在考虑。”男子不置可否。“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此而已。”
“不劳师兄操心,我过得很好。”经师兄这么一问,崔红豆立即振作。“你瞧,我的皮肤发亮,每天都睡得很饱,好得不得了。”
她很努力的微笑,没敢说那是她为了躲衣冠勤,躲到成天足不出户,方能培养出来的好皮肤。
面对她灿烂开朗的笑容,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观察了她很久,才柔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他的语调有些迟疑。“我刚刚跟人打听你的时候,顺带听了些流言,大伙儿都说,你和一个叫衣冠勤的男人走得很近……”
“他是我的客户,我们当然走得很近。”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崔红豆便忙着抢白。“师兄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除了得上天下地、帮人寻找龙穴定方位之外,还得成天向人解释我们的做法。有时对方不满意,一切还得重来,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这么辛苦。”
她叽哩呱啦的扯了一堆,就怕她师兄误会她跟衣冠勤在一起。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添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