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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倒挺有胆色。还是上回的问题,扇子何处?”
狐偃道:“不知。”
“你以为我会信?那日你去庾府,扇子便被掉包,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清越眼睛转了转,看向正在同太子萧统话别的清悠。“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那日他与你同去,这扇子不在你处,便在他处。”
“清越,你要这扇子究竟何用?若是要危害人间,我狐某定不让你得逞。”
清越看向狐偃,道:“若我就要为害人间,你又奈我何?”
“狐兄,天晚了,我送你一程吧。”清悠同太子话别后,走到几人面前。
清越转过头去,朝清悠笑了一笑,几人皆是一怔。清悠和狐偃心里明白,清越的力量太过强大,就是他两联手,也无法制住他。几人与清越僵持了一阵,几乎以为清越就要对他们出手,然而清越不过笑了笑,转头走了。
清悠几乎是松了口气,他道:“狐兄,我今日送你回去,有些事情恐怕还要同你一聊。”
狐偃微微颔首:“我正有此意。”
马车在黑夜中穿行,夜已深沉,街上并无行人。三人坐于车中,面色沉重。
清悠道:“狐兄,他若是现在追上来,你我二人合力恐怕也治不了他。”
小尚掀开车窗帘子,往后看去,黑漆漆的街道,并无清越的影子。想起清越,他还觉得后怕。那日他说要毁去他的魂魄,作为一只一心想投胎的鬼,小尚最怕的便是这种事情。
“他今日应该暂时不会来。”狐偃道。
“何以见得?”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今日不会来。”
狐偃有种很糟糕的感觉,他不知为何清越频频放过他,若看在他半人半狐的份上,让他一次便足够了。
说话间,马车渐渐停了。
“少爷,道长,道观已经到了。”清悠的仆人下马,将马车帘子掀开,三人下车。
阿鹤和阿鲤早就睡了,道观中黑漆漆的。狐偃右手一挥,院子里的灯笼便亮了,照得庭院通明。小尚跟在狐偃身后,亦步亦趋。
扇子在清悠手中,他想起此事便觉得这扇子从宝物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实在是倒霉得很。狐偃刚将门关上,他便道:“狐兄,我们可得好好商议一番,这扇子该如何处置?”
狐偃道:“不然你将它交给我,我去想办法处理,此事便与你无关了。”
“狐兄,我知道你讲义气,可我也不能这么做啊。我清悠也是讲义气的人,你是我至交,我怎能有了好处自己拿,有了害处便丢给你?”
“这扇子是万万不能落到清越手中的,扇子是上古宝物,我也不知其究竟有多大的力量,若是落到那狐妖手里,恐怕百害而无一利。若清越前来夺扇,以防万一,我们只能先行毁掉它。你回去后先将这扇子封印在池塘底下,用莲花镇着,他便暂时找不到了。”
清悠慎重点头。
“若要毁掉那扇子……会要了我一半的修为,若此事由清悠兄来做,弄得好大概会修为尽失,弄得不好也许会变得跟我的好友窦耳一般。”
清悠一怔,心中竟生出一丝恐惧。去南徐州的之时他自是见过窦耳的,窦耳常年卧病在床,剩下的时日不多,这样地活着实在是一种折磨。
“不然还是我来做,清悠兄去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清悠正色道:“狐兄,你不忍心令我遇险,我又怎能忍心令你耗尽一半修为?若是你的修为减半,这世间更无人能对抗清越了。”
狐偃伸出右手,手上凭空地多了几盏折起来的孔明灯。他将灯交给清悠,道:“若是清越前去你府上,你燃灯告急,我立马御剑至你处。”
清悠感动道:“狐兄,我就知道你这朋友讲义气靠得住,我清悠简直太感动了!”
小尚听他们说了半晌,估摸着现在商量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盼着狐偃让他去睡觉。虽说清越那狐妖很可怕,可他吃饱了就想睡觉,这是大自然规律,他抗拒不了啊。
“清悠,天色不早了,你要回去了么?”
清悠猛地拽住狐偃的袖子,道:“狐兄,我困得很,今日在你这处暂住吧!”
小尚一脸黑线。清悠你这是害怕了吧?
狐偃松开清悠的手,道:“那你自便,我道观里简陋,恐怕招呼不周了。小尚,你去帮清悠铺床。”说罢便转身回房歇息了。
小尚不打呵欠了,气鼓鼓地盯着清悠。清悠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呵呵笑了一阵,道:“小尚,小尚啊,快去给我铺床,我等着睡呢。拜托拜托……”
小尚转过头去,将清悠带到了道观里最差的一间客房。
自宫宴过后,暂时风平浪静。狐偃每日里躲在房内勤练道术,解签算卦之事也不做了。姑娘们每日在桃花道观门前流连,迟迟等不到道长出现,小尚每日都要在门前劝走几个,说道长正在闭关修炼,恐怕很长一段时日都不会摆摊算卦了。
狐偃要修炼,小尚要做的事情自然就少,不过道观里多出来的某个人,实在是令他有点心烦。
“小尚啊,你去给我倒杯茶。”清悠摇了摇白玉扇,半躺在榻上,眯着眼睛看他。
小尚翻了个白眼,说:“让你家老仆给你倒去,我可不伺候你。你在这儿都待了三日,什么东西都往道观搬,还要不要回去了?”
“哎呀,举手之劳嘛,我家仆从回去搬东西,半个时辰便到了。”
“那你等你家仆人来了再喝!”
小尚一扭头,哼了一声便走,也不理会清悠。他觉着再这样下去,清悠非把他的家什都搬到道观不可。他可不想多伺候一个大爷。
快正午了,阿鹤做好了饭食,小尚给端了一份送到狐偃房门前,轻轻叩门。
“进来。”
小尚轻手轻脚走进去,将饭食放在桌上。狐偃闭着眼睛,盘腿坐于垫上,披散着头发。
“清悠还没走么?”
小尚点点头:“是。”
“那就暂且让他住着吧,这道观也不缺房间,不过若要长住,你就不用理他了,留给他家仆去照管。”
“明白。”
“好了,没什么事情,你自个儿休息吧。最近不大太平,你不要一个人跑到别处玩。”
小尚再次点头:“明白。”说罢关上门。
小尚走后,狐偃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他从袖中抽出那面镜子,手指摩挲着镜面,此时镜子如普通铜镜一般,只映出他的脸。
他站起身,将镜子放置一旁,点了香烛,对一支拂尘鞠了一躬:“师傅,徒儿明白术士不能轻易为自己算卦,但事出有因,我必须查明,还请师傅在天上保佑徒儿。”
他拿出三枚铜钱朝天一掷,铜钱落入手中,他合掌,复将手掌打开,口中念道:“因缘险中生?”
想及之前在镜中看到的两位少年,难不成竟是他与小尚的前世?
他将铜钱收回袖中,在榻上坐了半晌,摇响床头的铃铛。
小尚刚准备回房,又被这铃声给叫了来。他开门,问:“道长,有什么事吗?”
“小尚,将门关上。”
小尚将门关了,走到狐偃面前。狐偃道:“我想再看看,这镜子能看见什么。”
照妖镜中印出小尚的脸,片刻之后,镜子散出白色光芒,照在墙壁上。
渡口旁,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乘船而去,一位年轻女子站在渡边,看着小船随水而去,不忍离开。
“道长,这次与从前所出现的人又不一样了呢,这是怎么回事?”
狐偃道:“暂且先看着。”
这次的故事并不愉快,始终充溢着悲伤的情绪。画面一转,男子功成名就荣归故里,锦衣华服,仆从无数,至家门处,敲门却无人应声。他推门而入,窄小的庭院空无一人。街坊闻讯赶来,与男子说了几句,男子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情,抛开随从前往郊外。
郊外荒凉,孤零零立着坟茔一座,男子抚碑而泣,天上开始下起雨。
画面至此慢慢消失,小尚愣愣看着墙壁,不觉间湿了眼睛。他擦了擦眼眶,道:“多可惜啊,这难不成也是我的前世么?”
狐偃将镜子收入屉中,道:“小尚,你去请教清悠,令他去史官处查明你的生辰和死亡的时辰,我想试着凭卦象帮你寻回尸骨。”
一听见狐偃要再次为自己寻找尸骨,小尚立马开心了,转身开门去找清悠。
狐偃望着苍白的墙壁,在榻上慢慢坐下。若他没猜错,那两少年和这一男一女皆是他与小尚的前世。这两世,都是他负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蝴蝶扇(十二)
清悠在桃花道观住了五六日,风平浪静,他终究是收拾行李离开了。
他摇着扇子笑嘻嘻道:“狐兄,我这就走了,这几日叨扰你了。”
狐偃道:“你需注意着些,按我说的做,千万莫要随意动那扇子。”
“明白明白。”清悠揉了揉小尚的头发,道:“小尚,我走了,不要想我。”
小尚朝他抛了个白眼:“谁会想你?”
清悠走了,道观恢复平静。狐偃从房中收拾了包袱,小尚跟在他身后。他好奇道:“道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按着清悠查来的你的生辰算了一卦,算出你的尸骨大概就在我遇见你的附近,只是不确定究竟在那块地盘。所以,现在跟你去找找。”
小尚惊道:“今天就去?现在?”
狐偃点头:“赶紧去收拾你要的东西。”
小尚欢笑着跑开了,狐偃摇铃叫来阿鹤阿鲤,交代了一些事情,小尚已经收拾好行李站在他身边。
因是白日出行,狐偃没有御剑,而是变了一辆车马,赶着马车前去通往会稽的官道。
小尚坐在马车里,啃着从厨房包来的小点心,心情愉悦。今日狐偃居然自己赶车,让他在马车里歇着,实在是太难得了。小尚掀开车窗帘子,风从外边吹进车来,十分凉爽。小尚舒服得眯起眼睛,哼着乡间听来的小调。马车这样走了一下午,到了夜间。见四下无人,马车便慢慢行到空中,御风而行。
天上星斗正明,小尚看了一会儿星星,他们便到了。
这处官道已破败,四周长满杂草,同十年前并无二致。小尚下车后欣喜地转了一圈,说:“道长,你看,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从前的样子。瞧瞧,这棵树都还在呢。”
小尚将身子藏在树后,他从前常常藏在此处,等行人过路,便跳出来吓唬人。
狐偃从行李中找出罗盘,着四周漂浮着不少不成形小精怪的魂魄,干扰着判断。他问:“小尚,你从前睡在哪里?”
小尚将手伸进树洞,树洞里居然跑出来两只松鼠,他说:“睡在树洞里啊,有时候也去桃花林里,桃花林那边有几个小山洞,能让我睡着。”
“那即是说,你在此处并无墓穴,只有尸骨。”
小尚也明白,没有墓穴意味着他被乱葬了,因此才成为游魂野鬼。
狐偃细心查看着周围是否有微微凸起的土包,然而年代太久,葬小尚的那处未必是凸起的,这就难办了。他幻化出几把小铲,遇见微微隆起的土包,便支使小铲挖掘。
小尚靠坐在树下,这次狐偃信心满满,他觉他定能找到自己的尸骨。可这时小尚却没来由地害怕起来。狐偃找到的,恐怕只会是一具白骨。想着自己的肉身全都腐烂,只剩下骨头,小尚便高兴不起来。
狐偃走入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