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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七月里正值盛夏,河畔杨柳依依,流水潺潺。夜里清风拂面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带着丝丝清凉。
化身为凡人的幽流身着一袭白衣手中牵紧着简浔步行在夜色下的人间。街上的人很多,两旁的卖货人极力的吆喝着向过往的行人介绍着,“公子可要买只河灯,我这里的可是样式齐全的很。买一只吧,送给喜欢的姑娘什么都好。”卖货郎一脸的讨好。
侧身看看身旁的简浔,那眉目之间分明闪现出一丝光彩,是啊,这一世想必他还未曾见过这河灯吧。
“选一只吧,喜欢那个?”指着卖货郎身后那堆得满满的河灯,却是齐全,不仅有各式的花灯,就连动物、建筑的都有。
“就要那个吧。”看了半天才伸出手来指着一个火红色的河灯,一只琼花样式的河灯,那花的颜色火红火红的,如同鲜血一般的鲜红,却是不知觉间刺痛了谁的眼。
石桥上,站满了围观赏灯之人,河下缓缓而过的各式河灯将那河面与两岸映的通亮,轻穿过人群来到岸边,三五成群的女子蹲在那河边将手中的河灯一一放出,并在同时闭眼祈愿。提过手中的河灯,“我们也试试。”说着幽流拉着简浔便走到哪河边,蹲下身子,将河灯放到简浔手中,“你来放,记得要许愿。”
两个男子蹲在一群女子身旁将那手中的河灯放出,画面却是不怪,火红的琼花开在河面之上,光艳无比。“许了何愿?”步于小路之上,猛地将走在身旁的简浔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张一直烙印于心的脸。眼前之人却只是淡然一笑,言下就是不愿告诉你。
“不说便不说吧,早晚会知道的。”说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蓦地低下头,在那光洁的额上烙下轻轻一吻,随后心情大好的拉着简浔在那人间的街市上逛着。
夏夜里的街市热闹而繁华,白日里忙了一天的人,总是喜欢在夜里出来逛逛,好似这般能使心情舒畅,远远望去,一街角处,白色的幌子立在街口,一旁一个妇人正在忙着整理客人走后的桌子,说也奇怪,如此的小摊竟然开在这偏僻之地。
“过去坐坐,当是休息一下吧。”拉了拉简浔的手,径直的便向那小摊走去。
“两位是要吃些什么?”走近,一个年岁不大的妇人走来,面上虽是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却是含着些许哀愁。
“那就要一碗面再上一壶茶吧。”
☆、第十章 冥主
“一碗,你不吃?”简浔睁着眼,满面的不解,他不饿,不想吃,亦或是?
“谁说的我不吃。”一脸的邪笑,相比于简浔此时的幽流更为像只狐吧,一只满腹诡计的狐。
小摊的食物并不会有多好吃,却是对于吃惯各种美味珍馐的人来说那就叫做别有一番风味了,热气腾腾的一碗素面,白白的面条上撒着一些香菜,只是如此的简单。幽流伸手拿过茶壶为简浔和自己各倒上一杯茶,茶的味道并不浓,好似自家泡制的花茶。
拿起筷子,幽流将那面碗端起,夹出几条细长的面条便向那简浔的嘴边伸去,“我…喂你吃。”语气很淡,声音也是很小的,好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的口。
简浔看着那飘着热气的面渐渐地伸到自己嘴边,透过那升起的热气竟能看见那举着筷子的人脸上泛着微红。
“是热的。”察觉出简浔看着自己的眼神,和脸庞上传来的微热,我们高高在上的天帝义正言辞的撒着一眼便能看透的谎话。下意识的撇开了脸,手中举着的筷子自是不觉中跟着偏向了一边,本以为很是‘无耻’的天帝竟也会有害羞之时。
“呵,张婶还没收摊呐?”不远处一身着官服腰挎佩刀一袭官差装扮的男子从小摊前走过,微胖的身躯把人显得很是臃肿,眉目上带着很是朴实的笑意,应当是一个老实正值的人吧。
“不忙,还早呢,待会儿在收摊,这不还有生意呢,再说,万一他回来了而我又不在,让他去哪找去。”年轻的妇人一面收拾这茶碗,一面和那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还在等吗?您被怪我多嘴,这都多久了,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兴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男子急忙拍了一下自己脸,满面的懊悔。“呵呵,我这又多嘴了。您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性子直,您也被见怪啊。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吧,现下里夜里不安全,您多注意这点。”
“都劝我说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我知道他会回来,他答应过我的。”看着男子离去,妇人却是在嘴里轻声的念叨着。
这一碗面最终则是幽流红着脸动作笨拙却又极为小心地喂到了简浔口中,期间当然是自己也吃了几口的。平平淡淡的一碗热面却是吃很是开怀。
“要去哪?”离开那小摊,本以为幽流便会带着自己回天界,却是不想那手依旧是被紧紧地握着,而那人好似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不急,再陪你逛逛。”男子在身旁慢慢的走着,刚毅的侧脸上可以看到那淡淡的笑意,话落,那握着的手攥得更紧了。隐隐的月光下竟能看到那手上的骨节已然泛白。
“三郎,可是你,是你回来了吗?”再次转到那河畔之时,夜色已晚,逛街赏灯的人群已散,淡淡的月色下只映着斑驳树影,河岸旁竟然又见到那小摊的妇人,面色焦急,嘴中不住的呼喊着,好似在呼喊着什么人,脚步向前,眼看着那妇人便要落入水中,咚地一声,水面泛起一阵水花,和着那荡漾的波纹缓缓而下。被简浔一把抓住的妇人脚下一空将那岸边的石块踢入河中,惊奇连连水花。
“是你么?是你回来了吗?”神志不清的妇人倒在简浔怀中嘴里不住的问着,急切之中带着点点的兴奋一只手紧抓着简浔的手臂好似要抓出血来。
“是你么?我一直在等啊,你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啊。”一心等着自己丈夫回来的妇人是那般的痴情,眼角划落的泪水渐渐印湿简浔的衣袖,被风吹过却是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想帮她。”只手一挥,原本不安的妇人即刻便安稳的倒在了简浔怀里,不是疑问,是肯定的在说,他了解的,无论是变了名字还是变了身份,哪怕是灵魂已然不再完整,他依旧是有着善的,分得清是非,明得事理。
弱水,冥界噬魂吞骨之水,流于奈何桥下,吞没一切,哪怕是一根鸿毛也休想在弱水中浮起。
一袭黑袍的冥界之主坐于王座之上,墨发高冠,眉宇中透着丝丝英气。蓦地只见一黑影虚幻飘来,以极快之速奔到冥主面前,“王,天帝到了冥府了。”
座上之人缓缓将头抬起,墨色的眸子犹如黑狱一般幽深。放下手中的书卷,“去请。”声音病了个人威严,那执掌冥界的王者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冷厉肃杀之气。
天界与冥界素来是不相来往的,这冥界只接收人间的凡人妖魔,天神不老不死,就算是消失而去那也必然是魂飞灵灭,又怎会到这冥府中来。
千年前,他曾经来过,那立于三界高高在上的天帝满身鲜血的来到这里,却是为了一只妖魔。那一次便是第一次见到他吧,冥主满面的苦笑,就是那么一次,也就是那么一眼为何就是再也忘不掉了?明明知道他心里不会有自己的,却是那般尽心尽力的想要帮他。
只见过两次之人,偏巧这两次却是都为了同一个人,让那高傲的天帝放下尊严去求人,他究竟是凭什么。
千年前,满身鲜血的天帝疯了似的冲进了冥府,站在冥主的面前,“想办法就他。”冰冷的双眼满含着哀伤与懊悔。紧紧握着右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乱动。一身黑袍的冥主看在眼里,他知道,那手中握的是魔皇的魂魄,失了两魄,只剩下五魄三魂的魔皇玄冥。
“伤的太重,救不了。”冥主端坐于殿上,神色里没有一丝的波澜,淡淡的开口,随后又继续批阅书卷。
“救他。”天帝再次开口,已然没有方才那般语气,此时是带着绝望的愤怒,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愤怒。
“弑神剑所伤,连你堂堂天帝都没有办法,我只不过一下界冥主又怎能救得了。”面无表情的冥主依旧端坐着,甚为冥界的王,掌管着冥界之人,本就是应该没有喜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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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弱水
冥界冥府,鬼气森然,烟雾般的鬼影在眼前不断飘转,眼前那昏暗的界地当真如同听来的鬼府一般,阴森中带着恐怖。跟随着指路的鬼魂一路越过冥府的长廊进入到那冥主所在的冥殿之中,才发现那冥主正殿却是与那外界不同的,不似殿外那般昏天暗地,两旁林立的灯柱虽不及灯火通明,倒也是足以映出整个大殿,看得清彼此。
简浔抬眼看去,那高台之上,一袭黑衣的男子端坐于王座之上,右手执着笔墨,面前放着累的高高的书卷。
“天帝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没有表情,眼也未抬依旧是端坐于座上与千年前一样,冥主手握着书卷,只是忙着他的。
“冥主倒是清楚本帝来此必然是有事。”眼眸微抬的看着座上之人,从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找他便是这个样子了吧,千年里却是依旧这般样子,少言冷语却是适合作这冥府之主啊。
“那是自然,堂堂天帝又怎会无事来此。”想要抬眼去看,却是硬逼着自己忍住,心上仿佛有着无数的虫蚁在啃咬一般,心下不静却又要摆出满面的淡然。只是悲苦的冥主知道,他今日将他一同带来了,就是为了那个他,那个高傲的男人来到这里,今日,他已然回到他的身边,却是为何还会来此。
“今日前来,还烦请冥主帮忙查一个人的下落。”一句话说得轻巧,不似陌生,却又不似熟悉。对于面前这位冥主大人称不上敌却也不似友。
“到是何人能够劳烦到天帝亲自去找?”不解,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劳烦到他来找,不会是仙神,难道又是妖魔。
“是个凡人。”幽流说的清楚,满面淡然。立在一旁的简浔见到如此两人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总之感到一种莫名的气氛萦绕着,身形不禁的晃了一下。
长臂身来,穿过腋下随后一揽,幽流已然将简浔揽进怀中,四目相对,简浔下意识想要去推,却是抵不过那禁锢的手臂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那姿势在外人眼里可谓分外亲密。苦了那一直自制着的冥主,眼下却是再也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手臂环过腰际,看似相拥的两人此时犹如一幅画卷一般,是美,容不下其他杂质的美。
衣袖下的手掌猛地握紧,极力克制,呆愣了好一会儿的冥主终是缓过神来,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依旧作为那冷眼的冥界之王,“天帝为何要找一个凡人。”
侧过身来幽流只是笑而不语,意思明确,无须多问,只等你的答复。
“天帝为何如此自信我会帮忙?”
“你会的。”因为知道你会帮忙,所以才来,再大的帮助都给了,又岂会为了如此消失而不帮?
烟城,张三郎,十年前死于异乡,是染疾而亡,本应再入轮回,却是在那奈何桥上不愿投胎,狂喊着‘我要回去,放我回去’最后竟是失足落入弱水,就此化作孤魂,长沉与弱水之下,永世不得轮回。
河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