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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他哪里舍得见他为难。
猰貐哪里能看不见阿吱神色,不由冷笑一声:“瞧瞧那鼠妖,只怕如今想要自戕也难的很,他浑身功力可都在你这儿了。”
苏白一笑:“谁说我要牺牲他?他的命是我的,只要我不让他死,他如何能自戕?”
阿吱和猰貐皆是没想到苏白会说这样的话来,二人吃惊不已。
“你同我说,如何将火凛引来?”
“阿苏?!”
苏白却不理会阿吱,只是又问了一遍猰貐:“如何将他引来?”
这下换做猰貐为难。若要引来火凛不难,只要苏白一滴血就足够了。可如今,苏白连个实体都没有,何来的血?以鼠妖功力,现下也没法子将苏白的身子给幻化出来。而他,也不能。如今能这么做的,只有一人。
终是无法
苏白看着眼前从观云身体里剥离出来的人面蛇身的怪物,不由一阵作呕。蛇尾死死困住苏白,即使苏白现如今不过是虚影,可他也能感觉出那湿冷粘腻。
再看向一旁,观云软软倒地,不一会,便见观云手指有了动静。苏白突然明白猰貐要作甚。尽管猰貐没同他说如何能够将火凛引过来,可他大约也明白了,要让火凛来,必定是要自己做出什么,而如今,他自己没有真身,能恢复他真身的阿吱已是功力尽失,而猰貐,想必是没这能力,那,就只剩下观云了。遂是到现在,猰貐才做出这等冒险举动来。
苏白心里头有了计较。
“既然我选了将火凛引过来,那放了阿吱,对你来是也定不会是难事。如今阿吱什么都没了,也对你没甚威胁。”
“放了他自然是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如今还没把人引过来,我又如何能放他。只但火凛来了此处,他小小鼠妖遁地而逃也没人会发现的了,你不必担心。”
观云慢慢清醒,待他看清眼前苏白时,不由苦笑一声,倒地没能保住他。原本不过是想让阿吱带着苏白进入他的意识里来,不惜自损功力幻化成火凛模样,将人引进来。可他错估了阿吱的戒备之心,他没想到,阿吱会让苏白以这种形态逃出他的意识来。不过,他突然想到,或许阿吱做的也是对的,毕竟,若是他真……那苏白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出不来,也好,一辈子陪着自己。
“观云,我助你一臂,将苏白真身速速幻化出来。”猰貐看观云只是盯着苏白,却不动作,心里着急。他如此作为本就冒险,心里担忧至极。若是苏白恢复真身,而他不能及时回到观云身体里,只怕会不好。可也有一点好的,就是,若是观云耗费功力让苏白恢复真身,那必定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那时候猰貐在寄住这具身体的时候,只怕观云便是身死之时了。那他便永远的有了这等器具。
“猰貐,你不是不知,如今我灵力消耗过甚,哪里有这等功力能够将苏白真身瞬时幻化出来,若是如此,那必是我身死之时。”
猰貐却是一笑,带着急切的神情说道:“你不必担忧,身死如何,以你现在修为,即使身死,只要心还跳着,还能活不了。”
可他观云不是傻子,如何不知猰貐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知道,他今日是必定难逃一死的。可他不能如了这猰貐的愿,他早先走错了路,越走越远,如今幡然醒悟,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原是打算护着苏白才将人锁进自己意识里,如今,他既然出来了,那必定要将真身还给他。可若是猰貐困住苏白,有了真身的苏白只怕会更……
他瞥向那阿吱,见他已然是奄奄一息,就算苏白救他一命,只怕他也没命走出这弗如殿,不如将他……
“猰貐,你将苏白放下,我才能幻化施为。”
“哼,你真当我不知你作何打算?”
“你大可不信我,可你也不要错估那鼠妖在苏白心中分量。你将苏白放过来,将那鼠妖拿捏在手,只怕就是我有心将苏白放了,他自己也不肯独自离开。”
猰貐一听,不由深深看向观云,像是要看出他说的是否是真一般,只是此时观云,也不过是死死盯住苏白。若是再多耽误一刻,只怕苏白就要没了。那虚影越来越不清了,而苏白那扭曲的五官也在像观云诉说着他此刻到底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好。”猰貐总算松了口,而观云,则是松了口气。
可苏白却不同意,他像是看出观云的心思打算,怎么也不肯让猰貐那阿吱去换自己。但如今的他,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哪里容得了他说不。猰貐一甩尾,苏白便到了观云怀里,而苏白转头看的时候,阿吱已经替代了自己,被猰貐困住了。
“不,不,观云,我不要什么真身,你快将阿吱还回来。猰貐,你就是困住阿吱又能如何,若是观云幻化不出真身给我,你就引不来火凛。若是他能,你困住阿吱也不能起任何作用!”
阿吱微微一笑,想说句话,却已出不来声。他想对苏白说,他这辈子已是知足,竟是能让苏白待自己如此。他从未想过苏白能将自己这般看重。如今,值了。
观云扯着苏白的灵识线,苏白一痛,回头看向观云。观云心里疼极,轻声对苏白说道:“就算猰貐放了他,他也活不了了。”
这一句话,一下子便让苏白静了下来。观云不敢耽搁马虎,赶紧施为。
观云幼时随着释慧云游,见过南边大雨,让那堤坝承受不住,绝了堤,眼见河水奔涌而出,因为太突然,竟是让人手足无措,然后便是见着这河水再也没止住。如今,他一抬头,看到苏白的眼泪,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溃堤的堤坝。无声,却力量大到让人难以承受。他没见过这般的苏白,即便是那些时日被他困在弗如殿日日受折磨的时候,也没见过苏白这样的哭相。
“苏儿……”他只唤了他一声,他便闭了眼不再看他。观云知道苏白定是明白,即使他应了他的声,也不能救的回阿吱了。
可观云却不甘心:“是我先认识你,待你好,可你下了山,转身就忘了我,我却依然记着你,念着你,寻着你。你遇到那狐王,便被迷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然后便是这鼠妖,只要有人待你好,你便放不下,可我待你这般好,你却对我最是无情。”
苏白惨然一笑:“你师父说,我是你的劫数,若不远离,必定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只是这一句话,观云便再也张不开口了。
“观云,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连这,也是奢望么。”
那一瞬间,苏白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也知道,阿吱大约要……扭头看向阿吱的时候,苏白带着笑。阿吱看到了那笑容,心中一暖,却忍不住眼眶中泪水掉落。他不忍苏白见着么残忍的场面,只是,他如今也左右不了什么。他的苏白,原本是个懦弱的卑微少年,可在这世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凭着一己之力,想要保护所有,却最终连自己也护不住。
他只怕,他死了,苏白会怪自己。可到底,谁也逃不过这生生死死的事。
“猰貐,我把火凛引来,你将阿吱救活,这等买卖,你不吃亏。”
苏白还是苦苦挣扎,想要救回那个一直待他好的阿吱。只是,他转身的瞬间,防不住那飞来的匕首,竟是一把插进他的心窝处。
“苏儿!”观云没想到猰貐竟然如此……他一把抱住跌落的苏白,心痛难道,心窝处的血,他早就该算到,猰貐怎会如此听话,按着他的心思来,是他失算。
“瞧,那鼠妖死活根本无碍,只要你心窝的血一处,这狐王,就到了。”
观云抬头向门口看去,果然,见着那一身红衣的男子站在那里,神色难辨。身后,有那姬三娘,有那凤灼,还有将自己一步步带入此的师父释慧。这些人,不会是为了苏白而来,他们都是为了火凛。
苏白却看都未看火凛一眼,他紧紧盯着阿吱,生怕猰貐一个动作,阿吱就灰飞烟灭了。
“猰貐,如今狐王来了,你快将阿吱放了!”胸口的疼痛掩不住苏白内心的疼痛。这个待自己好的人,就要不见了。
猰貐咧嘴一笑:“可惜了,我从未打算将这鼠妖浪费了,如今火凛来了,我正是需要这绵延功力的圣品。内丹只怕他早已给了你,不然你心窝中了一刀,这会竟然还能同我理论?没了内丹,也不打紧,他的心挖了出来,也顶些事。”
就这么,苏白眼睁睁的看着猰貐将阿吱的心挖了出来,最后,竟然将阿吱囫囵吐了进去。
“不!不!”那撕心裂肺的的叫声,听到人头皮发麻,听的人,心里头绝望到底。
终是成魔
火凛不是没听到苏白说的那话,他心中酸涩不已。是苏白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将自己引来只是为了换回那鼠妖的性命。或许那时出手,可以将阿吱救下,但却救不活。他选择静观。
而身后的姬三娘同凤灼,却是在听到苏白那番话后,不由大怒:“苏白,亏得我们急急寻过来救你,你却如此待我们,枉我们带你这般的好!”
这话是姬三娘说的。
“苏白,你愧对火凛待你的心意。”
这话是凤灼说的。
各人有个人的心思。姬三娘心里难过的是,她待如亲弟的人,竟是要陷害他们。而凤灼,他亲见火凛为苏白心伤,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只知道,这苏白不配。
苏白一句话也不说,胸口那把匕首被观云猛然拔出,苏白闷哼一声。观云施了法,那血便止住了。看似轻巧,可只有观云知道,只怕自己,气数已尽了。
“苏儿,别人终是靠不住的,往后,好好照顾自己。”
还不待苏白反应过来,只见那匕首突然泛起金光来。
释慧大叫一声不好,却也来不及阻止,就看着观云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窝处了。金光大盛,瞬间,观云便化作一阵云烟,消散殆尽了。没了观云的支撑,苏白通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知道了,从头到尾,原来是按着观云的法子走的。猰貐吃了阿吱,法力大增,而观云此刻最是虚弱的时候,猰貐自然是轻易就能将观云灵魂消灭,自己独占这具身体。可观云为了……就当是为了这天下苍生吧。
“苏白,我早说过,你是观云的劫数,终究,还是没躲过去,他为了你,竟是连轮回也不要了,魂飞魄散啊。”释慧痛心吼道。
猰貐自然气怒至极,没了这方便的身子,他行动上多少又不便利。他一尾甩过去,将苏白卷起,死死困住。苏白并不挣扎,任由猰貐将怒气尽数撒在自己身上。
人都是自私的,心都是偏的。人和心,都只会偏向自己的心头好。观云为了自己,将阿吱牺牲掉,而他为了阿吱,要将火凛牺牲掉,而待自己好的姬三娘,凤灼,还有那敌视自己的释慧,则是为了火凛,要将自己牺牲掉。
世间事不过如此,如今,他看开了,也什么都没有了。
猰貐狠狠咬住苏白的咽喉,竟是要将人撕裂。
“既然没了观云做器皿,便拿你来抵偿!”
“猰貐!你不过是想要我内丹来助你成魔复仇,我如今人在这里,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哈哈,我自然是先将苏白这双世之魂吞下,在来取你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