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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自己的手,这于人类相似却有着尖利黑色指甲的手。如今我魔族身份暴露了,可以光明正大使用黑暗魔法了。伊越那人类再强,我又能弱到哪去?反正这一次,肯定不会被当做累赘抛下的。
不知等了多久,等得我都快睡着了,伊越终于回来了。
他原本洁白的衣服沾了些泥巴,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狼狈。我有点想笑,但看着他那死人脸,我又觉得笑不出来。他手里拎着两只像野鸡但体型更大一些的生物,丢了一只给我,而后一拧自己手中那只野鸡的脖子,结束了它的生命。
我抓着手里的野鸡,问:“这只也杀了?”
伊越收拾着自己手里的野鸡,说:“你也可以选择饿着。”
我还有得选么?我看了看伊越手里的不知从哪拿出来的匕首,认命地用指甲划开了野鸡的脖子。
我们各自烤着自己的食物,气氛有些沉默。伊越本来话就不多,我想着接下来一路是要一起走的,要还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多尴尬啊,可是,对于他,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之前也有一起出过任务,但说到底我跟他还是不怎么熟的。而且他不久前识破了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说不定他心里还是对我有敌意的,只是碍于这陌生的环境,勉强跟我合作而已。
我偷偷往他那边瞄了好几眼,终是没找到话题。
我只好自己找点事做,协会的手表还在,时间也在变换着,如果准的话,现在应该是中午。想要联系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了。我身上除了一身衣服,手表还有香囊,还有一个腰包,包里还有一包压缩饼干,一把手动发电手电筒,一把打火机,一捆鱼线和一些钱。
离篝火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我感到有点渴,就跑过去掬了点水喝,顺便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舒服多了。我朝伊越喊了一声:“哎,这水倒挺甜的,你要来点么?”
伊越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渴。”
我正想站起来,熟悉的晕眩感再度袭来,我赶紧蹲好,不想让伊越发现我的异常。上次晕眩的时候看见墨齐说什么“不能侍奉”,那么这次又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再看到他,那晕眩感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了。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没有了,心里拔凉拔凉的,可是,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回到篝火旁边坐下,说:“咱得赶紧找到出路。”
“嗯。”伊越应了声。
“对不起。”我说,“我不该碰那黑水。”
“没事。”他说。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那水给我很强烈的压迫感,我有点好奇。”
“嗯。”伊越终于多说了几个字,“也许,掉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不解:“可是,墨齐他们还等着咱们去救呢,等我们出去,都不知道外面变什么样了。”
“你要去救他?”
我突然想到,我已经不是那个人类少音了。我是魔族,一个不值得信任的种族。可是,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于是我说:“我想去救他,你放心,这件事结束后我会主动退出异能者协会的。”
“嗯。”
到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吧,我说:“你放心,我会回魔界去的。”
伊越看了看我,许久,他说:“随便你。”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延续到我们填饱了肚子。
伊越站起身来,说:“趁着天色还亮,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村子。”
“好。”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在他的旁边。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植物,我对植物的认识不多,只能看出这地方野草挺多,也有不少灌木,叶子的颜色较深,绿的都快变成黑色了。
我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塞进兜里,来这一趟,总得留点东西作纪念。
不知走了多久,灌木开始变少了,野草也稀疏起来,我们看见地上是许许多多黑色的石头,棱角尖利。
伊越停下脚步,说:“看来,我们只能穿过这黑石区了。”
他这么说,大概之前便去别的方向看过了。我点点头说:“我没问题。”
我抬脚正准备进去,伊越却拉住我,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头,你要就这样进去很快就被烧成灰了。”
“我试试用黑暗魔法腐蚀他们。”我说。
见伊越没有反对,我双手并尖而后十指交叉,猛地拉出,便是一个小网,我双手距离越远,那网便越大,我控制它飞出去继续变长,铺出一条能容下两个人行走的直道。铺完后,我将黑暗力量灌入那网中,慢慢腐蚀那些黑色石头。我原以为这应该不是件难事,毕竟黑暗魔法的腐蚀性是相当可怕的。没想到,这石头倒挺顽强,我清了半天也才清了一小块地方。
我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对伊越说:“你站后面点,我要放大招了。”
伊越看了我一眼,眼里竟然好像有几分担忧:“不要太勉强自己。”
“放心吧,我有数的。”我朝他摆了摆手。
伊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往后边走去。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这世界的黑暗元素。对于优等生而言,将外界的黑暗元素吸入体内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虽然不算容易,但也是完
全能做到的。我虽然知道做法,但总是不能很好完成,更何况,这次是要吸收外界的黑暗元素开一条路出来,难度不可谓不大。
幸运的是,这里的黑暗元素倒也活跃,我不敢一下子吸收太多,只先慢慢试探。
我小心翼翼地把黑暗元素吸入身体,又将他们转移到黑网上。此时我已睁开双眼,看着只被腐蚀了一点的石头,我又加快了吸收转移的速度。
我虽然是魔族,但不知为何,我这身体跟黑暗元素似乎并不十分容得来。那些黑暗元素就像是暂住者一样,永远不能与我融为一体。甚至只要我体内的黑暗元素超过某个点,我就会感到浑身不舒服。那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陌生人跑到我家,然后我要把他赶走这样。如果我体内的黑暗元素太活跃,就像那个陌生人在我家搞破坏一样,更令人难受。
我感觉我的额头上又挤满了汗,不过好在成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我心里暗喜,又稍微加快了速度,看样子,只要再撑五分钟,我就可以把路打通了。
此时,我感觉身周的一切景物都消失了,这天地间只有我和黑暗元素,我吸收着它们,使用着它们,让它们在我的指挥下发挥着它们的作用。我心里得意极了,我从没有这样畅快地使用黑暗魔法过,源源不断的黑暗元素挤进我的身体,又被我释放出去。它们和我在一起,就像是我的恋人那样亲密。这个世界,也只剩下我和它们。
“够了。”后面突然传来谁说话的声音。
我停住手,想要回头看看是谁。却发现我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我感觉自己跌坐在地上,有个人跑到我的身旁,摇动我呼唤我,我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好……了……”
“能站起来么?”伊越问我。
虽然有些无力,但总算是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我点点头,借伊越的力站了起来。
伊越扶着我,我们一起向黑石区的另一边慢慢走去。
神界归途前传之人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