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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和歌子居然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在他的办公室里也就罢了,他们居然还“黏”在一起?!“你们……”她本来打算好好跟他赔个不是,本来……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事实已经全部摆在眼前。
“靖代!”一朗挣开紧揪着他衣领的和歌子,急忙冲上来拉住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冷睇着他被扯乱的领口,还有那唇上薄薄的唇樱“不然是怎样?”她的声线哑然。
“我可以解释……”一时之间,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和歌子突然脱口就说:“一朗,直接告诉她啊!”
“和歌子!”他回头,阴鸷而愠怒地瞪了他一记,“你住嘴!”
和歌子陡地一震,虽是噤声不语,神情却是不驯。
望着他身后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的和歌子,靖代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她强忍着盈眶的泪,艰难地道:“我……我什么都知道……”她婆婆说得对,她是该干脆一点地成全他跟和歌子,因为不管在任何人心里,她跟他都是不配的。
“靖代,事情是……”他急着想解释,虽然他知道在看到这一幕后,他很难向她说明清楚。
“不!”她猛地挣脱了他的手,“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话落,她旋身像风似的卷出了他的办公室。“靖代!”顾不得自己总裁的身份,他拔腿就想追出去。
“一朗,”和歌子冲上前拉住了他,“别追了。”
他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一次,他是完全不顾往日情分地斥责了她,“和歌子,我不知道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权利变得这么自暴自弃,却没有权利破坏我跟靖代的婚姻,听清楚了没?!”
话罢,他背身追了出去,而她眼中的泪也在他夺门而出的同时掉落——第八章从公司里跑出来后,靖代并没有回去世田谷的住处,因为她知道一朗随时可以在那儿找到她,而现在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本来她是打算到光一那儿“投靠”他的,但担心光一会将这件事情告知在德岛的父母亲,她不觉又却步不前。
想来想去,她惟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阿淳的摄影沙龙了。
“靖代?”见她突然出现在摄影沙龙的门外,而且是哭丧着一张脸,阿淳不禁讶异。
“你怎么了?”睇见她眼底未干的眼泪,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又跟你老公吵架了吧?”
之前他曾经亲眼目睹他们夫妻俩吵架的过程,至今还余悸犹存呢!
靖代蹙着眉心,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阿淳,他……”原本她是不打算将事情告诉他的,但在这种时候见到自己的亲人,不觉又冲动得想将所有委屈对他倾吐。
“发生什么事?”靖代是他的小表妹,从小又跟他非常亲,如今小表妹受了委屈,他这个当表哥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她低着头,难以启齿。
老公是她自己选的,她怎么好说才结婚一个月,就发现自己的老公和他的昔日恋人背着她在办公室里幽会亲热呢?
“告诉我,”阿淳义愤填膺,“让我帮你出口气。”说着,他将她带进了摄影沙龙里坐下。
靖代一言不发地直掉泪,什么都说不上来。
阿淳向来都不是个有耐性的人,等急了,他冲口就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现在就陪你去找他理论。”
“不要!”自己不如人,她认了。现在去找一朗兴师问罪岂不是让自己更难堪?“我不想见到他……”“那你至少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他说。
靖代吸吸鼻子,犹豫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地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他以前的旧情人从美国回来了……”“啊!”他一怔,“就为了这个,你哭得死去活来!”笑死人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世界末日呢!
她抬起眼脸,“可是我……我看见他们在办公室里亲嘴。”说着,一行眼泪又从她眼底泛出。
阿淳一脸愕然,“不……不会吧?”虽然他对一朗不是太熟悉,但好歹也算见过。
以他上次的“观察”,一朗应该非常爱靖代才对,不太可能是那种会背着老婆和旧情人偷腥的家伙。
“这种事我做还差不多,他怎么会做?”他玩笑似的说:“他那个人看起来挺正派的啊!”
“是我亲眼看见的!”她又急又气,“我……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啊!可是……”“会不会是误会?”人家说劝和不劝离,更何况她嫁的可是饭店业巨子耶!
“才不是!”她一哼,负气地说,“我决定跟他离婚。”
他陡地一震,“离婚?你们才刚结婚……”“就是因为刚结婚,现在离还不嫌晚。”她说。
“别那么冲动嘛!”他一脸可惜,“念在他有钱的份上,你……”“你说什么呀?”她打断了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记。
阿淳抓抓后脑,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啦,我是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能同床共枕可是修了百年的缘分耶!”
她嘟起嘴唇,意有所指地道,“我们根本没有共枕眠……”他微微一愣,“什么意思?”都做了一个月夫妻,她说什么根本没有共枕眠?
“我们还没在一起‘睡觉’。”她说得很含蓄,而他听的很模糊。
“你是说……”沉吟片刻,他突然灵光一闪,懂了。
“这怎么可能?!”他惊叫起来,像是看见什么怪物似的瞪着她。
她白了他一眼,有点难为情,“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对于这件二十一世纪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事件,他很有探究的兴趣。
站在同是男人的立场,他倒是挺同情一朗的。想他才几天相处就决定将她娶回家,就可知道他对她的迷恋及渴望有多深、多浓,而他居然在结婚一个月后还得不到她?
天呀!这要是换成是他,不早就疯了才怪。
她忖着,须臾才讷讷地回答:“说来话长,反正我们之间一直很不顺利就是了。”
“噢,”他有听没有懂地挑挑眉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她愁眉不展地摇摇头,“我还不知道。”
“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他吧?”
“我只想先在你这儿待几天……”
“然后呢?”他穷追不舍地问。
靖代不耐烦地瞠瞪着他,“唉呀,你别一直问嘛!我还在想啊!”
见她发起脾气,阿淳识趣地道:“好好好,我不问,你慢慢想总行了吧?”
他这个表妹平时虽然温吞,好像很好商量似的;但一旦让她拗起来,那可是很教人伤脑筋的不过让她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总得找机会“送”她回去。开玩笑,能给宫川一朗那种年轻英俊的有钱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他这个傻表妹居然说要离婚?
啐!说离就离?以为是扮家家酒吗?
※※※
“靖代没回来?”因为追不到靖代,一朗急忙回到世田谷“碰运气”。
“她吃早餐的时候就出去了啊!”牛田太太说。
一朗懊恼地一叹,神情颓丧地坐在大厅里。
“发生什么事?”三枝子下楼来,一眼就睇见这时应该在公司办公的一朗。“怎么只有你?她呢?”她还以为那冲动的傻丫头会跑到公司去找他,难道说……她没去?
虽然一朗平时和母亲是有点代沟,但不知怎地,他居然听懂了她口中所指的“她”是谁。
“靖代跑了。”
“跑了?”三枝子气定神闲地踱过来,“你是说……你把她弄丢了,还是她忍无可忍地跑掉了?”面对母亲的揶揄,他实在也没气去作任何回应,只是懊恼地说:“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没让和歌子有机可乘不就没事了……”三两句话,三枝子就听出话中玄机;她十分优雅地撇唇一笑,“和歌子还做了什么?”
还?难道她知道和歌子昨晚出现在他们新房里的事吗?他这个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母亲还真是消息灵通。
“她跑到我公司去,结果被靖代看见了……”他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看见什么?”三枝子睨着他,看他一脸尴尬,她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纠起浓眉,神情像个做了什么坏事被母亲逼供的孩子。“没什么。”
“要是没看见什么,她怎么会跑?”她优闲地啜了口茶,目光却犀利地睇着他。
“我认识和歌子又不是一天两天,她一定做了什么吧?”
一朗知道自己瞒不过她,索性将事情全盘托出,何况让她了解状况,也许能得到什么有实质帮助的建议也说不定。
“和歌子亲我,靖代一进来就撞见了。”
“呵,”三枝子促狭一笑,“你亲和歌子?”
“我没亲她!”他面红耳赤,一脸懊恼,“是她偷袭我,OK?”
看他那一副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模样,三枝子就忍不住想唠叨他两句,“看你,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不是什么‘女人’,她是我妻子。”他说。
三枝子幸灾乐祸的笑笑,“也许和歌子更适合你也说不定。”以前她是真的这么认为,但现在……她不是非得这样。
这句话,她泰半是为了闹闹他、气气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别那么说。”他一脸严肃,“靖代是我的妻子,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我。”
“这些话你怎么不当场跟她说?”她一径的好整以暇。
他眉丘贲隆,“您以为我不想说吗?我都还来不及说,她就跑了。”
她唇边勾起一抹高深的微笑,“或许她是突然发现自己跟你不适合吧?”
“母亲,”他板起脸孔,语气强硬而坚持,“我不管您喜不喜欢她,但她是惟一适合我的女人,就算您或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们两个不适合,但是我知道……她才是我要的。”话罢,他站了起来,“我去找她,就算把整个东京翻过来—我也会把她找出来。”
他像是宣示似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步出了大厅。
睨着他的背影,三枝子唇边浮现一记高深莫测的笑容。须臾,她轻声喂叹一声,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一朗是真的喜欢着靖代,他终于有了他无论如何都想去争取的东西;回首昨日,一切仿佛都还那么的熟悉——她脑海里还有着幼时那天真可爱、听话温顺的印象,不管她塞给他什么,他都欢欢喜喜地接受,而如今……也许她这个当母亲的是该功成身退的放手了,因为她的儿子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的照顾。
尽管她一开始并不太赞同他们结婚,但其实靖代那个德岛来的乡下女孩也没有多带不出常她漂亮亲切、人缘极佳,虽然不懂得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不懂得如何将自己打扮得更配得上宫川家,但是那些都是可以学的。假以时日,她相信靖代可以脱胎换骨——“夫人,”牛田太太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有位平野先生要找少爷,他说他是少奶奶的表哥。”
“噢?”她一怔,接过了牛田太大手里的电话,“我是一朗的母亲,平野先生有何指教吗?噢……好,我现在过去。”
没两分钟,她结束了与阿淳的对话,然后将电话给了牛田太太,“叫司机帮我备车。”
※※※
听到一阵门铃声,靖代飞快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来了,来了!”这可恶的阿淳,这里可是他家耶!没事按什么门铃啊?
“你有没有搞错,这里……”她一径嘀咕着,直到她打开门并看见门外的人——“妈……母……母亲?”她瞠目结舌地望着站在门外,一脸严肃的三枝子。
三枝子睇着她,再望望狭窄并推满各种器具的屋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