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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秀麒却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祖父白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秀麒大声发问,自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白沭正低着头,用一根黑色的手杖轻轻敲打着神秘的紫色池水。
而就像是响应着他的呼唤似的,白秀麒也开始了不受控制地朝着水面降落。眼看着就要掉进那潭深紫色的诡异液体里头,他突然发现水底下还有另外一个自己。
一个毫无生命的、丢掉了心脏的、冰冷的躯壳。
融合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却让白秀麒回想起了上一次被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时的经历。
原来,让江成路和花阳他们如此头痛纠结的返魂之术,在黄泉世界中实现起来竟然是这样易如反掌。
或者说……是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变得比过去更微弱了?
白秀麒没能继续寻思这个问题。因为随着身体与精神的再度统一,他的视野又开始迅速变得昏暗起来。
而他所能够感觉到的最后一件事,是白沭的手杖轻轻地点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请去和他做个了结吧,不要再将仇恨延续到下一世。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当白秀麒重新清醒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里竟然是——
ps:传说中的猪油……好了从这里开始两队人马进入攻受互虐阶段。过去的事越来越清晰,白秀麒江成路先得一分……有同学问虐章函不,当然虐!不过不是苏紫虐章函,苏紫不会做这种事,他对自己的生死是看开的,对章函没有过多的怨恨。而且苏紫很聪明,他和沼跃鱼一样,已经看透了一切(不)
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支持!感谢弭塔的粉红票。感谢梨花姐姐的玉佩和粉红票——你还真的送了苏紫一块玉是怎么的。。。
☆、第一百八七 血色眼眸
冷,真冷,钻心刺骨的冷。
白秀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睡衣加睡裤的原始状态,穿着拖鞋的双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已经冻到快要麻木了。
这么糟糕而真实的感觉,显然不再是做梦。
他浑身不停的打着哆嗦,原地跺着脚朝四下里张望着。很快就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片白雪皑皑的荒地上,周围只有残砖断瓦,稍远些的地方隐约生着几株小树,撑着一个人字形的工棚,更远的地方却实在是看不清了。
白秀麒实在是冷得快要不行了,哆哆嗦嗦地朝着工棚的方向跑去。心想着首先找个有人的地方暖热暖热,再问问情况,可是到了工棚边上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不,又何止是空无一人,这工棚里头压根连一点儿有人生活过的迹象都找不到。地上是一格一格的大土坑,挖得一丝不苟,坑里依稀还可以看见一些细小的标签牌。
这里是考古探方!
白秀麒的大脑迅速运作起来:有探方就意味着这里应该是考古发掘现场,但是周围又看不见明显的安保措施。这意味着这个考古现场很可能不是在野外,而是在某个管控相对安全,盗贼无法轻易靠近的地方。
难道说,这里是章陵园区?
麻烦了……章陵夜间不对外开放,这要是被人在陵区里发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白秀麒打了一个激灵,飞快地打开自己的壶天钻进去。
温暖的春风,柔软的草地……白秀麒长舒了一口气,冻得麻木的手脚一点点地有了刺痛的感觉。
“嗷呜……”
被独自关在壶天里这许多天的镇墓兽跑了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白秀麒的头。白秀麒被它舔得缩起了脖子,双手不自觉地伸向镇墓兽浓厚的长毛里。
……真暖和啊。
靠着这个自动发热的超级大热水袋,白秀麒总算是一点点地暖和了过来。紧接着却又开始烦恼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姑且不论自己刚才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怎么出去。章陵那么大,刚才那匆匆一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陵的哪一个方位。如果贸然从壶天里走出去,万一遇上什么巡夜人之类的。反而不好交代。
但也不能就这样窝在里头。等到天亮了更加不好解释吧。
两相纠结之下,白秀麒干脆把心一横,拍拍镇墓兽的脑袋问:“你听我的话不听?”
“嗷呜——”镇墓蹭蹭白秀麒。温顺地朝着它翻起了肚皮。
“那好,你跟着我出去。我让你往哪儿,你就得往哪儿,不许乱跑。知道没有?!”
镇墓兽规规矩矩地在白秀麒面前趴下来,又把耳朵往下贴着脑袋。又抬起眼睛来冲着他眨了一眨。
“好孩子。”白秀麒也冲它点点头:“我们走。”
壶天被重新打开了,镇墓兽托着白秀麒从里面冲出来,轻盈地落在积雪的土地上。
前方的天色并不是一团漆黑。可以看见稍远些的地方,有大功率的照明灯发出的白光。
有光的地方应该就是交通要道。如果跟着灯光走,应该很快就可以走出去。
“向前,找没人的地方走。”白秀麒紧紧抓住镇墓兽脊背上的长毛。贴在它的耳边发出指令。
镇墓兽没有立刻行动。它首先抬起头,用力嗅闻着着空气中那丝虚无缥缈的人类气息。紧接着抬爪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白秀麒尽可能地俯下身,将自己埋进镇墓兽厚重的长毛里。这个感觉说不上多好受,但显然要比之前光着脚踩在雪地里要舒坦多了。
一人一兽轻盈无声地向前奔跑着,绕过了几个废墟和灌木丛,前方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明亮起来。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了。
……是“神墙”。
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厚实灰墙,巨人一般站立在了白秀麒面前,阻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城墙上架而着一盏高高的无极灯,照出城墙边上的一间青砖小屋。
白秀麒注意到神墙的中央开着一扇红漆小门,但即使没有上前仔细观察,他也可以确定门必然是上了锁的,想要从这里出去谈何容易。
“笨蛋,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白秀麒拍了拍镇墓兽的脑袋,想让它调头寻找别的出路。然而镇墓兽反而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张嘴“嗷呜”了一声。
“傻瓜——”
白秀麒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伸手想要捂住镇墓兽的嘴。然而这时候已经迟了,神墙边上的小屋里亮起了灯,有一个人影抖抖索索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是看门人!
变生肘腋,实在没有给白秀麒以足够的反应机会。他只能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着哈欠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紧接着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糟了,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白秀麒心里长叹一声,还没想出什么对策,胯下的镇墓兽却又“嗷”地一下动了起来,冲过去一巴掌将那人拍倒在了地上。
这是要闹出人命吗?!
白秀麒赶紧从镇墓兽身上跳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到那人身边,却发现镇墓兽只是用两只前爪将人给牢牢地压住了,并没有伤到分毫。
他这才定了定神,努力回想着江成路曾经传授给自己的术法,然后捧着那人的脑袋强迫他看向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仔细听我的话……今天晚上你看到所有这一切全都是梦。马上忘记掉,再也不要想起来!”
那可怜的看门人早就已经被吓得呆如木鸡,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直到白秀麒重复第五遍咒语,这才两眼一翻昏睡过去。
这下总算是消停了。
白秀麒命令镇墓兽蹲在原地不许动,自己扛着看门人重新走回屋子里放到床铺上。又在附近搜索了一圈。找到一串钥匙重新往神墙根里走。
他把钥匙一把接着一把地试过来,却没有一把能够打得开神墙下的那扇小门。看起来陵区的管理还挺严格,进出要道的钥匙应该都被统一保管着。
那又该怎么办?
白秀麒正在发愁,忽然听见手边的门锁里头传出来清晰的“咔哒”一声。
……开了?!
他试探地拉了拉那把大铜锁,锁栓果然已经从卡槽里头脱落了出来。
怎么回事?
白秀麒看看蹲在自己身边的镇墓兽,镇墓兽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难不成……这是我干的?!”
一不做二不休,白秀麒干脆将锁从大门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重新摁下锁栓。又在心里头默念了一句“打开”。
安静的两秒钟之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门锁再度打开了。
这倒是方便了!
白秀麒心下大喜,也没有去仔细寻思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耐。急忙回头把钥匙还给了看门人。然后领着镇墓兽打开小门溜了出去。
门外依旧看不见人的动静,脚底下的路倒是变成了坚硬的石板路,仿佛还刻着什么凹凸不平的纹路。路两边是整齐宽阔的花坛,生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树木。
因为是冬季。树叶早就已经脱落干净,只留下休眠的枝条随着微风缓缓摆动。看上去好像某种不怀好意的深海怪物。
这个地方,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
白秀麒皱起眉头寻思着,心里忽然一亮。
这不就是苏紫曾经撞“鬼”的那条小路吗?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某些事就开始变得豁然开朗。白秀麒原地转了个身。重新审视着自己刚刚走出来的那扇门。
难道说,苏紫就是从这扇门的门缝里头窥见了那个血色大眼睛?
白秀麒做了一个深呼吸,觉察到有一些微妙的事情开始拼合。当然。新的问题也随之而产生了——这扇门里头的废墟究竟有什么明堂,是什么在冥冥之中呼唤着自己来到这里?
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白秀麒重新朝着神墙走去。回到那扇小门前面,学着当年苏紫的样子朝着门缝里窥视。
还是那盏无极大灯,还是那间简陋的小砖房,天上开始下细细的小雪,让一切看上去显得愈发静谧。
白秀麒就这样静静地朝门缝里看了十几秒钟,正开始觉得有点无聊,突然间一只血红色的大眼睛出现在了门缝里。
“——我去!你什么时候跑过去的!快回来!”
白秀麒怒瞪了一眼门对面的镇墓兽,压低了声音命令道。
短短七八秒钟之后,高大却不笨重的镇墓兽轻松地翻越了高高的神墙,跳到了白秀麒的身边来舔他的脸。白秀麒掰正它的脑袋看它的眼睛,果然是如血一般殷红。
难道说,苏紫那天在门缝里头看见的,就是一只镇墓兽的眼睛?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此时此刻,一连串的问题和假设开始在白秀麒的脑海里此起彼伏,怂恿着他再一次翻过神墙,重新回到陵区里面一探究竟。
可是寒冷和理智却让他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还是先回去暖和暖和、换身体面的衣服再说吧。
万籁俱寂的雪夜里,身形矫健的镇墓兽穿梭于莽莽的山林之中,消无声息地朝着西边的城镇飞奔。
当笔直的道路和水泥楼房都在黑暗中成为朴素剪影的时候,白秀麒仿佛又看见了数千年前,那些死士们护卫着公子晗,从黑夜奔向黎明的身影……
☆、第一百八八 非黑即白
深夜两点二十分,白秀麒终于回到了章陵研究院的招待所。
新“学会”的开锁技能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他手脚并用地爬回到床上,用被子紧紧地将自己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