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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纤瘦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难过,手指紧紧地抠着栏杆,木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枯成成暗红色,里连日来的折磨逼得他惶恐不安。而更让他惊惶的是,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力量,然后慢慢长大。
这个陌生的东西,气息和那个给予自己痛苦的男人很像,嚣张霸道,不停地掠夺他的身体,可是当自己承受不住萌生死念的时候,它又会给自己温暖和安慰。
“哐啷。”铜锁被打开了,那人又来了……
黑夜中,他的表情不甚分明,而自己,也不敢去看那些隐藏其中若隐若现的恨。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的脸了……
唯一的庆幸只有他虽然将自己作为囚犯关着,却并没有废掉他之前为军队所作的安排和策划。这样,应该能和拥有整个天界做靠山的轩辕一战了吧……
他站在黑暗里看一会儿自己,然后扑上来,进行最原始的兽行,而自己,无论多少痛苦,都已经麻木,那日被呵斥“你有什么脸面求饶”之后,再说不出半句求饶的话。
但是今天,肚子,很痛,好像要涨破了一般,全身都被这未知的恐惧吞噬。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在这个时候闹腾啊……
“啊——啊——不……”凄厉地惨叫了两声之后,终于陷入昏迷。
停在附近树梢上的青龙强忍着直接单挑的冲动(对于打不过的人他还是很识时务的),一直看着这场悖德的兽行到白泽彻底没了升息,夜风将那些浓烈的气息带了过来,狠狠摧残他的嗅觉,那种想吐的感觉又来了。真不懂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好弄的,像他自己和朱雀这样男女搭配阴阳调和才是顺天应人的事。不过两个都变态,有什么做不出来。
蚩尤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几日下来已经瘦得看一眼都心疼,大腿虽被木板固定了,伤却好得很慢。这个人,杀不想杀,放不能放,如何是好。
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湿冷气味,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被窥视的愤怒,愣了一下之后,只要是这土地上的生灵,心中总有一处柔软的存在,哪怕是他这样一个跟野狗抢食长大一言不和灭人全家的人——他会收集鹅卵石,会因为底下兄弟的死而难过,会见到第一面就牵挂一个人,会对他的背叛无法痛下杀手……
下一个决定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抚摸过他的长发,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青龙隐在风中潜到笼子里,发现这个笼子周围并没有任何禁制,看来某人是有心放水了。当下忍着恶心把满身污迹的人用披风一卷,留了个假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在空中急速飞行着,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想来是痛得狠了,不过他可不管这个,一想到这还是九黎地界,虽然很不争气,但是总觉得蚩尤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盯着自己,如芒在背。
“停……停下来……”虽然被抱在怀里,可是这么高速度地飞行,冷风扎得浑身万箭穿心般疼。
“停个P(类似发音……)!”本来被这破事就搞得一肚子火,那黏黏腻腻的血迹粘的铠甲上披风上到处都是,想起来都不舒服,这个罪魁祸首还敢喊停?从天上扔下去摔死了算了……
“放我下来……”越靠近他们所在的草庐,他的肚子就越难过。
“你闭嘴!你干什么,不许闹!”越说白泽反而挣扎得越凶,折腾得两个人都得掉下去。无奈之下只好在一处水源边停了下来。
一下到地面上就将人摔在地上不管了,反正他都已经醒过来了。只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然后是喘息的声音——算了,自己好人做到底吧,反正麻烦都揽上身了,他现在身子这么糟糕,就这么扔下不管好像也不太人道……
“喂,你怎么样?”青龙回过头来问道。
白泽费力地拖着断腿挪动身体靠在一颗树上来,然后轻轻地喘息,按住小腹后不言不语。青龙凑上来查看时,他斜着眼睛望了一眼,又低下头不再理他。
“我帮你把腿接起来吧,你这样也不方便不是。”
“我……肚子……”
“肚子又怎么了?有内伤?”不该啊,有内伤的话他自己调息一下就好了啊。伸手去探白泽按压的地方,没有内伤,反而还充盈了力量,耍人呢你!
“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好吧,唬谁呢你!”
“……”闻言白泽不再理他,瑟缩了身子将脸别到一边。
“是不是真如媚儿讲的那样,你舍不得走了?他这么对你,你还是不肯离开吗?”一口闷气憋着,青龙低吼道,甚至不惜刺激他道,“你就非要男人不可吗?”
“这不是……肯不肯的问题……”对他的刺激,置若罔闻,他不会再因为什么不可置信的原因而诧异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那些所谓依靠所谓关怀,就是用来在关键时候远离的。哪怕他骂出再难听的话,自己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反应了。
为了他,自己做出的反应难道还不够大吗?一个模糊的影像,就足以让他下了逆天而行的决心。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看起来很可笑。
“可是现在你这幅样子,能做什么?别说救我们,你自己还活得下来不。清醒一点。我不会强迫你,要是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可以担保你,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那送你出了九黎地界,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行了别装死了。走吧。回草庐。等打赢了再带你回去,到时候看有什么办法能周旋下子不。”说着伸手去抱他,这回他就是说破大天来也绝不停下。
魔胎暗结
紧紧搂在怀里的身子一直在轻微挣扎着,直到看见了草庐,那只紧紧抠着自己衣领的手终于软垂了下去。
又昏了么,记得还在山上那时,他可号称不死之身……
化光进入草庐里,却见上首处已经坐了一个人,长发曳地,人首蛇神,气息祥和而疏离,周身有些透明飘渺。
“娘娘?”青龙诧异地看了一眼,抱着个人艰难地行了一礼。
“本宫是娘娘的一个影像,听到媚儿的密报特来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语毕当下念了一个清心诀,洗干净了两人身上的血污,“将他放好,本宫来看看。”
“是。”然而他的身体一沾到床榻,便哼哼了一声,继而开始微微抽搐发抖。剥开他的衣物,才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
“罪大恶极者,没有杀他便已是恩德。”女娲静立在床头淡漠地看着他。
青龙一直觉得很奇怪,都说白泽是女娲最耗心血的作品,可是他却实在看不出女娲对他的任何回护。
床上的人消瘦了许多,眉宇间也再不见先时在不周山上的风雅,回想起出事之前的日子,倒真有些沧海桑田的惆怅。
“检查出来了。他所有的力量都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被腹部的某些东西吸取,所以现在他的能力基本上为零。”为他掖上被子,女娲的神色有些凝重。
“娘娘臣不是很懂您的意思。他肚子里有东西?什么东西?又不是女的。”说到这里不禁为自己不切实际的联想失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付宝一个凡女尚且能感极光孕十二月而生轩辕,白泽是本宫心血所造,而蚩尤又不再万物之内,会出这样的状况,连本宫也没有预料到。”女娲轻轻叹道,眉宇间凝着淡淡的哀伤与不舍。
“这……”青龙被这个言论惊得后退了半步,“就是说他……那个玩意儿是个……”
“魔胎暗结啊……”女娲扭头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白泽,眼中决然的表情一闪而过,手掌轻轻地按着他的小腹。
“您这是……”
“斩草除根——瘟!”掌中虹光大盛,端的是要一举得手。然而半晌之后,白泽的嘴角已经涌出血迹,小腹里的东西,却安静地睡着,没有动静。
“娘娘……”
“不愧是魔神之后,这个小东西倒是顽强得很。”女娲道,“青龙,你去外面守着。”
“是”
“睁开眼睛,在本宫面前,装死无用。”
“女娲……娘娘……”吃力地唤了一声,努力昂起脑袋算是行礼。
“都听到了?”
“不,娘娘下手时候,臣才醒的。”
“你怀孕了——别怀疑是你疯了还是本宫疯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孩子应该是蚩尤的吧。”女娲严肃地看着他,“胆色不错嘛,阳奉阴违你真地帮蚩尤排兵布阵擅自将未来的东西提前使用,想做什么?现在居然逆天到男身孕子,你还有什么做不出!”
“白泽不甘呐,为什么眼看着悲剧的结局,却放任不管,那么所谓预言,还有什么意义,预言不就是为了让人们趋吉避凶么?”抬起手指拂过尚且平坦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一个生命么,造了那么多杀戮的他,还配么?
“这就是你任性的理由?你以为,所谓的天道无常,是这么好改变的?罢了…… 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一切到现在中止,跟本宫回山,本宫想办法给你打掉,要么,你去将蚩尤诱入大阵,事成之后,本宫准你将孩子留下。现在你肚子里的情况谁都说不好,常人孕期十月,但是你的孕期可不确定。三五个月也可能,三五年,也没准儿。如何?本宫的提议。”
“娘娘还会相信臣么?臣有这样的前科……”
“本宫相不相信,你不需要知道。你且说说你的意思。”
“尤皇,还有两天,就到逐鹿了。”萍翳看着站在瞭望塔上一言不发的蚩尤,自从在山河社稷大阵前受了挫折之后,他还怕军心动摇,更怕一向铁腕的尤皇这个时候开始儿女情长,虽然他自己在之前也很敬重白泽,但是这些都不是心软的理由。所幸他担心的状况都没有出现,反而尤皇的攻势愈见猛烈血腥,真的成了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寸草不生。
同时,他变得沉默了,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不停地看灵图,偶尔,会看着外面出神,庆功时的那些烈酒,更像是企图浇灭某些东西。
只是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并不懂这些,只有萍翳这个雨师,敏锐地察觉到了。
“逐鹿……”他去过一次,在远处看到了还是失明状态的白泽,走得很慢,却是一派俯仰无愧于天地的姿态。倒不是怎样震惊他的风姿,只是愣愣地看了两眼,然后就想兴许自己站在他旁边那样牵着他的手慢慢前行会比那个轩辕要更合适吧。
然后,他真的得到了,又放弃了。
那个人走了,谁都不知道笼子里的是个假人。他不知道是对是错,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在遇见他之前,他不在乎,但是现在,这个不在乎却说得不是很有底气。
也许,他会受到伤害吧,但是若不放他走,又能怎样,他现在常常一个人玩白泽教给他的要两个人才能玩的游戏,就是那个黑白棋子方格子的。当局势走到死结的时候,要懂得适当地以退为进不是。
从来不知道,原来所谓放弃,也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
罢了,过两日,在逐鹿做个了结吧。个死小子就那么不相信他的实力,生怕会输了,也让他看看什么叫力量。
他用鞭子一指远方,沉声道:“萍翳,你有信心呢?”
“有!”萍翳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站直了回答道,蚩尤看他那样子,抿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