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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还不稳定的□发声有点困难。他温柔地抚摸着小崽已经长出来的红发,亲吻着小崽柔软的额头。
“看,这并不是很难。”蚩尤抓着小崽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又收回到芥子中,“小崽在钟山这个地方不能暴露太久,回家了再叙。”
“你的计策很成功,谢谢。不过,能见孩子一面我满足了。我没有家,就是有,也不包括你。”白泽转过身面向一望无际的弱水,他不想听那些蛊惑的话语,不想再在这个人面前屈服。
“你要是敢跳,你看我敢不敢扔。”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底在别扭什么?”
“骗子。”
“口口声声骂,证据呢?”
“媚儿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心,更不可能有精气养育孩子!口口声声的喜欢,就是这样喜欢的!”发现坐在地上跟他对骂实在是没有气势,白泽想站起来,腿上用力的时候,才感觉到腿骨一阵尖锐的痛,刚刚凝结的身体差点又涣散掉。
发现白泽的异样,蚩尤揽过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么?”
“如果,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害怕,“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无法复原。”
低垂着头,白泽轻声说道:“你说的都是假的,连你自己都骗不过去,所以才说你是骗子。你根本就不是,不是……”
连心脏的地方,也突突地痛,原先卡过骨刺的地方,好像也无法复原。
“我被共工上过了。”突然抬起头,像是炫耀似的,对着他展现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可惜他自己看不到,那眼睛的光芒有多苦。
“我知道。小夭告诉过我了,等等,你说媚儿的孩子,媚儿的孩子不会是……”
“小夭……看吧,你最在乎的,永远不是我……何必说些自欺欺人的话,我可能真的是你的那个诱因,但是,如果没有野心,你怎么会……”
蚩尤突然想到临来之时青龙说的,不要用白泽做借口,看来,连个外人都看得透彻。不过他一向觉得自己认了死理就是要白泽,到现在依然如此,他没读过那么多书,不懂这样或者那样的说法,但是想要的人,就是想要。
“我说我被共工上了!你听懂了没有!”
“共工死了你听见了吧,脑壳撞碎了你知道了吧——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你在介意这个?我也上过你以外的人,扯平。这个不许再别扭!”
“我做不到!”白泽恨声道,“你明明知道,你怎么能这么淡然这么淡定!你说我是骗子总是耍你,这句话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我这个纸上谈兵的人哪里比得过你这职业做老大的!”
蚩尤不再说话,紧紧地将白泽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我怎么会不在乎,可是已经发生了,我怎么办,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要我杀了你么?知道你难受,难得我不难受。看着你为我吃那么多苦,看着你那么难受,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我真想放弃一切,就用一个灵体跟在你身边也可以……说我自私什么的随便——我做不到。我现在很正式地,只说一次,对不起……”
“我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你,和我自己……”全都死掉了,因为他的鲁莽。不得不说,这样一个怀抱,就足以瓦解他的防备和苦恼,可是,就因为如此,更加不能原谅。
“是不是非要本座把自己脑袋卸了四肢剁了再死一次死得透透的魂飞魄散,你才能原谅?还有,对不起我说了,但是你的原谅,自己留着吧,人我要带走了,就是这样。”用说的说不通,直接带走,墨迹什么。
但是他刚刚要将人抱起来的时候,白泽却死命挣扎起来,恨恨地盯着他喝道:“你这样也没用!我恨你!放开!”
“恨也要跟我走,到了今天容易么我,无论如何都要走!”
“你个王八蛋,你个骗子!我那时,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你却是在看我笑话!你个混蛋!”那个记忆中的夜晚,他难以启齿悄然而来的感情,说得他心血呕尽,却是别人眼里的笑话,“你要是敢,我立刻就下去,你要将孩子扔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随便!”
“耍什么脾气,这样的福气,我想要还没有呢——”一个飘渺而沙哑的声音传来,一个披着黑袍的女人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是你——”
“媚儿……”
“是我。”媚儿掀开黑袍,露出倾国倾城的容貌,洁白的肌肤上毫无破绽,根本不像共工说的被剥过皮。“怎样?美好吧,奴家很不懂,这样美好的身子,尤皇怎么就不喜欢呢?其实,听说尤皇最初也不过是看上了白泽的容貌罢了,怎么到了媚儿这里,就那么多说法了呢?其实媚儿是白泽的进化版,怎么说也只会比白泽好不会比白泽差。怎么就能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真爱呢?难道爱白泽,就不是惑于皮相了?”
“强词夺理!本座喜欢哪个与你何干!你这身皮又是怎么回事!”
“你那孝顺的儿子到底和你不一样,甘愿送上他那身细嫩的皮肉给他娘亲我——如何,风华不减吧?”媚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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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词夺理!本座喜欢哪个与你何干!你这身皮又是怎么回事!”
“你那孝顺的儿子到底和你不一样,甘愿送上他那身细嫩的皮肉给他娘亲我——如何,风华不减吧?”媚儿笑道。
“那个,真是我儿子?”蚩尤疑惑道,想起那个怯怯的少年,跟自己没有半分相似,跟媚儿也不像……
“那是自然,奴家可是很守妇道的,除了您,可没有跟别的什么人发生过关系呀,不像某些人,连小老婆儿子的男人都勾引,亏得还一脸圣洁一脸受害的样子。”媚儿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不住地唏嘘,“若不是我儿子,怎么会自愿把全身的皮肤扒下来献给我这个做娘的。”
“若真是你儿子,你怎么忍心用!”白泽怒道,尽管小夭曾害得他差点小产。
“扒都扒下来了,不用难道扔了么?你连小辈的男人都勾引,有什么脸面说我?有什么脸面呆在我男人的怀里?”鲜红的唇勾起一抹笑容,媚惑而香甜的气息慢慢荡漾开,“尤,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所以我们才会有孩子对不对,你——过来……”
她居然对蚩尤施展媚术,也对,那是她的特技。
而蚩尤,真的轻轻放开抱着他的手,眼睛先是发直,然后迷离,然后起身,朝着媚儿走去。
“尤……”
某人不理他,衣角很狗血地从他的指尖划过,在这个时候,没有勇气的人,总是抓不住离去之人的衣角,因为即使抓住了也没用,一瞬间,他就变成配角。
“尤……你终于……回到我的怀抱了,终于……你始终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女人始终还是比男人好对不对?”媚儿攀着他的肩膀,依偎在他怀里,轻言细语地说道,幽幽吐出若隐若现的气息。
“那么你呢?你爱我吗?你怎么会有我的孩子呢?”蚩尤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迷离的柔情,微笑着摩挲媚儿完美的脸庞。
媚儿微笑着,眼睛里满是苦涩,中了法术之后的蚩尤,真的就是一个完美的情人,霸道得让人逃不掉,温柔得让人不愿逃。她就是爱上了这种自欺欺人的爱情,恨上了法术失效后的冷漠疏离,才弄得自己万劫不复。“因为我爱你啊,爱你,当然就会有你的孩子啊。”
“哎,你走吧,算本座对不起你,但是要为你负责,估计是不可能了。”
“什么?”媚儿抬头,看到他的眼睛清亮清亮没有一点迷醉与犹豫,“你……”
“这么容易惑于声色本座也不用混了,本座看上白泽开始的确是因为气质啊皮相啊之类外在的原因,反正我是不会像轩辕那样娶个丑了吧唧的当媳妇。但是如果现在,白泽哪怕比轩辕那丑媳妇还丑点,本座也不会要他以为的人。你所以为的爱,太单纯了,单纯到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蚩尤回头看了看表情木然无力跪坐在弱水河畔的白泽,露出一个痞到极点的笑容。
又,又被他耍了……
不过这回,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厌那么不能接受。
“你一个女人家,以后做事检点一些,走吧,不要再让本座看见。”说完,蚩尤不再理她,转身朝白泽走去。本来想直接把她掐死算了,但是又觉得毕竟是跟自己上过床的人,做这么绝也太不男人了。
那个家伙被自己又耍了一回,该不会更不乐意了吧……
然而突然身边风起,一道黑色阴风闪电般从身边窜过去直接撞向白泽——他大意了,本以为在这个地方没人敢用法术,但是既然他都敢受了反噬之苦来找白泽,那媚儿要与之同归于尽又有什么不可能。
“死吧!贱人!”媚儿的声音像厉鬼一般,巨大的冲击力眼看就要将白泽撞进弱水。
“疾!”蚩尤厉喝道,狂奔上去狠狠一脚踹在媚儿身上借着反冲力抱着白泽就地一滚——所幸没有掉下去。而媚儿,却还来不及发出惨叫或者叹息,就被弱水淹没了头顶。
“好险,再来一次我的心肝也要不行了,别闹了好不。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回家再闹,随你怎么闹都行。”蚩尤抱着怀里的人轻声安慰着,再不愿放开。这回就任凭他的小嘴里说出朵花来,也不放手了。
山也打下来了,地方也挣到了,挡路的都死绝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委屈自己委屈伴侣。
“可我们不能在一起……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再一起,我们不会幸福的,我们的生命都是有罪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不得不说,那狭长的眼睛真的蛊惑了自己,可是……
“你怎么这么龟毛!”蚩尤不耐了,“老子不想明白!最后问你一次,走是不走,不走老子巴掌抽到你走!”
“你……”这人怎么不讲逻辑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被那人将脑袋夹在腰侧,某个地方被弄得高高厥着,要多屈辱有多屈辱。
“啪!”
熟悉的疼痛伴随着羞耻如期而至,他狠狠一口咬上了某人的腰,但是那人的巴掌毫不犹豫地做匀速运动,无论他咬得多狠,那人都仿佛没有知觉。
“是,死了很多人,不过,有罪的只是我……”好一会儿,感觉到手底下的肉团热了起来,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刚刚让白泽小小地感动了一下,他又来了句煞风景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记清楚了,这是铁律,犯了就罚。下次再这样,让你儿子看着,看你羞是不羞!”
“尤……”
“好了,哭什么?”将人抱了起来,知道他需要的只是宣泄,当然也不再施加痛苦给他,“都有崽的人了,有脸哭!回家。”
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干涸许久的眼睛,终于重新流下泪水。
“回……哪里……”
“家咯,不要这么言情,有情话我们回去在被子里说,这里不合适,有个老不休在听壁角来着。”蚩尤轻易地将人抱了起来,真小,哪怕现在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五大三粗的样子了,这个人儿也只有自己二分之一大。
白泽闻言想到刚刚私密的行为,顿时小脸通红,将脑袋鸵鸟般地埋在某人怀里。
大乱之后必定是大治,天下经过几代明君的努力,在战争中千疮百孔的土地总算恢复了生机,天地因为天柱的倾斜,滔天洪水渐渐向东方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