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肿徘妇危淙徽飧銮妇蔚谋V势谟械愣獭
青龙抱着长枪一言不发地坐在长廊上,狭长的眼睛掩在长发的阴影里,朱雀跟他坐在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甘露。明明只是微醺的露水,朱雀却越喝越失态,搂着他的肩膀先是嘻嘻哈哈地笑着,然后又埋首在他的怀抱中嘤嘤哭泣着。
“你说你,目不视物,不能远行,不能久立,怎么天下的命运,靠我们哪个不行,非要靠你个残废。”朱雀调笑地抚过白泽的脸,眉目间光华流转,看了看白泽空濛的眼,狠狠地灌了一口。
“何以我们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命运却只能受制于凡人?为何?”摇着他的肩膀,朱雀娇媚的脸庞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女娲娘娘的命令,日后这土地上的统治者,只能是人类。”白泽淡漠地饮下一口甘露,轻轻抚摸着朱雀火红的长发,安慰道,言语间,流露出浅浅的哀伤,一如他苍白的肌肤。
一直到后半夜,朱雀在白泽的安抚下睡着了,青龙仍然没有言语。倒是白泽干坐得不好意思了。
“好歹朋友一场,异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吾要走了,汝不陪吾说说话?”
青龙静默着,走过来端起朱雀喝剩下的残露,一饮而尽,拿过白泽的杯子也是仰头干掉,“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我宁愿去喝东海的海水。”话是如此,却将剩下的甘露一饮而尽,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你看到了我们的命运。”
“是不好的结局。”
两句话,都是及其肯定的陈述句,仿佛他才是预言者。及其笃定地看着白泽空濛的眼,轻轻说道:“我知道了。”他知道白泽是不能泄露天机的,故而也不强求,“只是,你是否从未想过预言以外的事,白泽。”
“什么意思?”白泽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的慌乱,青龙的个性他清楚,他这样说,定然是要做什么。
“你看着吧,会有改变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泽看不到青龙握枪的手爆出青筋来,“以后月圆之夜,找个靠得住的人陪伴着。”
表白~
他定定得看着白泽的脸,那话语,说得誓言一样笃定。
然后,白泽如同辅佐每一个他辅佐过的君王那样,带着满腹经纶,带着一腔赤诚,来到轩辕的身边。只是他的心中,早已经悄悄诞生一抹别样的情绪,连女娲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这个轩辕,与他之前预见的众位君王都不一样,他的雄心壮志,他的雷霆手段,对白泽而言,都是陌生的感觉——他献上灵图的第二天,就给那些不容于世的异形以灭顶的打击。
轩辕以他过人的智慧和手段,以人类的力量迅速荡平了有熊周围的妖兽势力。
可是白泽,每晚都能听到无数生灵的哭喊。对他而言,每一个生命都是一样的,这是他自存在起,女娲便植根于他灵魂深处的信念。
更让他恐惧和担忧的,是梦境中日复一日清晰的画面,而现实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命运始终朝着轨迹一步不移地前进着,这样下去,他的梦境,终有一天会成为现实……
实在无法再在轩辕身边呆下去,撩下一句“臣本是来献灵图以保江山的,既然现在任务达成,也该回山复命”便化光离开。
————————————————————————————————
一个噩梦惊醒过来,一脑门子冷汗,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慢慢成型。
我怎么能,眼看着你死……
眼看又是月圆,其实自从上次,他发现自己在力量陷入混沌境界的时候,眼前出现模糊的景象,不同于预见,这个景象模糊,却真实。
那个大胆的想法慢慢汇集成四个字:想要见你……
真的,自己所求不多,只要能看见一次,就一次,他什么代价也愿意付出。
趴在地上喘息着,识海里如同灌满了岩浆,眼前的景象一步步将他的精神逼向悬崖——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到处都是食人的妖兽,到处都是洪水,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景象,好友逐个死去,无一幸免……
不,只要过了今夜,长出了犄角,这些景象就会离开的——刚刚这样一想,那些已经很淡薄的古早以前的记忆,那些旷野那些山河,就又稀薄几分。
本来,淡去了就淡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今,却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却总是想牢牢抓住,如果连这些都没有了,那么他为之牺牲为之努力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头一次这样固执地想要凭借这些微薄的记忆抵抗着什么,想要凭借抵抗来改变什么。至少,不要这样一步一步地朝着命运既定的方向前行,至少不要在看过无数次残酷之后,束手无策地看着他的发生。
他发现,只要他一想要留住什么抓住什么,那些向头顶涌去的力量就会滞留下来。这样的话,是不是——脑海里灵光一闪,轻轻地念着:“想要看见……”
——那些好不容易冲到天灵的力量,立刻在身体里膨胀起来。说不定,这样下去,就可以看见了呢,说不定,命运也是可以更改的呢,说不定,我们就都不会死了……
不,这些都不是理由,没什么好可耻的,想要见一面而已,远远地见上一面就好……
待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之后,真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
在月光下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终于找到了青龙。
原来,他是这个样子的人,银铠长枪,寒气逼人,练枪的他,有一种无法逼视的属于男人的美——原来真的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来临的时候,一切苍生大义都是狗P。
枪尖挺在白泽的眉间,眼看头破血流之时,青龙及时收枪,“白泽?”他听到背后有人,还以为是朱雀,朱雀常常这样跟他玩,所以当预料中的接招没有来临时,借着月光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白泽。
只是,好像又不是他,总之,和平时看见的他不一样。
是了,他的眼睛,居然能够这样与自己对视,那绝对不是错觉,本来还遗憾,如果他的眼睛能够看得见的话,那些灵动绝对能增色不少。
只是,当真如此时,那眼睛怎么会这么哀伤,连青龙这样粗线条的男人,都能感觉出来的哀伤,即使他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容,即使脸颊因为跑过来的还有些微红,即使一切都昭示着他的高兴雀跃,那哀伤,却比北冥的水还要刻骨。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怎么能够看得见了?”
而白泽,却呆呆地看着他的脸——怎么会,居然是真的,他那么痛苦求来的真相,居然真的这么毋庸置疑,他第一次开始痛恨为什么要在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就看到残忍的结局——青龙的脸,青龙的身形,居然和他最后一次噩梦里清晰的画面里壮烈而死的男子一模一样,那个男子,还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微末的笑容。
“为什么……”白泽盯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颤抖地伸出手指抚上了青龙的脸颊,“你别动。”——温度偏低的肌肤是真的,沉稳脉动的生机是真的,男子困惑的神情也是真的……
有没有什么是假的……
被个男孩这样摸脸,实在是有够恶心有够奇怪,青龙避开他的手,薄怒道:“干什么呢你,不是说你下山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是白泽并没有理他,好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白泽本就比青龙矮,青龙故作轻松地左看看右看看,见白泽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开解道,“你怎么了,回来就回来了,不会怎么样的,娘娘那里要是说不过去我帮你说——”
“青龙,为什么是你……”白泽再度抬起的眼眸里,居然有些淡淡的水汽,隔得这么近,青龙几乎可以看到那些水汽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
“什么为什么?白泽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走,去碧水台。”青龙似乎完全忘记了先时被白泽触碰的不快,一把拉着白泽的手要往碧水台方向起飞。
“放手!”许是因为气势和态度,白泽居然挣脱了青龙,将身子往石柱的阴影中微微瑟缩——他怎么可以还是这样嬉笑的态度,自己担心得要死受了那么多痛苦,终于能“见”到他,他怎么能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
“你到底在干什么?要知道你就这样跑回来了且不说娘娘那里怎么交代,天下局势要怎么办,若不是你能料敌先机,娘娘怎么谁都不派偏派你去?”
“那不过是因为我知晓万物……”
“你自己信不信?!”
“青龙,我回来不是来跟你争论这个的!”白泽正色道,这么一个好男儿,怎么能死,怎么可以……
“那你想说什么?”青龙抱着枪身子往石柱上一靠,一副洗耳恭听但是结论如何暂且不谈的表情。
“你……会死……”艰难地吐露出来,白泽低下头,将视线别过一边,除了这个其实还想说些别的,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
“哦?这样啊……嗨,搞得神经兮兮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们都会死的,这个有什么?”人老了不都要死,他们神兽虽然寿命同天,但是也会渐渐老去的吧,就连盘古大佬,不也都与大地融为一体了嘛。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对于过于认真的白泽,不善开玩笑的青龙也沉默下来。
许久,也许是在青龙意识里的许久,久得他觉得午夜都快变白昼了,白泽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隐约知道白泽将要宣判什么,万劫不复的宣判,但是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看着白泽掌握主动权。
白泽掩在宽大袍袖里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青筋根根暴起,眼睛闪耀着兴奋又惧怕的光芒,同时还隐含着自我厌弃的深刻哀伤。那几乎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紧张的时候,但是他也隐约知道青龙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只是结果没有揭晓之前,他情愿去搏这一场注定输掉的豪赌。
“青龙,如果我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就是那种感情,你会觉得我恶心吗?”真是怕听到答案,但是,却又抵死想要。于是睁大了眼睛,不放过青龙脸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
“这个,到底是什么感情啊……”青龙愣了半晌之后,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也许他想再给彼此一个回旋的余地,毕竟是朋友,也不想搞得太僵。可是对于全力一搏的人来说,不仅没有任何仁慈的缓和作用,反倒是将残忍的答案更扩大化,让白泽的心疼得更加尖锐。
就如同一心求死的人,你却给了他一把钝刀,割开了血管,痛不欲生,却没有一了百了。
“就是你和朱雀那样的感情!”这一声,不像是表白,更像决绝。然后,看着青龙的表情,迅速从惊愕变成厌恶,他的眼睛,也终于不敢再直视。仿佛是耗费了全部的力气,白泽低下了头靠在石柱上,让冰凉的触感浸透脊背。
“这个玩笑不好笑。”青龙冷然道。
“是吗……对不起……”
杖责……
一夜无眠,白泽眼里的光华慢慢暗淡的样子,时不时在脑海里浮现,心里一烦,骂了句变态,想了想于是跑去找朱雀。一定是许久都没有跟朱雀龙凤双修了,所以脑子才变得很奇怪。
已经天亮了,只是这是在山上鲜少看到的阴沉天气,看得他心中一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青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