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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看过秋原川的脉象,神情凝重,问:“少侠的经脉可曾受过重创?”
回想起当初被打下噬魂锁之前,身上被施过镇魂针,秋原川点点头。
掌门叹息道:“少侠,你体内的真气,似乎都被某样东西吸引去了,但我感觉,这股真气中,还有两股特殊的力量。”
秋原川沉思片刻,说:“其中的一股,是在昨天,我动用真气引入体内的剑灵。另一股,是我自身所带有的一种真气。”
掌门点点头,说:“你体内的真气,受到那样东西的压制,可它们一直在你体内窜动。少侠竟能隐忍至今,实属不易啊。那少侠能否告诉老朽,你体内的那样东西是什么?它又是何时侵入你的体内?”
苍辰虽然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还是向听秋原川亲口说出来。
只见秋原川淡然道:“那是泠渊阁的法器,噬魂锁,半年前就在我体内。”
“哦?这是为何?”掌门问道。
秋原川沉默了片刻,只是黯然地说了一句:“晚辈不想奉告。”
“也罢。”掌门面露和蔼的微笑,又说,“何言,你先带他们回房休息,我再想想办法。”
“是。”何言说道,“两位请。”
在玉宇的房间里,玉宇正在给湛濡炼制丹药,顺便嘱咐道:“你按时喝这些药,过些日子伤就好了。嗯,还有。最近不要再动用内力了。”
“嗯,好。”湛濡微笑着答应道。
葛楚坐在药炉旁边和玉宇一起看火,羡慕地说:“玉宇姐姐,你真厉害,还会给我师姐疗伤。”
“我是若木居的弟子嘛,这些都不算什么。”玉宇温和地笑道,“其实,你们泠渊阁的弟子才真叫人佩服呢,你们会斩妖除魔,炼剑修仙,我要是也会这些就好了。”
“可是这些都很累啊,而且还很危险,不然就不会受伤了。”葛楚有一点小抱怨。
“其实不做这些事,人也是会受伤的。生命都很脆弱,世间万事万物都需要医治,但是,又不是只靠药物就能医治得好的。”玉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葛楚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是啊,就像秋师兄,虽然若木居的师叔能治好他的伤,可我总是觉得,他心中的伤是没办法治好,至少他的医术就很高超,却不能医治自己。”
玉宇觉得很有道理,问:“那你觉得,他心里的伤是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随便猜猜的。”葛楚摇了摇头,她说到一半,却不再说了。
她想起了秋暮雨的离去,这若是让秋原川知道了,恐怕真是一道伤。
湛濡摇着折扇,在一旁微笑倾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倒还真八卦。
这几日,掌门和苍辰他们一直在想办法,湛濡在玉宇和葛楚的看手下乖乖养伤,恢复了不少,这一天,她出来晒太阳,不禁感叹道:“若木居这个地方,真是聚集着不少灵气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的灵符。湛濡默想道。
这时,她看见苍辰独自进了殿堂。他找掌门,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于是,她便悄悄走到门外偷听。
听着苍辰与掌门的对话,湛濡不禁皱起了眉,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立刻转过身捂住那人的嘴,见到是葛楚,就松开手,把她来回了房间。
“师姐,你偷听。”葛楚娇嗔道。
湛濡示意她噤声,问:“你知道苍辰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苍师兄有办法了?”葛楚欣喜道。
湛濡点头,说:“他说,只要能把噬魂锁从原川的体内取出来,他就能恢复。”
“哦,可是,这样不是很危险?”葛楚担忧道。
“所以若木师叔也很犹豫。”湛濡也感到这件事很棘手。
这时,玉宇走了进来:“湛濡,师父他要见你。”
“哦。”湛濡跟她去了殿阁,见到掌门,她毕恭毕敬地问道,“师叔您找我?”
掌门转过身,见到她,说:“湛贤侄,你可善于补玉?”
“我自小就学习琢玉,补玉,也是会的。”湛濡自信而稳重地答道。
“好。”掌门微微点头,说,“我和苍贤侄,想将秋少侠体内的噬魂锁取出。”
“可是,那样的话,秋师弟很有可能魂魄散尽。”湛濡转了转眼睛,突然想到了,“哦,师叔想让我补的玉,想必是非同寻常吧?”
“湛贤侄,真是聪明伶俐。我们若木居,以从医炼药自立门户。这里灵气充盈,也有不少灵玉,其中一块,可以护住人的魂魄,防止魂飞魄散,叫做雩孚玉,可惜,已经破碎,若能补全——”
“师叔,就算再难,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这件事,我湛沫留一定竭力而为。”湛濡坚定不移地看了一眼苍辰,保证道。
掌门露出慈蔼的微笑,点点头:“好,那你就跟我来。”
“多谢师叔。”湛濡满怀希望地笑了,跟了过去。
他们离开后,苍辰从未如此发自内心地微笑了一下,转身去找秋原川。
当他向秋原川说完他的决定后,秋原川平静地看着他,说:“生死有命,我并不在意。只是,你有几成把握?”
“师姐已经同意去补玉了,我决定在这几天修习凌苍之术,一定能提高修为,原川,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魂魄,取出噬魂锁,你就不会有事了。”苍辰一手抓住他的肩,诚恳地看着他,说。
秋原川垂下目光,点了一下头。事到如今,冒一次险,又有何不可?
“你同意了?”苍辰微笑着问,他没想到,秋原川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秋原川虽然比较漠然,但他还是坦诚地说:“我……想见暮雨。”
夕阳下,两个年少的身影定格在那一刻,矛盾终于在此涣然冰释,以后的路,还很长。
复原之石
一
外面又下起了霏霏细雨,现在本是下午,天却黑得如同傍晚。
回到家,苍辰就看到秋原川坐在沙发上背光的一端,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对此见惯了的他倒也没觉得奇怪,秋原川就是这样经常静默的在一处阴影下想事情,也有可能根本就是在出神。
他走过去,站在秋原川背后,一手放在他的肩上,问:“想什么呢?”
秋原川向窗外看了一会儿,说:“你带八二年的干红回来了。”
苍辰失笑,从后面绕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说:“今天朋友送的。原川,你不去当品酒师都可惜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花盆,前些天秋原川在这盆土里种下了一个彼岸花的种子,至今仍未发芽,可能是北方的气候真的不适合它。
苍辰拿着水壶给它浇了些水:“原川,你最近心情不错啊。”
“嗯,是吗?”秋原川看了他一眼,问道,然后又看着这盆土。
“你很喜欢彼岸花吗?每天都要对着它看一会儿。”苍辰拿过来两个酒杯,倒上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秋原川。
秋原川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不喜欢,但是它能帮到我。”
说完,秋原川对着这盆土输送出自己的灵力,这颗种子只是睡着了,只要他能将其唤醒,他就能找回苍辰的记忆,因为这颗种子是有花灵的,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一颗。
苍辰倒是能淡定从容地看着秋原川施展灵力,他总感觉,秋原川每次使用法术的场景都不为陌生,似乎自己早就见惯了。只是,这颗种子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作用,他还一点都不清楚。但秋原川做什么事,总有他的道理。
安静地看着他的侧颜,苍辰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秋原川每次认真操纵法术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冷冽俊朗的样子,平时沉默的时候则显得淡漠一些,却很少见他笑。身形修长而挺拔,颈线和腰身却很柔和,如果笑起来,也许会很婉约。
在阵阵银白色的光芒下,苍辰亲眼看到,这颗种子发芽、生叶,然后落叶、开花,而且居然开出两朵,一红一白。
不知为何,苍辰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是在河畔,他看到一位白衣人,独自坐对一盘棋,好像在冥想该如何落子。那个白衣人,他至今都没看清他的面容,却知道,那就是他偶尔梦到的人。然而,记忆中的他,和那白衣人似乎是同一时代的人,因为那时的他居然身穿古装。
“师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给自己出这样的难题?”记忆中的他这样说道,他手执一枚黑棋,找到了一个自己认为可以的位置,落棋。
白衣人看着这步棋,顿悟到了什么,认真地观察这盘棋。
而他看着白衣人,面露温润的微笑,问:“何必总是执着在自己冥想的怪圈里?”
白衣人终于抬头看向他,却没有说话。
而他望着河边的彼岸花,问:“这些彼岸花是从忘川来的吗?”
白衣人点了一下头,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曼陀罗华在彼岸,在忘川河畔的是曼珠沙华。”
“看你每天都在这里,你很喜欢彼岸花?”他问。
“不。”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便继续说道:“彼岸花原本是徘徊在奈何桥上超过九千年的魂魄所成,而这些彼岸花,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花灵。它们可以给黄泉路上的人带来安慰,也可以让活人遗忘痛苦,可它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悲苦。”
他明白了,这个人只是想陪在它们身边,好令它们得以安慰。于是,他开玩笑道:“那我每天来找你,你也不会太寂寞了。”
回忆终。
苍辰始终看不清那人的脸庞,他们之间,总是萦绕着氤氲的水雾,使他无法看透回忆。
他又凝望着秋原川,突然见他不再使用灵力了,这时,彼岸花散发出晶莹的红白光点,这些光点渐渐形成一个人形,并逐渐清晰,衣袖翩跹过后,一位身穿古装的女子出现,见到秋原川,就毕恭毕敬地说:“主人唤醒彼岸,有何事吩咐?”
苍辰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这就是彼岸花的花灵了,她叫秋原川主人,可见,秋原川真的是个有故事的人,有机会应该问问他。
秋原川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块石头,苍辰看着它觉得眼熟,忽然想起秋原川曾给他看过这个。秋原川把这块石头交给彼岸,未几,缓声说道:“这块三生石少了一部分,请帮找回我另一部分。”
“是。”她看看三生石,又看向秋原川和苍辰,就离开了。
苍辰看着秋原川,问:“她就是花灵,为什么要叫你主人?”
在这好奇与疑问的神情之下,秋原川却只是一副看破红尘,往事成空的样子:“都是以前的事了。”
而越到这种时候,苍辰反而会越发的认真:“什么事?”
秋原川却和他碰了一下酒杯,自己喝着酒,忽略了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飘吧,尤其是在喝酒的时候。
苍辰知道,自己一定是得不到答案了,虽然那些偶尔浮现出来的记忆的确困扰着他,但是看到秋原川这么风轻云淡,想来,该有的总会有,就不那么迫切了。于是,他又开始做他最喜欢做的事了:“原川,我觉得,那个花灵也很好看的。”
他一定是太闲。秋原川看破了他的心思,默默想道,就应了一句:“本体是花,你见过难看的花吗?”
“可惜了,假如我要娶妻,就一定要娶一个比你好看的女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