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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觉到,大家都是这样,以各自的名义扮演着各自分到的角色,每个人都是黑白照片中的一个人影,被紧密地、死死地封在相框里。
戏如人生,人生就真的如戏一般吗?
她是楚茕灵,扮演着一个叫葛楚的角色;她是沫留,扮演着一个叫湛濡的角色。
然而,她和她应该都清醒地知道,这不是她们的爱,而只是角色的爱啊。
泠风轻拂,占风铎再次发出清脆的声响。
凤翼和凰羽走进了这家店,门无声地在她们身后关上了,连一丝风都不曾带过。
“你们是百纳高中的学生?”虽然有额发遮挡双眼,但店主还是能看到她们胸前的校徽。
“是。”凰羽答道,一面和凤翼往里面走,一面打量着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本店免费提供自习,要进去看看吗?”店主走到一扇拉门前,正要把门推开。
“不用了,谢谢。”凰羽笑道。
她们刚把自习课翘了,又找到了这么一家百年难寻的店,才不要有投身于自习室的棺木。
大年初八就让高三的学生返校自习,两姐妹一致认为,学校那个魔窟是应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真的很阴寒啊,那个地方。两人都默默地想道。
“你是那个敲钟人?”凤翼问道。
学校的钟楼一共有六层,第六层是钟表,四面都有表盘,钟楼内部是控制钟表的机械,从窗户可以看到,楼梯是绕着墙壁螺旋而上的,也就是钟楼虽有六层,但每一层都不是断开的,从一楼可以一直望到顶楼。而第五层是最突兀的存在,没有墙壁,只有四个柱子支撑,楼梯到这一层就中断了,只有一圈望台。这一层的正中央悬着一口大钟。
凤翼和凰羽曾经看到她坐在敲钟用的圆木上,荡秋千似得摇晃着敲钟。机械大钟每当整点时都会响起,而这口大钟只有在黎明和黄昏时才会被敲响。
“算是吧。”店主似乎在看她的校徽,“BN是指百纳吗?”
凤翼低头看着校徽,上面是暗红色的艺术字体“BN”,中间由红过渡到黑,连着下面黑色的行楷“萧凤翼”,底衬是一朵红莲。
“嗯。”她点了点头。
“百纳海川,有容乃大是我们学校的校训。”凰羽说道。
“啊,好学校。”店主说道。
百纳高中的制服是一件玫红色的衬衫、一件黑色的西服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裤或百褶裙。学生们平时大都穿制服上学,基本上只在体育课时才会换上学校统一下发的运动服。因为运动服是一件红白相称的运动衣和一条鲜红的运动裤,怎么看都像农夫山泉的外包装,学生们穿上之后就像农夫山泉的拟人化大军。
“这是什么店?”凤翼问着,走到凰羽身边。
也许是因为两姐妹站在一起实在是构成了一道艳逸脱俗的风景,店主不禁笑了笑,回答:“实现夙愿,兑现宿诺,了却宿仇是本店在此岸的业务。”
“啊,”凰羽恍然大悟,“原来End是这个意思。”
“随你怎么理解吧。”店主拉开了那扇门,回头问道,“呐,忘记问了,你们来本店有什么事吗?”
“喂,那个是自习室。”凤翼看见凰羽跟着店主走了进去,提醒道,但是已经晚了,她也只好跟了过去,却忽的一惊。
这里并不是自习室,而是钟楼内部。
原来钟楼的每一层都有一圈望台,不止是五楼才有。凰羽望着二楼,阳光透过彩绘的窗户拉长了栏杆的影子,投在一楼大厅上。
“这就是钟楼啊,学校从来都不准学生进来的。”凰羽说道,她踮起了脚尖,在光滑的地面上旋转起来,裙摆和长发在金色的光点下飘扬。
“真是听话的孩子呐。”店主笑道。
凤翼有点不满地蹙眉,叛逆期的孩子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但她感觉到了这里扭曲的时空,问:“百纳高中原来是什么地方?”
“骑警队。不过,那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
凤翼不禁想起,百纳高中建校也快六十年了,原来是骑警队,可为什么要改成学校呢?还有,学校在那四十年间是什么地方呢?
“学校里,很奇怪吧?”店主突然问道。
“有一点。”凤翼将目光追随着凰羽,“学校里总是很阴冷。我听别人说,这里以前是一片墓地,正能压邪,学校又是一个有政治气息的地方,所以就把我们学校建在这里了。”
“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店主的语气突然泛起了寒意,“以为这样做就能达到救赎了吗?”
凤翼停下来站在凤翼面前,两人四目相视。
“讲讲骑警队的事情吧,可以吗?”凰羽问。
“这就是你们的……”
“夙愿。”凤翼果断接过她的话,霎时间,四周的景象变回了店里的样子,她们站在一个灯火微黯的房间里,身旁是摆着三盏女儿茶的梨花木桌。
“请坐。”店主伸手示意。
三人都就坐后,店主问道:“两位的名字是?”
“萧凤翼。”、“萧凰羽。”
哗的一声,店主打开了扇子,笑道:“真不诚实呐,还是,这就是你们今生的名字?”
“欸,难道不是吗?”凰羽反问。
这时,望着杯中倒影的凤翼猛然看向凤翼的校徽,凰羽起初不明所以,后来也将目光转向了凤翼的校徽。
两人原本的名字裂开并粉碎,然后入墨汁般在空中晕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BN”上流泻下来的红色液体,正在逐渐组成的新的字。红色的汁液越来越浓,字也由残缺变得完整,最终由下到上完全变成了黑色。
两人看着对方的校徽,凤翼的校徽上刻着“凤凰夕月”,而凰羽的校徽上刻着“凤凰拜月”。
“都是祭月的意思呐。”店主在一旁解读道,唇角微扬,“这才是你们今生真正的名字吧。”
凰羽,不,是拜月错愕地看着倒映在茶水中的校徽,呢喃:“怎么会……这样?”
见状,夕月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抚着她,自己却眉头紧锁,对店主问道:“解释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吗?这要问你们自己了。仔细想想,你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两人想将前世今生的记忆在脑中浏览了一番,可最终只看到了一个画面,是湛濡对她们说:“凤翼、凰羽,许久未见了。”
凤翼、凰羽……凤翼、凰羽……许久未见了……
两人望着对方的瞳孔,良久,其中映出两人恍然惊觉的模样。她们一齐感怀地看向店主,说了一句话:
“许久未见了。”
离开The End之后,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只是不断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店主向她们讲述了骑警队的事,又请她们为喝过的茶命名。
“红莲。”当时是拜月为茶取的名,夕月表示默认。
“你们知道红莲夜吗?就是上元节的代称。上元节有放花灯的习俗,花灯灿如红莲,故而上 上元节又被叫作红莲夜。”说到这,店主露出了幽幽的笑意,“红莲还有一种含义,你们知道吗?红莲地狱和大红莲地狱,其中的红莲是指在这两层地狱中的人,因承受苦寒而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样子,很惨吧?不过,也很美呐。”
至于在实现了她们的夙愿之后索要的代价,店主说,劳烦她们在黄昏时再来店里一趟。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家会很难接受吧?”夕月问道,十指因紧扣而使指骨作响。
“是啊。”拜月黯然道,“也许吧。”
说完,她看到了夕月的手,为她把手指松开,再牵起了她的手,两人旁若无人地走了下去。
“原川,我们到了。”苍辰把车旋转了将尽两周才刹住了闸,却见秋原川倚着车窗睡意正浓,“醒醒。”
他竟真的睡着了,刚才苍辰是一路飙车开过来的。他又推了推他,只见他死气沉沉地随着他用力的手晃了几下,才醒过来。
看到外面已经是苍龙的家门口了,秋原川下了车。
传说中的沧龙和湘君就住在这片环山近海的郊外。这里还看不见海,这正散布在海边的是一些村庄,湿气比这里重得多,而这里四周有远山,有大片尚未开发的荒野,还有车辆稀少的公路和建了一小半的立交桥。他们所居住的小区很新,而且算得上是离郊区的“城里”比较近的地方了,刚才苍辰把车开过来时还路过了那里,有自然气息浓郁的豪华小区、一应俱全的大型商场,还有几家艺术博览馆。可见,祖国的城市化进程还真是快啊,十几年前这地方还是农村呢。
对了,今生的苍辰和苍龙是本家兄弟。
红莲夜
二
“你来了,”苍龙打开门,面色平和沉着,“进来吧。”
苍辰进门后,看到后面还跟了一位,他问:“这位就是秋原川吧?”
“对,他就是。”见秋原川没说什么,苍辰替他答道。
闻言,苍龙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人。
“苍龙,你把人家挡在门外干什么?”这时,屋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是湘澪,他正趴在床上看书。
苍辰被这么一提醒,让开了身子:“请进。”
秋原川进屋之后,湘澪拿着书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苍龙燃起了一段龙涎香,说:“招魂是古丧礼,又称‘复’,就是在人初死时,由虞人携带死者的衣物,在屋顶向北高呼,招回灵魂。《礼记-丧大记》有写过这个吧,‘中屋履危,北面三号,卷衣投于前’。掌梦和巫阳有资格招魂,也被称为‘虞人’,因为招魂算是葬与祭兼有的‘虞’了。还有一种招魂,与复的本意恰恰相反,古书上没有把它归为招魂,但民间有一种礼俗就属于这其中一种。”
“嗯?是什么?”湘澪问。
苍龙只是沉吟片刻,却没有回答。
“恶鬼附身?罗刹噬心?你是想说这些吗?”湘澪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关于这座城市军事方面的年鉴,调侃道。
“你说的那些连民间礼俗都称不上。”苍龙反驳道。
“是冥婚吗?”苍辰问。
苍辰这才点头称是:“啊,对,就是你说的那个。”
“你不会是忘了叫什么才没说吧?”湘澪嘈道。
苍辰继续说道:“冥婚原本是为已死的男女举办的婚事,后来衍变成把活人和死人结为连理,也就是把活人的魂魄献给亡灵,是一种把魂魄招到冥界的虞。”
“哦呀,你很懂嘛,那接下来就不难解释了。”苍龙摆出一副看见了破竹之势的样子,“你在那天晚上遇到的人应该就是往冥界招魂的虞人了,业内人士称其为‘墓门人’。”
“业内人士?”湘澪对他的这种高大上的说法表示怀疑。
“就是咱们这类方士。”苍龙继续大言不惭,侃侃而谈,“墓门人往冥界招魂的原因有很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走上了邪门歪道的方士,还有一些是具有灵力的‘非人哉’。和冥界的委托者做交易,是他们招魂的一个原因。这次案件的失踪者都是青年男子,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委托者?”
“难道真的是女罗刹?”湘澪又翻过了一页,目光停驻在那一页上,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样。
“有可能。”苍龙说道,“苍辰,你遇到的那个墓门人,应该是看好了你身上的龙气,想对你下手,但是你无意间露出了龙之瞳,把他给镇住了。”
“等一下,”苍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