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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苍龙说道,“苍辰,你遇到的那个墓门人,应该是看好了你身上的龙气,想对你下手,但是你无意间露出了龙之瞳,把他给镇住了。”
“等一下,”苍辰打断了他的话,问,“你怎么猜到这些的?”
“哈,这个吗?”苍龙洒脱地笑了笑,“我都说了,你把龙之瞳露出来了,而我就是苍家的本家龙啊。”
“既然你都看见了,就该早点解释清楚。”苍辰的个性虽然并不直率,可这种拐弯抹角的官腔蓝调令他很不舒服。
“我一直在解释啊。而且,看得更透亮的人也不应该是我。”苍龙对于他的不满感到小小的委屈和无奈,心说所谓的傲娇冷美人都是这样的么,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又在有意无意中买了个关子。
这就是他尤其令苍辰感到愤懑的地方,越到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就越耍滑头,他身上那种所谓的严谨冷静的学术气息,都是假象和浮云。
不过这次,他隐约在眼神中给了苍辰一个暗示。
苍辰立即会意,看向了在一旁早已昏睡不醒的秋原川。方才只顾着听苍龙一顿天花乱坠、有理有据的胡扯瞎掰,他倒是没注意到秋原川的状况。
“原川,醒醒。”他碰了碰他,显然没起半点作用。
见状,苍龙戏谑地笑道:“他从沾上沙发就睡着了,原因不会是出在你身上吧?”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苍辰瞥了他一眼,他不想说自己刚才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淫靡的味道。
“反正我本来就是‘衣冠神兽’。”苍辰把这话说得各种霸气各种拽,直到他发现,湘澪正拿着书看,只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下半张脸时,才有所收敛。
“原川。”苍辰又推了他几下。
秋原川睁开眼时,他看了到了他空洞涣散的瞳孔,便问道:“你没事吧?”
见他醒来,苍龙又恢复了冷峻的颜色,说:“秋原川,你看到的才是关键。告诉我,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冬阳透过深色的窗帘,给房间打上了一层暗灰色的调子。手机被弃掷在桌角,后盖是开着的,原本安装在里面的电池也被摔出来了。
顾彦昔躺在床上,又看了一眼那张名片,“虞鸿堂”三个字于他可真是熟悉到铭肌镂骨的地步了,三个字读起来就令他头脑一片轰然,现在更是彻夜难寐。
他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去上班了。
记忆的碎片不断由零散拼接完整,前尘一幕幕在他眼前晃过,亦真亦幻,心脏轻微的悸动与绞痛令他寝食难安。
不想跨出这房门一步。
一定要见到他,非见一面不可,不然……
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狠狠地撞在床头板上,似乎想打断这两种想法,自己也木然地不知道疼。
他是顾彦昔,也是兔脱,取自四海之狡兔东郭逡之意,大概是因为他就是那种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为人生信条的人吧。
可是,他突然悲哀而焦躁不安地发现,自己追求的自由,原来需要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只能把自己封闭在这间屋子里,并视之为最大的自由。
真是卑贱的自由啊。他自嘲地想道。
什么若浮若休,齐物逍遥,说这话的人就是个大骗子。
可自己不也是个骗子吗?用这些空想来自欺欺人。
他把虞鸿堂的名片撕碎,一甩手扬了出去。
这时,他怔住了,慢慢地、如机械般地转过头,看向那些洋洋洒洒的碎片。
那些碎纸屑被镀上了一层水晶似的光彩,渐渐变成了玻璃片,而每一片,都映着一个银灰色的身影,哪怕是再细小的一粒玻璃渣,上面也映着那人的一部分。
银灰色的……难道是,幽冥族的花信少艾?
顾彦昔自己就是幽冥族人,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很容易就想到这个谣传。他回头看去,身后却只有窗帘,他又将窗帘哗地一声扯开,窗外却空空如也。
但是,一种意志在他心中升起,并告诉他,只能这样做了,事到如今,在这么下去就会错过最好的契机,他会无法挽回的。
他草草地换上了外衣就冲出家门,职业素养如戒尺般敲醒了他。
三月花开时,风名花信风。二十四番花信风即为应花期而来的风,而花信之年,就是指女子二十四岁。既是幽冥族人,又死于二十四岁的,在他的记忆里就只有那个人了。
“动机……就是招魂。”秋原川的回答有些出人意表,他努力地睁开眼,只见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
苍龙拧起一根浓眉,严肃认真地说:“拜托你给一个负责任的答案。”
“……太任性。”
这样的交谈真的没有问题吗?苍辰默想道。
果然,苍龙先是扶额,然后就是不停地拍桌子叫板:“你还没睡醒吗?把你感受到的怨念……”
“他们把燕乙和暮成雪带走了,这还不算吗?”秋原川全然没有理会他,只是不想再被噪音烦扰耳根了,便单刀直入。
他的额角已然出了一层冷汗,眼前仍旧是阵阵眩晕。
苍龙说的没错,他的间歇沉睡是因为被怨灵缠住了意识,看起来,失踪的人已经死了,而起集聚了一定程度的怨念,不然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业障困扰成这种状态。
这句话起了作用,苍龙决定听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而他张了张嘴,稍稍吸入了一些空气,说:“今早葛楚来找过我。燕乙去做诱饵,被……墓门人带走了……暮成雪……是个意外,因为他看见了。”
苍龙接着他的话质疑道:“所以,墓门人发现了他,就把他也带走了,那你怎么能推断出,是因为暮成雪乱入呢?”
秋原川想尽量收回涣散的瞳孔,眼睛颤动着,瞳孔时缩时放,他说:“你们觉得,暮成雪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虽然秋原川掩饰得很好,但苍辰还是看出他在说话时的喘息不太正常,他握住他的手腕,试探着他的脉搏。
很微弱,但是跳动得很急促,苍辰感觉得到,他的体温也出奇的低。
“休息一下吧,原川。”他隐隐有些忧虑地说道,“别去想那些事了。”
“到这个房间吧,”湘澪把书反扣在桌子上,起身去打开了一扇房门,“这间是客房。”
苍辰扶着秋原川站了起来,这时,苍龙忽然在龙涎香上燃了一张符咒,打在了秋原川的胸膛上。秋原川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他又是阵阵目眩,走了几步便身子一倾,差点倒在地上。他张开嘴深呼吸,因为喉咙发紧,似乎也没有吸进多少空气,只能吃力地、就像喉咙被扼住了似得干喘。
苍辰扶住了他,他很少见到他这样慌促,一边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一边向苍龙问道:“你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点龙涎香啊,他身上怨煞的味道都那么重了,你闻不出来吗?”听到他冷澈的声音,苍龙似乎有些恼火。
“他是月魊,和暮成雪一样,是云中君的后裔,你忘了吗?”苍辰反问。
“越狱?”由于谐音相同,湘澪不免有些疑惑。
苍龙不耐烦道:“我知道,月魊族人——月之鬼有清浊兼备的体质,你也看到了吧,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这是在……喂!你……”
“啊,原来如此。”湘澪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点点头。
“帮他吗?”苍辰撕下了符咒,手中燃起一团紫火将其烧成灰烬,顺便接着把他的话说完。
“你怎么用火龙把它给我烧掉了?”苍龙说着,一挥手把火龙召了出来,揪着他的领子来回乱晃,“把你吃掉的符咒吐出来。”
火龙的人形是一个一身暗紫色的华丽男子,被他家二哥这样一顿折腾,颇为无奈道:“我说二哥啊,一千多年没见我也很想念你,所以你激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吃掉的东西就不能再吐出来了,而且我都嚼过了,你真的还想要回去吗?”
“那你就滚吧!”
“欸~好绝情的说。”火龙在客厅里左右转了转,说,“那我去找其他兄弟们玩儿去了,有事再联系吧。”
“烦他们去,别来祸祸我家。”苍龙愠怒道。
“唉,我到五哥那儿去了。欸,五哥是应龙还是烛龙来着?”火龙一边自言自语就消失了。
秋原川渐渐恢复了过来,想回到沙发上坐着。苍辰扶着他,问:“好点儿了吗?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秋原川坐了下来,缓和了片刻,说,“把玄鸟和月魊带走,复魂委托的墓门人本身就不靠谱。”
“复魂又是什么?”苍龙问道。
秋原川陷入了一阵沉默,才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想知道。”
湛濡坐在圆桌旁,手拄着额角,长发散乱的垂了下来。虞鸿堂在书店里忙前忙后,见她这么一副备受困扰的样子,问道:“你还好吧,湛濡?”
“嗯,没事。”
“那就好。不过,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会有所感触吧,失踪了那么多年轻人啊。”虞鸿堂说得好像自己已经是年逾半百的老人了。
“他们只是要招契合的魂魄而已。”
听到湛濡的回应,虞鸿堂看向了她,然后笑了:“是啊……也是啊。”
这时,湛濡抬起头来,伶俜风尘的神态中透着几分恬然自适:“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而且,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呐。”
“二十多年前,美院那次。”秋原川的音容毫无波澜,好像是在讲述一个干涩而平淡无奇的故事,说到这,他看向了苍辰。
在虞鸿堂好奇地注视下,湛濡一字一顿地说道:“夕颜惨案。”
“夕颜和失踪者的怨灵都来自冥界的复魂。”说完,秋原川就缄口不言,归复了他素常存在感稀薄的状态。
顾彦昔推开了书店的门,不觉来到虞鸿堂的身后。
虞鸿堂自然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身看见是顾彦昔,便问道:“这次也要订什么书吗?”
顾彦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想找一本书。”
“嗯,什么书?”
“《BLOODY NIGHT》。”
虞鸿堂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本书的名字颤动着他的神经:“跟我来吧,店里可能还存了一本,这是很多年前的书了。”
顾彦昔跟着他去了旧书库,看着他在一列列布满灰尘的书架之间找了好久,就在他以为可能会找不到的时候,终于,一本同样与灰尘作伴的旧书被拿到了他面前。
《BLOOY NIGHT》,秋楚语著。在看到封面时,他首先在脑中反映出这条信息,随后他翻开书,迅速地寻找着那一页。
过了一会儿,他把书停留在了某一页,举给虞鸿堂看:“还记得这个人吗?”
那一页有一幅插图,华丽有一位一身银灰色制服的女子,虞鸿堂端详着画中的人,许久,却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这本书我没看过。”
顾彦昔拿过书,看了看画中的人,又难以置信地看着虞鸿堂:“不可能吧,你的记忆出现混淆了吗?”
虞鸿堂只当顾彦昔是在不知所云,便缓解气氛的笑了笑:“这本送你也没关系,反正是很久的书了,几年前就下架了。”
“谁跟你说我要这本书了?这本书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能倒背如流了。”顾彦昔被他的话弄得满头雾水,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转了一圈后,他直接把虞鸿堂“壁咚”在了墙上,问:“虞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