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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
“中元。”
“下元。”
随后,她们一齐向店主问候道:“三元官在此,大人有何吩咐?”
“嗯。”店主露出欢颜,点了点头,慵懒而悠然地走到她们身后,一手揽住上元,一手揽住下元,微俯下身,银灰色的发丝落在了站在她身前的中元肩上,“在这儿看着就好。”
“引魂。”秋原川唤道。
“是。”彼岸应道,也走了过去,“引魂在此静候主人指示。”
见状,苍辰锁着的眉头不觉舒展开了,他提醒道:“这个法阵对你无效,原川,该执行委托了。”
言语透过法阵形成了咒,果然,秋原川感觉浑身轻松了下来,他可以自由行动了,不过他还是站在原地,他在等团长的回答:“说吧。”
团长隐忍着愠怒,朝店主看去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花副团长。”
“审判啊,团长不明白吗?要如实回答的,否则,就得不到往生的机会了。”她越说语音越轻,含着几分醉笑,又说,“还有,我不叫‘花副团长’,我——有我的名字。”
团长很是不解:“花信,你到底在说什么?”
“都说了,我有我的名字。”
“你和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会是……”团长终于压抑不住忿恨,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打住了。
“回答我。”秋原川上前了一步,打断道。
“什么……”团长被他的双眸惊到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居然可以走动。
“你们是谁,为何在这里,目的。”
业鬼为何物,团长在冥界游荡了多年,也不是没见识过的,煞气的浓重使他这种寻常的厉鬼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他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
“要说真言呐。”湛濡在他身后提醒道。
“团长!”看到长官受到了威胁,那些属下纷纷上前,欲挟持其他人。
不过,他们小瞧了这其他人。玄鸟和凤凰的天火,梦蝶和梦貘的噬魂,都足以让他们在一霎间魂消魄散了,连人类都不用出手。
果然,不出片刻,他们就被镇住了。
“看在这些是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兵的份上,团座,你也该松松那牙关了吧。”店主说。
考虑了一会儿,团长心下一横:“好,我说。”
他们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人,是原先这座城镇的官商之家,乔家手底下养的骑兵团,负责维护小城治安,说白了,就是帮乔家管地界的。当然,乔家养着他们主要还是为了练兵打仗,毕竟乔家是有权有势的大户。可带兵打仗要用钱,乔家当时遭到仇家勒索,在生意场上赔了本,家里又有个好赌的闲人大少爷,没过多久就把家里输了个底儿朝天,真可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
在沧海,鬼门。
“那本书上有一段讲的算是这座城的民国史。”因为苍龙问了,湘澪就给他讲了讲年鉴里的内容,“知道乔家军吗?据说很能打仗,尤其是他们的骑兵团,后来乔家散了,他们大概在皖南事变前后,还被编入了城里的骑警队……听说那座城里,墓地特别多,尤其是王陵。”
“这根骑警队有什么关系?”苍龙问。
“听说民国的时候,国内都快掀起全民盗墓风了……”
海水打在岸上,夜空与深海都一片漆黑,只有一轮寒月散发着惨白的光,湘澪又忍不住流泪了,落下来的都成了晶莹剔透的珠子,他见神荼和郁垒面露异色,不禁叹道:“我对月光过敏,让二位见笑了。”
两位连连说:“湘君不必见外,这鲛人见月泣珠,实属常理。”
神荼郁垒两位鬼门的门神并不似传说般长丑恶骇人,反倒是英明神武。用两位的观点来解释,就是长得再丑也不能把鬼从门口吓回去,关键的是收买路财。
“湘澪,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苍龙说。
于是,两人在门神恭送下回到了六月雨天书店。
听完团长的陈词,店主问三元官:“陪审团又何高见?”
仍然是从上元开始:“上元有话要说。方才你说,你们骑警队是为了阻止村民盗墓,而误陷此地,我想先问那个年轻人,对,就是你,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青年看她望向自己,一紧张,犹豫了半天才说:“我、我不小心,掉到了这里,那天,路上突然、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多谢你的配合。”上元转而说,“看来他也是误陷此地,你却说他是擅闯圣地,并已将他献祭,那么,你们的情况与他的相仿,也是擅闯圣地,也该被献祭喽?”
“就是就是。”中元和下元附和道。
然后是中元:“中元也有话说。你说过,你们来这里,是来阻止村民盗墓的,可我能作证,那天跟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大人在前一天晚上来提醒过你,不要靠近这里,但是你不听。第二天夜里,趁村民打了盗洞,下去刨古董,你让你的手下挟持了在地面上放哨的村民,让他们带你们下洞,下去之后,你们又要挟村民,说挖出来的宝物,大家平分,就不把他们的行径告到上级。他们被迫同意了,可是……”
“够了!”团长阻止道。
“可是什么?”店主接着问,然后自顾自地回答,“可是,这里不是墓,是祇,青龙祇。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我和三元官一直在看,你们和村民都被困在这里了,从那以后——从那以后又怎么样了,团座?”
“……从那以后?从那以后,哼,”团长突然冷笑起来,镇定异常“我们杀了所有的村民,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活了一阵了,不过,我们最终也逃不过一死,人总有一死,可我们并没有叛离神明,一时一刻都没有,我们向他祈祷,向他献祭,就为了得救的那一天,我们也想往生……”
“可惜呐,你们选错路了,他不是你们的神。”店主打住了他的话,仰起脸,看向那尊青龙壁雕。
秋原川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本书,翻到了某一页,一手拿着伸向了彼岸。彼岸接过书,在那一页上一目十行,随后说:“就是这段话吗?我要开始读了:‘来到BN高中,我还是觉得这里阴气深重,决定查看这里的记忆。我看到这里建校前,是一座火车站……就在某一天,那里发生了世故,有两列火车脱轨相撞,也许在常人眼里只是这样,但我看见了,有一些徘徊在此处的鬼魅,事先在轨道上动了手脚,还站在列车前方,故意出现在驾驶员眼前……我决心查这个案子,就凭这是以我的眼所看到的。’就读到这里,这一页没有了。”
说完,彼岸合上了书。
在她读那一段的时候,是了,刚才在月台上,凤凰姐妹和店主所看到的就是那段记忆,只是在那个场景里,这本书的作者秋楚语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她们都想到了,秋楚语还活着。
“你们寻找献祭者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呐,这一个世纪以来,你们究竟做了多少次祭礼?”店主阴沉地笑问,“连这里的秩序都被你们破坏得更混乱了。”
一直在身后不语的湛濡也说:“夕颜惨案也是因为你们吧。”
“这……”团长反应了一下,却因为这样的事太多而想不起来了。
“这次的委托人就是夕颜,主人已经收到了她的怨灵。”彼岸看了他一眼,温雅地浅笑道。
三元官私下里商议了些什么,然后,下元说:“三元官认为,没有为骑警队辩护的必要了。”
彼岸也说:“引魂也认为不需要。”
“那就该宣布审判了。”葛楚提醒道,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确认一个事实。
“等一下!”团长突然喝道,瞪向店主,质问道,“花信,枉我这么信任你,还提拔你当上了副团长,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吧,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店主无辜地反问道:“告诉你?有啊,那天晚上,我不是在找你喝酒的时候说了吗?”
那天……团长回忆了起来,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她说过什么?她好像是说:
“老天不刮风不下雨,深夜里不长蘑菇,也没有鬼神庇佑。”
那时他以为这是酒话,如今他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
“就算告诉你,你真的会不打死人财的主意吗?”秋原川问,漠然的眼中流露出一点轻蔑。
团长欲言又止,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
“我们只是想得救而已,有什么错?”
“团座,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拼了!”这时,几个骑兵一起哄,二十几个人又是拔刀又是掏枪,动起了手来。
尘芥
一股极为阴寒的怨煞之气从四下升起,迎面而来,几声哀嚎长啸而过,这些厉鬼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们化作了一团团青色的烟雾,令常人无法触及,却时不时飞来寒刀,打来冷枪,甚至露出吮骨噬肉的獠牙直接扑上去。
秋暮雨他们只好先躲开枪口,再作打算。
“哪有什么神明?不过是些作妖的疯子。”燕乙悒郁地说道,和凤凰躲在了十巫像旁边。
大家都在这里,他现在不能随意放火,万一他们被淹没在火海里也不见得。
法阵那边倒是相安无事,秋原川身上的煞气远胜于这些厉鬼,他们都不敢靠近,只能在上空游荡几圈,看不惯又干不掉他。店主、三元官和引魂彼岸很显然都是级别很高的阴司,他们也不敢轻易冒犯,于是,就拿这些“常人”来泄愤了。
暮成雪一边躲枪子儿,一边点了根烟,这个时候他当然有心情抽烟了,因为他的符纸就卷在烟卷里,这是他自己买的烟草用纸卷好的。
在场带刀的舞剑的,纷纷用灵击化为几道刀剑之气,用以反击没有实体的鬼魅,效果显著。
正是忙乱之时,湛濡却悠闲地从团长身后走了出来,经过秋原川时,说了一句:“你们还不继续审吗?不然,他们恐怕是不会罢休了。”
随后,她旁若无人般地站在十巫像前,合十手掌,又作了作揖,再次抬起头睁开眼时,她推开两掌,击散了正要缠身的鬼魅,这使他们受了很严重的伤,坠在了四处的墙壁上,又恢复了人形。
葛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做声,眼眸中却露出了一丝复杂,像是哪里不合她的意。
“你要去哪,团座?审判还没结束,你不能离席。”店主忽的飘了过去,摇着扇子挡在了想趁乱逃走的团长面前。
“我还是那句话,挡我者死。”团长已经把枪堵在了她的腰上,并“咔哒”一声上好了膛。
“这里不是战场。”话音未落,店主将扇子一合,一下打在他的肩膀上,然而,与此同时,枪响了。
三元官和彼岸都看向了他们。
最后,倒下的人是团长,店主若无其事地走了回来,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
见他们的军官倒了下去,这些厉鬼倒老实了起来,恢复了人形,一脸不可思议地站在那里。
“警卫队第二十七队骑警团,你们的献祭,把无辜的人送进了地狱,铸成罪业,以为这样就能替罪,得到往生了吗?”店主接过三元官送来的毛笔和木牌,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她的周围起风了,灰色的长发被风吹起,诡异地飘曳,写完后,她抬起头,露出了颜容,她说,“根据冥界律法,你们会被投入无间,从此赎罪,直到那些人的魂魄得到超生。”
说罢,木牌被扔在了地上。
“厉神司法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