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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吗?那印好的结婚喜帖——”她连忙伸手抓出口袋内的传真纸。
“怎么回事?”他问的是锺迅。
锺迅嘿嘿傻笑,小心拨开兄长的手,退到门边才道:
“我是看你们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才拿出四年前印好的帖子使了点小计谋。
至少你们可以面对面谈话了,不打扰,我与人有约……”闪出门外,不忘体贴的拉上纸门,溜之大吉去也。
和室内,自是只剩下低头看传真纸的方笙,以及深深凝望佳人的锺适。
此时此刻,是他们真正以自由身相对、拥抱在一起。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毫无忌讳的互搂,不必在意世俗的规矩与不伦的批判。
“看完了吗?”他低问。
她硬着头皮迎向他的眼光。
“呃……日期果然是四年前。”她居然被骗了!
他无语的盯视她,双手搂得两人更加贴近,几乎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呐喊声。
她只得又呐呐道:
“你还生气吗?”看来依旧很生气啊!
“嗯。”他不置可否的应着。
“对不起……当时……我只能用那种方法……”她吞了下口水。“无论怎么开脱,我依然无权去逗弄你。”
“但你仍是做了。”他冷哼。
他不原谅她是吗?眼泪浮上眼眶,她抽了抽鼻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还想让她担心得久一点,但锺适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对她的泪水免疫。没两三下就原谅了她!
毕竟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爱他,否则她何必浪费四年青春?以及另外四年的暗恋?
他低下头轻吻她颤抖的唇,一下又一下,直到她收住泪水,与他沉迷其中,火热了起来——
许久,她才道:
“只要你原谅我,我再也不动歪脑筋了,我发誓。”他的吻,是不是代表着原谅?
锺适微笑了起来,百感交集道:
“傻丫头,也许我还该感谢有人肯为我费尽心力呢。”
“你不气了?”她悄问。
“气了二个月了,那能不消。”
“那——你——会娶我吗?”
他看着她,眼光突然移至她领口,伸手拉出一条细金,那坠子,正是他当年给她的戒指。
“我有什么好呢?方笙?”他将戒指套在她手中。
“我只知道我爱你。”她固执的说着。
“傻瓜!看来精明,却傻在这一点。”他叹息,胸臆泉涌着幸福,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让我——也不得不爱你、屈服在你编织的情网中。”
她的心倏地高扬!
“你仍爱我?!……不对!”她的笑容立即打住。“你根本没去台湾找我!”
他放声大笑,回道:
“小妖女,既然打一开始就是你在追我,何妨让我们的结局也是由你来追我写下句点呢!并不是凡事都在你算计中呀,女人!”
他压下的深吻,让方笙无从发言与抗议,她只能以深情的回吻表达她的喜悦与爱意。
能有这样的结局、能够相爱,其他细节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至少她如愿的擒到了她的郎君,就是彻底的胜利了!晕眩在情潮波涌中,耳边依稀传来低吟浅唱——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候……
那是席慕蓉的诗,也是每一位女子的衷心所盼。
而她已遇到了他……在她最美丽的时候……
《全书完》
跋.笔记心情
下雨天。
三月初的两,来得出乎意料外的猛烈。天空的乌云。像是一条永远拧不干的湿毛巾,在早来的雨季中,主导着初春的色彩。
下雨天向来是开稿伏案天。
书案的左方,洞开着一方窗口,平日收纳阳光入室内,鸟语啁啾声由窗外纠缠的电线上扬起,即使只是寻常的麻雀;而向来,麻雀常被形容为吵杂的代名词,但在都市里,任何天然的声音,都珍贵得令人感恩!几乎像是为我演奏似的,每日每日,总是有麻雀声来活泼我的窗口。
这是天晴日光好时会有的景致;但下雨天自是截然不同。
阴霾的天空闪着春雷的怒吼,惊螫了天地万物的苏醒。天与地之间,都溢满银丝汇成的水气。吵杂的人声散去了,鸟语隐遁,车声渐稀,仅剩的些微声响,全被哗啦滂沱的大雨声给掩盖了过去。
单一的,独占的,弹起自己的乐音,不让其他杂音专美于前。
向来不在阴天出门,倒不是怕弄湿了自身。只因敬畏着种种天候节气的转变,总是呆立于窗口,怔怔出神不能自已,赞叹吧!那样神奇的景象。
很难去界定雨天带给我什么思绪或心情。只是总会忍不住提笔,对着格子爬出我的故事、我的心情、我的悲伤与我的快乐。
那样子几近着魔的任其流泻,混乱的组合力却往往出乎意料的挥洒出较令人满意的作品。
在非关长篇小说的笔耕世界中,我有两抽屉的心情记事被珍藏了起来。很难想像不爱写日记的人(事实上看到日记本子就开始打盹,病情严重)会勤于记下心情,居然也将溢满成灾,又得清理一番。
依然是下雨天。无处可去的天候沉静住了叫嚣的灵魂。我又伏回案上,看我的杂文,回味我的心情,沉淀多日来的纷乱心思。在三月末,清明尚未到来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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