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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她的心底小鹿乱撞,只要有机会跟他独处,要她借几步说话都没关系!
永城只是带她走出店铺门口,站在墙角边说话。
“君天,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或妹妹?”他开门见山地问。
“姐妹?”孟君天不解。
“孟夫人说她有一个女儿,所以一定是你的姐姐或妹妹,对吗?”
“啊!”她傻住,知道永城误会了娘亲的话,急忙想解释。“我娘是有一个女儿,不过……”
“君天!”永城忽然握住她的双肩,眼中闪烁着柔情似水的光芒。“上回在茶馆里,我曾提过一个女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孟君天眼眸一黯。“让你惊为天人,又读你写的诗的那个女子,是吗?”
“正是。”他再也压抑不住兴奋的情绪,激动得血液都要沸腾了。“我刚刚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子就是你的姐姐!”
“什么?我的姐妹?!”孟君天诧嚷。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完全听不懂永城所说的话?
“是!就在几个月前,我在‘孟氏香烛店’的后院看见了一个女子,她穿着浅黄色的绸衣,躺在一张凉塌上闭眸小憩。她一头黑发没有绾成髻,斜斜地覆在身上,如丝缎一般。在她的身侧,放着一本我的诗集《寄暢斋诗稿》。那天,天有点阴,后来还下了大雨……”
孟君天听永城缓缓地叙述,一开始她听得模糊,但听到后来,嘴巴却张得愈来愈大,最后,思绪已经一片空白,震惊得无法反应了!
怎、么、可、能?!
那个让永城惊为天人的美貌女子,居、然、就、是、她!
第五章
“我的宝贝儿打扮起来本来就是天仙美人嘛!呵呵——”孟夫人得意得笑拧着女儿的下巴。“原来不只你为他魂不守舍,敢情他也早为你神魂颠倒了!世上竟有这等缘分,真是天赐良缘啊!”
孟君天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知道自己是永珹迷恋的如仙佳人,她一点儿很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她很清楚,永珹迷恋的并不是真正的自己。
“娘,他看见我时,我正在睡觉啊……”
她声细如蚊鸣,虚弱地叹口气。
“睡觉就睡觉呀,睡觉也是个大美人嘛!”孟夫人柔声安慰着。
“他说我在读他写的诗,实事上,那是你读的,诗集只是刚好放在我身旁而已,他根本误会了。”
据永珹自己说,因为看见她在读他所写的诗,所以更令他心动。他一定没想到,事实是她根本看几眼诗集就想睡觉了……
“这也没有关系呀!你就把那本诗集拿来从头到尾开始背,把他写的每一首诗都背得滚瓜烂熟,这样不就结了?”孟夫人说得轻松自在。
“有那么容易吗?”她长吁短叹。
“对了,永珹问你是不是有姐妹,你怎么回答呀?”孟夫人连忙问道。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就只是呆呆看着他,没说话。”她当场傻得无法思考,像个木头人似的。
“啊?”孟夫人皱眉。“那他怎么说?”
“他问我能不能私下帮他安排,让他见一见我的姐妹。”她实在头痛死了。
“想幽会呀?!”孟夫人兴奋地低喊。“那很好啊!你跟他约了没?”
“没有。娘,我要想清楚怎么告诉他实施,我不想骗他!”她深吸口气,朗声说道。
“你没有骗他啊!你骗他什么了?”孟夫人大惑不解。
“我不是他心中所以为的那种灵慧女子,我不会梳妆打扮、不会琴棋书画,刺绣针织也一概不懂。”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从小到大什么该学的都没学会,就只会做蜡烛。
“他有要求这些条件吗?”孟夫人更加困惑了。
孟君天怔了怔。“……是没有。可是他问我,我的姐妹平日都读些什么书?做些什么消遣?我一样都答不上来。”她什么消遣都没有,就会做蜡烛。
唉……
“傻孩子,你老实说就好啦!”孟夫人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发鬓。“前几日,你不是还跟娘说,想让永珹喜欢上你,而且你连他的妻妾都想当的,不是吗?怎么现在又想这么多?”
“前几日我会那样说,是因为他所熟悉的孟君天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我最多就是换了女装去见他。可此刻不同了,我忽然知道了他曾经那么迷恋过我,而且迷恋的又还不是真正的我,我怎么会不烦恼呢?”
她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失落感,为什么知道永珹迷恋的人是她以后,她反而一点儿都不开心呢?
“傻孩子啊傻孩子,有时候爱一个人还是要耍点心机、用点手段的。你以为爱上一个人就可以一帆风顺、随心所欲,任何阻碍都没有吗?尤其是像永珹那样身份的男人,你是很难得到的。你若是真心爱他,就得主动一些,你脑子里装的那些烦恼啊,全抛到脑后去,别再想了,知道吗?你自己的爱情,要你自己去掌握。”孟夫人瞅着她,声音软绵绵地说道。
“娘……”孟君天忽然像个孩子般,扑进娘亲的怀里。
“我的宝贝儿。”孟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既然爱上了不不要担心,不要害怕。爱上一个人就不要去管原因跟理由,永珹就在那儿看着你,你别让他跑掉了。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就用你手中的情箭射向他,射中了他的心,他就是你的了。”
孟君天自她怀里仰起头来,双眸晶亮闪烁,惶惑不安的心已被娘亲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持平了。
永珹若有所思地盯着桌案上已经燃烧了大半的果香烛,让思绪浸淫在酸酸甜甜的香气中。
摇晃的烛焰让他想起了孟君天,为什么他问起他姐妹的事情,会让他感到如此惊讶错愕呢?
不管他问什么,孟君天都没有回答,一迳用他那双茫然失神的大眼睛傻傻地望住他。
为什么呢?
孟君天后来匆促奔回店铺的背影,像是在逃避什么……
他第一次感到被拒绝的难堪,这实在很可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对方虽然是平民百姓,确实也有拒绝的权利。
也许孟君天的姐妹早已有了心上人?
或者是有可能已许配了人家?
所以,并不想与他相见。
他的心情很低落,从没尝过如此失败的感觉,像是输得莫名其妙。
“四爷。”欢玉走进来。“‘孟氏香烛’派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请您过目。”她把信递到了永珹手中。
永珹抽出信看了一眼,顿时眼色骤亮,原本纠结的眉头即刻舒展开来。“我要出府了趟!”
他飞快地起身,抓了斗篷就往外疾奔。
孟君天约他在茶馆相见!
“四爷,现在很晚了!”欢玉追着他的背影大喊。
“我很快回来!”他撇开她,快步往外奔。
孟君天一定是想跟他谈他的姐妹,一定是!
否则,不会单独跟他约在茶馆相见。
他高兴得想欢呼,迫不及待地想见孟君天。
“永珹,这么晚了要去哪儿?”正要回房的履亲王,看见永珹在回廊上疾奔的身影,出声叫唤他。
“玛法!”永珹止步,回眸,笑望着履亲王。“玛法,我要出去一会儿。”
“夜深了,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派人跟着?”履亲王担忧地问。
“不用了,玛法。我跟朋友谈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他边说边系紧斗篷的领结。
“永珹,这会儿正好遇见你,玛法就先跟你说一说提亲的事。”履亲王笑吟吟地朝他走过去。“明日一早,玛法就会到总督鄂岱的府上去提亲,你明日若没事,要不要和玛法一同前去?”
永珹怔了一怔,他差点忘了那日应该允玛法的事了。“玛法,关于提亲的事,咱们能不能再商议商议?”
“怎么了?你反悔了?”履亲王神色一僵。
“玛法,娶妻的事我没有反悔,但是我心中有一个更想要迎娶的对象,那个姑娘十分令我心动,所以前往总督府上提亲的事,能不能请玛法暂缓一缓?”
既然有人能使他动心,当然非娶为妻不可了。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挑好了迎娶的对象?”履亲王仔细问清楚。
“是,如果那位姑娘肯嫁给我,我就会把她带回来见玛法。”
“这样啊,好吧!”履亲王松一口气,安心了。“你只要不是不娶就好,娶谁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生就行。”
永珹听了不禁觉得好笑。
“玛法真的只有这么一点要求吗?万一她不是满人贵族,也不是官宦千金呢?”
履亲王呆了一呆,莫可奈何地仰起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口气。“永珹,玛法对你从来都不敢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想做的事,玛法都不会干涉,因为玛法很了解你的脾气,你待人处世都有自己的原则,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出格。所以,玛法相信你的眼光,你只要能为咱们王府传下后代,你要娶谁为妻,玛法都会接受。”
永珹张开双臂抱了抱履亲王,这是一种被了解、被尊重的感动。
月明如水,烛光透窗。
孟君天忐忑不安地坐在茶馆二楼的隐蜜包厢内,桌案上有个小炭炉,煮着一壶热水,水滚,她慢慢地提起来注入茶壶里,顿时茶香四溢。
这是永珹最爱的“君山茶”,她怔怔盯着满桌的精致茶点,其中还有一碟也是永珹喜爱的“到口酥”,等待着他前来赴约。
娘亲把她打扮得像个娃娃,从头到脚都经过细细的打理妆扮,当她坐在那儿不动时,像极了从瑶池飘飞下凡的九天仙女。
可惜她没有办法不动,在等待永珹前来赴约的时间里,她脑中不住地幻想着永珹见到她之后的各种反应,紧张得坐立难安,不停啃咬着十指。茶馆四周一有个风吹草动,她就浑身紧绷,瞠着大眼不敢喘气。
低眸看一眼被娘亲强迫穿上的单薄绸衣,绸衣上绣着七彩蝴蝶,绸衣外头还罩着一层鹅黄色的轻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烟似雾。
但是,在这种大冬天穿这么单薄的衣服,都快把她冷死了!
“穿得厚厚的棉袄多难看呀,再美的姑娘穿起厚重的棉袄也变俗了!”她的娘亲如是说,所以坚持要她穿上这种飘飘欲仙的衣裳。
甚至,娘亲把她的眉修成了弯弯柳眉,替她敷了粉,还擦上蔷薇色的胭脂,接着还将她的长发刷得乌黑油亮,故意不盘发髻,任由软滑的长发散落在纤瘦的双肩,柔柔亮亮地垂曳在身后。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做这种打扮的姑娘行走坐卧都很不方便,除非身边有大批奴仆侍候,否则一般人根本不会没事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她觉得打扮得过分夸张,偏偏她的娘亲满意得不得了。
“就是要在第一眼就把永珹徹底迷倒啊!迷倒他以后,他就任由你摆布了!”她的娘亲这般谆谆教诲着。
这副模样真的能迷倒永珹吗?
他看见她的反应会是如何?
是会嘲笑她做这种奇怪的打扮?还是会直接掉头走人?
轻轻的两下敲门声唤回了她游离的思绪,她愕然抬头,看见熟悉的修长身影。推开门缓步走进来。
永珹走进包厢,以为看见的会是孟君天,没想到间是他日夜思念的绝色佳人!他怔着眸子不敢相信群众,胸口的心剧烈起伏着。
“请、请坐。”
孟君天站起身,朝自己对面的位置伸了伸掌,一颗心紧张得快跳出喉咙口。
永珹仍错愕得无法言语,屏息凝视着恍若仙子、如花似玉的娇颜。
“吓、吓着你了吗?”孟君天被他注视得双颊发烫,心跳如擂。
“我以为等我的人是孟君天。”他找回了声音,低喃着。
“是啊,是我邀你赴约的。”她缓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