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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他那个与她关系最为密切的臭男人,不知道是躲在哪个地方鬼混,竟然连半个影儿都没看见。可恶!
“郡……郡主……奴婢知错了,请郡主息怒。”知道自个儿多嘴而惹恼郡主的侍女立刻跪地求饶。
“把那碗黑墨水给我处理掉,本郡主就饶了你。”心弦忿忿地说完,就感觉体力不胜负荷而闭上如蝶翼般的眼帘。
“郡主,这不行……”
能够逮住机会躲过喝苦药的心弦,当然不理会侍女的苦苦哀求。
得不到主子原谅的侍女,只能全身颤抖地捧着皇上所赐的补药,缓缓地走到窗前,想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将它倒掉。
“你们的胆子真不小,连皇上赐的东西也敢扔。”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没有出现在诚王府的祈忌,竟然选在此刻出现。他一个箭步,及时接住侍女因惊骇过度而脱手的药碗。
“祈公子!”一干侍女全因为这句话而吓得面无血色。
“全退下。”祈忌将冷然的视线定在心弦频频翕动的眼睫上,寒声地说道。
“祈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命令我的侍女。”他乍然的来到,让心弦心有不甘地回了声,但出口的语调似乎是嫌弱了点、无力了点、可怜兮兮了点,而且她还没有勇气睁眼面对自己臭骂许久的男人。
由于她没有睁开双眼,以致不知她的侍女已很识相地离开,当然更不晓得祈忌已来到躺椅前,伸手抚上她透出红潮的双颊。
这个不经意的碰触,让心弦瞬间张开一双泛着血丝、却又布满不平之气的澄亮水眸。
“别孩子气,把药喝下。”祈忌的口吻十分严肃,手劲却是极其温柔地将她半扶起来。
“为什么过那么久才来看我?”除非他把话交代清楚,否则她绝不喝。
“把药喝完,我再说。”早已把她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的祈忌,笃定她会为了答案而把药喝下。
果然,她直接把药碗抢过,且不用匙子,就把苦涩的药汤喝得一干二净。
“我喝完了,现在你可以说——”
祈忌突然倾身舔舐她唇畔残留药汁的亲昵举动,令心弦的心神猛地一荡,甚至连话都忘了问。
“还痛吗?”祈忌轻轻拂掠过她左肩的伤处,阴柔的表情十分复杂且深沉。
“有点。”心弦怔仲地回道。
“本来在五天前,你就是我的人了。”在吁出一道长长的郁气后,祈忌的脸色便恢复一贯的冷然。他小心翼翼地将发愣中的她扶躺回去,还克制不住地在她细白的脸上厮磨许久。幸好,他那天突然察觉有异而及时蜇返,不然他着实难以想象那后果会有多严重。
“你……你不要一直揉我的脸,会疼的。”一股莫名的感动与喜悦油然而生,她知道祈忌是在担忧她的伤势,但也不能就让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一直遭受他的欺凌,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一听,祈忌有刹那间的怔愕,但他掩饰得极快,在心弦的吸嘴抗议下,他略微勾起唇角,缓缓缩回停留在她红颊上的手。
“你别想乘机蒙混过去。说,为何隔那么久才来——”
他修长的指忽地点住她双唇,“你身子虚,如果没必要就不要多说话。”
可恶!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的身子会更虚。心弦以眼神向他控诉自己的不满。
“你应该很清楚我私底下的身份,你可以用点头或摇头来表示。”已经是时候了,所以他用神膺会竹君的身份与她谈。
圆瞠的双眼虽透出异样,但心弦仍旧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你更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立场是处在敌对状态吧!”
碍于双唇被他点住,心弦惟有再次点头。
“我知道沧王对我娶你一事,”直以来都是乐观其成,甚至可以说这门亲事是他一手促成的。”哼,若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请教沧王如何肯定他会爱上心弦这位刁钻的郡主。
心弦似懂非懂地瞧着他。
祈忌又再度制止心弦的提问,沉然的神情在同一时间转化为冷厉,“但反观神膺会,他们未必赞同我的决定。”
乍然间,心弦猛地顿悟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这么说来,那天要杀她的人,不就是他的同党?
“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动你一根寒毛,但我要你承诺我一件事,并且要用生命来起誓。”祈忌忽地捧住她微愣的小脸,低沉有力的语气中有着慎重及一丝丝的心慌。没错,是心慌。
他在说这些话时,除了全身紧绷之外,还有些微的紧张,仿佛害怕她会不答应似的。
其实,心弦并不怪神膺会会有这样的举动,因为她知道祈忌一定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奇Qisuu。сom书她受到伤害,所以不管祈忌要她答应什么,她都会确实遵守所有的约定。
因为,在很久之前……她就喜欢上他了。
“我要你从此不过问、不介入,不卷进伏神组织与神膺会之间的任何事情,并且断绝与沧王所有的联系。”
断绝与沧王所有的联系……心弦的小嘴蓦地大张。这……
“怎么,你不答应?”当心弦皱起眉头时,他的心猛地跳得剧烈。
“不、不!你前面所说的那一条,我绝对可以用我的生命来起誓,但要我从此断绝与表哥之间的联系,我就……就……”
闻言,祈忌瞬间冷静不少。
“我知道你跟沧王情同手足,若你真的做不到,我可以让你偶尔去见他,但我必须在场才行。”
“哇,祈忌,你真是太好了。”如果身子行的话,她肯定会手舞足蹈一番。这时,她忽然感到二道炽热的光芒直直射向她,紧接着,她微愣地迎上他幽黑的氤氲利眸,下一刻便羞涩地别开眼去。“
“弦儿,委屈你了。”祈忌突然啄了下她的唇瓣。
“不,弦儿一点都不委屈,谁教我,我……”他亲昵的一唤,心弦又惊又喜,羞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落下心中大石的他,颇觉有趣地逼问。
“我、我累了,好想睡。”除了故意逃避外,她确实也感到一股浓浓的睡意。
心弦疲倦的咕哝着,祈忌旋即替她盖好被子。
“祈忌……”心弦不舍他离去。
“我会等你睡着后再走。”祈忌反握住她的小手。
“我爱你……祈忌……”在意识迷离前,她带着笑,满足地喃喃自语。
※※※
在没有侍女的搀扶下,心弦已能独自下床走动,不过才练习走没几步,一阵虚软的疲惫感马上袭来,单薄的身子也不住地摇晃着,在旁看护的侍女见状,随即上前将她扶往椅子上去。
“讨厌,才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更别提是要到外头走走了。”养了一个月的伤,还是只能困在这充满药味的房间里。
“郡主,您能下床走动已经很了不起,相信再过个几天,您就可以到外头去透透气了。”侍女马上替她擦汗,递茶水。
“是吗?”她倒没那么乐观,那柄刀的刀身几乎整个没入她的肩头,若要完全痊愈,得花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是了,若是郡主照御医的交代把药统统喝光,一定复元得更快。”
“原来说了半天,是要我喝药呀,拿来吧!”药虽然苦,但一想到她跟祈忌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时,再苦也要把它给喝掉。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侍女们全都暗自窃笑着。
正当侍女欣喜地接下空碗时,一位不请自来的贵客突然出现。
“李宸风向郡主请安。”一名风度翩翩、手持摺扇的俊逸男子,在侍从的带领下,徐徐地踏入屋内。
“我不认识你。”心弦古怪地瞅着他。
“在下是祈二公子的好友,受二公子之托,前来探望郡主的病情。”李宸风笑意盈盈地颔首。
“哦,原来你是祈忌的朋友,请坐。”一听是祈忌的好友,心弦就不再对此人产生怀疑。
“祈兄因有要事在身,无法前来探望郡主,所以特地交代在下代为转达。”
“转达什么?”心弦可好奇了。
“是这样的,祈兄说,他的人虽然不在您身边,但他的心、他的人,无时无刻都跟随在您身边,还要我说——”
“等等。”李宸风所传达的情话霎时令心弦羞赧不已,她继而板起脸孔,叫那些在旁偷笑的侍女全都退下之后,她才又语带狐疑地对他说:“李公子,刚才你所说的那些,都是祈忌要你转告给我的?”甜言蜜语虽然动听,可是一点都不像祈忌会说的话。
“郡主果然很了解祈兄,一猜就知道那不是他所说的。”李宸风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不讳言地承认。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郡主可别生气,在下只是想单独跟您谈谈,没其他意思。”刚才闲杂人太多,不方便进行他的破坏工作。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心弦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在下跟郡主是没什么好谈,不过,在下最主要是来请求郡主高抬贵手,放祈兄一马。”李宸风煞有其事地对心弦打躬作揖。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胡扯什么?”
“郡主知道祈兄的另一种身份吧!”
“哦,原来你也是神——”心弦顿时恍然大悟。
“嘘!郡主明白就好,不必讲出来。”李宸风促狭地对她眨眨眼。
“哼,虽然我不懂你们干嘛要我高抬贵手,不过我却明白你们是见不得祈忌对我好,所以你今天是特地前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不?”心弦眯着眼,狠瞪极有可能就是行刺者的李宸风。
“冤枉呀,郡主,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您一分。”李宸风马上矢口否认。
差点就要命葬黄泉的心弦,本来想逼问伤她的是神膺会的哪个混蛋,不过,她已经答应祈忌要与神膺会及伏神划清界线,所以最后,她仍是把到口的话给用力吞回腹中。
对于心弦的反应,李宸风那对灵黠的黑眸,乍地掠过一抹类似肯定的异彩。
“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就算你说破了嘴,我也不会离开祈忌。”她以眼神向他透露自己的坚决。
“不计后果?”李宸风别具涵义地挑眉说道。
“对,不计后果。”就算还要挨一次刀,她也要一辈子和祈忌在一起。
“唉!看来我的任务要宣告失败了。”李宸风哀声叹气地摇摇头。
“没错,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反正祈忌也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可是郡主,在下还没开始发挥挑拨离间的长才呢!”李宸风无辜地耸肩。
“那你现在就说呀。”既然他喜欢说,她就让他一次说个够。
“嘿!那一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其实,当心弦与李宸风正在屋内进行这场有趣的对话时,在屋外的另一角,同样也有二名立场相异、不过却都是为了一位慧黠的俏郡主、而暂已放下彼此间的对峙的男子,静心伫立在树荫下。
“你与心弦见面之初,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背景了吧?”朱沧冥打破沉默,噙着笑斜睨祈忌。
“还真多亏您凭空捏造一张不存在的血灵图。”哄得心弦到现在还深信不疑。
“本王要不这么说,会有今日这种圆满的结果吗?”若真有什么前朝宝藏,也早就被人挖掘一空,他只是善用这项坊间传言,制造出有利于他的局势罢了。
“那您又何以认定祈某不会在当初就对弦儿不利?”
“直觉。”朱沧冥丢了个让祈忌鸟之气结的答案。
“为何是我?”而不是其他三君子。
“呵,以弦儿的性子,配你正好。”一冷一热,岂非绝配。
“哼,您还更是用心良苦。不过,您该不会以为我娶了弦儿之后,就会放弃辅助燕王登上帝位吧?”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