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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几变,最后归于一片平静,蛇行回去,又继续睡了。
白毛毛急了,这是什么事儿啊,“女娲大人,山神大人是怎么了?”
“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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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在山顶旅社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退了房,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很多压缩食品和瓶装水,统统放进背后那只巨大的背包里,检查背包,确定食物、水、毛巾、手电筒、便携刺刀、睡袋、便携药箱、折叠帐篷等一干杂物都在里面,这才放心地离开山顶,朝山下走去,朝一些非常偏僻的地方走去。
山脚下离人类的村子太近,依沈九的性子他肯定不喜欢住在这么嘈杂的地方。高远想,而现在,连钟山山顶都满是现代文明的痕迹,上面有什么一目了然,沈九的老窝肯定也不会在这里。
钟山之大,山路之崎岖,树木之茂密,传闻还有野兽出没,甚至还有些鬼怪之谈,只是这些至今也没谁亲眼见证,所以也只是据说。但高远非常明白,“鬼怪之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昨天上山时走的都是人工铺就的石阶路,还算容易,而现在高远所选择走的都是些未被开凿的路段,确切说是根本没有路。
脚下荆棘丛生,虽然穿着长裤长袖全副武装,但没一会儿高远就觉得一股湿痒从小腿处开始蔓延,然后是脖子,后背,最后连脚心都开始泛着股难受。
无奈,高远只好找个平坦处停下,卷起裤管,发现小腿上已经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好几个大包,个个红亮鲜艳。他强忍着不去挠,从背包里拿出药箱,找到一管治疗蚊虫叮咬的药,挤在手上,重重地糊在了被叮咬的地方。
一股辛辣蔓延,高远咬着牙黑着脸,卖药的大爷可没跟他说这药劲头儿这么的大!给能够着的地方都上了药,他又拿出花露水狠命往自己身上喷了一通,直到自己都觉得可以媲美香妃、出去招蝴蝶了,高远才罢手,再次全副武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沈九可能住在什么地方,只是偏执地以为,像他这么吊炸天的身份,肯定会住在深山老林里,山是知道什么山了,那老窝也应该是在一个很难找的地方吧?那地方应该很偏僻吧?路应该很难走吧?
所以高远才制定了这样一个路线,哪啊路崎岖往哪啊走,哪啊树木丛生往哪啊走。这个想法很傻,也没什么靠谱的依据,但高远眼下顾不得那些。
他是不知道沈九现在在哪,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枯坐在家里干等着,不久后自己就会出现在精神病院里。
漫无目的的等待太过熬心,与其那样,他宁愿这样浑身被汗湿透,被山里毒气极大的虫子叮咬,满身狼狈地行走在深山密林里。
终于,天色渐黑,树木渐少,高远有些心急,应该尽快找个扎营的地方才行。没走多远,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个大水坑,周遭地势也够平坦,高远心里一喜,紧绷了一整天的身体这才得到放松。
熟练地扎营取火,他坐在火堆边吃了些东西,歇息了会儿,觉得身体没那么僵硬了,这才起身拿着矿泉水瓶去水坑里装了些水,浸湿毛巾擦了擦脸,见那条雪白的毛巾瞬间变黑,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沈九,你又欠了我一笔。”
又打水来简单擦拭了身体,山风吹在身上,一阵凉爽,高远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白日里那样的行走果然太过吃力,有虫子叮咬不说,还要时刻担心着会有野兽出没,神经一直紧绷,想不疲累都难。
高远去周遭捡了足够燃烧一宿的干柴,技巧性地堆放在火堆上,留有足够空间,免得火堆因氧气不足而熄灭。自个则钻进了帐篷,以往每天还会对着脖子上那片鳞片嘀咕些什么,翻来覆去才能合上眼,今儿一沾睡袋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高远都是这样过来的,白天在山林里奔走寻找山洞,夜晚扎营住在野外,风餐露宿真不为过,没几天光景,人就黑瘦了一圈,眼眶深陷,面色憔悴,精神头儿也渐渐不如一开始的时候。
这天,太阳还老高,高远就走不动了,找了个合适的地点,扎营,附近有水源,包里还有大半瓶水,可高远愣是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拿那条早就看不出原色儿的毛巾擦脸擦身子,而是就那样愣愣地坐在地上。
一直坐到暮色四合,明月高升。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从包里翻出来吃的,大口吞咽着,直到被那干硬的食物噎到,狠命拍自己的胸膛,眼眶都红了。
然后他就哭了起来。先是压抑地闷声呜咽,尔后是渐渐出声的小声哭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泪水从他脸上滑落,勾画出一道道泥痕,样子非常狼狈。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都有些嘶哑了,高远才停了下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脸花的没法儿看。
这时,高远才注意到自己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他犹犹豫豫地鼓起勇气回头,就着月光,他看到一只怪物,人面蛇身,通体赤红,正面色凝重地望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夫夫俩重逢鸟。
☆、第三十五章
明月高悬,山风阵阵。一片宽敞的林间土地上,瘫坐着一个年轻人,衣衫狼狈,脸上还带有哭痕,瞪着眼怔怔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怪物。那只怪物也望着他,面色冰冷,月光下看不出什么情绪。
“嗝——”不知是因为刚才哭岔气儿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一片寂静中高远突兀地打了个嗝。他的脸刷地红了,红色儿黑色儿夹杂在一起分外好看。
两边都不做声。一个是因为惊惧,另一个是忧喜交加。
僵持良久,夜色渐深,山里也凉了起来。
沈九立在一片月光的阴影下,看着不远处一身狼狈满脸可怜的高远,心里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愤怒,昏睡前脑海里崩裂开来的冰冷绝望此刻也变得浅淡,满眼满心里只容得下眼前这个人的一身疲惫。
他蛇行过去,发出沙沙的声响。高远下意识地后撤一步,手臂支地,模样有些惊恐。沈九心里一沉,眼神也黯了下去。
他在距离高远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许久不曾开口,声音嘶哑不堪,仿佛带着粗糙的边儿蹭着高远的耳膜,让他浑身一震的同时,心底也涌出不可抑止地狂喜。
“我来找你的啊!你的伤好了吗?我快急死了。”高远说,花猫儿般的脸上露出了沈九熟悉的笑,温和又带着股天真。
沈九神情微变,心里有股火苗往上窜,却又被残存的理智强行压制,仍旧冷着声音问,“反正死不了,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跟郑旭那个混蛋走了吗……
高远一愣,听沈九声音里的情绪不大对,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不想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坐地太久,猛然起来反倒有些脚麻腿软,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扑倒在地上。沈九眼神一紧,蛇尾下意识地向前,手臂也已做出伸展的姿势,却见到高远稳当地站住了,这才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姿势有些尴尬。
高远浑然没注意到沈九身体的趋势,站起来后立马就凑到沈九面前,这一靠近才发现,沈九这个样子的高度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半头,比人形时又高了半个头,而且……高远瞄了瞄沈九的下肢,咳,那往后延伸卷起的蛇尾又粗又壮,要是全展开了那得多宏伟啊……他犹自猜测着,就听到沈九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呵,这会儿不怕了?”隐隐带着嘲笑。
高远怔愣住了,“怕?怕什么?”
沈九低下头,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嘴角带着凉笑,“刚刚是谁一看我靠近……就吓的后撤了呢?”
高远强忍着头皮的发麻去直视沈九的眼睛,月光明亮,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沈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带着股狠戾,再加上这巨蛇身躯,加起来是很震撼的视觉冲击,胆儿小的都得给吓哭了。高远也怕,刚才看见这么个怪物站在自己身后,即使是沈九的脸,他也觉得慎得慌,所以在他靠近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后撤。
但这会儿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沈九,连他眉宇间细小的褶皱都可以看的分明,高远却突然不害怕了。
他是沈九啊,是他所喜欢的人,是他要找回来的人,是他……想厮守一生的人。
虽然,他并不是人。但这都不是事儿啊,只要他没事,能吃能喝,活蹦乱跳,即使像现在这样臭着脸望着自个,高远也觉得甘之如饴。
这感觉快要成大M了都。
沈九很想高远。非常非常想。所以在苏醒过来后察觉左胸口那处的裸…露的肌肤滚滚发烫,知道那片护心麟就在附近,这也就意味着高远就在附近,便立马飞跃而下,靠着气息找人,终于在这个偏僻而空旷的山涧边找到了他。
没想到他吃着吃着东西就哭了起来。低低的呜咽和撕心裂肺的哭号声声重砸在沈九心上。他想过去抱住他,安慰他,恐吓他不许再哭了,却抬不动脚,只是定定地立在他身后,看着那抹消瘦许多的身影在月光下越来越清晰。
沈九阴着脸望着高远,高远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只不过是带着笑意,看起来很欢快的样子。终于,还是沈九憋不住话,干涩地问:“刚刚……你哭什么?”
这下问到尴尬处了。高远堂堂一一八几老爷们儿在这空寂山林里突然哭的爹妈都认不出来,难道要说自个吃东西被噎到了吗?这也太丢面儿了吧!于是,高远便笑呵呵地说了实话。
“我是太想你了,找你找的也太累了,一时没憋住,就只好哭呗。”语气轻松,仿佛自个压根不在意这回事儿,但紧握的手指却僵硬无比。
沈九眼里的戾气尽散,转而一片沉黑平静,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现在还想哭吗?”他拍了拍自己赤…裸的肩膀,眼神有些不自在。
高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嘻嘻地回了句“要!”便皮猴儿一般爬上了沈九伟岸的身躯,刚攀上去他就发出了一声低叫——“嗷……”
沈九的体温较人类而言本就偏低,这时以半原型出现,又是冬眠初醒类似于大病初愈,可想而知,身体的温度就更低了。再加上不要命似的在山里奔走飞跃寻找高远,心里焦急他会遇上什么不测,如此折腾,体温就更低了,差不多都可以媲美冰块儿。
可这事儿高远不知道呀,他只看到沈九光…裸的上身肌肉结实,看着很好摸很舒服的样子,再加上他们俩大半个多月没见,肌肤饥渴症什么的肯定在所难免啊!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被沈九的体温给冰的嗷一嗓子……
可这事儿沈九不知道呀,他以为自己的体温高远已经适应了,毕竟俩人什么亲密的事没做过,所以这会儿高远突然嗷一嗓子,反倒是把他给吓的不轻,也顾不得再摆臭脸,有账咱之后再算,这会子满心满档都是他可怜的宝贝儿了。
千里迢迢来寻夫,弄的一身狼狈惨兮兮,细皮嫩肉的身子肯定遭了不少罪吧?
“宝贝儿哪啊受伤了?!”山神大人不淡定地大吼,就恨自个现在精力不够不能变化人形,不能把心肝儿搂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高远龇着牙皱着眉苦着脸,可怜兮兮地勾着沈九的脖子,像小孩儿似的抱住沈九不放,“没受伤,是你冰到我了。”说着还像嫌自个说的不明白,小腿还不老实地在沈九的下肢上磨蹭划拉,即使隔着衣料,高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