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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鸟生有四瞳,视线搜索范围自然不输常人,停住身形后鸣鸟着等候指示。
闻人楚道:“别伤了中间的人,其它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重明鸟叫声突然拔高,尖锐响亮却颇为悦耳,单脚立起飞旋于石像鬼聚集的乌云之上。
身上的羽毛像急雨一样往下掉,随风四处飘散开来。
阿九接到一片后惊道:“唉呀不好,风太大把重明鸟的毛都给刮掉了!”
闻人楚失笑,却盘脚坐下来没有解释什么。
重明鸟身上羽毛迅速褪去,眼看腹部快要光秃秃的时候,突然鸣叫着扇动起翅膀。
倾刻间天空巨风大作,夹杂起漫天鸟毛形成一股强势气流漩涡向下面的乌云席卷而去。
漩涡所到之处,云层立刻消失无踪,夹在其中的每一根羽毛都化为耀眼利刃,石像鬼群体发出哀嚎,血肉像被削成肉雨纷纷朝无极山落下。
即使知道下面的是吃人的魔鬼,阿九还是被它们凄惨的叫声触动内心,闻人楚似乎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两手捂着它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很快就结束了。”
他的声音很温暖,跟几千年前捧着它时的语气一模一样。阿九感觉自己像冬日暖阳一样照射着,四肢都跟着不由自主发软。
随着周围叫声逐渐低下去,阿九终于鼓起勇气出声道:“哥哥,我不怕。”
闻人楚伏首在他额前吻了下,“嗯,我们阿九是男子汉,什么都不害怕。”
阿九在他深色瞳孔中看到两个自己,弱弱小小的抬头仰望着,神智渐渐恍惚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好像世界突然变安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似的,好像在做梦哦。
在青诚山时,他就将哥哥模糊的轮廓描绘了无数遍,可是现实中哥哥跟自己当初想的有点不一样呢。眉毛更加英气,轮廓更深,睫毛更长,五官也更加好看……
闻人楚暖暖的气息呵在他的鼻尖上,“在想什么?”
阿九踮起脚尖,“哥哥……我还要亲亲,亲嘴巴。”
闻人楚怔了下,随即笑了起来,“你现在这样子……要我怎么亲的下去?”
他并不常笑,笑这么开心更是少见。
阿九的心扑通扑通的加速跳起来,扭捏道:“你刚才就亲了呢。”
闻人楚摇了摇头,看看下面乌云已散,石像鬼也全然不见踪迹,而被捕抓的元初,此时也被重明鸟叼在嘴中,便道:“回去吧。”
重明鸟得到命令,立刻调头飞回出发地点。
求吻没有得到回应,阿九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片刻后却被闻人楚揪了揪耳朵,“嘴巴张开。”
阿九张大嘴巴,“啊。”
闻人楚又道:“舌头伸出来。”
阿九乖乖把舌头伸出来。
闻人楚低头将舌尖跟它的碰了碰,哄道:“好了,这就算亲过了。”
阿九呆呆的将舌头缩回来,咋了两下嘴巴,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是心里却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
“还想不想要?”闻人楚扬着眉毛引诱它。
“想!”阿九声音很低但飞快的回答。
“那你要加油,以后每抓到猎物就奖励一次。”
那岂不是……岂不是……再也亲不到了?!阿九哭。
不过消沉颓废从来不是我们阿九的风格,在回到陆地之前它就决定了,以后一定加油修炼,争取每天至少亲一次!
49 神秘五味联盟使者
如今已是深秋十月;山里的夜阴冷黑暗。化为兽身后,阿九视力敏锐许多;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它也依旧能看清方圆十里的情形。
重明鸟将两人载到山鬼府地;立在原地翩然起舞,带起一道白光后逐渐消失不见。
山母已将府内收拾干净;含泪接过元初后晃了几下,试图将他唤醒。
元初却始终闭着眼睛置若未闻,面色苍白安静;干裂的嘴唇轻轻抿合着;仿佛熟睡了拒绝任何外界干扰。
阿九一旁看的紧张;伸出爪子去推他的胳膊,“元初,元初……”
一阵可怕的寂静后,山母试探了元初的鼻息,之后惊惧的看向闻人楚,“殿下!”
闻人楚道:“别问我原因,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这样子了。”
山母瞪大眼睛,仪态全无的哭叫道:“不可能,我家元初是不会死的!”
阿九心中难过,小声道:“哥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元初?”
闻人楚目光平静道:“魂魄已离体多时,神仙难医。”
“不!我有办法救他!”山母慌乱的将元初放到地上,自己也随即双膝跪伏在地上,抚着他的脸温柔道:“孩子别怕,娘这就来救你。”阿九看的心酸,眼泪竟然忍不住大颗往下掉。
山母将元初的身体伸展开来,从袖中取出绿色山魄放入自己口中,之后闭目吞咽下去,脸上逐渐浮起一层盈绿色的光,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天空聚集过来,最后汇成一道弧形光圈进入她的胸口。
阿九睁大眼看着眼前一切,泪珠在下眶中打转都几乎忘记了落下,“哥哥,她这是在做什么?”
闻人楚道:“利用山中生灵的力量将山魄重生。”
“这样能救元初么?”
“或许吧,”闻人楚淡淡道:“如果她愿意舍弃自己性命的话。”
阿九顿时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山母将手伸到胸口,取出那颗重生过的耀眼明珠,掰开元初的嘴巴放了进去。
未过多时,元初脸颊逐渐恢复红润,转醒后睁开眼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山母身上,却抿着唇什么话都没说。
阿九心中欢喜,可是想到闻人楚的话又笑不出来,担忧的看着山母,“您没有事吧?”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山母却像老了几十岁一样,僵硬的站起身对他挤出一个微笑,“没……关系。”
在听到自己沙哑苍老的声音后,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张往日紧绷细腻的脸,如今却变得扎手生涩,仿佛一张干枯的老皮贴在骨架上,就连她手背上的青色脉络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来。
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急速的流逝着,就连眼前清晰的视线也开始慢慢浑浊。
她用青春和生命换回来的儿子,却沉默的在那里,木然的一旁绽放开来的昙花。
闻人楚突然出声道:“我们先走了,明天你自己来找我。”
虽未点明,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话的对象是元初。
待脚步声远去后,元初才慢慢转过脸,对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道:“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虽然山母腰身已经不在挺直,弓着身体却也有着让孩子仰望的高度,她缓慢的蹲下来,跟儿子的视线保持平行不让他那么辛苦,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虽然她容貌已变,身上的气息却依旧熟悉,元初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眼神阴郁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山母垂下眼苦笑,“我知道,人类有句俗话叫知子莫如母,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其实你若想杀我,直接动手就好,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的,用不着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院子里起了风,吹落一片枯黄的树叶,元初伸手接住,声音很低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年父亲的感受。”
山母低咳两声,声音嘶哑却依旧温柔,“他不是你的父亲。”
元初道:“他陪伴我长大,给我想要的一切,包括关怀和父爱,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的父亲,而不是那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等我死了,你就带着山魄去找嘻狼,他答应过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是个男人,为什么需要你的情人保护?”
“你还是孩子……”
“早就不是了。”元初偏头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微笑,“我长大的样子,你想不想看?”
山母捂住嘴巴,眼睛却分明流露出渴望,“你真的长大了么?”
元初用手抚了下兽皮,微笑的孩子瞬间化为美貌俊秀的成年男子,身着白袍儒雅而立,这下换成他俯视她。
山母惊喜交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初道:“在那晚你谋害父亲的时候,你以为封印住了我的原形,让我永远长不大,父亲就看不出我的真实身份么?”
山母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元初道:“两个山鬼怎么能生出长着金翅的鸟类呢?其实在我出生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却带着对您的爱把真相隐藏下来,还要装作不知道……他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您还是不肯放过他?”
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在这个黑夜之中被揭开,山母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寒冷,“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世呢。”
元初轻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山鬼本擅长驱使蛇王以领主自居,蛇却避我如虎……搜山术、通灵术这些生就带来的技能我却一样都学不会,整个无极山都知道的事情,您却还要试图去掩盖。”
山母颤声,“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让我出山而已,对吗?”元初犹似自言自语道:“你害怕我碰到那个伤害你的男人……怕我变的跟他一样?还是怕他会杀了我呢?无论是哪种,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山母怔了很久后蓦然倒地,在漫天星空下微微弯起疲惫的身体,衰败的昙花轻轻落到她曾经美貌的脸上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撑着,吸食妖怪灵气来维持青春和不老容颜,希望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在她不知情中悄无声息的长大,看来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庇护了。
自己也终于可以休息了,闭上眼睛的瞬间,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清亮含笑的眼眸。虽然元初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两人长的还真意外的相似呢。
不过孩子终归还是个孩子,元初表面上似乎了解甚多,但有些事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譬如她其实不是山妖却很爱这座孕育着万物生灵的大山,其实很爱自己的丈夫,很爱自己的孩子……
山风似乎刮到院子的上空就停了下来,周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元初站了很久后,才将地上的失去光彩的金丝雀捧起来,“以后你就好好陪着父亲,不必再整日为我操心了。”
阿九晚上睡的很不好,整夜他都在做关于山母的梦,全是些凌乱又凄凉的片段。
醒来后茫然的问道:“哥哥,妈妈如果活着的话,会不会也像元初妈妈一样好?”
闻人楚的动作顿了下,“为人父母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元妈妈他……真的死了么?”
“嗯。”
阿九觉得很难过,早晨吃了些干粮,跑到溪边喝水时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年轻人朝这边走过来。
他长的跟元初很像,眉毛清秀五官淡然,走起路来白袍挥动就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阿九忙叫道:“哥哥,有人过来了。”闻人楚瞟一眼来人,不知何故发出一声冷嗤。
“跟元初长的很像呢。”阿九自语道。
来人走到他跟前,不冷不热道:“因为我就是他。”
阿九惊的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元初吗?你没事太好啦!怎么一夜就长大这么多?”
元初缓慢的眨了下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弯下腰将他脖中红绳解开,拿着山魄问他,“这个,你还要吗?”
阿九摇头,“哥哥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