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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儒文这才看得清楚,墨言身上的白袍已经尽数被海水打湿,服帖的贴在身上,将他的躯干线条尽数显露出来。
洪儒文很想说:“言弟,我来帮你。”但始终不敢。
墨言对他从来不假辞色,为数不多的见面也只是以长辈之礼自居,一开始洪儒文还偶尔会称呼“言弟”,到了后来,根本不敢再放肆。
墨言说完,也不理会呆在当地的洪儒文,自顾自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洪儒文痴痴呆呆的跟在墨言身后,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这二十多年来,走在墨言身后的片刻,才是最美好的时光。
墨言听得身后有脚步声,猛然回头,盯着洪儒文:“你跟着我做什么?”
洪儒文见到墨言眉头微蹙,更是神魂颠倒,他上前一步,道:“言弟,你练了这么大半天剑,也饿了吧,我请你去饭好不好?”
洪儒文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有人大喊:“师叔,师叔我钓了条大鱼,特意做好了给你送过来的!”
洪儒文回头,猛然见到齐毅等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跑来,手中还提着食盒。
墨言审视着洪儒文:“你刚刚叫我什么?”
洪儒文喉头抖动,愣愣地看着墨言,只见他神色如常,不知喜怒。
他颇为黯然的开口:“既然有人给师叔送饭,我……小侄告辞。”
说毕,他便扭头而去,却又忍不住回头。回头却见齐毅等一干人跟在墨言身后,只觉得阵阵心痛。
看来,自己这一番心思,万般苦恋,只能够化为乌有,随风散去了。
早在十年前,墨言成为师叔的那一天开始,洪儒文就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了。
但随着墨言一天天的长大,洪儒文却无法挥剑斩情丝,只觉得越来越迷恋墨言,渐渐难以自拔。
恨只恨,当初在落日崖,没有和墨升邪定下血盟。
若是当年和言弟订亲,此刻恐怕已经美人在怀,焉得让人如此消魂断肠?
洪儒文在心中暗叹一声,恋恋不舍的看着墨言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竹林中。
19隐秘
齐毅等人跟着墨言抵达竹林外,不敢再往里走,只将食盒双手捧出:“师叔请用餐!”
自从打扫了三年厕所之后,齐毅和他的小伙伴们,再也不想去扫厕所了。见到墨言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放肆。况且随着墨言年纪渐长,身体张开,面若秋日之花,明艳不可方物,却从不跟人玩闹,更是显得凛然不可犯。
齐毅等人就连背后开墨言的玩笑都不敢,更不要说当面遇到他。
墨言接过食盒提在手中,忽想起一事,问道:“今天的是什么鱼?”
齐毅道:“我才学会了御剑术,昨天御剑飞去北方冰面下捉的鳕鱼,一共捉了两条,不敢私吞。一条给师傅,一条做了给师叔。”
墨言笑道:“你倒是有孝心,难为你了,下去吧。”
齐毅躬身行礼,等到出了竹林,登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朝着朋友们兴奋地说:“师叔今天朝我笑了!他刚刚还夸我有孝心呢,明天再去捉鱼!”
一边说,一边兴高采烈的走了。
洪儒文不知不觉跟到竹林边,刚刚那一幕他见得清清楚楚。此刻他看见齐毅的背影,口中喃喃:“原来言弟喜欢吃鳕鱼,可是那要北地才有……冰面下那样冷,父亲知道了定然会跟我生气……唉!”
洪儒文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北地冰川下捉鱼,只得深深叹了口气,多少无奈惆怅,都化在这声哀叹中。
墨言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幕,他提着食盒到了自己的住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就吃饭,吃完便朝着演武场走去。
洪通天早已等在演武场,见墨言来了,便问:“师弟,又到了我检查你功课的时间了!”
墨言躬身行礼:“请师兄指点!”
说毕,把剑出鞘,在空中舞了个剑花,一招一式的按照“破晓十万剑”练起来。
他今天要将前十年所学的三千招尽数演示完毕,并且还要加上这半年所学的一百五十招。
只见他立于中庭,剑尖闪动,剑气如虹。
时而大开大合,名家气度。时而诡异莫测,犹如鬼魅;前一刻还如得道神仙,后一刻便成妖道狐媚。
每一招,每一式,都井然有序,没有丝毫过错。
洪通天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若是这些剑法有昆山最高心法“破晓术”的催动,当真是不得了!
也是可惜了,墨言十年时间,就能够学会三千招,算得上是天赋极佳。但不会“破晓术”,也只是浪费天赋罢了。
从中午一直到月悬高空,墨言才将自己所学的全部剑法练完。
洪通天随意指点了几句,无非是出剑方向,或者剑诀捏得不对之类。于昆山心法,甚至连最初级的入门心法,都一字不提。
墨言似乎全然不曾察觉洪通天的歹意,他只是在洪通天指点完毕之后,又纠正自己的动作练习。
洪通天也乐得在这个时间观察墨言的实力。
一开始洪通天还经常检查墨言的仙法修为,怕他偷学昆山心法。但到了后来,墨言每日时间都被挤得满满的,也很少和其他昆山弟子来往,洪通天便知道墨言决不可能有时间和机缘去学习昆山心法,连检查仙法根骨这一项也省了,只督促他的剑招。
三千招,也就等于说,墨言几乎每天都要学上一招。
这样的学习量是非常大的,墨言要全天候的来学习,不能有半点分心,才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洪通天甚至在心中,为这样刻苦的墨言将来的命运感到惋惜,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苗子,却走上了歧路。
洪通天叹了口气,道:“师弟,你已经学的很快,十分不易了!也是你肯刻苦,日夜不停,才能够有这样的成就。”
墨言躬身:“也要靠师兄教导。”说毕,他忽然道:“师兄,我有一件事情,颇为担心。”
洪通天问道:“何事?说出来,师兄必然替你分忧。”
墨言道:“破晓十万剑,我担心以这个进度,一百年也难以学完。”
洪通天道:“那怕什么,一百年学不完,就两百年!两百年学不好,就三百年。我昆山弟子,得灵气熏陶,身强体健,寿命漫长。你还用担心时间不够么?”
墨言的眼眸沉暗片刻,刚刚他听到洪通天的叹息中有着惋惜之意,还以为他忽然良心发现了。
结果他回答:一百年不够就两百年,两百年不够就三百年。
墨言心中冷笑:自己**凡胎,活个八十岁就算是长寿了,还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
到了此刻,墨言心中不胜庆幸,若非父亲留给自己的修炼之法,自己恐怕就要真的到头空老,一事无成,白发苍苍,背驼耳聋之时,懊悔痛苦了。
墨言躬身点头:“师兄说的是,我当更加用功练习。”
洪通天叹道:“当年你父亲对我恩重如山,仙法道行更是一流,我等望尘莫及。你就算是穷尽一生,能够学好这‘破晓十万剑’,也算是不负你父亲的盛名,我也能够放心了。”
墨言洗耳恭听:“我一定会努力,日夜不辍的。”
洪通天道:“那就很好了,你虽然是我师弟,但在我心中,我就把你当儿子一般看待,盼望你早日成才。”
墨言依旧洗耳恭听:“师兄如此对我,我必然不忘。”
洪通天道:“你是我的师弟,将来出门云游天下,仙法低了未免会惹人耻笑,你当如此如此……”
洪通天说得挖心掏肺,墨言听得终于受不了了,道:“师兄,我想继续练剑!人生苦短,当日夜努力。”
洪通天摸着自己的胡子,微笑的看着墨言点头:“笨鸟先飞,就当如此才对,你去吧!”
墨言终于转身离开演武场,疾步而行,不多时就到了先前的海边,挽起剑花,继续练了起来。
洪通天看着海边月下的墨言,唏嘘无限:“这般刻苦,可惜了啊!!真是我见之尤不忍……也罢,干脆不去看了。”
洪通天转身而去,回到自己房中,吞丹修道不提。
单说墨言,在月下海边,海水黑暗,其中没有半分光亮。
他只身仗剑站于海潮之中,巍然不动,待到海潮再次袭来的时候,他脚下一个不稳,跌入大海之中。
海水混沌,黑暗无边,什么都看不见。
墨言运起在岳峰处所学的闭气法,气沉丹田,渐渐的,海潮越来越大,将其越卷越远。
最后,墨言沉于海底,再次运气。
紫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淡淡出现,环绕着他的身体。墨言睁眼,立于海底沟壑之中,开始演练起“破晓十万剑”来。
剑尖挥动,海水忽的随之卷起千层巨浪;剑柄逆转,地动山摇;而他足尖点地,顷刻间从海底腾于海面,犹如巨龙出水一般,带起无数的鱼虾;片刻之后,他再次沉入海底,继续演练。
墨家心法催动出缕缕灵力,将剑锋包裹。墨言的一招一式,都流畅无比,威力可震动大海,剑气所过之处,海中巨兽纷纷回避,不敢交锋。
墨言一招一招的练习着,那些招数,是他今天在洪通天面前演练过的,但却更快,更迅速,海水的阻力对其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了后来,黑黢黢的海水中,似乎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旋窝一般。
一个时辰后,这三千多招就已经演练完毕,但墨言却并不停下,依旧继续往后演练。
一招一式,没有半分过错。
在足足练到第一万招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收拢内息。
片刻之后,墨言从海底跃起,踏水而行,朝着岸边飞奔而去。
在远处,墨言不曾发觉的地方,一条深色巨龙睁开他血色的眸子,暗暗地看着这一切。
十年前他见到神龟震动,于是前来此处,便再一次撞见了那个很有眼缘的孩子。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这个孩子都要到这片海域来练习。
十年来,每天如此。
一开始,巨龙还担心这个孩子会被海水淹死,或者会被海怪吃掉。
但后来,巨龙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那个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剑法也越来越厉害,直到今日,那孩子再用惧怕海中巨鲨、大蟒。
巨龙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便默默地离去。
一人一龙,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片刻之后,那片海域便平静了下来。
只剩下海底的小鱼小虾们切切私语:“吓死我了!刚刚有条龙,有条龙来你知道么!妈妈我好怕!”
“刚刚有个人在这边卷起巨浪,我都被卷到了天上,摸到云彩了~!云彩啊!你知道什么是云彩么?”
“妈妈,为什么那条龙每天都来这里?”
“不知道,天,灭世鲨来了,快,孩子们藏到我嘴巴里来!”鱼妈妈张开大嘴,把孩子们吞到嘴巴里去后,躲在了海草中。
而在同一时刻,运起元光镜的洪儒文,默默的看着镜中的一片黑暗,心中黯然:言弟又被海浪卷到海中去了,那里多危险,黑夜的海底,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好担心。
然而就在洪儒文准备去海边救人的时候,墨言已经再次被海浪送了回来。
洪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