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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认识他!”方泽快要抓狂,他习惯性的想去抓男人的衣袖。
齐宣民一把挡开他,语气尖锐:“干嘛做出一副好像被抓奸的表情,我们都分手了!!”
方泽猛地瞪大眼。齐宣民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激,他整了整衣领,“抱歉,我只是惊讶你这么快……”他抿了抿唇,大步向外走去,“看来你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方泽气的脑袋发晕,想也别想就要追上去。地上的裸男不知发什么疯,动作倒是灵敏,一把扑上去抱住方泽的腰,“泽!”
“你做什么?放开我!”方泽被吓住了,拼命的挣扎。可这举动落在齐宣民的眼里,却好像哗众取宠的小丑,他站在门口,冷眼旁观:“你们忙。”
只闻砰的一声,防盗门被撞的震天响。
方泽绷紧如同皮筋的神经啪的一声断了。封闭的空间里,他被陌生的裸男从背后抱住,心底的恐惧潮水般蔓延而上。
“放开我!放开!!”方泽觉得很害怕,他后悔起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多锻炼锻炼,王宾说的没错,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一枚。
方泽的挣扎起了反效果,男人箍得越发用力。男人很高,也很强壮,方泽抓他的手臂就像抓在一块钢板上。
“泽,别怕……别……”男人的声音低沉,有些无措。
方泽哪里听得进去,只想自己是碰上变态了。慌乱间,他抄起门边立柜上的相框往后猛砸!
一声闷哼过去,加在方泽身上的压力顿时松了。
男人跪在地上,手捂着头,一丝血从他的指缝间滑下,他抬眼看向方泽,竟有种脆弱的感觉。
方泽心脏狂跳,紧了紧拳头,上前对着对方白花花的肚子就是一脚踹去!
“唔!”男人这次躺地上了。
方泽果断的从地上拽起一件长袖毛衣,将毛衣一拧,三下五除二做绳子将男人反手绑住,扔在床脚下。想了想,又从床上拖下厚被,搭在男人的光裸的身上。
男人额上不过破了点皮,血液干了,他偏着头,略长的前发将眼睛遮了大半,看不分明。张了张嘴,男人什么也没说,身子怕冷般往后瑟缩一记,闭上了眼睛。
方泽喘着粗气,大冷的天额上却薄薄一层冷汗。他看着地上的男人,脑子里嗡嗡作响。
人会本能的保护自己,远离危险,方泽想也没想,拔腿奔出了房间,一口气竟跑到了小区花园。他四周张望,齐宣民当然早就走了,方泽突然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王宾正在家里逗小猫。
他低着头,很认真的观察着喝牛奶的小咪只。只见小咪伸出软软的舌尖在乳白色的液面上舔了又舔,不时抬起一双碧眼看他,嘴角处的绒毛湿了一圈,黏在一起。
王宾觉得这样呆头呆脑的小家伙好不可爱,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那双毛茸茸的耳尖上轻轻弹了弹。
小咪抖了一下,软软的叫了声,便不再理会他,又低头吃起了牛奶。
王宾大笑。
这时手机响了,方秀才来电。王宾好心情的接起,话筒里传来青年的声音一副哭腔:
“王宾,你快过来,我家有变态……”
第十一章
十分钟后,王宾开着他的大众情人一路狂飙而来。
方泽蹲在自家楼下,一双拖鞋早不知甩哪儿去了,赤打着脚丫子,一副无业游民的样子。王宾一把拽起他,讶道:“怎么回事?你还哭了!”只见方泽双眼泛红,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好不可怜。
“你才哭!我就是,就是有点激动。”方泽瞪他。不过这话说的一点不可信,如果他的声音里没有无法掩藏的颤抖和沙哑。
王宾叹了口气,将身上的黑色皮夹克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露出了自己印着皮卡丘的纯棉卫衣。依旧是王大编辑不三不四的搭配风格。
方泽看见他背后的卫衣帽子动了动,钻出一颗头来,眨巴着漂亮的碧眼盯着方泽看,正是小咪。
“不用了。”方泽有些别扭。
“还跟我客气什么!”王宾二话不说照着方泽单薄的背就是一招如来神掌,声亮如钟:“对待小零就该如春风般温暖!”
方泽:“……”你妹!
待方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王宾听,王宾的脸沉了下来,不开玩笑的说:“报警。”
“啊?”方泽有些踌躇,“我也没出什么事……他好像认识我,还叫我的名字。”
王宾的脸更黑了:“那就更危险了!老方,这就是一变态知道不知道?”
方泽这人从来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在他的意识里,警察局就是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大的神秘地方。每每遇见穿制服的人,方泽比做贼的还紧张。他犹豫道:“不用了吧,好像挺麻烦……”见王宾脸色不快,挨过去讪笑,“我都已经把人制服了,你就是去收个底儿,咱们两大男人,你还怕什么?”
“谁怕了?!”王宾虎眼一瞪,牙咬的咯嘣响:“你还真会把我当枪使!”二话不说,扭头往楼上冲。
方泽呼了口气,也跟着上了。
其实王宾的斤两他自己可清楚的很。不要看他个头高高大大,皮肤黝黑,加上一脸阳刚味十足的胡渣,往哪一戳都十分唬人。
其实不过表相而已。白亏了老爹老妈赠了他一副门神皮囊,王宾此人外强中干,金表其外的厉害。
方泽家的大门敞开着,王宾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这是说你胆子大,还是没心眼儿呢?”
进了屋,一地的破烂。王宾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没被劫色?”答案很肯定,王宾的小腿肚被踹的一麻。
只见不大的卧室里,遍地狼藉,衣服铺盖扯得到处倒是,可无论怎么看,也不见方泽口中说的变态,裸鸟的男人。
方泽也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王宾推开,自己走进去查看。
厚厚的棉被下凸起一块,他和王宾对视一眼。王宾一点头,抄起手中的花瓶,待方泽猛地一掀铺盖便要砸下!
“馒头?!”凶器及时刹车。只见一团黄毛恹儿吧唧的缩在床脚。
方泽一看心疼的不行,馒头身上乱七八糟缠着毛衣,正是自己用来绑变态的道具。方泽三下五除二解了毛衣,将馒头拖进怀里,无意中碰了大狗的头,大狗突然很疼似的呜呜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方泽问,他抬眼看向王宾,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就有了答案。
“跑了。”
方泽此时恨极,只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不多踹那变态几脚。跑了不说,还如此残忍的将大狗打伤。方泽轻轻的安抚着馒头,馒头比以往都要沉默,阖着眼,大头放在男人的手臂上,身体一颤一颤。
王宾晚上被迫在方泽这里过夜。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放心不下。王宾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每个房间地毯式收索一遍,更是多次检查了门窗的安全性能,就怕出了差池。
方泽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变态到底是怎么进入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抱着馒头窝在沙发上,眉头皱的死紧。
王宾用醪糟煮了啤酒,盛了杯给他,自己也咕噜咕噜喝下一杯,这才神清气爽起来。一屁股扎在方泽旁,把蜷在一角的小咪提起来,搁在大腿上顺毛,王宾道:“别想了,再想也成不了福尔摩斯。你要是害怕,咱们去备个案,心里也好有个底。”
“不。”方泽想也没想拒绝。
“我见过不少病人怕医院的,就是没见过良民怕警察的。你是贼祖宗投胎来的吧!”
方泽心情不快,也没好气:“贫不死你。”
晚上的时候,方泽在自己床边给王宾搭了个临时床铺。本来两人挤挤也无所谓,不过想到自己的性向问题,再好的兄弟也不可不避嫌。
王宾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笑一句“事儿妈”,大大咧咧倒上自己的窝。
方泽侧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馒头,看着王宾那样儿,心里感激他。有这样的兄弟,挺好。
馒头一直很沉默,它的头冒了个小包,一碰就疼。方泽只有给它吹吹,也不知道怎么办。
大狗一直精神不振,望向方泽的兽眼,带着委屈和其他复杂又说不出的感情。方泽看的一怔,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天变态被自己打伤在地时的神情。摸了摸大狗的毛,不无担心道:“馒头不会就此留下心理阴影吧?”
王宾不耐的翻了个身,小咪窝在他的肩膀窝里,随着他的动作喵的一声,似在提醒他小心些。
“你还是担心担心我吧,还心理阴影……槽。”
方泽懒得理他,让大狗隔着被子枕在自己的肚子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王宾在方泽家住了两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方泽不好总耽误人家,最后一天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不少好菜,亲自下厨捣鼓了半天,摆上一桌满汉全席,算是感谢王宾这么多天的照顾。
王大编辑嘴上说客气,屁股蛋却老早扎在椅子上,摩拳擦掌等待开桌,就差哈喇子流下来。
方泽只觉得好笑。王宾一个大老爷们,有时候还像个小伙子似的,又二又缺。
吃过饭,王宾就拎着他的小猫回家去了。
经过两天的恢复,馒头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傻狗。只是偶尔卧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郁。每每看见,都惹得方泽一阵心痛。
想到这两天一直关在家里,大狗也闷坏了,于是方泽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出门遛狗!
为什么说重大呢?因为在以后的几个小时内,会发生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会像一块错位的路标,指引着方泽距离他原本平淡的生活轨道愈来愈远。
七八点钟并不算晚,但搁在冬天,也是漆黑一片的时候。各家灯火升起,让现代的夜晚显得格外不平静。
方泽领着馒头在人流较多的街道上慢悠悠的晃着。老区一片居住者大多是妇孺老人之类,这个时候,大家也多出来,三三两两的散着步。
方泽本来有些恍神,这样的时刻最是休闲,馒头也乖,不远不近的跟着。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泽被人从后猛地一撞,一个踉跄差点将路边的小摊打翻。只见一道黑影飞速的冲他身旁掠过。
人群中爆发一阵尖叫。只见一个满头白发,长得些许福气的婆婆跌跌撞撞的挤开人群。她头发凌乱,光着一只脚,脚上的鞋孤零零的躺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声嘶竭力的哭喊着:“来人啊!抢包呀!!!”
方泽一个激灵。抬眼望去,全是些老弱妇幼,被猛冲的贼匪撞得歪歪倒倒,竟一时找不到人去阻止。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样想着的时候,方泽的两条腿已经无视主人的心声狂奔起来。
第十二章
方泽紧跟着劫匪的步子,咬紧牙关往前奔,完全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落在围观人群眼里,都不由赞叹:真真一个热血的好青年!
方泽心里骂娘。他清楚要不是前面那位老兄一直在做障碍赛,哪里轮的到自己在这死追慢碾。
其实比起胸前戴小红花的英雄,方泽更愿意做一个平凡的人,过自己平平凡凡的小日子。如果是在平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方泽哪里会摊这趟浑水。可现在,他不能。
贼匪的身后,距离不足一米的距离,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