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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的时间,瓜子就长成了一颗一人高的向日葵;然后花苞舒展;金黄色的花瓣招摇;一阵香味散发开,随着空气进入郑宁远的肺部。他深深吸一口,还没舍得吐出,花瓣已经一片片的落下,向日葵长成圆盘那么大,不再继续膨胀,而是颜色加深,出现黄褐色的斑——这是成熟的标志。
紧接着,向日葵椭圆的叶子变黄下垂,粗壮的茎秆也开始变得干枯,直到失去最后的水分,颤巍巍的弯下了腰,它头上的花盘盛满了饱满的瓜子,十分重,这时终于不堪重负,啪的折断,伏在了地上。
郑宁远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
眼睁睁的看了一场加速版的自然世界,郑宁远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轻轻的戳了一下。
他之前最多看过一颗破土而生的嫩芽或者花苞的开放,从来没有看过从发芽开始一直到植株的成熟,最后衰败消亡,这是整个生命的历程。
大自然是神奇的,为什么会有草有树,为什么会有走兽有飞鸟,为什么会有人的存在……这些艰辛的课题被人类孜孜不倦的研究,几乎从人类有文字流传下来伊始,就有关于生命起源与终结后的探讨,但是大多数无果,于是有了神仙论、轮回论和现在科学解释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
但是不管怎样,谜题仍旧是谜题,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的进展,现在又出现了末世,好好的人突然变成丧尸,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又多出来一堆,上帝在“逗你玩”这个事情上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丧心病狂。
“它形成的界有多大?”郑宁远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了心神,捡起地上几个圆圆的瓜子盘,末世食物珍贵,必须一点儿都不能浪费。
“你仓库所在的那个小山,都是它界的范围。”
还没等郑宁远欣喜的表情完全展开,维又道:“但是那时它为了偷你的油吃,根系才延伸了那么远,如果没有供给的话,只有这一座楼这么大的范围——我可以跟它交流交流,它会很听话的。”维看了一眼小树。
郑宁远眼看着羽青萝在维眼光扫到的时候,整个树身都颤抖了一下,觉得怪不忍心的,但是为了食物,只好委屈它了。
低头想了想,郑宁远将手里的瓜子盘塞进空间,搓着手指说道:“没错,是我拿了你的水息珠。”
他原本打算不认的,但是维待他,其实说“赤诚”二字都不为过。
他被小蛇强行塞了一个珠子送回来,的确是违背了他的意愿不假,但是那是小蛇做的事情,跟维并没有关系。
而且在他救了维之后,除了费了一点食物——那食物还是因为有了空间才得以保存——和提供了一个睡觉的空间外,维时刻护他,只要他外出,维必定会相随,不管出不出手,总是会跟着。
他说过保护他,的确做到了。
而且,在弄明白了他身上是他的水息珠后,维并没有杀了他将珠子取走,郑宁远不认为维是那种会顾惜别人生命的人,所以说,维对他不错。
如今他一问,维就告诉了他一切,甚至还送给了他羽青萝,这么一份大礼。
末世中,有了羽青萝,简直就是多了随身农场,还是加速版的。
郑宁远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能不感动。
他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在初秋微凉的深夜中,将得到珠子的经过和被他当做空间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维,最后一摊手,十分光棍的道:
“事情就是这样,我本来就是不愿意的,可是那条小蛇根本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送了回来——这也是为什么你浑身血倒在我门前,我会救你的原因。我很感激你没杀我,我也希望你能想到其他办法取走水息珠,但是在取走之后,我希望你能把我放在空间里的东西还给我,那些都是我用钱买的。”
维沉默的听他讲完,中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在他说完之后,仍旧像石头一样坐着,目光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郑宁远坦白一时爽,但是心中也不是不忐忑的,见他这样,伸手去推,却被一把抓住了手,捏的紧紧的。
维是什么手劲儿,郑宁远只觉得自己手指要断了,咬着牙往回抽:“松开,你给我……松开!疼!”
维眼珠儿动了一动,仿佛才清醒一样转过头去看他,放缓了力道轻轻揉了两下:“对不起,我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回去的时候,郑宁远强迫自己不闭眼,然后见证了维不是人的另一个证据,他虽然还需要借力,但运动轨迹真的跟在空中飞也没差多少了。
等到进了房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再过四个小时,天就亮了。
郑宁远忙乱一天,晚上又费心费力,纵使现在精神还好,但是身体已经困倦的不行了,他打着哈欠回房去,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看见维躺在另一侧,也没有力气再计较,索性一翻身,眼不见心不烦,没多久就沉入深沉的睡眠。
郑宁远在楼顶上就已经想明白,维对他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喜欢上自己或者怎样,他是受到了水息珠的吸引而来的。跟着他与其说是为了保护他不如说是为了水息珠,就连那暧昧的亲吻,也不过是为了引水息入体,恢复力量与记忆罢了。
那些让他误会的举动,真的只是误会,他从发现吻痕时就开始烦恼的事情,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郑宁远将心底的一点不舒服掰开了揉碎了,挖个坑深深的埋起来,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连宋瑾那样狠狠的给他一刀他都能挺过来,别说这株还没有长大就夭折的小嫩苗了。
******
在江宁市城北,是群山绵延的海坨山。
在群山之间有一个小小谷地,相对于广阔的平原来说,谷地不大,但是也有好几千亩,这个小谷地被开辟成一个农场,分类种植着各种农作物,大多数是粮食作物。
谷地的北面山坡上,有一片建筑群,灰色的高墙,电网和铁栅栏,高大的铁门上方,“清河监狱”四个字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刻痕和凌乱的弹孔,因为字是深深嵌入墙内的,所以即便是被糟蹋的遍体鳞伤,仍然□的立在那里。
末世已经开始了许久,往日荷枪实弹站岗的警察已经不见,出入的都是满脸戾气,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
两辆黑色的车一前一后驶入铁灰色的大门,过往的人们都垂手恭敬的站在一边,等车子驶过之后,才开始继续手里的动作。
车平稳的停在一座小楼的前面,末世前,这是狱警的宿舍楼。
早就有人站在门前等着,车刚一停下,就小跑着上前,毕恭毕敬的拉开了车门。
一个男人钻了出来,他身体颀长高挑,肌肉并不明显,但是却给看到的人极大的压力。他面容俊美,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样的表情正是他的心情糟糕的表现。
他走到另一辆车前,拉开车门,一个男孩儿钻了出来。男孩儿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骨骼已经长成,但是依旧有着少年的纤细和柔软。他看到开车的人,愣了一下,低下头小声叫了一声:“哥。”
男人伸手挑起少年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温和的问:“小易,被吓到了吗?”
被称作小易的少年立刻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垂下眼皮盯住男人领口,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眼睛里闪过一抹恼火,放开少年的下巴,改搂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楼里走去,一面无奈的问道:“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嗯?今天居然死活都不要跟哥哥坐一辆车,遇到那样的事情,有没有吓到?”
男人力气很大,少年几乎被拖着走,怎么都挣扎不开。
就在这时,男人下来的那辆车里下来了第二个男人,他头发微长,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他走到男人身边,低声道:“陆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男人脚步一顿,怀里的少年也不再挣扎,抬起一双大眼睛带着敌意盯着这人,仔细一看,这人的长相,竟然跟少年有三分相似。
“晚上到我房里。”男人低头看了少年一眼,对那人说了一句。
那人眼睛里闪过一丝难堪和愤恨,但是低垂的眼皮和过长的额发遮住了,谁都没有看见。
他顺从的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他的身影刚一消失,少年立刻大力挣扎,男人一时不擦,竟然被他甩开,极块的伸手去抓,也只抓到了衣袖。
男人苦笑:“小易,又怎么了?”
少年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咬紧了下唇倔强的看着男人:“放开!”
“到底怎么了?”男人当然不放手,反而上前一步。
少年拼命往回扯,谁知道刺啦一声,衣袖居然被扯破了。
两人都愣了。
少年眼光从扯破的衣袖转到男人脸上,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滚落,他大吼一声:“讨厌哥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走。
男人立刻拔腿就追,身边的众人仿佛都见惯了这类景象一样,立刻该干嘛干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抽的很厉害,我看到的评论永远是四十条,还以为已经死掉了,没想到有这么多,没有及时回,亲爱的们原谅我啊!
第31章 宋瑾再现
拿着望远镜的人回到房间;将门窗都仔细的锁了;坐在床上;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个人;心里的恨意止不住的翻上来;几乎要冲破心脏,将他整个人淹没。
狠狠的握住望远镜的金属外壳,用力到指甲都呈现惨白色;他嘴唇开阖;吐出那个自从到了这里,就没有一天不恨的名字:“郑宁远……”
是的;他就是宋瑾。
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宋瑾了。
因为挪用公款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他谁也不怨,只有一人他恨之入骨。
郑宁远!
他们高中同学;吃睡在一起,上课在一起,那时,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郑宁远对他越来越包容,看他的眼光也不对了。
他刚开始不明白,直到他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时,看到郑宁远眼里的黯然,才明白那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十几岁的少年,正是不会掩藏心事的时候,宋瑾天生又是个敏感的人,因此郑宁远的感情,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已经明明白白的摊在了宋瑾眼前。
一开始,宋瑾十分不自在,他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也说不清对郑宁远是什么感觉,但是跟男人在一起,总没有跟女生在一起来的轻松愉快吧?
他开始避着郑宁远,但是他发现,如果假装不知道的话,其实郑宁远这样的感情带给他的非但不是坏处,反而是好处。
郑宁远对他更好了,他再无礼的要求,郑宁远都会帮他达到。
这种被人无底限的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宋瑾一边飘飘然的享受一边想,就这样吧,反正郑宁远那么胆小的人,只要自己告诉他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他是绝对不会把感情说出来的,这样就不会给自己带来困扰,还能享受在任何女生身上都无法得到的被人珍惜呵护的感觉,多好!
说起来,他没有明确拒绝郑宁远,也是为了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