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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要走出门外去实践他所说的话,但晓星怎么能让他这么做呢?情急之下,从后面抱住他喊道:“大少爷啊,我拜托你别这样!没有人欺负我,他们都对我很好,你要真的去了我才惨呢!”
他停住了脚步,时间突然也静止了,晓星这才发现她做了什么事,她居然抱着君豪少爷!她的胸贴着他的背,双手就环在他腰上,脸庞也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好不羞人!
上次是他抱地,这次换她抱他,还真是互不相欠!
虽然只有几秒她就放开了,但是那种相拥的感受还是深深烙在他们心版上,让整间房的气氛都微妙了起来,两人跟着莫名安静了下来。
“真的……真的没有?”面对这情况,他也有些涩然。
她扭着双手,“对啊,我都说了嘛!”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他摸摸后脑勺说。
“嗯。”她低头瞪着自己的鞋子,总算想出一句话来,“我……我去做饭!”说着,她就头也不敢回地跑出榕园。
从此以后,她除了伺候少爷之外,一概不准做其他的事,连走近洗衣场一步,都会被大惊小怪的吕姥姥赶走。
这天下午,君豪破例并没有上床午睡,翻开了一本书摊在书桌上,“过来。”他用眼神指示她坐到身边。
“做啥?”她可不想再那么靠近他,那她会变得怪怪的。
君豪只是平静地传达命令:“过来!”
“你不说做什么,我就不过去。“她也挺拗的。
“你不过来,我就亲自把你抓到我腿上。”他说得淡淡的,但威胁性十足。
“哼!”晓星噘着嘴坐到他身边,“你到底要我过来干嘛?”
他先不回答,拿起和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宇,偏着头问她:“认得这几十字吗?”
她理所当地地摇摇头。
他似乎不感到惊讶,点个头说:“跟我念,江晓星。”
“江晓星?这是我的名字?”她有些兴趣了。
“一个人应该识字的,至少要认识自己的名字。”他用毛笔蘸了些墨汁,开始挥毫,“看着我写,你得记住这种写法。”
她是想看着他写,但在两人这么挨近的情况,她又感觉到心头那阵慌乱,无法集中注意力。
“好了,你自己写写看。”他把毛笔放进她手中。
“我?我怎么会?”她连握笔都不会昵!
“我会慢慢教你的。”他坐得更近了,手臂绕过她的肩膀,略带苍白的大手包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到正确的地方,“这才是拿笔的姿势。”
“噢……”她试着不再颤抖,照着他的方法来做。
“这样写。”他的声音好近,听在她耳里觉得痒痒的,她口中突然干渴起来.低垂着眼不敢看他。
他握住她的手写了一次她的名字,“你写得不错,再试试看。”
“为什么……教我写字?”她呐呐地问,声音像只蚊子。
他不正面回答,只说:“我要教你的还多着呢!”
“教什么?”她傻傻地问。
“到时你会知道的。”他神秘万分地笑了,握住她的手继续写下三个字,“这是我的名字,卫君豪。”
在她写着这三个字时,只感觉房里的空气怪极了,晓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跳时而快速如雷,时而平静似湖,乱糟糟的!她把这个归咎于中药的气味,只想赶快离开这房间。
“少爷,我们出门去玩耍好不好?”她相信出了门,自己一定就能正常地呼吸。
他不知是否听到了,没啥反应。
“少爷!”他凑到他耳边大声说。
君豪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怎么了?”
“我们……出去玩整天待在卫家,你不觉得烦吗?”她拉拉他的袖子,不自觉中露出了女儿的撒娇神态。
他只摇摇头,宽容地说:“别胡闹。”
“我是说真的,再待在这大宅里,我都快疯了!”
听到这话,他眼中黯然了,“我已经很久没出门过了……”
哦,对了,她这才想起他的身体状况,她几乎都忘了他是个病人。从她到这儿来,还没看过少爷出门过,最远也只是到外头那棵榕树,或邻近的洗衣场而已,看来是她说错话了。
可是今天难得阳光明媚,闷在这大屋里也未免太浪费了!
“那……我们去池塘边或花园走走也好啊,我昨天发现有茉莉花开了,我们去摘几朵回来放在房里,好不好?”这个提议一说出来,她也自觉有些傻气,尤其是当他那样看着她时。
他就直直地看着她,几乎有一辈子那么久,她还以他要拒绝了,他却冒出一句话:“帮我穿上长衫。”
晓星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噢,好!”她立刻帮他穿上衣服,双手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地地颤抖着。
一出门,二月难得的耀眼阳光就落在他们身上,晓星忍不住蹦蹦跳跳起来,指着园里的花花草草说:“少爷,你看那是山茶花、秋海棠、梅花、红紫檀还有迎春花!”
他摇了摇头,“你当我是呆子吗?”
晓星懂得他那股少爷脾气,只伸伸舌头说:“我太高兴了嘛!”
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清风微账,晓星心情也能放松一些,似乎没有在榕园里那么心烦意乱。
坐了没一会,君豪便说:“阳光太大,我们到凉亭去。”
“好。”说得是,君豪少爷总是待在屋里,可能会受不了的。
他们在凉亭坐下,但生性好玩的晓星,忍不住往池塘和花园一直看。
“你真的很喜欢花?”
“嗯。”她兴奋地说:“我在乡下,老是跑来跑去的,像个野孩子。”
“去玩吧!顺便摘些花拿回去插着。”他一边擦汗,宵在意地说。
她还记得上次他摔破花瓶的事,怎么现在却相反了?“可以吗?你不会摔花瓶了?”
他跟里闪着她不会看错的怜爱,“你喜欢就好。”
于是她兴高采烈的,双腿自发性地跑向池子旁,开始摘花、玩水、捉蛔瓣,玩得不亦乐尹。
她捧着满怀的花,走回凉亭:“少爷,你看我摘了这么多花。”
“坐下。”他指着身边的位子,她有片刻的犹豫,他眼中的坚持不容怀疑,她只好乖乖坐下。
奇怪,他最近老是选样看她,害她都莫名心慌起来,“很……很漂亮吧?“她指指怀中的花。
他并不回答,拿走了那些隔在他们之中的花,放到一边去。
“房里需要一点清新的空气……我不是说那些……
可以插在花瓶里?”她伸出手要拿回花,却被他制止了。”
“等会再说。”他的脸孔慢慢接受,眼神让人慌乱。
“你……要做什么?”她吓得直往后退,背部已经完全靠到栏杆,再过去就要翻到池塘里了。
结果他只是拿出手巾,开始轻柔地为她擦汗,从额头、脸颊到下巴,无微不至。“瞧你,玩成这样。”
晓星不只眼睛张大,连嘴巴也张大,蜜蜂都可以飞进去了。
他在干嘛?他在干嘛?晓星无法置信,只能呆呆地任他摆布。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刚才玩耍流的汗或许被擦干了,但现在她的额头又不住流下冷汗,胃也像有颗重石压着一样,弄得她好疼、好紧张。
一定是那怪病又发作了,一靠近君豪少爷就会这样,让她浑身不对劲。
就在这时,她从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人影,不管那是谁,一定就是她的救星了。于是她不自然地笑笑,对君豪说:“哎呀,你看那是谁啊?”
有人靠近,所以君豪也停下了动作。她随即僵直站起,飞也似的冲出凉亭。
“咦,阿元,你在这儿干嘛?”真是天助她也,来了个可以说话的人。和景元说话的时候,她就没感觉过那些心跳昏眩。
“噢,是晓星啊!”景元爽朗地笑笑,“我们要出门去添购些柴枝。”
“出门?”她疑问道:“你是说出卫家的门?”
“当然,否则怎么做买卖哪?”
这可让晓星羡幕极了,“好棒,可以出门去,我也想出去看看,整天待在这里快闷死了!虽然来了县城,可是一趟也没有出去过,等于白来了一样!”
景元颇体谅她的心情,“如果放了假,我就带你出去逛逛。”
“真的?不能黄牛哦!”她一听到可以出门,高兴地像什么似的。
景元郑重承诺道:“当然,我们就这么约定。”
她正在开心的当头,君豪却从凉亭里大声喊她:“晓星!”
“是少爷!”景元这才发现君豪的存在,连忙远远行了个礼,“少爷在叫你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那个大少爷!就光会破坏她的快乐平静,唉!晓星只好先道别:“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再见。”
“哦。”景元脸色变得有些怅然。
“晓星!”君豪又喊了一次,更加的不耐烦。
“来了。”她有气无力的回答,快步走回凉亭。
君豪的脸色只有一个可以形容,语气也是同样的臭,“你跟他说了什么?给我从实说出来!”
就算是少爷,这也管得太多吧?晓星翻翻白眼,敷衍道:“我跟他说天气不错,他说对啊!”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他捉住她的肩膀,逼她非得面对他不可。
“你偷听人家说话?”太过分了!
“他是不是带你出去玩?你们约好了对不对?”
就像上次洗衣场那些谈话,也都是他自己听到的,这次居然也是如此。他的耳力未免太好了!晓星气得胸口起伏,双颊微红,“你既然都听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他眼里几乎喷出了火焰,摇晃着她的肩膀,“我不准你们一起出去,绝对不准!如果你敢跟他走出卫家的门,我就辞了他,辞了丫头,辞了师傅们,辞了所有的人!你听见没?”
“你……疯了吗?”她被他的样子吓着了,还没怎么弄懂他的意思。“我没疯!”话是这么说,他的表情却很疯狂,“总之我不准你离开一步,尤其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敢走出大门的话,我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他,折磨每个人!你是我的,你得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听到了没?”
他说得又激动又肯定,仿佛如果有可能,甚至会把她用链子锁在身边!
“你好过分!”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她也渐渐火大了,激动地说:“你就知道把我留在这里,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多闷?我根本不想持在这,我想念我娘,我想念我们乡下,可以让我摘花、玩耍、逛市集,可以随便我跑、随便我跳……你不能把我关在卫家,我不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仿佛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她的娘,多渴望乡间的土地和气息。她说着居然眼泪也掉了下来,举起了拳头拼命捶他的胸膛,直到终于无力地倒在他怀中。
望着她泪湿的小脸,君豪因而沉默了,抱紧了她好一阵子,才低声地说:“别哭,你要出门,我就带你去,我会陪你玩、陪你跳,直到你累了走不动为止。可是你不能走,你不能回去乡下,你的家就在这儿。”
“我不要……你放我走……她还是哭得凄凄切切,无法抑制。
“不行!”他又恢复残酷的口吻:“我不会(奇*书*网。整*理*提*供)放开你,你是属于这里的。”
“我恨你!”晓星从不晓得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但现在她发现了。
君豪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你恨我也好,我不在乎,但我就是不能放开你……”
当晓星醒过来时,看着镜子,第一次见到自己红肿的眼晴。
下午那场哭泣之后,君豪就牵着她回榕园,也不让她回庸人的厢房里,坚持要她睡在他床上,自己却不知上哪儿